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距離十殿會議一天天接近,一切都顯得如此平靜。
宇肆懿一直在不遺餘力的追查兇手的線索,還有那個襲擊他們的人,但是兇手的作案手法實在太過完美,根本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而襲擊他們的人……
宇肆懿都要感嘆那人的聰明,那人只是把機關設置好了擺在那裏,他們一經過就會發動機關。
跟着宇肆懿他們的人全部斃命後又換了一批。
宇肆懿現在也沒有出去走動的欲望,就在他趴在桌上發呆的時候蕭絮走了進來。
宇肆懿挑了挑眉,“蕭兄?”
蕭絮:“我剛知道一件宇兄會感興趣的事,要聽嗎?”
“哦?”宇肆懿直起身,“什麽事?”
蕭絮:“閻羅門的第五殿殿首死了。”
宇肆懿一下站了起來,“又死了人?”
蕭絮點頭,“這下我們算是洗脫嫌疑了。”
宇肆懿現在一點都不關心這個問題,“我們去找問柳,”他拉着蕭絮就往外走。
宇肆懿找到向問柳以後連解釋一下都沒有就拉着人朝發現死者的樓宇而去。
路上蕭絮把事情跟向問柳說了一遍,向問柳才算明白,想不到才短短幾天,居然又有人被殺,這被說成固若金湯的閻羅門總壇,現在也一點不安全了。
三人來到房卒樓,房卒樓裏光線昏暗,一進去就是一股子黴味。此處正是死者死亡的地方。這個樓宇是作為放文案和文獻資料的地方,也就是書房。因為以前閻羅門的消息老是洩露的關系,後來門主就下令一切買主和閻羅令上之人的消息在任務完成後就全部銷毀。所以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平時除了打掃的人很少會有人來。
他們進到裏面時看到妖嬈和白獰都在,這次他們并沒有去妄動屍首,而是和一群黑衣人站在旁邊冷着一張臉。
這次向問柳不用宇肆懿叫直接上前開始檢查屍體,只見地上躺着的屍體外表看不出有任何傷口,沒有流血,皮膚顏色呈暗色,原因是皮膚下大面積的出血。
當向問柳伸手去觸碰屍體的時候,那種觸感直接讓他一驚,瞬間就收回了手。
宇肆懿趕緊問道,“怎麽了?”
向問柳:“熟…熟了,這個人身上的肉全是熟的。”
宇肆懿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別慌!”
蕭絮也走過來蹲到向問柳身邊,“沒事,反正我們又不吃人肉。”
“……”被蕭絮這麽一說向問柳直接變成了無語。他繼續仔細的檢查起來,這次很順利的完成了整個驗屍過程。
在向問柳檢查的過程中,宇肆懿又在這書房中轉了一圈,這裏非常的大,一排一排的書櫃擋住了很多光線,使這裏的很多地方顯得都特別昏暗,死者是死在桌案邊的,還是和上次一樣,完全沒有打鬥痕跡。
宇肆懿走回向問柳的身邊,“怎麽樣?”
向問柳先去洗了手,“死者死亡的時間大概是在醜時,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內傷,是活生生被人放到火上蒸死的。”
宇肆懿聞言愣了愣,“……蒸死的?”
“沒錯。”向問柳環視一圈,“明顯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怪不得我們找不到死者反抗和掙紮的痕跡,原因就在這兒。”
向問柳點頭。
妖嬈走了過來,白獰已經吩咐人把屍首擡了出去,屍首在被擡起的過程中,雖然那些人都很小心但還是不小心扯下了幾塊肉,可見那屍體的肉究竟被蒸得有多爛。
妖嬈聽完了宇肆懿的分析朝他們拱了拱手道:“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你們不是兇手,以前有得罪之處還請諒解,以後跟着你們的人自會離開。”
宇肆懿抱拳,“左護哪兒的話。”
幾人又裝模作樣的客氣一番。
妖嬈:“多謝三位體諒。”
宇肆懿:“這才兩天,左護的傷就好了?”
妖嬈的手撫上胸口的傷處,“已經沒有大礙,多謝宇兄挂念了。”
宇肆懿也不拆穿他,“你該謝問柳兄才是,是他的醫術好。”
妖嬈朝向問柳抱了抱拳,“在下是該感謝向公子。”
向問柳回以抱拳,“不過在下本分左護不必言謝。”
“好了,都出去吧,這個書房陰氣真重!”宇肆懿看着昏暗的屋子說道。
衆人沒有異議一起走了出去,一路上都是在讨論死者的事情。
宇肆懿回到住處,果然留下來監視冷憐月的幾個人已經離開,他走進廳裏,冷憐月擡眸看向他,“閻羅門又出了事?”
宇肆懿走到冷憐月旁邊坐下,“第五殿的殿首死了。”
“又一個殿首?”
“嗯,這次的人死得也是一樣的凄慘,是被兇手活活蒸死的。”
“蒸?這兇手的喜好還真是不一般。”
“我不關心兇手的喜好,我只想知道他是誰!”
冷憐月轉了轉手中金針,“一般蒸東西是會在什麽地方?”
宇肆懿一愣,“你的意思是……廚房?”
“有可能。”
“……一個殺手門派的總壇,實在跟廚房這個詞不搭噶。”
“你去找人問問不就知道了。”
宇肆懿想想也是,于是又起身出去了。
不過最後宇肆懿失望而歸了,泥犁纖是個什麽地方?名為地獄,怎麽可能會有廚房。他們用的膳都是由人從外面送進來的,而送飯的人就是那些又聾又啞的人。
宇肆懿回到屋子裏就直接倒到了床上,又一條線索斷了。既然這裏沒有廚房那種地方,那兇手究竟是怎麽殺人的呢?難道是把人擄到外面殺了再把屍體弄進來?這實在不太可能,也太折騰了,不僅很容易被發現,而且泥犁纖也不是随意可以讓人進出的地方。想到這裏宇肆懿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想到了!……殺害兩大殿首的兇手一定是閻羅門自己內部的人。”
白獰他們也說過,泥犁纖別說是外人,連蒼蠅都別想飛進一只。
可是不過片刻宇肆懿臉上的興奮就沒了,“這閻羅門總壇裏的人不說幾千,小幾百肯定是有的,疑兇那麽多,排查都難。”嘆了口氣,這知道跟沒知道有什麽區別,他又無力的攤回床上。
隔天一大早宇肆懿就去找了蕭絮和向問柳,三人又重新探查了一遍兩次發現死者的樓宇,第一個是光就居,第二是房卒樓,自從這兩處發現屍體後已經禁止任何人進入。
宇肆懿他們先是去了光就居,這裏除了屍體被擡走了,其他都沒人動過。
現在沒有當天那麽多人,宇肆懿可以更加仔細的檢查周圍可疑的地方。
宇肆懿在整個屋子裏轉了一圈,那種詭異和瘆人的感覺還是很強烈。
宇肆懿對閻羅門的品味很是一言難盡,他從那個假人身上移開視線,突然瞟到了一個小黑點,比銅錢還要小一點,他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發現居然是一滴血跡,但是這一滴血上卻缺了一塊,他又看了看發現死者屍體的地方,距離這裏少說也有兩丈遠,怎麽會在這個地方有血跡?
他站起身看了看旁邊,這裏除了一個放着奇怪擺設的櫃子再沒有其他,應該說整個光就居除了中央放着的桌椅,其他就是一些放擺設的櫃子架子之類的,連一個挂起的簾子都沒有,整個屋子一眼就可以把全部盡收眼底。
這時向問柳和蕭絮走了過來,他們把整個屋子找了一圈,什麽都沒發現。
向問柳喚了他一聲,“有什麽發現嗎?”
宇肆懿回過神指了指地下的血跡。
向問柳仔細地看了看那一滴血跡,“這滴血似乎被人無意間用手指按到過。”
宇肆懿聞言立刻蹲下身仔細看起來,果然在那缺了一塊的地方看到有被手指按壓過後留下的紋路,但是那個紋路的方向看起來卻有點怪。
“難道是兇手留下的?”蕭絮疑惑道,“如果是被按壓到,那說明這血跡是先滴落到地板,然後兇手是後按上去的,兇手為什麽會完全沒發現?”一般來說要是發現了,都會把血跡清理掉才對,畢竟這裏的位置距離屍體的位置實在有點遠。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這個手指按的方向不對,”向問柳指了指前面的櫃子,“這個櫃子距離血跡的距離非常近,但是手指按壓的方向卻是從櫃子那邊按的,而不是正常的從我們所站的位置。”
宇肆懿也發現了,這樣的位置确實很奇怪,但是兇手為什麽會把手按在這個地方?
之後他們又去了房卒樓,但是這次卻什麽都沒發現。
第二天閻羅門裏又死了一個人,是第一殿的殿首,短短幾天的時間,閻羅門裏就死了三位殿首,這實在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些什麽。
這次發現死者的地方是在卑次樓,閻羅門十八樓中的第六樓,死亡時間也是在晚上的醜時左右,死亡原因是被活活烙死的。屍體周身沒有衣物,身體前後都被烤焦,沒有皮肉,似是被什麽東西給粘扯掉了,紅紅的骨頭都可以看得分明。
宇肆懿對這個兇手的兇殘手段又有了新認知。
等閻羅門的人都離開後,向問柳和蕭絮留下來和宇肆懿開始在卑次樓裏檢查起來,人多的時候總是不方便查看一些細節的地方,這裏的用處宇肆懿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這裏不是用來居住的。
三人從發現屍體的地方開始往外擴散檢查,一人分別查看一邊,搜尋了一陣,宇肆懿一無所獲,地面幹淨得連灰都找不到。
“這是什麽?”這時他突然聽到蕭絮的聲音,他趕緊往蕭絮的地方走了過去,向問柳也走了過來,他這才看到在如此幹淨的地面居然會有一點黑色粉末一樣的東西灑落在一個櫃子前,他蹲下身發現這些粉末明顯有被人用腳踢過的痕跡,似乎是為了毀滅什麽?
向問柳蹲下身沾起一點粉末湊近鼻尖聞了聞,“這是人肉的粉末。”
宇肆懿調侃,“向兄對人肉味兒還挺熟,難道是從死者身上掉下來的?”
向問柳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确實是死者身上的。”
這麽說來兇手是因為發現這裏居然掉了些烤焦的組織,本想毀屍滅跡卻沒消毀幹淨,如果兇手有時間的話,肯定不會如此倉促的用腳,而是會收拾得幹幹淨淨。那麽這麽說來,兇手肯定也是先前才發現的,而那個兇手,肯定就在先前那一群閻羅門人之中!
想到這裏宇肆懿眸中閃過一抹精光,那麽現在範圍就縮小很多了。
接下來宇肆懿就開始排查當時在場的閻羅門人,但是最後還是以失望告終,因為當時的所有人中,都沒有作案時間,在閻羅門裏的門規森嚴,到了晚上除了守夜的人是禁止普通門人到處亂走的,而且泥犁纖這個地方危險重重,白天都不安全,何況是晚上。
宇肆懿嘆了一口氣,抱着頭就開始揉頭發,難道這次又是他想錯了?
就在宇肆懿折騰自己頭發的時候,走進來一個閻羅門的人。
那人朝宇肆懿拱了拱手,“流雲公子,我們門主想見你。”
閻王要見他?宇肆懿心裏疑惑,這還是閻王第一次主動要求見他。他跟着那人來到閻王的樓宇:陳莫樓。
進去之後那帶路的人就離開了,屋裏就只剩下宇肆懿和閻王,桌上已經備好了茶。
宇肆懿抱拳,“不知門主找在下來是所謂何事?”
閻王比了個請的手勢,“請坐。”宇肆懿坐下後,閻王才開口道,“你知道十殿殿首對閻羅門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麽嗎?”
“這個……”宇肆懿頓了頓,“在下還真不知。”
閻王給宇肆懿倒了杯茶,緩緩開口道:“都說十殿閻羅,掌管地獄,在閻羅門裏十殿的意義同樣如此。作為殿首掌管着閻羅門外地的殺手組織,在外,殿首就等于門主一樣的存在。而要成為一個殿首的條件是非常苛刻的,甚至比左右護法的條件還要高,不僅要武功,還要有頭腦,能力、忠心,還得有功績,達到了,才能成為殿首。”
宇肆懿還是第一次聽到閻王一次性說這麽多的話,現在他算是明白過來,原來殿首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樣死了一個換一個頂替上去就行,要挑選出一個合格的殿首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他也終于明白過來那天第一個殿首死的時候閻王為何會如此震怒。
現在又死了兩個,可以想見閻王的心裏究竟有多惱火。
“所以?”宇肆懿還是不明白閻王找他來的用意。
閻王喝了一口茶,“跟你說這些,就是本座想請流雲公子幫忙查明此事,現在那三殿因為沒有殿首,已經有發亂的征兆,本座必須把全部精力用在處理這些事情上,而你流雲公子的名聲享譽江湖,本座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而銀子……”
宇肆懿聽到這裏趕緊出聲打斷,“錢就算了吧。門主就算不說,在下也自會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閻王的錢他可不敢要。
閻王定定地看了宇肆懿一陣,轉了轉手中握着的茶杯,“錢本座還是會給你的。只要你查出兇手,以前的一切本座就既往不咎,但要是查不出的話……”
合着在這人等着呢。宇肆懿幹笑了一聲,“門主說哪兒的話,在下一定全力以赴!”頓了頓問道:“現在所有的殿首都到齊了嗎?”
閻王搖了搖頭,“還有第九殿的殿首沒到,因為一個重要任務所以耽擱了行程,不過不出三日應該也會到了。”
宇肆懿聞言點了點頭算是了解了。
從閻王那裏離開之後,宇肆懿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個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幾次殺的都是殿首,但是他們受襲擊那一次又怎麽解釋?還是說兇手只要是閻羅門裏的人都殺?
但是接下來卻出現了讓宇肆懿非常疑惑的事情,這次不僅死了第六殿的殿首,還同樣死了幾個作為守衛的人,那些守衛都是被很簡單的殺害的,一擊斃命。
那個殿首就跟前面幾個死者一樣死狀凄慘,可以說異常凄慘,發現他的屍首是在須健居,宇肆懿當時看到的時候那個殿首被人從腹部砍成了兩半,四周都飛濺着很多肉渣,可見并不是一刀下去就把人斬斷的,而是一刀接着一刀,死者的手也被砍斷了扔在一邊。
後來宇肆懿才從向問柳口中得知造成這些傷口的是斧頭,兇手正是用斧頭把死者砍成現在這個樣子,死亡時間同樣都是在醜時。
死的人越多,宇肆懿的心裏就越是心驚,如此殘忍的手段,簡直太過讓人匪夷所思,但是他又覺得這樣的殺人手法很是熟悉,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但他可以肯定現實中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就在宇肆懿見過閻王之後的三天裏,又相繼發生了命案,讓他措手不及,短短的時間裏就死了這麽多人,而且死得也不再只有殿首,還有一些負責守衛的人,但是只有殿首死得異常凄慘,守衛都是一擊致命。
自從守衛也開始遇害之後,宇肆懿懷疑難道兇手真的是潛伏進來的?但是又讓他完全想不通,要真是從外面進來的兇手,沒道理之前幾次都安然無虞這幾天才開始被守衛發現。
這三天又相繼死了第二殿、四殿、八殿的殿首,還是毫無破綻的兇殺,加起來十位殿首已經死了七位,死亡時間都是在醜時,完全沒有掙紮,沒有呼救,就似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制住了。
殿首死了這麽多位,那七殿之下的人都是習慣聽從殿首的命令,現在殿首一死等于群龍無首,不知多少人巴巴望着那個位置,閻王要是一個處理不好,閻羅門必定大亂。
現在泥犁纖裏已經不安全,這段時間衆人的神經都非常緊繃,沒有人不怕死,何況那個兇手還非常兇殘,來無影去無蹤,誰知道下一刻死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宇肆懿現在正在閻羅門的書房裏翻書,他想到二殿殿首的死法是被人砍去了手指腳趾,而四殿殿首是是被兇手從皮下挑入許多鐵刺,八殿殿首身上則全是刀傷……
通過這三個人的死法加上之前的四個,宇肆懿終于聯想到究竟是在哪兒看到過這樣的手法了,這根本就是十八層地獄的刑罰。第一層的拔舌地獄,而第一層地獄的名字剛好就叫光就居,就是發現三殿殿首屍體的地方;第五層的蒸籠地獄名字就叫房卒,也就是閻羅門的書房……
按照這些名字一一對應,閻羅門裏的十八樓完全是按照十八層地獄的名稱取的,而兇手每殺一人都會在相同對應的樓裏找到屍體。
宇肆懿放下手中的書,那個兇手的殘忍手法完全是模仿十八層地獄的刑罰而來,那是連厲鬼都怕的刑罰。
從書房出來回到住處,因為看了那些不詳的東西,他心裏的不安一點一點擴大,他總覺得這事還沒有完,現在就剩下七殿,九殿和十殿的殿首還活着,要是連他們也遭遇不測,那閻羅門幾乎就等于垮了一半。
冷憐月看着從進門開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宇肆懿,“幹嘛要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
宇肆懿擡頭看了冷憐月一眼,“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現在閻王加強了人手保護殿首的安全,但明顯不管用……”
冷憐月挑了挑眉,“你想親自去?”
宇肆懿點了點頭,“以前是覺得不好插手閻羅門的事,現在是不得不這麽做,要是兇手真的如此厲害……”
冷憐月:“真的如此厲害你去了也跟肉包子打狗一樣。”
宇肆懿:“……”
之後宇肆懿把三位殿首都聚集到了一個地方,晚上的時候左護和右護也出現在了宇肆懿面前。宇肆懿看着們,“你們也是來…保護他們的?”
兩人都給了他一個“你說的是廢話”的眼神,白獰看着他說道,“這次閻羅門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難道你以為我們還能安安心心的待着?說不定下一次兇手殺的就是我們,早日把他揪出來閻羅門也可早日解除危機!”
妖嬈接着道:“之前也是我們負責安排保護殿首的事務。”
“是你們安排的?”宇肆懿問。
白獰點了點頭,“是我和小妖同時負責的。”
妖嬈瞥了宇肆懿一眼,“要是你問我們有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那我們只能告訴你,什麽都沒有,我們都是守在外間,完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等發現的時候,殿首已經死了。”
宇肆懿擰了擰眉,“這麽說兇手是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潛進去殺的人?”
白獰也是皺緊了眉頭,“我們幾乎把每個殿首的樓宇都圍了個水洩不通,那兇手是怎麽進去的?”
妖嬈道:“而我和白獰是分開保護不同的殿首,由我們親自守衛的地方卻一點事沒有。”
宇肆懿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不算剛到的第九殿殿首,還活着的兩位都是由你們親自保護的?”
妖嬈和白獰點了點頭。
那個兇手為什麽不找妖嬈和白獰守衛的人下手呢?
還有自從發現那個奇怪的血跡和黑色的人肉粉末之後,宇肆懿就再也沒有在現場找到任何一點兇手遺落下來的蛛絲馬跡。
那個兇手殺人越來越嚴謹,讓這事解決起來也越來越困難,他總覺得有一個疑點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而只要解開了這點,他也就可以把整個事件完全弄明白了!
——兇手是用什麽方法潛進殿首的住處殺人的呢?
這一個晚上特別的平靜,平靜得過了頭,宇肆懿和三位殿首是待在一起的,并沒有像其他守衛那樣只是在外間守護。
為什麽兇手會沒有出現?難道是知道他們有所防範?如果是這樣可就有點不妙,兇手知道他們所有的動向,甚至知道他們的布置安排。
天亮之後宇肆懿就回了住處,因為神經緊繃大腦太過興奮并沒有覺得困倦,他進到廳裏發現冷憐月似乎也是剛起,他笑着走過去同他打招呼。
“……沒休息?”冷憐月問。
宇肆懿“嗯”了一聲,“可惜等了一晚上什麽都沒等到。”
“要是那個兇手一直不出現,你就打算一直這麽守着?”
“必須得守下去。”
“只怕沒幾天你就先死了。”
“……”
冷憐月起身,“你帶我去你們發現死者的地方看看。”
“嗯?”宇肆懿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不感興趣的他突然這麽要求。
“難道你還想一直這麽不眠不休的守着那幾個人?”
宇肆懿撓了撓臉頰,“……那些地方我們都仔細查探過,根本什麽都沒有。”
冷憐月往外走,“我們看的東西不一樣。”
宇肆懿想了想跟了出去帶路。
宇肆懿先帶冷憐月去是光就居,他把冷憐月帶到了發現血跡的地方,但是這次他發現那裏的血跡居然消失了。這裏有閻羅門的守衛看護,怎麽會不見了?難道是兇手又回來過這個地方?要是這樣,只怕卑次樓裏的黑色粉末也被處理了。
冷憐月先是看了看宇肆懿說的曾經有血跡的地方,又看了看眼前的櫃子,“你是說這裏曾經有一滴血跡,而且被兇手按到過?”
宇肆懿點了點頭,“但是被按出的痕跡卻非常奇怪,看起來像是人站在櫃子那邊按上去的,但這櫃子和血跡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怎麽可能容得下一個人站在其間?別說人,連一只腳都容不下。”
冷憐月看了看櫃子,“你有把櫃子移開過嗎?”
這話着實讓宇肆懿一愣,他想都沒想過。
冷憐月一看宇肆懿的樣子就明白了,“你試試把櫃子移開。”
宇肆懿走到櫃子的一側使勁推,櫃子紋絲不動。
宇肆懿懷疑道:“……居然推不動。”
這本就在冷憐月的意料之中,“你加內力進去試試,別把櫃子毀了。”
宇肆懿嗯了一聲,又加注內力在掌上試,片刻之後櫃子都開始出現了細小的裂痕,但它就是一動不動。
宇肆懿趕緊撤回內力收了手,“怎麽會這樣?”
“我想這個木櫃應該是被機關控制的,開關在裏面。”
“機關?”宇肆懿道,“你的意思是這個木櫃下面可能有東西?”
冷憐月點了點頭,“密道或者密室之類的。”
“密道?!”宇肆懿喃喃的重複着,突然一個想法從腦中一閃而過,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嘴角勾起明顯的弧度,“冷宮主,你果然是神助力!”
“……”冷憐月默然,完全不明白宇肆懿在高興什麽。
宇肆懿朝冷憐月湊近了一點,“我終于知道兇手是怎麽潛進來的了!”
“你的意思是說……”冷憐月也明白過來,他擡眸看着宇肆懿,“密道?”
“沒錯!”宇肆懿點了點頭,“如果閻羅門中有這樣通往各處的密道,那兇手就可以在不驚動外面守衛的情況下為所欲為。”
冷憐月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說的密道,我見過!”
宇肆懿聞言睜大了眼,“什麽?在哪兒見到的?什麽時候見到的?”他激動得就想伸手去抓冷憐月,但是快碰到時又收了回去,無處安放的手抓了抓腿上布料。
冷憐月瞥了他一眼,“我帶你去。”
宇肆懿看着眼前非常眼熟的景物,雖然閻羅裏的建築都差不多,但他已經在冷憐月的教導下懂得怎麽分析其中的不同,“冷宮主,這不是朝禁地去的路嗎?”
冷憐月走在前面淡淡的嗯了一聲,“那條密道的入口之處就在禁地之中。”
宇肆懿一愣,“禁地不是進去了就很難出來嗎?”
“我們不用真的進入禁地。”
宇肆懿現在完全糊塗了。
冷憐月:“到了不就知道了。”
“……”
兩人到了禁地之前,那塊石碑現在就剩下一個底座在那裏,閻王也沒再修建一個。
冷憐月直接跨過了那個底座,宇肆懿也跟着,他記得要是過了這個石碑就會有機關啓動。
冷憐月的腳剛踏上石碑之後的地面,地面就開始蠕動起來,他腳步不停的繼續往前走,地面這樣的動着影響不了他分毫。
等兩人走過蠕動的地面,冷憐月帶着宇肆懿往山壁左側而去,宇肆懿疑惑地看了一眼禁地的入口,原來不是從這裏進去麽?
走過一塊突出的山石,冷憐月就停了下來,面朝山壁,宇肆懿也看向山壁,他看到山壁上嵌着一些閃閃發光的東西,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着刺眼的光芒,“這是什麽?”
“水玉。”說完,冷憐月伸手在那些亮着的水玉上面按了幾下,“這些水玉就是開啓密道的關鍵。”
宇肆懿看着冷憐月動作,就見他先按了右側上面的一顆水玉,然後是稍微往下一點的一顆,接下來是依次往左,只是上下位置不同,他完全看不明白其中奧妙。等按到最左側的一顆,那些水玉的光芒立刻大漲,宇肆懿幾乎要睜不開眼,他用手擋在眼前,微眯着眼才看清眼前的石壁上的水玉居然連成了一條龍的形狀,應該說冷憐月剛才按過的水玉連成了一條龍。其他水玉的光芒全都暗淡了下去,之後冷憐月找到龍眼的位置往下一按,一切就恢複了平靜,眼前也慢慢開啓了一道門。
“走吧。”冷憐月說完就先行走了進去。
兩人在密道中走了一陣,宇肆懿發現這個密道跟禁地一樣錯綜複雜,并不只有一條路,走沒幾步就可以遇到一條岔道,“這是通往哪裏的?”
“……不知道。”冷憐月冷漠道。
宇肆懿一噎,“……冷宮主,這樣好玩嗎?”
冷憐月斜了他一眼,“我又沒進來過,發現這裏純屬意外。”
宇肆懿默默閉上嘴。
安靜地走了一陣,宇肆懿嘴巴又憋不住了,“以我從禁地出來的過來人身份,我可以斷定這密道肯定沒那麽簡單,要是不遇到幾個機關陷阱什麽的,我都不相信這是閻羅門的地方。”
冷憐月轉了轉手中金針,“你要是不被所謂的機關陷阱折騰一下就不自在,我可以幫你!”
“……我錯了!”
冷憐月懶得再理他,繼續往前找着第一個出口。當他們再次走到一個分岔路口的時候,這次冷憐月并沒有選擇一個岔口進去,而是站在那兩個路口的旁邊在牆面摸索了一陣,當摸到一個凸起的圓盤狀物時,用力按了下去,他們頭頂就出現了一個出口。
宇肆懿擡頭望了一眼,身體一躍首先跳了出去,他環顧了一圈,這裏正是光就居,而他旁邊正是那個他怎麽都移不動的櫃子,現在那個櫃子連同地面的石磚已經滑到了一旁,“想不到這密道真的可以通到這裏。”
冷憐月走到宇肆懿的身邊,“這條密道還有很長,我想可以通到很多地方。”
宇肆懿微:“這密道的入口是在禁地,開啓的方式如此複雜兇手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只有從密道裏才有開啓通往外界樓宇的機關,這密道修來究竟是做什麽的?”
冷憐月搖了搖頭,“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宇肆懿思忖了一陣,“既然知道這密道可以通往各處樓宇就行了,再看也找不到什麽。”
冷憐月嗯了一聲,之後宇肆懿曲指從外面彈出一道勁氣在開關上,那櫃子和地面的入口就緩緩地合了起來。
是夜,宇肆懿在白天去了那條密道後,就在心裏琢磨起兇手的身份來。如果說兇手是外面的人,那他是如何知道閻羅門密道的呢?而且密道是建在禁地,不熟悉泥犁纖裏機關的人要安全的走到那裏都難,何況是進到裏面。
如果說兇手就是閻羅門裏的人,那些守衛的死又是怎麽回事?如果對泥犁纖非常了解,為何還要殺掉那些守衛?而且殺死殿首和守衛的手法完全不同,就像完全不同的人下的手,等等……
宇肆懿想到這裏皺了皺眉,突然腦中一個想法閃過,莫非是因為……
“宇兄,你已經兩天沒休息這裏就由我們來看守吧,似乎那兇手對于我和白獰也有所忌憚,你休息好了我們再換。”
妖嬈的聲音突然傳來,宇肆懿回了神,他擡頭看了一眼妖嬈和白獰,剛想說不用,後來又想到一件他非常在意的事等待确認,于是點了點頭。
宇肆懿去了閻王的陳莫樓,他心中有幾個疑惑需要閻王來解答,他進去的時候看到閻王也還沒有休息。
閻王看到宇肆懿點了點頭,“宇公子。”又問道,“何事?”
宇肆懿一臉正色地走到閻王面前,開門見山道:“在下想知道閻羅門裏的密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還是說所有閻羅門的人都知道?”
閻王聽到密道心中就是一驚,“閻羅門的密道只有門主知道位置和開啓之法,不過……”擰了擰眉,難道……因為心底冒出的想法,閻王頓時覺得心沉到了谷底。
宇肆懿見閻王停下沒再接着說下去,趕緊追問:“不過什麽?”他有預感,閻王接下來的話将給他解開所有問題的答案。
閻王突然笑了,只是那笑不達眼底,那雙從來就只有冰冷色澤的眸中現在是從沒有過的陰霾。
“因為小妖和小白是我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