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
孩子,所以我把密道的事告訴了他們,而密道建來就是為了監視所有泥犁纖中之人,我信任他們,所以就把這一項任務交給了他們……”雖然聲調還是平淡如初,但眸中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他怎麽都沒想到,他這一個決定,居然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後果,他的信任,是多麽的一文不值,而且大錯特錯!因為這樣的了悟讓他心中冒出了少有的憤怒。
宇肆懿聽到閻王的話就是一凜,他一下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暗叫了聲糟!
妖嬈回到住處,現在已經過了醜時,重真還沒有休息,他靜靜地走了進去,靜靜地看了重真一陣,然後靜靜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和一塊玉佩遞給他,妖豔的臉龐異常平靜,“這是解藥和你送我的玉佩,今天剛好一個月,所以按照約定,我放你走,從此,我們再無瓜葛!”語調平平,就似重真在他眼裏已經是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重真聞到妖嬈身上的血腥味,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不過他并沒說什麽,接過解藥和玉佩,倒出解藥服下,很快他就感覺內力慢慢恢複了過來。
等感覺內力已經完全恢複,重真看着讓他感覺非常奇怪的妖嬈,“你今晚出任務殺了人?”
本來一直微垂着頭的妖嬈聞言慢慢擡起了頭,豔麗的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有痛心,有希冀,有解脫,有……很多很多!不過很快就被淡漠給取代,他勾起一抹譏笑,“逍谷主是覺得這裏待習慣了,不想走了?”他背過身,“我勸谷主還是趁現在趕緊離開,閻王和宇肆懿估計馬上就會到,你不是怕我連累你嗎?再不走的話,可就永遠都走不了了!到時別怪在下沒提醒你。”
重真聞言擰了擰眉,思忖了一陣,最後看了一眼妖嬈的背影就轉身走了出去,轉瞬人影就消失在了妖嬈的院子裏。
感覺重真已經離開,妖嬈低下頭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眶慢慢地浮現水霧迷蒙了他的視線。
他輕輕地撫摸着桌上布巾的細細紋路,然後走到剛才重真所坐的地方,然後是屋子裏其他的擺設一一撫過,就似想把這裏跟重真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刻進靈魂裏……
宇肆懿和閻王趕到三位殿首暫住的地方,但是已經晚了。屋裏早已沒了妖嬈和白獰的身影,就剩下地上躺着的三位殿首的屍體,不過這次他們死得都很正常,都是一擊斃命。
閻王握緊雙手,壓抑住心底不斷冒出的憤怒,“兇手究竟是誰?”話就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我想……”宇肆懿看着閻王眸中閃過一抹沉痛,“他應該在等着我們。”
等宇肆懿他們到達妖嬈住處的時候,他只是靜靜地拿着一個火把站在門前,微垂着眼面無表情,豔麗的容顏在火把的照耀下明明滅滅。
妖嬈擡頭看向院中的衆人,勾起了嘴角,“流雲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這麽快就趕到了這裏。”
閻王看向妖嬈,眸中是說不出的失望和怒不可遏。
宇肆懿也同樣神色複雜的看着妖嬈,“左護,你才真的是聰明過人。你一開始就設計讓自己受傷,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以為你也是兇手的目标。只是沒想到這居然只是左護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他也算明白過來為何中間隔了兩日才有殿首被殺,因為那時妖嬈需要養傷。
宇肆懿往前走了兩步,“後來我在光就居發現了那個怪異的血跡,我想那應該是你拿着被割下的舌頭離開時不小心滴到地上的,而你那時要下密道,用手撐了一下地面,剛好按到了血滴之上,也就是為什麽那血滴上缺的那一角位置如此奇怪的原因。血跡的事你知道後就怕我查出密道的所在,就把血跡清理掉了,可是你這樣做,反而讓我更加懷疑這其中有什麽。”
他擡眸看向妖嬈,“還有那些被人踢過的黑色粉末,我一開始懷疑兇手就在當時的人之中,但是排查後一無所獲,我還曾懷疑是蕭絮,因為當時粉末是他發現的。後來我發現那些粉末居然也是在密道的入口前,也就徹底明白了。之所以我們調查起這件事來困難重重,完全是因為你特殊的身份,只要你發現自己留下了任何蛛絲馬跡就會馬上消除!”
宇肆懿左右走了兩步,“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打算隐瞞你就是兇手,而之所以把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無非是你的目的還沒有達成,而你選擇用十八層地獄的刑罰殺死殿首,并且殿首都死在醜時,你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複仇,你和閻羅門究竟有何仇怨?”他一直以為妖嬈是十分維護閻羅門,而且他還是閻王救的。
聽完宇肆懿的分析,妖嬈拍了幾下手,“流雲公子就是流雲公子,一切都如你所說,至于原因……”他擡頭看了看閻王,眸中平靜如水,“不知道閻王還記得不記得十幾年前的往事?”
閻王微眯了眯眼,“你指什麽?”
妖嬈笑了笑,只是滿滿都是譏诮,“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其實一開始我并沒打算把一切舊賬都算到閻羅門頭上,畢竟我的命是閻王救的,我現在的一切也都是閻王給的,我還沒有狼心狗肺到那個地步,可惜我找不到當年出錢要閻羅門殺我全家的幕後人資料,那些資料早就毀了。”
“什麽冤有頭債有主,全都是放屁,反正動手的是閻羅門,我就只有向閻羅門的人出手!而殿首的重要性我自然知道,所以只要殺了他們幾乎就等于毀了半個閻羅門,我的目的就達到了。用你們的血,祭我全家上下百餘口人的在天之靈!”
閻王聽完妖嬈的話,眸中怒火消散了一些,反而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沒想到你居然是公良家的後人!”那件事的幕後……
妖嬈輕笑了一聲,微垂下頭,神色完全隐藏到了陰影裏,“公良家嗎?已經是好遙遠的詞了。”聲音悠遠,帶着沉痛地嘆息。
重真在要走出泥犁纖大門的時候停住了步伐,他疑惑地看了周圍一眼,閻羅門總壇為何會沒有人守衛?還有他總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妖嬈的異樣神情又浮現在了眼前……
皺了皺眉,心驀地一跳,他再顧不得多想,折身又往原路返了回去……
蕭絮帶着向問柳慢慢朝泥犁纖外面走着,兩人身後跟着一臉漠然的白獰,但她那微垂的眸中卻隐藏着深深的憂慮之情。
向問柳疑惑地看着蕭絮,“我們這是要離開?”而且白獰怎麽會跟着他們?
蕭絮點了點頭,嘴角挂着淡笑,鷹眸中一片晶亮,“是啊!事情在今晚就可以結束了,而且…這裏也不安全了。”
“什麽?”向問柳聞言一愣,立刻停了下來,“那肆懿呢?還有冷公子?”
蕭絮也停下腳步,鷹眸危險地眯了起來,看着向問柳,“你就那麽關心他們?”
向問柳聞言氣急,“肆懿是我朋友!”
“那冷憐月呢?”蕭絮湊近向問柳宇肆懿咄咄逼人。
“他是……”向問柳移開了和蕭絮對視的視線,眼珠左右轉着,他不能讓宇肆懿和冷憐月有危險,而且蕭絮的身份肯定不可能做出什麽好事來,想到這裏他越是不安,“不行,我要回去找他們!”
向問柳這個模樣在蕭絮看來就是心虛的表現,心裏就冒出一股難掩的怒火,咬牙切齒道:“想都別想!”說完就出手點了向問柳的穴道,使向問柳完全措手不及。
“你放開我!”向問柳瞪向蕭絮。
蕭絮完全不管向問柳的怒火中燒,抱起他就往外繼續走,“我帶你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替你解穴。”
白獰看着蕭絮和向問柳的一舉一動,她似突然下定了決心般走到蕭絮的面前,單膝跪了下去,“王爺,由我去告訴宇公子吧,而且,我們也得有個人留下來進行最後一步,不是嗎?”說完她就擡頭看向蕭絮,眸中是一片的視死如歸。
蕭絮定定地看了白獰一陣,而白獰也完全沒有退縮的回視,他又看了看懷中已經氣得不願理他的向問柳,點了點頭,“你知道我下榻的地方,到時在那裏會和。”
“是!”白獰暗中松了口氣,他真怕蕭絮會拒絕。
她起身看了一眼蕭絮懷中的向問柳,眸中閃過一抹羨慕,這個世間有誰會如此待她呢?愛她?惜她?護她?而她心底愛慕着的那個人,等下見到她之後恐怕會恨不得直接手刃了她吧?!她這一輩子,到最後得到了什麽呢?
白獰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蕭絮眼前。
宇肆懿聽完妖嬈的敘述心中更加疑惑,“閻羅門為何會滅了你家滿門?難道是你們得罪了什麽人?”
妖嬈看向宇肆懿,“我家不過就是普通的商賈之家,何以會得罪武林中人?”似是想到了以前他的眸中慢慢浮現血色,“江湖人?所謂的鋤強扶弱?那些人根本就是喪心病狂,我家百餘口人,老弱婦孺,一個都沒放過!”
宇肆懿沒再說什麽,閻羅門是個殺手組織,他們只管收錢殺人,人命在他們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但是閻王卻在無意間救了妖嬈,究竟是無情還是只是把心隐藏得太深?
閻王看着妖嬈,“要是知道你是那次任務的活口,本座一定會殺了你!”
妖嬈不在意地笑了,“不過,我卻很感謝你救了我,才讓我有機會報仇!”
宇肆懿有件事不明白,“你一直都在閻羅門裏,要複仇對你來說并不難,而且你還有扶凨,你要殺誰不是易如反掌?為何會等到這個時候?”還有那些護衛的死又是怎麽回事?他可以确定絕對不是妖嬈動的手,那究竟是誰所殺?目的呢?難道閻羅門中還隐藏着另外的兇手?
“為什麽?”妖嬈凄然一笑,他只是覺得累了,倦了。反正世間在意他的人早就不在了,那些疼愛他的親人。活着與否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只是在死之前他必須報仇,不然何以有顏面去見地下的爹娘。現在他成功了,也就沒有遺憾了。
所以一切都這麽結束吧!
突然刮起一陣夜風,宇肆懿聞到風中帶着一股味道,他仔細的聞了聞,臉色丕變,他擡眸看向妖嬈,“你難道……”
妖嬈挂着一抹凄絕的笑慢慢往屋裏退去,而其他黑衣人看到妖嬈的動作都謹慎地盯着他,等完全退到屋裏,他朝宇肆懿朗聲道:“宇肆懿,謝謝你陪我喝酒!”
宇肆懿聽到妖嬈的話臉色大變,他趕緊側頭朝閻王道:“門主你先帶人離開,這裏到處都撒了熱油,等下……”
宇肆懿的話沒說話妖嬈就把火把扔到了屋裏的桌子上,不過瞬間就竄出了大火,很快整個樓宇就被赤色的火焰包圍,而妖嬈的身影在火中若影若現。
“不!”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重真沒想到他一趕到這裏,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副畫面,他看着眼前已經被大火包圍了的樓宇幾乎要赤紅了眼,他直接就往裏沖去,宇肆懿眼疾手快的點了他的穴道,似低喃的道:“來不及了。”
妖嬈透過大火看着外面的重真,火勢已經蔓延到了身上,他似完全沒有感覺般,微垂下眼簾淡淡道:“愛不得,恨不得,寧願從不曾相遇……”就讓這重真和他生活過的地方自此消失,而他也可以解脫了,從此世間再沒有公良翔禦,也再沒有鐘情于逍遙的小妖!
妖嬈的話音一落,樓裏就開始坍塌起來,火舌吞噬了一切,不停有房梁往下墜落,而妖嬈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其中……
因為火勢的蔓延很快,宇肆懿不得不帶着重真往後退,閻王等人也退到了較遠的地方,衆人就這麽靜靜的看着遠處的漫天大火。
重真突然就似變成了一個完全沒有靈魂的人偶般,眸中完全沒了色彩,因為穴道被制他動彈不得,也接近不了他心底那個被他永遠珍藏着的人兒,這樣的打擊使他萬念俱灰。
他想起他對妖嬈說過的那些話,他說他喜歡清純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如此,其實他喜歡長相豔麗的人,他周圍圍繞的都是清純女子,就是因為他心底唯一的感情已經給了一個人,那個跟他說他叫小妖的人,所以他不想玷污了那一份真心,他寧願出現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是他喜歡的。
白獰找到閻王等人的時候,她剛想開口說話就發現遠處的火光,臉一下變得煞白,她再也顧不得其他,一下撲到閻王身上抓着他的衣襟,臉上全是慌亂無挫,“門主趕快走,整個總壇到處都埋了炸|藥!”
宇肆懿聞言也是一驚,他剛想開口就聽到從妖嬈的樓宇周圍開始傳來爆炸聲,轟隆巨響,一聲接着一聲,震得人耳膜作痛。
來不及多想,他解了重真穴道,人瞬間就消失在原地,現在他腦中只有一件事,“憐月,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宇肆懿消失後閻王帶着所有人快速撤出了總壇,但是衆人耳邊始終回蕩着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沒過多久宇肆懿就遇到了冷憐月,冷憐月也正因為發生爆炸在尋找他,兩人一相遇,宇肆懿瞬間松了口氣,他顧不上多想直接摟過冷憐月就施展輕功往外而去。
……
此刻宇肆懿和閻羅門等人正站在山頂,看着下面整個閻羅門總壇在炸|藥的爆炸聲中一點一點的坍塌,到處燃起漫天大火冒出滾滾濃煙。
白獰說出炸|藥的事宇肆懿就什麽都明白了,那些守衛是被白獰殺的,就為了在閻羅門裏埋入炸|藥,而白獰的主人……他早該猜到才對!
閻羅門建立了百年之久的總壇,此刻徹底毀在了這不停響起的爆炸聲中……
閻王眸中印着火光,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他側頭看了白獰一眼,眸中冰冷一片,而白獰則低着頭不敢回視,“想不到一個左護視閻羅門為仇敵,殺了十殿殿首,一個右護居然是奸細!”
白獰不知道說什麽,眼淚早就糊花了一張美麗的臉,“門主,對不起。”不管她到底有多少苦衷,都抵不過她是閻羅門叛徒的事實,她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樣一天,她懊惱過,彷徨過,可惜結局永遠都不會變。
閻王沒再去看白獰一眼,沉聲道:“從此,你不再是閻羅門右護,本座放你一條生路,但下一次你弱被閻羅門發現行蹤,絕對格殺勿論!”
白獰明白了閻王的意思,如果她躲得過,那麽她就能活,但是她看着閻王對她這樣冷漠的樣子,她就覺得比被他殺了還難受,有些東西或許早就注定了結果,她只是站在一個盤上的棋子,命運從來就不由她自己操控。
最後白獰靜靜地離開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而從此她也再沒有出現過,或許活着……或許死了……
白獰走後閻王微眯着眼看着重真,“想不到逍谷主居然會出現在閻羅門裏,還真是稀客!”
重真只是淡淡地瞥了閻王一眼,然後就又把視線投到了下面依然大火彌漫的地方,眸子被炫紅的火焰印得通紅……
宇肆懿不明白,閻羅門和逍遙谷為什麽會鬧成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側頭看着閻王問道:“為何你們就不能化幹戈為玉帛呢?”
聽到宇肆懿的話,重真回過神來,回答了宇肆懿對于兩個組織不合的疑問,聲音中透着疲憊,“逍遙谷是做消息買賣的,旗下的人脈之廣,只有我們不想知道的,沒有我們查不到的,曾經就有人要知道閻羅門的事到我們手下買消息,有時候是查閻羅令上的名字,有時候是查幕後買兇之人,有時候是閻羅門裏的殺手動向,零零總總的賣了閻羅門不少的消息。閻羅門知道後一次又一次和逍遙谷交手,梁子就是這麽慢慢結下的。”
閻王瞅了重真一眼,沒有接話。
宇肆懿眼神複雜的看了重真和閻王一眼。
對于妖嬈……其實他更多的是同情,他現在想到妖嬈最後的那一句話,愛,愛不得,恨,恨不了,寧願兩人從不曾相遇過,究竟要到了怎樣一種絕望的地步才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重真和妖嬈,閻羅門和逍遙谷,所有的恩恩怨怨究竟誰對誰錯,誰傷了誰?誰又負了誰?重真或許不是不愛,只是愛得不夠深!
宇肆懿看着旁邊的冷憐月,張了張口終究還是閉上了。
重真從腰間摸出那塊他送給妖嬈的玉佩,他沒想到妖嬈居然一直珍藏着,用拇指摩挲着玉佩的花紋。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得到了再失去,總是比從來就沒有得到更傷人。外面大千世界已經沒有了他留戀的東西,最後重真留下了一句“從此逍遙谷和閻羅門恩怨兩消,逍遙谷再不追查任何閻羅門之事”之後,人就消失了……
泥犁纖已毀,十殿殿首已亡,左右護法一個背叛了閻羅門,一個是兇手。閻羅門現在等于失了中心骨幹,閻王決定離開這個地方,從新召集閻羅門旗下殺手,閻羅門不會就這麽消失,閻王也絕對不允許閻羅門毀在他手裏,他救錯人,信錯人,是他的過錯,但他絕不能因為自己犯的錯使閻羅門就此沒落!
從此之後閻羅門變得更加神秘,而閻羅門裏再也沒有了左右護法,而是改成了日、月、星三佑門使,十殿殿首重新選拔,閻羅門經此一劫,除了門主之外所有的掌權人都換了一次血,雖然閻羅門糟了重創,但它依然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因為他們有一個名為閻王的門主!
閻羅門——地獄使者!
那一晚閻羅門總壇的爆炸聲驚動了整個薊城,沒人知道那裏為何會被炸掉,衆人的心裏都只記得當時的漫天大火,幾乎染紅了整個夜空,亮麗而妖豔……
翠竹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