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夏休期,尤利西斯拉着隊友訓練,布萊克叫苦連天,“副隊,我們為什麽要在夏天訓練啊。”
賽文請假沒來,尤利百無聊賴地敷衍,“為了下個賽季的衛冕,我們得好好規劃一下戰術,況且這訓練也就是個熱身的強度,有什麽好大呼小叫的。”
布萊克無言以對,“可也沒有哪只球隊那麽早就開始訓練啊。”
布萊克的牢騷成了這個夏天最後的FLAG,一周後,新上任的魔法部體育運動司司長沃克·沃頓下發了關于全英魁地奇超級聯盟及下級所有聯賽、業餘賽的規則細化方案,所有隊伍緊急召回自家的球員,在夏休期剛過了一半的時候,開始研究下賽季的策略。
格拉芙拿着規則改革方案逐字逐句地研究,每一條每一句都□□裸地針對彗星隊。
“卧槽,煞筆。”格拉芙把羊皮紙扔給尤利,“就不該相信任何一個在野黨上臺後能有什麽好事。”
伊泰諾爾彗星隊有一條全聯盟最華麗的進攻線,從尤利西斯的掩護到賽文的持球進攻,他們的進攻在觀賞性上堪稱一流。同時,這只球隊還有一條賴以生存的完美後防線,在球隊進攻線打不開局面的情況下,在防守上可以完美做到滴水不漏。
這次沃克·沃頓對規則的調整限制了防守端的強度,什麽球過人不過,什麽人過球不過,統統不可以,任何在飛行防守過程中用手進行阻擋,或者攻擊對方球員軀幹,或者侵犯常規飛行姿勢的統統算犯規。沃頓先生說,從上一屆世界杯上我國球員受到的侵犯中得到靈感,為了規範比賽的防守強度,保證進攻的流暢性,讓比賽打的更好看,我們進行了如此的調整。
尤利西斯·上一屆世界杯上受傷的球員·格裏菲斯默默吐槽,“卧槽,煞筆。”
格拉芙指着羊皮紙,“聯盟在意識到‘不得在得分區域內執行進攻夾擊’這個條款多麽愚蠢之後,終于拟定了一項更愚蠢的條款‘防守者不得在無球狀态下在中圈球門前連續停留五秒以上’。”
“他是想讓進攻和防守一對一嗎?”
“目的還是限制防守,強調進攻。”
“還有這條,統一載具的速度……為保證飛行安全性,新賽季統一進行賽前與賽後兩次檢查,禁止任何超速飛行載具。”
尤利想到了尼克,默默為他的飛天掃帚研究室默哀半分鐘。
格拉芙嘆了口氣,“雖然對每支球隊而言規則都是一樣改動,但是幾乎毀掉了彗星隊的防守體系,連我都不看好彗星隊的衛冕之路。”
尤利幹笑了一聲,“你可是隊長,我可不希望三連冠是結束。”
格拉芙撐着下巴,“都三連冠了啊,時間過的真快,今年是我第10個職業賽季了呢。”
尤利豎起警戒,“你,你想說什麽?”
格拉芙百無聊賴,“魁甲二連冠,魁超三連冠,歐洲杯冠軍,四屆全明星,三屆賽季最佳守門員,三次聯盟防守第一陣容,兩次聯盟最佳陣容……這麽看來我的職業生涯挺完整的,我是不是該考慮退役了?”
格拉芙回頭看向尤利,尤利感覺如芒在背。
雖然狀似不經意,但格拉芙語氣裏的認真被尤利全盤接收到了,“格拉芙你得冷靜,你還沒參加過世界杯呢,你不還缺個世界杯冠軍嗎!”
格拉芙怔怔地看着尤利,沉默了半晌後“哦”了一聲,“你說的對。”
這次關于退役的話題無疾而終,尤利西斯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格拉芙的雷區,好在直到05-06賽季決出總冠軍,兩個格裏菲斯擠在看臺上目睹了這一切,格拉芙也沒有再提起過“退役”這個單詞。
“普德米爾聯隊打的不錯,彗星隊今年輸給冠軍,不冤枉。”
半決賽時彗星隊以大比分2比4輸給普德米爾,格拉芙就保持着沉默寡言,直到現在,才中肯地給予了贊揚。
尤利說,“明年我們再來。”
格拉芙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魁地奇有一種魔力,讓你無法停止求勝的步伐。”
尤利說,“桑格以前說,魁地奇是一種本能。”
無法用邏輯、概率、理論、學說來解釋,魁地奇是一種本能。
格拉芙終于笑了,“因為喜歡就是一種本能,我喜歡魁地奇,你也喜歡。”
尤利西斯跟着笑了起來。
又是一年夏休期,尤利西斯在薇薇安的私人診所度過了漫長的夏天,薇薇安醫生剛從聖芒戈醫院離職,開了自己的診所,接待三五個病人,日子過的十分悠閑。
尤利完成今天的康複訓練,滿屋子找薇薇安,最終在花房裏找到了對方。
“你怎麽比在聖芒戈更忙了?”
薇薇安跪在苗圃裏觀察草藥的生長情況,全神貫注一絲不茍,半晌才對尤利的提問嗤之以鼻,“在聖芒戈的時候是忙你們這些煩人的病患,在這裏是忙自己的興趣愛好,能一樣嗎?”
“興趣愛好?”尤利咋舌,“什麽?這些草藥?”
薇薇安氣急敗壞,“這是我的事業!就和你的魁地奇一樣,懂嗎!傾其所有的事業!”
尤利連忙點頭,“懂了懂了。”
草藥,魁地奇。
興趣,事業。
薇薇安在記錄本上寫下最後一筆,“你找我有事?”
尤利讪讪道,“我後天就得歸隊了,我得提前和你說一聲。”
“呵。”薇薇安冷笑,“我猜你無需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意見,對嗎?”
薇薇安能提什麽意見,無非是退役、修養,尤利無法接受。
“再過幾年吧,再過幾年就是我想堅持,我也飛不動了。”
這句話裏的無奈觸動了薇薇安,年輕的姑娘有點不知所措,從學生時代開始尤利西斯就是這幅樣子,整個拉文克勞的學姐們都吃他這一套。
“好吧……那如果,如果你退役後有時間,可以來我這兒幫忙嗎?我想編撰一本新的魔法草藥學,又花時間又費功夫,我想你退役後會有很多很多時間。”
尤利聽懂了她的暗示,但他沒辦法給予答案,只能幹澀地回答,“到時候再說吧。”
尤利歸隊的第二天晚上,背部又開始隐隐發痛了,上個賽季彗星隊走的磕磕絆絆,一方面是因為魔法部對于魁地奇規則的修改,另一方面也與尤利西斯的狀态不穩定有關。
自從在世界杯上受傷之後,尤利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就好像是從中間開始腐壞空洞的樹木一樣,一點點鯨吞蠶食着他的職業生涯。然而尤利沒有辦法把這個事情向任何人傾訴,尤其是賽文·霍克爾。
尤利,“說了有什麽用呢,讓他擔心,或者讓他覺得需要更換搭檔?”
熱身賽,伊泰諾爾彗星隊主場迎戰普德米爾聯隊,新科魁超冠軍秉承着極簡主義,在攻防兩端把伊泰諾爾戲耍的團團轉。
“費爾南多和朱迪·佩吉的擊球手組合還欠缺經驗啊。”桑格中肯的點評。
熱身賽雙方都沒怎麽派上主力,開場後尤利在場上溜達了一圈完成了一次助攻後就被換下了場,格拉芙更是從頭到尾坐在替補席上。
“凱特·羅拉發揮的很穩定。”格拉芙關注守門員的表現,“後生可畏。”
尼克笑了起來,“倚老賣老。”
桑格咳了一聲,注意力放到場上,“賽文的狀态非常好,完全不像是剛剛經歷假期,不過費爾南多和他的配合看上去不妙,費爾南多的性格再穩妥一點就好了。”
史特文斯就站在邊上嘿嘿地傻笑,“你不能期待所有的擊球手都是尤利西斯那種風格,‘魁地奇教科書’,那有什麽意思。”
“總有人喜歡那一套,你看約德爾。”尼克說的是新加盟的找球手,斯諾·約德爾,堪稱尤利西斯的腦殘粉,“視野寬廣,幾乎是另一個尤利西斯,事實上由找球手來指揮全隊最好不過,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去考慮戰術。”
過不多久,連賽文也被換了下來,場面上普德米爾占據上風,彗星隊的小将們打的捉襟見肘。
“我還想再飛一會兒呢,怎麽就把我換下來了。”賽文說,“尤利你今天怎麽不飛?”
尤利笑着打岔,“照顧一下我這個老年人吧。”
“你?老年人?哈哈,尤利你在說什麽呢。”賽文大笑着把手上的毛巾仍到尤利臉上,順勢撲到他身上,“你哪裏老了,讓我看看。”
賽文調整的不錯,從身體到精神。
上個賽季賽文和尤利之間若有還無得不協調似乎消失殆盡,桑格頗感欣慰,“原本都是尤利在配合賽文,現在,賽文也會去配合尤利了,這是個好兆頭。”
格拉芙放下手提板,提板上畫着隊伍的站位和配合,“這已經是賽文職業生涯的第七年了,我第七年的時候才拿下第一個魁超冠軍,但他已經三冠在手,走的太順利也不是好事。”
“哦?”
“尤利很有天賦,但當年在魁甲的時候也一頭撞在新秀牆上。而賽文迄今為止最大的挫折不過就是文森特離隊,這麽看來上賽季的失利對他而言未必是壞事。”
打磨、雕琢。
失利、奮起。
每個被稱為天才的球員都經歷過這些,逆境走來的路更穩妥和堅實。
桑格半晌沒說話,默默地看着辦公室的天花板,“格拉芙。”
格拉芙擡頭,“啊?”
“第十一年了。”桑格淡淡的說道,“我有的時候都忘記,我都為彗星隊扛了十年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