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節
流的更加歡暢,“父皇有旨,只要沒死,就得去。”
“**。”千琉璃已經無話可說了,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洩,只得認命似吐出兩個字。
“現在這地點不合适,下次再操吧。”把千琉璃氣的肝疼的那塊兒潔白的羊脂玉淡淡的開口。
“…”
什麽叫千萬頭草泥馬在心裏呼嘯而過?這是千琉璃這會兒的真實感受。
“媽的,媽的,媽的…”被占了便宜的千琉璃恨恨的幫着他換衣服,把手下的錦袍當成濮陽逸本人,動作粗魯,毫無半點溫柔可言。
“你快把我勒死了。”感覺到喉口的腥甜,濮陽逸強壓下鮮血的洶湧,小聲抱怨着,“你想守寡麽?”
聞言,千琉璃手下一僵,不自覺放輕了幾分動作,狠狠的挖了他一眼,“你很想死麽?”
“不怎麽想。”他距離她如此近,近的她發間散發的清香他都可以清楚的聞到,他微微低了低頭,看着她烏鴉鴉的鬓發,心中歡喜。
“不想死就老實呆着。”千琉璃給他換好了衣服,從懷裏掏出她用來擦汗的絹帕塞在他手裏,“自己用手捂着,再弄髒了我可不管你了,你們兩父子真會折磨人,剛剛才伺候了小的還得伺候你這個老的,我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嫁入寧王府。”
“琉璃…”濮陽逸手中握着她塞給他的絹帕,聲音輕弱的道,“等會你看到了宮宴的情形,你就會慶幸濮陽灏并沒有來,否則,他受到的傷痛遠遠比身體上的疼更多。”
“我不敢讓他受傷。”濮陽灏伸手用絹帕捂住唇瓣,他咳嗽了幾聲,純白色的帕子立即被鮮血染紅,他看着千琉璃焦急不顯的臉,清透的面色露出一絲微笑,“你只要記得,就算我死了,他都不會死,受些小傷是必然的。”
“你別說話了。”千琉璃就算再笨,也知道他說話時所費的力氣,濮陽逸一看就是個貧血的,若是血液流失的過多,古代的又沒有輸血的技術,說不定他說着說着就趕赴黃泉了,“如果你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說話說死的,那你可就出名了。”
“這不算什麽。”濮陽逸用絹帕死死的捂着嘴唇,聲音有些含糊,“我傷的越重,越痛苦,有些人才會滿意。”
有些人?千琉璃似乎有些明白為何他非要參加這個宴會不可了,也許這個宮宴只是為了單純的嘲笑濮陽逸,他越慘,他的敵人就越開心。
“你是故意裝病的?”千琉璃虎視眈眈的看着他的臉,如果他敢說是,她就掐死他,也算為名除害了。
“你忘了,今日是十五,月圓之夜。”濮陽逸面色平靜的道,“皇宮每月會有一次家宴,就是今日,而每月十五也是我毒發的日子。”
千琉璃看着波瀾不驚的臉,他說的雲淡風輕,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仿佛事不關己似的,可就是這樣無所謂的神色才更加的令人同情。
每月一次宮宴,他都是如此度過的麽?一邊忍着肺腑內摧枯拉朽的疼痛一邊還要去應付那些心懷叵測的人,看着那些人因為他的痛楚而露出歡愉的笑容,他當時的心情是怎樣?
“王妃是心疼了麽?”濮陽逸略顯黯淡的眸光升起一絲亮色。
“我只會肝疼胃疼,從不會心疼。”千琉璃斂去眸內的複雜,目光落在他唇瓣的絹帕上,鮮血将潔白的帕子染紅了大半,如層層渲染開來的水墨血畫,有一種凄美而妖嬈的美,他手指均勻的骨節泛出些許的青白,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維持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
“就沒有什麽速效藥麽?”千琉璃滿目糾結的看着他,“你總不能一直這樣捂着嘴參加宴會吧?”
“反正別人都習慣了。”濮陽逸身子一歪,似有些提不起力的靠在她肩上,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不由淺淺一笑,“你以後也會習慣的,畢竟,見的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以前的…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千琉璃任由他靠着,一時間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濮陽逸對濮陽灏的下手讓她覺得憤怒,可看到他這副模樣她又怎麽也惱不起來,也許他做的是對的,她還沒進皇宮,就已經感受到了濃濃的壓抑,她突然意識到寧王府在大臨國是個十分尴尬的位置。
不止寧王府,就連濮陽逸,濮陽灏在大臨亦是進退兩難。
“一年十二個月,你只會在五月的十五才會陪我進宮。”濮陽逸虛弱的說着,“而每年的五月是蘇府蘇清絕進宮的日子。”
千琉璃頓時頭皮發麻,偏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他半阖着眼眸,面色一如既往的寧靜,并無惱怒之色,他的聲音也是不起波紋的,她抿了抿嘴,剛想說什麽就聽到濮陽逸淡淡的道,“既然你忘記了,就忘的徹底一些,以後莫要跟他往來了。”他會不舒服。
“我本來就沒想和他往來。”千琉璃幹幹一笑,“在我們婚姻有效期內,我會在王爺的準許下勾搭男人,畢竟,我也要為我的未來着想是不是?王爺總不能讓我下半輩子孤獨終老吧?”
我照顧你一生不好麽?濮陽逸苦笑,卻沒有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她能這樣想也好,跟他在一起,就如在刀尖上跳舞,夾縫中生存一樣,随時都會有性命之危,他也不敢保證能否護得住她,也許放她離去才是最好的,趁現在自己還未沉淪,趁自己還能守住那點微薄的理智,“好,如果你有滿意的人選,可以來告訴我,我若是覺得不錯,待你兩年後,可以另嫁。”
千琉璃一怔,沒想到他會如此爽快,頓時眉開眼笑的道,“好的,多謝王爺的體諒,以後若是你病死了,我一定會日日給你燒紙錢祭拜你的,還會給你燒許多金童玉女,供你夜夜春宵。”
“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子?”這句話連他自己都聽的出來,說的有多麽的艱澀和困難。
“要求很低,滿足四個18o就可以了。”千琉璃笑嘻嘻的道。
“嗯?”濮陽逸不解。
“18o厘米,18o毫米,18o平方米,18o分鐘。”千琉璃想起她前世女子擇偶的标準,大概就是這樣的。
“你說的話為何總是讓人無法理解?”濮陽逸還是不懂,卻也沒有糾纏這個問題的打算,伸出手臂圈着她的腰,“我累了,讓我睡一會,到了宮門口再叫我罷。”
千琉璃低頭看了一眼他攬在自己腰上的手,心下極度不适應,但瞄到他臉上病态般的蒼白,只得一再暗示自己,他是病人,他是病人…如此在心裏反複念叨了許多遍,才克制住了想要推開他的想法。
前途一片迷茫啊,千琉璃嘆了一聲,有個可能會坐上九五寶座的兒子,還有個長的極好看的夫君,她又是正妃,如果撇開那些負面因素來說,她應該是很幸福的。
可她那個兒子還未成長起來就有了許多不可小觑的敵人,随時都有可能會死翹翹。
而她這個極好看的夫君自身難保。
她熟知古代歷史,不用濮陽逸多說,她就能自動腦補出很多種如今大臨的情形,日月更替,鬥轉星移,每代皇帝的老去象征着下一代繼承人的新生,腥風血雨,金戈鐵馬,血流成河,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她恰好附身在了一具處于漩渦最中間的人身上,現在大臨的時期很敏感,稍不注意,動亂就會發生。
濮陽逸提到了兩年,太後也說給她兩年的時間,可想而知,這兩年內,雖然不平靜但也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想那麽多做什麽?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趕緊物色她下一任的夫君人選,先勾搭住,然後等她脫離了寧王府恢複成自由身的時候,再慢慢挑選出一個十佳好丈夫,也為瓜娃子找一個出類拔萃的好爹爹。
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千琉璃嘴角勾起一抹美滋滋的笑意,思緒沉浸在幻想中,并沒有發現倚在她肩頭的濮陽逸緩緩的睜開眼,幽幽的眸光對上她唇角的淺笑,頓時眼神一黯。
她是一只鳥,一只向往天空,渴望自由的鳥,她不屬于任何人,最起碼,不屬于…他。
寧王府不是永遠囚禁她的鳥籠,他也不想剪斷她的羽翼,只做一個靠他庇護的籠中鳥,她那樣的人,該翺翔在九天之上,她不是鳳凰,也做不到鳳凰,更接受不了萬物的朝拜,她只是她,熱情如火卻又冷淡如冰,矛盾又可愛,她不适合京城,京城也留不住她。
如此也好,此生他還能喜歡上一個女子,即使得不到,但他曾經距離她的笑顏這般的近,他也沒什麽覺得遺憾的。
“王爺王妃,皇宮到了。”充當車夫的寧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