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兇手是誰？
阿蘿驚怒的擡頭：“奴婢沒有！奴婢服侍了姨娘這麽多年，罵就罵了，奴婢何曾有一次懷恨在心過？慕姨娘不要含血噴人！”
慕青絲頓時變了顏色，她最恨的就是聽到“慕姨娘”三個字，所以她院子裏的丫頭，都不敢以這三個字稱呼她，人前以後只喊：主子。
慕青絲狠狠笑道：“含血噴人？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連我也敢罵？就不怕被亂棍打死嗎？”
阿蘿臉色頓時一片蒼白，此時卻聽璠陽王妃淡淡說道：“慕姨娘好大的威風，這裏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嗎？”
慕青絲心中一驚，強笑道：“妾身是看姐姐問不出頭緒，一時情急，王妃還請見諒。”
王妃毫不客氣地對淳于世子說道：“管好你的屋裏人，你把她們帶來這裏，我也就不追究了，但是要記住她們自己的身份，這裏沒有她們胡亂開口的資格！”
淳于豐瞻的臉色也不好看，胡亂答應了一聲，轉頭對慕青絲說道：“你看着就好，這個件事情與你無幹，不要亂說話了。”
慕青絲氣得渾身發抖，卻再不敢說話，低低說了一聲：“是。”
慕青汐冷眼旁觀，心中冷笑不止，與她無關嗎？只怕是大有幹系吧！
她朝着王妃緩緩一禮：“婆婆，柳氏雖然只是世子的一名不得寵的侍妾，但無論如何，總是一條人命，更何況，她還是庶長子的生母，無論如何，也請給庶長子一個交待，否則在這王府中，又何來公道二字呢？”
王妃緩緩點頭：“你想怎樣做？”
慕青汐一字字的說道：“徹查！”
她冷冷環視了一眼在場衆人，尤其是綠眸和慕青絲，将她們二人臉上的表情一一納入眼底，唇邊泛上一絲冷笑：“這件事情并不難查，只要将當時出現在西苑附近的所有丫鬟仆人都找出來，彼此作證，只怕，那個兇手是誰，立刻就能水落石出。”
此事忽然聽到淳于世子低聲輕呼：“青絲，青絲你怎麽了？”
只見慕青絲渾身發抖，面色蒼白，見衆人的目光都聚向她，頓時低了頭，低聲說道：“我..肚子疼。”
慕青汐冷冷道：“槿柔，趕緊扶你家主子回去休息，莫要傷了胎氣。”
槿柔慌慌張張的從門口走到慕青絲身前，伸手就去扶她。
慕青絲剛把手放到她手臂上，忽然聽到慕青汐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槿柔，你今日去過西苑了嗎？”
槿柔頓時一慌，一擡眼望見慕青汐那一雙亮得怕人的眸子，緊張的牙齒都忍不住開始打顫。
“奴婢..沒有去過。”
慕青汐彎起唇角：“沒有去過？那你鞋底的泥土，是從哪裏來的？”
槿柔臉色一白，衆人的眼光頓時聚到她的鞋上，臉上都露出幾分異色，人人都知道，璠陽王府的路面，都是由青石子鋪路，根本不會有泥土，只有柳姨娘酷愛種花草，所以她的院子裏，才會有大片的泥土。下過雨後，泥土潮濕，才會粘在鞋子上。
槿柔忍不住縮了縮腳，只可惜丫鬟的裙子一向只到腳踝，無論再怎麽隐藏，也無法完全藏到裙子下。
慕青絲一把将槿柔推搡到地上，怒斥道：“賤婢，是不是你毒害了柳姨娘？”
槿柔驚恐地瞪大雙眼，淚盈于眶，狠狠咬着唇，卻沒有說話。
慕青絲沖上前狠狠閃了她兩個耳光，狠狠說道：“枉我一向待你如親生姐妹，你竟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你怎對得起我？”
她撲到淳于豐瞻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王妃皺了皺眉，頗感到極不耐煩。仔細打量着伏在地上的那個小丫鬟，似乎也不怎麽相信她是兇手。
不禁開口問道：“槿柔，真的是你嗎？”
槿柔眼中露出一抹絕望，呆滞了好半晌後，端端正正跪好，朝慕青絲跪下磕了一個頭，又朝王妃磕了個頭，低聲說道：“是，是奴婢做的。”
王妃仍舊不信：“原因？”
槿柔躊躇說道：“前些日子，柳姨娘在與我家主子閑聊時，曾說即便我家主子一舉得男，縱使身份比她高貴，所生的不過也只是一個庶子罷了。奴婢氣不過，才鬥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她重重磕了個頭：“奴婢罪該萬死。”
慕青汐一皺眉，正要開口，卻見王妃一伸手，攔住她即将說出口的話。
王妃深深呼吸了一下：“丫鬟槿柔，謀害妾室柳姨娘，罪不容赦。來人！”
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婆子：“王妃。”
璠陽王妃容色疲倦，揮揮手：“拉出去，杖斃。”
“是。”兩個婆子面色冷凝，伸手就去抓槿柔的手臂，槿柔哭叫起來：“小姐..小姐你要多保重啊！小姐幫我照顧我娘..”
慕青絲臉色白的幾乎透明，抓着淳于豐瞻的手臂，指甲幾乎要陷進他的皮肉中。
淳于豐瞻覺得有異，低頭望過去：“青絲，這樣的奴婢不要也罷，回頭我給你再找幾個好的。”
慕青絲眼前發黑，急促喘息着，狠狠瞪着那個站在大廳中央的肥胖女子，慕青汐。
慕青汐眼神幽暗，緩緩靠近她，在她面前輕輕開口說道：“可憐的槿柔，我只不過故意試探她一句，她就沉不住氣招了。其實她完全可以跟我說，她鞋下的泥土，是為了給你采花，才沾上去的。她如果這樣說，我也沒法子一定逼她承認是兇手，不是麽？”
慕青絲伸手怒沖沖的指着她：“你..”
慕青汐輕輕揮手将她的手指拂開：“真相究竟是什麽，你比誰都清楚。青絲，多為你肚子裏的孩子祈福吧！不要作孽太多，否則終有一日，報應都會落到你頭上！”
慕青絲氣怒攻心，終于眼睛一翻白，昏了過去。
淳于世子将她抱在懷中，擡頭怒視着慕青汐道：“你方才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她是你的親妹妹，你就如此不待見她？你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日日混跡于酒樓，日日在外吃喝玩樂，我都嫌丢人。從此以後，你就好生待在府中修身養性吧！”
他将慕青絲攔腰抱起，朝王妃匆匆行了一禮，轉身大踏步而去，綠眸也緊跟着追了出去。
慕青汐沉默了半晌，對跪在地上的惜香等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衆人朝王妃和她都磕了一個頭，默默走了出去。
慕青汐對風嬷嬷說道：“風姨，你們也出去吧，我有話想和婆婆單獨說。”
風嬷嬷點點頭，帶着所有人都下去，房中只剩下了王妃與慕青汐二人。
王妃長長嘆了口氣，仰在軟椅上，用手輕按着額頭，覺得身心疲憊不不已。
慕青汐靜靜走上前，坐在她身後的小春凳上，雙手為她按着太陽穴，輕輕開口。
“婆婆，你心裏明鏡似的，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這麽簡單，但是你仍然放過了她。”
王妃動了動身子，慕青汐伸手為她拿過一邊的軟枕，為她墊在腰下。
王妃輕輕嘆了口氣：“無論怎樣說，她仍是你母親的親生女兒，腹中懷着的，也是你的親侄兒。我再不喜歡她，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也會對她照拂一二。她年紀小，心思難免有些執拗，你以後要多指點着些。”
慕青汐輕聲說道：“是。她如今這樣，我也有責任。”
王妃淡淡笑道：“你做的已經不錯了。”
慕青汐從袖中拿出一張抄錄的好紙張遞給王妃：“這是義賣後所得的全部銀兩，已經交給豫皇叔了，豫皇叔想必已經上交給了皇上。”
王妃細細看過，點點頭，柔聲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将此事辦的妥帖。”
她輕輕嘆了口氣：“明夷如此對你，你不要生氣，他這個孩子，只看得到女人的臉，而看不到一個女人的心。日後，他一定會吃虧的。”
慕青汐心中暗道，我才懶得和他生氣，這樣的渣男我根本不屑一顧。
擠出一個笑容：“我不生氣。”
在王妃看來，她笑的甚是勉強，心中覺得很過意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去看看朗兒吧，我把他接到東廂房休息了。可憐的孩子，才五歲，就沒了母親。”
慕青汐站起身，忽然靈機一動：“婆婆，要不就讓朗兒和您一起住吧。”
王妃眼中露出一絲驚詫，轉瞬間又恍然，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怕有人再害他？放心吧，從今日起，朗兒就與我同吃同住，看誰還有那個膽子敢害他。”
慕青汐是真心真意的感激她：“婆婆，多謝。”
王妃含笑：“你去看朗兒吧，一陣不用再過來了。”
來到東廂房，門口守着王妃的貼身丫鬟梅子。梅子是個十六、七歲的二等丫鬟，但卻活潑開朗，被王妃指過來專門照顧朗兒。
見到慕青汐過來，梅子輕輕過來福了一禮：“世子妃。”
慕青汐點點頭：“朗兒怎麽樣了？”
梅子搖搖頭：“小少爺像是受驚過度，一直坐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都這會了，晚膳也沒有用呢。”
慕青汐颔首：“我去看看他。”
進了東廂房，只見這裏很寬敞，比當初在西苑的條件好了數倍，不禁暗暗點頭。
只見屋中燭影杳杳，寬敞的床上，蜷縮着一個小小的人兒，正是淳于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