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那邊白玉石小橋被白雪蓋着,陽光一照,像不像冰雕出來的一樣?”
說話的女子,語音輕柔甜美,溫柔似水。她與別的妾氏不同,與應煊說話時,态度雖恭敬,卻帶着幾分嬌氣,語氣十分自在、親切,正是白側妃無疑了
方媃嘆口氣,幸虧他們不上樓來,不然冷不丁看到自己,豈不掃興?
“王爺,妾身進門也有一個多月了,府裏的姐妹與我常常走動,大都熟絡起來。可是有的妹妹大概是內向些,平日除了給王妃請安外,也難得親近。妾身想,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太生分也不好,妾身想主動去她們院裏走走,卻又擔心——”方媃聽白清妍嬌滴滴地說道。
“擔心什麽?”應煊問。
“擔心自己唐突了。妾身只是想先問過王爺,那位妹妹的脾氣禀性如何,可好相處?妾身心裏也有個準備。”
“你說的是誰?”應煊悠然問道。
“便是那位方妹妹。她雖進門比妾身早,年紀卻小些,所以妾身便稱她為妹妹了。”白清妍道。
聽到這兒,晴兒輕輕搖了搖方媃的手臂。方媃笑了笑,輕輕搖頭,這個白清妍可真會讨男人喜歡,既開朗親和,又不自持身份,身為側妃,卻肯放低身段與等級低下的姐妹和睦相處,怎麽不教人喜歡。
只聽應煊道:“她原是性子疏懶的人,又一向不懂應承答對,你也不必在意。況且你位居側妃,她不過是個侍妾,沒有你去探訪她的道理,不去也罷。日後相處久了,也漸漸熟了,不必急于一時。”
方媃舔了舔嘴唇,看來應煊是替她擋了,也好,省了她去應酬。說來,這應煊倒是比往日有耐心的多,看來表兄妹的情份到底不同。方媃想,他們兩人是隔了一層的表兄妹,血緣可不遠,生出的孩子不會有問題吧?
她這裏走了神,晴兒連拉她衣袖,方媃回過神來,只聽白清妍道:“爺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從來尊卑有分,妾身不敢亂了規矩。其實妾身急着想要了解這位方妹妹,是有緣故的。”
“是何緣故?”
白清妍嬌嗔道:“還不是因為王爺您。”
“因為我的緣故?”應煊語氣淡淡的。
“是啊,方妹妹在王府的情形,妾身有所耳聞,都傳王爺極寵這個妹妹。妾身只是很想知道,方妹妹因何如此受王爺的寵愛?她有何長處?妾身也想虛心學之,以博王爺青眼。”白清妍嬌滴滴說道。
“原來竟是為了這個,難為你想的多。只是你我本是表兄妹,原與別人的情份不同,大可不必如此。你既然成了我的人,我自然不負你,思慮過多傷神傷身,又是何必?”應煊語氣有些低沉,态度倒還是溫和的。
三十 計算徒勞神
那白清妍撒嬌撒夠了,想說的話也都說了,自然懂得适可而止,見應煊如此回答,便立刻轉了話題,談論起山水景色來。
正在此時,只聽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方媃站在樓上,聽到一個丫鬟的聲音:“禀王爺,前院傳進話來,皇上宣王爺即刻進宮議事。”
應煊聽了,也不多言,只讓白清妍帶着幾個丫鬟自去逛園子,自己匆匆去了。
方媃松口氣,心想主角走了,這位奶奶大概也沒興致了,怕也要離開了。
只聽一個丫鬟道:“小姐,方才您說到方姨娘受寵時,奴婢看王爺似乎不大高興,臉色也有些沉了。”
“哎,我就是忍不住。在家時,母親便常說我遇事沉不住氣。我進門這些日子,王爺待我是不錯,可總覺得少了些什麽似的。府裏人人傳那方氏因我之故已經失寵,可我卻不大相信。
采珍你想想,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我是新入府的,地位與情份又與別人不同,但方氏也沒道理一夕之間便失寵啊,怎麽說也是王爺喜歡過的人,如何這麽快就能把她摞開?若說王爺心裏完全沒她了,我真不信。方才你也聽到了,我但凡提到那方姨娘,他便替她擋了,雖表面上是擡舉我貶低她,實則是處處護着她呢。”
“小姐何必想這麽多,方才王爺不是也說,你們是表兄妹,情份與衆不同,他不會負您。”那個采珍道。
“你真是傻子,他只說不負我,卻從沒說過喜歡我。我怕只怕,他對我只有幾分親眷之情,卻無愛慕之意。你又不是沒見過那個狐媚子的長相,如今她還是年紀略小,沒有完全長開的樣子,再過兩年,只怕是真的可以傾國傾城了!到時,還不知怎麽得寵呢!那時王爺眼裏哪裏還有我?”白清妍幽怨道。
“憑她再狐媚,論家世身份也比不過小姐,小姐何必自降身份與她相争。王爺是念舊情的人,你們親上加親,從哪邊論她也越不過您去。先前奴婢在家時便聽說,咱們老爺指日便要升了,将來在朝堂上,對王爺助益更多,再等小姐為王爺添得子嗣,更會受到寵愛了。小姐,好日子在後頭呢!”采珍口若懸河,安慰白清妍。
被丫鬟如此這般一開導,白清妍像是松快了一些,丫鬟便陪着她慢慢往回走了。
待她們離開,方媃和晴兒也下了樓,晴兒一臉忿然,想是聽了她們的話十分氣憤,方媃倒笑了,道:“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人家只是背地裏念叨,咱們也只當沒聽到罷了。那八寶粥想是早涼了,快回吧。”
“有這樣的人在背後算計着,日子可怎麽過?”晴兒嘆着。
過年前的幾日,應煊通常都會忙的腳不沾地,聽晴兒說,以前他很忙時,都是歇在前院的大書房裏,可能是忙的沒有心思想女人了。
年前阖府忙碌,方媃的靈犀院可算是府裏最悠閑的地方,平日除了任氏偶爾過來坐坐,很少有其他人光顧。年前大家各有所忙,她這裏就更少人來了。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悶到發慌,方媃極想出門轉轉,看看白玉京的風貌。
“小姐若想出門,怕只能等正月十五那日了。依習俗舊例,十五那日不拘禮節,男女無論身份都可上街觀燈。”
“到時府裏的女眷都會出門嗎?”方媃問。
晴兒搖頭:“雖有這樣習俗,可據婢子所知,府中的女眷們一向嬌貴,畢竟天寒地凍,又愛惜臉面身份,怕出去被人擠着,所以府裏出去觀燈的女眷極少。去年也只有任姨娘出去了,回來後直嚷着再不去了,又累又凍又擠,差點讓人把鞋子踩掉。”
“她出去,王爺不陪着嗎?”
晴兒哂笑:“正月十五,宮裏賜宴,皇親國戚、朝中重臣攜眷出席,永親王攜正妃和側妃入宮,如何陪她出去?就算是騰出工夫來,也不會陪她,她又不得寵。不過是叫家丁們前呼後擁着去罷了,先坐轎子到最熱鬧的大街上,然後下轎慢慢随着人流走,邊觀燈邊游玩。橫豎那天不論尊卑、男女都要靠自己走的。”
方媃聽了,雖仍期盼十五出去,卻畢竟遠水難解近渴,眼下悶得難受,怎麽才能設法出門逛逛?
看她發愁,晴兒幾次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你有什麽好主意就說吧,你跟我還有何不可說的?”方媃道。
“婢子這主意,小姐也早應想得到,只是不願做罷了。”晴兒很聰明,只如此一說,料定小姐必會猜到。
方媃看着她笑,知道她所謂的主意無非是要自己主動去向永親王示好,求得他原諒,到時候再要求出門散心,應煊不會不允。其實晴兒的主意是絕大多數都會想到的,本來嘛,王府最大的主子便是他,想什麽辦法走什麽偏門都不如去求他這個正主。
“他那麽忙,我就不去為這點小事擾他了。”方媃不覺得那天自己有任何錯處,那天新人進門,對府裏的其他女人來說,當真是一家歡樂幾家愁,可是這個男人真是完全沒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帶着滿身香氣來找她。
就算他是挂念她,專程來看她,她也不領這個情,她不是古代女子,沒有三從四德的思想,實在做不到與多女共侍一夫還要時時笑臉相迎。老實說,如果這些事是擱在現代的方媃身上,不賞他一巴掌都算對不起他。
怎耐在這個時空,這個時代,人家又是金尊玉貴的王爺,她的大老板,打是絕不敢打的,但擺個臉色為自己出口氣總可以吧?她可不想把自己委屈死。
出不了門去,只能自己找事做,早晨日頭好時便刺繡,下午讓晴兒在中堂西閣間備了文房四寶,練字。中堂東邊那間是她的卧室,雖也有幾案,卻不如西閣間寬敞,這裏設了書架、書案,已經成了她日常看書寫字的書房。
大洪的文字幾乎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