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伊把遠程監控設備架在廢棄的燈塔裏面,配套的定位儀可以偵測到以儀器所處位置為中心五米以內的生命體征。
他調試好設備,一屁股坐上窗臺,看喬做準備。
喬換了緊身防水服,他身高腿長,肌肉勻稱,額前碎發稍長,遮住一半眼睛,燈塔裏只有設備儀器發出的微弱光線,從窗臺射進的月光也被伊擋住大半,喬就如同行走自暗夜中的不歸人。
他把定位儀放到背包,伊跳下窗臺,把他放進去的東西掏出來,拉開他防水服的拉鏈,夾到內側口袋。
“以防萬一。”
定位儀是他定位和發信息的關鍵,丢不得。
喬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随他折騰。
兩個人最後對了一遍流程,大半是伊再說,喬只一言不發的聽他講,間或點點頭。
他原本一個人的計劃,如今被伊硬加了進來,安全性是加了不少,同時也麻煩了許多。
“不要輕舉妄動,聽我的信息。”
伊叮囑他,上次尚且是在陸地上也吃了大虧,這回到了海上難度只增不減,但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鄒生軍有了防範意識,在陸上已經沒有機會出手。
喬不怎麽情願的嗯了一聲,拿起背包起身。
伊拉住他,“記住這回不是你一個人。”
喬看他。
他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從小不擅長合作,第一次訓練做合作任務時給隊裏帶來了麻煩,雖然最後他憑一己之力完成了,但之後再沒有人願意帶他。除了伊。
“好了,去吧,船已經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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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點點頭,消失在黑夜中。
伊從窗口能看到海中浮起的黑影,慢慢的往遠處透亮的游艇而去。
應時隽喝下今晚第七杯酒,即便是一人過來他才象征性的喝一口,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今晚他還得保持頭腦的清醒。
他是後生,在場多是他爹一輩的,他是怎麽也不能說不的。鄒生軍的一句話,倒是讓他成了中心人物,讓他實在不知道這人是有意還是無意。
“抱歉,能把人先讓給我一會嗎?”離開了一會的人回來,對應時隽面前寒暄的人柔聲道,溫婉畫着精致妝容的臉上是明媚的笑意,足夠讓男人為之動容,更何況在場的人就算不給她面子也要給她爹面子。
還沒說上話的人人十分紳士風度的舉杯離去,溫婉露出個狡黠的笑,“怎麽樣,出去吹吹風醒酒?”
應時隽求之不得,搖搖頭放下酒杯,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溫婉先行。
溫婉沒擡步子,反倒對他伸出手,應時隽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麽多人,他不可能讓溫婉下不來臺,只片刻功夫就受了手勢改成握住她的手,溫婉順勢挽上他的手臂,佳人才子一起出了大廳。
那邊已經有人開起溫家掌門人的玩笑,“怕是要結一門親了。”
溫老爺子擺擺手,嘴上什麽也沒說,看起來也是滿意的。
和應家結親,怎麽都是劃算的。
出了大廳應時隽就放開了溫婉的手,說了句抱歉。
溫婉搖搖頭,索性大大方方的跟他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不暧昧,也不疏離。
甲板上海風挺大,溫婉長裙翻飛,已經是要到冬的天氣,就算他們身處南方沿海,裸背長裙到底還是禁不住冷。
應時隽看她吸了口氣,心裏無奈,“要不還是進室內吧。”
“不用,裏面悶,醒醒酒再進去。”
應時隽更無奈,知道對方是想給他個借口遠離一波接一波的敬酒人,人一介名媛,吹着海風給他當借口,他能怎麽辦。
他脫了西服外套給她搭上,“謝謝你。”
溫婉看了會他,嘆息出聲,“喜歡你的人不少吧。”
“嗯?”應時隽勾起一邊嘴角,“怎麽這麽說?”
溫婉搖搖頭,“你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應時隽頓了下才點點頭,“是。”
“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溫婉走到甲板邊上,靠着欄杆問他。
應時隽想,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他也不知道,但就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想到他就能讓人止不住的笑。
又別扭又可愛。
“唉算了,你別說了,我肯定忍不住要嫉妒她。”溫婉被他一臉癡迷的笑晃的眼疼,閃瞎人眼不過如此,她簡直是找罪受。
兩人沒吹多久風,怪涼的,吹不得太久。應時隽提議進去室內,溫婉沒走兩步,被風吹的張牙舞爪的裙子絆到腳下,冷不丁就要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小心!”應時隽眼疾手快,救美女于危難之中,單手摟住人小蠻腰,把人撈進懷裏,保持了住一個漂亮又浪漫的姿勢。
也就是短短兩秒的時間,但有的時候人算不如天算。
一口氣潛過來,順着繩索槍将将爬上來的喬看到此情此景,只覺得耳邊的聒噪都小了不少。
伊在耳麥裏大嚷大叫,說好的聽他話的呢!說了有人有人先別上去,丫的就是不聽!
不聽他話的人目睹這樣一場好戲,卻出乎意料的冷靜。
但他心裏怪異的有股說不上來是什麽的感覺,沒有多大起伏,就是綿綿軟軟的,讓他憋悶又難受,好在他能忍,臉色都沒變半分的看着一無所知的兩人。
那抹香槟色消失在轉角,喬轉身拉動鐵索往下退了一點,開口道,“應時隽在船上。”
伊的聲音頓了下,“別讓他發現,速戰速決。”
喬看了會翻滾的海浪,吐出口氣,覺得舒服不少,他腳往船身一蹬,借力往上一躍,悄無聲息上了甲板。
客廳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少了很多,應時隽一進去就有人過來傳消息,讓他去樓下會客廳。
應時隽跟溫婉打了招呼,跟随這人一起去了樓下。
他這才發現樓下跟樓上完全是兩個世界。平均兩米就站着一個保镖的陣勢不得不讓人遐想,更何況還有溫泉山莊這個前車之鑒。
明明是驚險萬分的事,應時隽卻莫名有些興奮。
帶路人只給他指了路就離開,他走到盡頭的房間門口,敲了門,很快就有人開門。
進去又是吓了一跳,開圓桌會議啊。
鄒生軍坐在主位上,叼着煙,表情迷離,一雙眼睛盯着人,直看的人冷汗涔涔。
“小應,過來坐。”
鄒生軍看見他進來,竟然招呼他到他的下位去。
應時隽不知道怎麽回事,經過幾個人,大家臉上表情都十分怪異。
鄒生軍靠到皮質椅背上,懶洋洋的道,“你們說吧,小應跟我一起經歷過這事,我找個人來參謀參謀,我可能老眼昏花了,小應不至于啊。”
應時隽皺緊眉頭看鄒生軍,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等下面的人說話。
應時隽終于知道這是場什麽宴會。何德何能他竟然入了鄒生軍的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