第18章
06-07賽季打的驚心動魄,彗星隊摒棄他們打了那麽多年的半陣地占,打起了跑轟,原本在中圈附近作為攻防樞紐的尤利西斯往前場方向移動了五個飛行身位,一時間彗星隊的快攻打法,比之當年火炮隊的三座快炮還要絢爛奪目。
尤利說,“你留了那麽大的後門,我們的後防線要被打成篩子了。”
場均失球率突破格拉芙職業生涯新高,雖然彗星隊還在贏球,但對格拉芙狀态下滑的批評卻撲面而來,《魁地奇日報》每天開個版面變着花樣地噴格拉芙。
“我本來就不是靠單兵撲救能力聞名的。”格拉芙不當一回事,“在把你推到前場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這種狀況,失去一整條後防線的阻攔,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控制失球率。”
“讓尼克參與防守?”
“算了吧,規則對速度上限進行限制之後,尼克失去了優勢,讓他專注于金色飛賊吧。”格拉芙否定了尤利的建議,“總而言之只要我們能贏,其他的都不算什麽,明年還有歐洲杯,我們的目标可是衛冕。”
尤利嘆了口氣,“那……凱特·羅拉呢?”
格拉芙制止尤利的話頭,“有野心是好事。”
全明星周末得票揭曉,格拉芙不出意外地落了選。
自從彗星隊在魁超站穩腳跟以來,格拉芙第一次失去了全明星的首發資格,鑒于守門員這個位置的特殊性,通常在主教練遞交替補名單時,并不會考慮多放一個守門員上去。
格拉芙倒是很淡定的接受了這個結果,“不過,我倒更希望你落選。”
尤利一怔,手邊的魔藥輕輕晃動了一下,穩住,“說什麽呢。”
格拉芙說,“可惜了,難得一個周末可以休息,這個你得向肯特·斯托瑟學習,他總是‘恰好’在全明星賽前‘受傷’。”
尤利無語,“要不我明天比賽時受個傷?”
格拉芙,“……”
本屆全明星周末在蒙特羅斯喜鵲隊的主場舉行,賽文·霍克爾只有周日的正賽出場,本想周六晚上再抵達賽會現場,不料格拉芙隊長告訴他尤利周四就去蒙特羅斯了。
“尤利那麽早就去了?”
“是啊。”格拉芙理所當然的回答,“馬布裏·肖恩讓他早點過去。”
馬布裏·肖恩?
以前彗星隊的主力追球手,在彗星隊升上魁超第一年就轉會去了蒙特羅斯喜鵲隊,賽文和他不太熟悉,但尤利當初和他在前場的配合非常好。
哦對,那個時候尤利西斯還是個追球手。
賽文抵達蒙特羅斯的時候被遮天蔽日的黑色喜鵲給震撼住了,全明星周末聲勢浩大,喜鵲隊也适時出來刷一把主場的存在感,賽文完全認不得路,無奈之下只好聯系尤利西斯。
“你不是準備明天晚上才到的嗎?”尤利通過雙面鏡問道,一旁的馬布裏湊過來做鬼臉,被尤利好笑的一把推開。
“沒其他事,就想早點過來。”賽文回道,“你在哪?”
“玩魁地奇呢。”
馬布裏湊過來,“尤利你一會兒跟我一隊,我可好久沒和你配合了,一會兒比比誰得分多。”
“你的團隊精神呢。”尤利鄙視地看他一眼,“真是一點都沒變。”
馬布裏誇張的笑倒在地上,這個神經病還是和以前一樣,尤利這麽想着。
賽文循着尤利發出的魔法印記找到這塊野球場的時候,尤利他們的比賽已經進行了一會兒了。馬布裏在後場分球,尤利從邊線溜了進去,另一個追球手适時地給他做了個擋拆,尤利甩開對方防守球員就殺到了左側球門前,速度不快,卻非常精準,然後他揚起手,将球射進了球門。
“好球!”
馬布裏沖過來就去摁尤利的腦袋,以前在彗星的時候他就喜歡這樣,“漂亮,你不做追球手可惜了。”
比賽結束,尤利這隊輸掉了比賽,雖然進攻端打的非常流暢漂亮,但對方的找球手更勝一籌,在全場幾乎零防守壓力的情況下抓住了金色飛賊,結束了比賽。
馬布裏緊跟着尤利落了地,嘴上叽裏呱啦的說個沒完。
“我說你的速度下降了不少啊,你是今天沒認真打,還是有傷在身啊,你行不行啊。”
“有傷”兩字讓尤利心裏一緊,拉文克勞的腹黑體現了出來,他面不改色地說,“怕你跟不上,壓着節奏在飛呢。”
馬布裏被氣笑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讪讪地取出了煙鬥,點上火來了一口,吐了個煙圈。
“哎,好多年了。”
尤利迅速接了一句,“怎麽,後悔當初離開彗星隊了嗎?”
“無所不能”的米歇爾當年卯足了勁慫恿尤利西斯離開彗星,在他眼裏——包括在肖恩、在愛德華、在裏德眼裏——伊泰諾爾彗星隊都不具備冠軍隊的模樣,所以在魁超第一年遇挫後,他們紛紛離開了這裏。
但後來,至少米歇爾是後悔了的。
馬布裏從不和尤利西斯說這些,尤利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對方只是淡定地看着自己,“尤利,人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周日晚,全明星正賽。
尼克·塞菲爾德在球場最好的位置包下了貴賓包廂,格拉芙循着魔法印記一路沿着樓梯往上走,在快到包廂前,遇到了蒂姆·波恩特。
年輕的找球手穿着藏青色的巫師長袍,金色的隊長徽章一絲不茍地別在領口,格拉芙走到他的身邊,愣了一下。
沒等格拉芙示意借過,蒂姆就把通道讓了開來,極其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姿勢,眼神亮的就好像當年兩人在畢業舞會上第一次見面那樣。
早些年格拉芙在魁甲聯賽,兩人見不着面,自然沒什麽交集,格裏菲斯姐弟兩人的怨恨隔着空間不成氣候,自然也沒人多嘴多事。
後來伊泰諾爾彗星隊升入魁超聯盟,同在一個聯盟似乎擡頭不見低頭見,但滿打滿算一個賽季四場常規賽,運氣好能在季後賽碰上,少則四場多則七場,其他的交集也近乎于無,所謂的恩怨隔着漫漫時間,當事人雙方……至少格拉芙這一方已經懶得提起了。
但今天,向來見面都裝作沒看見的蒂姆·波恩特,堵在了通道門口,在黑暗中靜靜等着格拉芙。
通道裏非常安靜。
格拉芙手中舉着的魔法印記忽閃忽閃。
蒂姆·波恩特低着頭,一如少年時代的英俊倜傥,“格拉芙,我們還有機會嗎?”
格拉芙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好笑。
當年她被威森加摩指控差點關進阿茲卡班的時候就問過自己,為什麽蒂姆·波恩特毫不猶豫地向魔法部舉報自己。但後來想多了發現毫無意義,就結局來說,怎樣的過程都無所謂了。
“我們之間說這個不合适。”格拉芙清楚的回答道,“你要退役了?你落選了全明星,你的狀态下降了?”
波恩特含糊地嗯了一聲,“格拉芙,我父親希望我能今年成婚,但我想……”
格拉芙打斷,“恭喜了。”她的視線穿過波恩特,落在他身後的尼克·塞菲爾德身上,後者在包廂裏等了許久不見人來,福至心靈地出來接人。
“波恩特先生。”斯萊特林的假笑堆在臉上,紳士噱頭做的十成十,卻連一個友好的握手都欠奉,“您擋着我隊長的路了。”
因為這段小插曲,全明星正賽兩人看的意興闌珊,賽文和尤利西斯又分在了兩個隊,上一次這種情況還是2003年,那年尤利防守的右路被賽文花式吊打,而今年尤利西斯只上場了五分鐘。
五分鐘,摸了兩次鬼飛球,做了一次漂亮的攔截,然後就被換下場看克林·布瑞和賽文·霍克爾瘋狂對打。
這兩年的全明星正賽基本都是這個調調,兩個當代最偉大的追球手打的熱火朝天,全場觀衆連帶場上其他球員都成了配角,就看他倆怎麽演出□□,格拉芙去年在守門的時候發了一通牢騷,大意就是:別争了,下次賽前先給倆人一人發一個MVP再開始打。
看了半晌,兩人旗鼓相當。
格拉芙突然說,“克林·布瑞都36歲了,狀态沒有明顯下滑,真是可怕的對手。”
尼克點頭,“普林斯比布瑞還小兩個月,但防守上明顯跟不上了,估計……也就這一兩年的事了。”
尼克說的是普林斯的退役。
當年文森特被交易,彗星隊換了一大筆金加隆,轉眼在轉會市場上就相中了普林斯·菲布裏克斯,磨合了兩年,換來一個三連冠。
格拉芙問,“尼克,你還能飛多久?”
尼克回答,“當年我和我父親定的時限是35歲,還有四年多。”
格拉芙說,“我聽說塞菲爾德伯爵的身體狀況并不樂觀。”
“……”尼克微微有些沉默,而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
格拉芙笑了,她突然低頭吻住了尼克了嘴唇,外場球迷的歡呼聲震耳欲聾,他們在包廂裏交換了一個吻,“謝謝你,尼克。”
尼克想說些什麽,但格拉芙制止了他,她從包廂往外眺望,十四名球員在空中飛行,拖曳出十四個流星趕月。
“我希望今年的歐洲杯冠軍是我們,伊泰諾爾彗星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