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亞的人，程律師也跟菲亞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連她自己也是！進了宋家做家教，從前讀書時還一心想進菲亞做事。
沈忱看出程宏升并無心與她交談，只一個勁地往宋菲那裏望着。看來程律師很緊張這個女朋友。她回頭時，便對上宋佑安無意中看過來的眼睛，一股危險氣息便湧了上來。宋佑安的确是個危險人物。
“程律師，我還要回學校，我們有空再聊。”
她匆忙地離開江邊回到了學校。誰料到，平日裏謹小慎微的她卻忙中出了錯。直到那輛白色跑車出現在美院門口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又要悲劇了。
“沈小姐，你好像丢東西了。”
**
沈忱對這種撿到別人東西還要威脅的行為，很是鄙視。無奈自己太冒失，花掉所有的錢買到的海藍寶居然被宋佑安撿到了。學校門口，許多學生進出着，時不時張望着門口這怪異的兩人。
“有什麽條件？”
“幫我約我爺爺出來。”
這算是什麽？她不知道，只知道她好像被擺布了。
“能跟我爺爺那個老古董說話的人不多，能跟老古董吃飯的更少了。”宋佑安一臉看透她的樣子，“以前聽我爸說，爺爺很風流，我還不覺得，現在好像不得不信了。不過爺爺老眼昏花了吧，你這種質素……啧啧。”
“……”沈忱無語，“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麽會被你爺爺趕出家門了，孺子不可教。好歹是你的親人，你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一想到宋佑安那天還在宋博年面前一副洗心革面的樣子，看樣子全是裝的了。
“一句話。”宋佑安很不耐煩，“約得出來便還你。你也別把自己說得那麽高尚，你會拒絕嗎？當然你也可以讓我爺爺再幫你買一顆。什麽海藍寶這種沒水平的東西，找我爺爺說不定就送你一顆藍寶石了……好像又不對，你可千萬別這麽做，如果不把自己擺得高冷一點，怎麽能釣到大魚呢？”
無聊的賤男人。沈忱覺得真是要命了，不過是跟宋老先生吃過一頓飯，便惹出這麽多麻煩來。要是宋博年到頭來怪到自己，真是得不償失了。
“好！不就是一個電話的事嗎。”她一氣之下便撥通了那天宋博年留下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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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嗎？……對，我是沈忱……想請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
她心裏倒是希望宋博年會拒絕自己的邀約，哪裏想到人家欣然同意，引得宋佑安冷笑不已。不過他也算守信，立馬便把海藍寶還給了她，還給了她一串忠告。
“沈忱，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說，我爺爺不是那麽好約的人。他也不是你看到的那麽和善。”
沈忱哪裏管那麽多？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好好把設計做完，趕緊找個好工作。哪裏能想到，就是這天的這一行為，讓宋佑安翻了天，宋家從此發生了質的改變。
第 8 章
大學校園開學已經有一段日子了，算算日子小艾也到了開學的時候了。沈忱卻很奇怪，宋家安排隔天的教學并沒有改變，她開始意識到，小艾根本沒有上學。
“珊姨，有件事我還是想了解一下。”
這天下午，她一來到宋家便把珊姨拉到了一旁，“小艾沒有上學嗎？”
珊姨猶豫了片刻還是向她吐露的實情，小艾已經休學一年多了。宋家費勁心思請來各種老師，到頭來也是換了一個又一個。沈忱想起了她休學的那半年，真是讓人終身難忘。一個10歲的小女孩，本應該快快樂樂地上學，身邊一堆小夥伴的。
“小艾，聽珊姨說你從小就喜歡畫畫，老師也是。”沈忱小心翼翼地挨着女孩，希望不要得到反感，“老師那時候覺得畫畫的時候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可以很開心。其實有時候呢，應該把自己放出來……”
她盡量用小孩子能聽懂的語言，試着跟小艾聊天。說到這裏時，小艾突然轉過頭來。那眼神……似曾相識。
“小艾！”門突然打開了。
沈忱還沒反應過來，女孩就像小貓一樣飛快地撲向了門口的男人。宋佑安……回來了。
“小艾是不是覺得上課很無聊？”宋佑安抱着懷裏的女孩柔聲說。
沈忱倒是覺得，宋佑安只在這一刻才不那麽讨厭，只是偏偏這個人是來搞破壞的。
小艾微微點了點頭，于是宋佑安便把小艾抱了出去。
“宋先生……”
“放心，我爺爺不會因為這樣不給你錢的。”
“……”
真是個無聊的家夥。她心裏暗罵，卻看着珊姨無奈地朝自己笑了笑，“沈老師，你可以坐一會，也許他們玩一會就回來了。”
沈忱無可奈何地坐了下來。說實話對于小艾，她壓力有點大。她做過很多家教，卻從沒有像這次這麽上心。大概真的因為小艾的情況讓她想起了自己當年了。
她打開手機便撥通了一個電話，沒有接聽，證明傅醫生正在會診。很快，電話便回了過來。
“怎麽？又覺得自己犯病了？”傅醫生的語氣總是很輕松，這是職業病，她絕不會讓病人感染到她的壓力。
沈忱笑了，“沒有，有一個病例很想得到你的幫助。”……
跟傅醫生談完，沈忱輕松了許多。她慢慢地走到花園，便看到宋佑安坐在椅子上，小艾站在一旁仔細地聽着他說話。陽光灑在了花園裏，灑在了二人的臉上，女孩的表情比平日柔和了許多。連面目可憎的男人，也看上去順眼了。
“……當時我身上的錢全被那個黑人搶走了，我當然生氣了，飛快地沖上去想把錢搶回來。你猜後來搶回來了嗎？”宋佑安毫無幽默細胞地講着拙劣的笑話。
偏偏小艾還認真地聽着，問到這個問題時，她還猛地點了點頭。
“哎，讓我們小艾失望了。”宋佑安揉了揉女孩柔軟的頭發，“那個黑人長得這麽壯，你安哥根本打不過他，還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
小艾依舊眨巴着眼看着他，他只好站起了身，擺出一個很魁梧的姿勢，“知道嗎？那個黑人這麽壯，胳膊比小艾的腰還粗！”
看着表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突然覺得很有滿足感。這輩子最有耐心的便是對着這個純潔得像水一般的女孩了，真不知道這麽美好的女孩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恍惚間看到別墅內的窗邊閃過一個人影。
是沈忱？他瞬間覺得窘迫，那麽蠢的樣子居然被那人看到了。他有些惱怒，只好拉着小艾往屋裏走去。
窗邊早已沒有人了，只留下了一幅畫。畫裏的小艾，在陽光下，笑容燦爛。宋佑安看得不由得失了神，只在看到右下角那落款時才回過神來。
——沈忱。不知為什麽，那名字在那角落很是搶眼。
他低下頭，便看到小艾同樣出神地望着畫像，眼裏似有似無的情緒。“小艾喜歡嗎？喜歡的話回頭安哥哥給你裱起來？”
看到女孩微微地點頭，他才松了一口氣。有那麽一刻，他還以為小艾會撕掉這幅畫呢。回想起回來後的某天，便親眼看到小艾莫名地撕碎了一堆紙。究竟是怎麽了？
**
“珊姨，抱歉，今天基本什麽都沒做。這次直接作廢，我下次會來補上的。”沈忱看到時間到了，便收拾離開。
珊姨搖了搖頭，才說，“沈老師，剛剛老太爺打電話回來，說是讓我把你留下吃個便飯。今天好像所有的人都會回來吃飯。”
沈忱錯愕。在看到宋佑安回來那一刻，便知道他奸計得逞了。可她不知道宋老太爺會如何看她，說不定留下她吃一頓便辭退她了。這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很快，宋家所有人都按時回到了家裏，包括宋博年。對于她這麽個外人，宋家人只是當她隐形一般。一開始，她便等大家入座之後坐在了末席上。她只覺得尴尬，這種情況下，為什麽要把她留下呢？她看了看這些人安靜地坐着，唯獨沒有小艾的影子。看來小艾連吃飯都不跟家人一起。
很快，傭人便把菜上齊。滿桌都是最傳統的中式家常小菜，沈忱看到這裏倒也覺得輕松了不少。
“沈老師，阿珊跟我提過，你是她見過對小艾最上心的老師。真是感謝了。”宋博年一開口，便顧及到沈忱的感受。
沈忱心中很是感激，只看着這席上衆人并不熱心，便也不敢造次，“這是我的職責，換做其他學生我也是一樣的對待。”
宋博年笑了笑，“那有沒有興趣進我們公司來實習？我聽你們老師說，你在設計這方面成績很好……”
“爺爺，你以前說過菲亞不招實習生的。”
沈忱知道說話的便是宋國邦的兒子宋文齊，也是那天說自己是兇手的那個人。她沒等其他人反應，便站了起來，“宋先生，我還沒畢業，最近畢業設計很忙，所以……還是謝謝您的厚愛了。”
宋博年沒有再多說，她便又坐了下來。
“今天，我讓大家提早回來，便是有事要宣布。”宋博年看了看跟沈忱一道坐在末席的宋佑安，“佑安他會正式回來宋家，并且我會安排他進公司。”
說這話時，大家都仿佛在意料之中。沈忱不知道宋佑安對他爺爺說了什麽，以至于這麽快便翻了身。
宋佑安站起了身，一臉謙遜的樣子，“從前是我不懂事，幸好爺爺肯原諒，……”
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沈忱心裏冷笑着，再一看這些人表情也極為豐富。
宋文齊看了看這位許久不見的堂哥，“那安哥是做什麽職務？”
菲亞是家族生意，家族大多都是董事會的成員。宋博年是執行董事，兒子宋國邦為總經理，其他也都算是部門要職。可就不知道宋佑安會做些什麽？公司裏人人都知道宋家有個被趕出家門的敗家子，可這個只會闖禍的敗家子又會做些什麽呢？
“佑安暫時會分管行政部。”宋博年說時帶着些威嚴，“行政部經理最近離職，你先去熟悉熟悉工作。”
行政部？宋文齊差點笑了出來。還以為至少是個重要職能部門，沒想到是公司最閑的行政。
“謝謝爺爺。”宋佑安笑得淡定。
這種反應着實讓大家都吃了一驚，只是過了幾年，真是轉性了？宋博年說完話，便擺了擺手，大家便吃了起來。沈忱這才唯唯諾諾地動起了筷子，但看着坐在對面的宋佑安，居然莫名地對自己笑了，瞬間汗毛直立。
**
晚飯過後，大家便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去了，只宋佑安跟着宋博年來到了書房。
“這下如你所願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待在行政部，如果再亂來，我絕不會再留你。”宋博年坐在了座椅上，臉上再沒有平日熟悉的慈祥。
宋佑安心裏卻不怎麽舒服，只說：“謝謝爺爺讓我回來，保證不再犯錯。我知道爺爺并沒有放棄我，我也很開心。”
“還有，你不要再冒充你弟弟惹事了。我說過了，佑禾是死于意外。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嗯？我只是跟大家開個玩笑，爺爺不要當真。爺爺不這麽說，我還以為是跟您有關呢。”宋佑安笑得很真誠。
“你！”宋博年心裏明白，這個孫子就是讨債的，不把他氣得半死就活不下去一樣。他嘆了口氣，才說，“算了，你安安分分工作。行政部雖然是個小部門，但也很鍛煉人。如果你能做好，至少也能證明自己不是他們口中的廢物。”
宋佑安默默地退了出來，回到房間。桌上靜靜地擺放着沈忱的畫，那個女人？他回想起爺爺的話。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那就打打主意看吧。
第 9 章
美院每年舉辦珠寶設計專業的畢業作品展在行內都是小負盛名的，其中出過不少新人設計比起市場上傳統的設計作品更加有心思。
作品展每次邀請的都是珠寶首飾老行家，這些人也樂意前來。除了從新人這裏挖掘新意，便是從中挑選合适自己公司的人才。這幾年，美院唯一邀請不動的便是菲亞集團。
菲亞是業界的領頭羊，卻也是古老的家族氏經營。這幾年來這家公司基本不招收新人，工作經驗要求相當高，當然相對的薪資也是很有競争力的。
沈忱的畢業設計雖然經過了小小的波折，卻也總算功德圓滿。在得到劉老師贊許的肯定時，她自然也是信心滿滿。這也是她唯一能自信的資本了。
“說是作品展，還不是早就內定了誰是大贏家了。”
她走進後臺時，便聽到一些人小聲嘀咕，“每年大手筆從模特公司請來人，本來也是公平競争的，可你知道沈忱的模特是誰嗎？是許恬啊！”
“許恬？就是那個嫩模出道，上位很快，最近已經開始接拍電影那位？居然還肯接這種show？……”
“咳咳。”
沈忱進去時，那幾個人便不再多說。只何莉娜對着她笑了笑，她也只淡淡地回應了一下。
這時指導老師很快走進了後臺，指着她們幾個便說：“你們還在這裏站着，模特已經換好衣服化妝完畢了。”
幾個學生這才抱着自己的作品奔向了化妝間，只聽到老師最後一句話，“沈忱，你的可能還要等一會，許恬要慢一點。”
沈忱心裏有些無奈，卻也不動聲色。她的優待總是讓別人覺得她動了不少心思，事實上，她真是最不喜歡在這方面動心思的了。
到了化妝間，她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誰是許恬。偏偏有人便不懷好意地用不大的聲音說了句，“沈忱你連你模特都不認識嗎？”
聲音不大，卻也傳到了正在化妝的許恬耳中。
沈忱有些尴尬。眼前的許恬，并不是如她名字一般甜。大眼錐子臉，辨識度卻還挺高，只面相有點刻薄，所以不覺得太和善。細細觀察，五官不太和諧。
不過幸好，雖然許恬臉色不好看，卻也不好意思當衆為難她，還突然對她笑了笑。這一笑又讓沈忱犯了毛病，飛快地得出了結論，笑容僵硬，面部肌肉有問題，假臉無誤。
“你就是這個作品的設計者？當初他們讓我挑一個，我一眼就看中了你這個。”許恬伸出手想從沈忱手中拿過盒子，沈忱有些不情願地松了手，“這一套首飾，雖然不算值錢，卻別有氣質。我個人偏好這種淡雅的感覺，跟我很搭。”
淡雅的感覺。沈忱心裏默默地念着，一副很有研究的樣子，一張假臉，還好意思說自己淡雅。她随即笑道：“許小姐喜歡就好，這套設計，跟你今天的裙子很配，徐小姐真是好品味，搭配得完美。”
她說完便退到了一旁，天知道剛剛聽到自己這番話的同仁們會不會又腹诽着她。不過從許恬口中知道這件事的實情她才放了心，要知道她并不希望是老師安排的。
**
“接下來，将會展出本次大會最後一件作品。”主持人在後臺激情昂揚地說着臺詞。
燈光下，許恬走了出來。不少人發出了驚呼聲，沈忱心裏明白，這驚呼聲是給許恬的，而不是自己。不過，沒關系，這個時候記者們瘋狂地在下面拍照，對于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在臺下目不轉睛地盯着許恬，不，是她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的作品。這種成就感，前所未有。她從沒想過在這樣的燈光下，她的設計熠熠奪目。
許恬在T臺上逗留的時間頗長。沈忱注意到許恬臨轉身前，朝着自己這個方向抛了個媚眼。
“……”她自然覺得這絕不可能是對着自己來的，環顧四周，才發現前面的嘉賓席上立着的嘉賓銘牌。那怕是跟那個人在眉目傳情吧。
“簡直是太精彩了。”模特最後站位展示，主持人也從後臺走了進來，“精彩還沒有結束，下面，我們将對今天的作品展進行頒獎了。”
大會設有頒獎制度。導師的評分占80%，另有到場嘉賓現場評分。沈忱已經看到了身旁的同學們向自己投來鄙夷的目光了。
“好了，剛剛頒發了最具創意獎，接下來就是我們的終極大獎了。有請我們的頒獎嘉賓——宋佑安先生。”主持人繼續說着，“這次我們很有幸，終于請到了菲亞集團的代表出席……”
行政經理當代表，可見其重視程度了。沈忱暗暗做好了拿獎的準備。
“這次的最佳作品獎，便是我們的許恬小姐身上佩戴的《年華》，請這件作品的設計者，設計二班的沈忱同學上臺領獎。”
沈忱覺得自己勝之不武，卻又心安理得。嘉賓評分絕對對自己有優勢，但絕不能抹滅她本身的價值。她絲毫不想在意身後同學們怪異的眼光。
她慢慢地走了上去，宋佑安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很是陰險。她忍住不去想剛剛這兩人大庭廣衆之下眉目傳情，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宋先生有什麽話要講。”
宋佑安看了看一旁的沈忱，眼裏有些譏诮，随即大方地接過了話筒說：“在大會之前我便看過這些作品，其中有一件作品得到了導師組極高的評價。有幸親眼看到，便覺得的确值得這麽高的評價。設計者并不算大膽，用色也偏于平淡，當然連作品名也淡如水。”
沈忱看到宋佑安說時不時地在許恬身上掃視，不由得想冷笑。
“可仔細琢磨卻又有深入的了解。這套作品并不像其他作品那麽工于心計在取材用色上大下功夫，勝在細節完美，哪怕是用放大鏡細看，也不會找到大的瑕疵，無論從任何角度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這一系列的說辭，她越聽越覺得像是在說許恬而不是自己的作品。終于聽完這個人廢話之後，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獎杯。不知怎的，從這個人手中接過來時，只覺得不怎麽想要了。
“許恬，你跟宋先生一起拍個照。”
作品展結束，記者便一擁而上，于是她便沒有辦法馬上拿回自己的東西了。
“讓設計者也一起來吧。”一旁一個小個子的女記者把她推了過去。
不推不要緊，一推便把她推到了宋佑安的懷裏。她只覺得胳膊被那人雙手扶住，很快她便站正了，于是閃光燈便把她淹沒了。
宋佑安覺得很好笑，一旁一個女人恨不得貼上身來，另一個恨不能離自己遠遠的。剛剛那無意間的觸碰，雙手那柔滑的感受好像很美妙，他看着沈忱拍了照迅速逃離現場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宋先生，當初宋博年先生在彙城所有的報紙上刊登了跟你斷絕關系，這一次是為什麽讓你重新回到宋家？”
沈忱注意到，宋佑安瞬間變了臉色，那個記者便是剛剛那個小個子記者。這個問題在這時候問，絕對找茬來的。她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好戲上演。
一旁一直跟着宋佑安的傅銘，很快便把那個女記者擠開了，“不好意思，無關今天主題的問題，宋先生不予回答。”
不知怎麽的，女記者便被擠了出來。沈忱看着她默默地走到了一旁，撥通了電話，“沈易，我失敗了。”
沈易……沈忱看着那個記者慢慢地走出會場，不由得呆了。
“沈小姐？”
沈忱回過神來，便看到眼前站了個中年男人。憑着剛剛的記憶，她确認了這人的身份——肯芙珠寶的執行總裁林茂。
“林先生，你好。”她微微颔首，禮貌又大方。
林茂對這樣的女孩很有好感，他看了看一旁忙着跟記者應付的宋佑安，便回過了頭，“沈小姐，你肯定不喜歡啰嗦，我便快人快語了。我們公司很需要你這種踏實認真的設計師，如果你願意，薪水可以商量……”
這話對沈忱很是受用。肯芙這幾年冒得很快，雖然沒有菲亞這般老資歷，卻也算是彙城裏能跟菲亞拼實力的公司。再加上公司年輕，對于新人來說出頭更容易一些。
“姑父怎麽有空來這裏。”
沈忱回頭時，便看到宋佑安正笑着看着林茂，“哦不對，我喊習慣了，都忘了你們離婚了。”
林茂面色有點尴尬，卻也微笑着看着他，“沒想到才幾年不見，越發成熟了。”
宋佑安冷冷地看了林茂一眼，便看向了沈忱，“林先生跟沈忱很熟嗎？”
“這不，趁着其他人沒動作，想搶個先。我很喜歡沈忱的作品，很符合大衆又不張揚的設計……”
“那不好意思了，我以菲亞行政部經理的身份，代表隔壁人力資源部正式聘請沈忱做我們菲亞的設計師。”
第 10 章
代表隔壁人力資源部……沈忱迷惑地看着宋佑安，卻猜不透他打的什麽主意。
“沈小姐……”林茂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卻很快又被打斷了。
“沈忱，林總打算給你特殊優待嗎？這可不好。”
這話看似無心卻直戳沈忱內心，她想也沒有想過要跟別人不一樣啊！
林茂連忙解釋，“不是，你……”
“不是就行了。”宋佑安笑容燦爛地看着沈忱，“沈忱，你是學這行的，你肯定有了解過各個公司的薪資待遇對吧。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選肯芙這種沒水平的公司。哎，我只好替你惋惜了。”
不知怎的，沈忱突然笑了出來，引得林茂臉色臭得厲害。
“你有問過你爺爺的意見嗎？沈小姐，我想一個集團CEO說的話，應該比一個行政部的人說話有權威吧。”
宋佑安笑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幾年不見這個姑父越發讨厭了。他只整了整他那一身酷炫的西裝，便走到沈忱面前，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好好考慮考慮，你很聰明，知道怎麽為自己打算。”
這一舉動頓時讓沈忱紅了臉，她飛快地往後退了一步，邊看着男人不再看林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場。
林茂并不死心，拿出一張名片遞到沈忱手中，“沈小姐，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考慮好了，盡管聯系我。”
沈忱接過名片，淡淡地笑了笑。她對倒是對林茂有點好奇，小艾那種情況，不知道這個人知不知道。不過她也不打算多管閑事，看到許恬跟記者聊完，便跟着人家回到了後臺。
一回到後臺便聽到了争吵聲，何莉娜正跟一個模特面紅耳赤地吵着。
“不就是個破玩意嗎？又不值幾個錢，多少錢我賠你就是了。”
沈忱看到何莉娜的模特趾高氣揚地說着，何莉娜則咬着嘴唇，臉色紅得厲害。很快她便從一旁的人口中聽到了情況，何莉娜設計的項鏈，被這個模特去洗手間時弄丢了。她還記得何莉娜的設計，獲得了最佳創意獎。
只看着何莉娜微微有些發抖，似是要哭的樣子，要知道她費盡心思才能拿到這個獎，如今連這比賽的成果都不見了，任誰都會難過的。
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這事根本不是賠錢能解決的，何莉娜唯一能做的就是吃這個啞巴虧了。沈忱心裏有些不快，她完全理解這種心情，如果許恬把她的作品弄丢了，估計她會想到拼命。
“對不起，剛剛我太激動了。”何莉娜垂下了頭，“項鏈不用你賠了，不值錢的，抱歉打擾了。”
何莉娜的表情有些可憐，一旁其他模特也有看不過眼的。只看着那單薄的背影默默地收拾之後離開了後臺，衆人也都各做各的，暫時忘卻了這件事。
沈忱如果不是負責收拾會場的話，興許會追出去。她雖然跟何麗娜不算交好，但好歹人家對她也不錯。不過幸好她沒有追出去，否則會錯過一場好戲。
“啊！”一陣驚呼聲響起時，化妝間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沈忱望過去時，便看到剛剛那個模特正在換鞋，一聲慘叫後，把腳拿了出來，聲嘶力竭地喊道：“誰他媽把刀片放在我鞋裏的。”
那雪白的腳上，鮮血淋淋的，甚是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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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彙城的中心地帶，一幢極具标志性大樓始終屹立不倒，大樓裏的便是彙城每年納稅最多的企業。
宋佑安已經回來一段日子了，在公司裏大部分時間都是大伯宋國邦做主，偶爾爺爺會出席一些重要會議。公司的人事大部分都是宋家做主，比如小姑宋麗雲，便是采購部的部門總監；堂弟宋文齊負責公司最大的産品部，堂妹宋文歆負責營銷部。
這段日子裏，他跟宋家各人相處得不鹹不淡。行政部的工作輕松，無非是管理公司車輛，組織大型會議活動，差旅審批之類的小事。公司規定必須總監級以上才有助理，所以他沒有。這一點他倒不在意，只循規蹈矩了一段時間。要知道他手下的一個行政專員倒像是被別人派來監視自己的。
美院作品展之後的這周，宋博年出人意料地參加了周一的例會。例會無非便是，各部門負責人彙報工作，行政部很自然地落到了最後。
宋博年一直精神奕奕地坐在首席上聽着彙報，時而笑容滿面，時而緊鎖眉頭。宋佑安仔細聽着，只到了宋文齊時，便覺得亂七八糟。
“設計部最新一季的魔幻系列，這一系列已經全權交給Dan負責了，目前來看來進度已經接近尾聲了。”宋文齊收起了手機，慌慌張張地展示着PPT上的各項數據。
宋佑安瞧着大家的臉色，心裏便暗暗好笑，“魔幻系列不是上一季度的嗎？”
其他人都不說話，只看着宋博年狠狠地瞪了宋佑安一眼，便看向宋文齊，“繼續。”
宋文齊有些尴尬，趕緊地打開另一個手下的主管發給他的彙報資料。宋佑安冷眼看着，爺爺的眼神真是傷人。産品部是公司的重點部門，其下幾個附屬部門，設計部，鑒定科，珠石科等等都是舉足輕重的分支。宋文齊那種資質，憑什麽帶領這麽大一幫子人？
輪到他時，他輕車熟路地介紹了部門的內部情況，還指點江山一般地暢談了未來的展望。大概在回到公司一個月時間，他便能做到這樣了。旁人看了也不吃驚，無非是手下準備的彙報材料充足罷了。
他說完時，沒有從爺爺眼中看到贊許。他心裏也明白，爺爺始終是只疼宋佑禾一人，對他，只是盡盡做爺爺的情義而已。想到這裏，他心裏不由得又暴躁起來，他做什麽都是錯的？
他強壓着心中的不滿，拳頭卻握得緊緊的。
“完了？”宋博年掃視了所有人，才開了口，“還有沒有其他事彙報？”
不知怎的，宋佑安只覺得爺爺正看着自己。他默默地站了起來，“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可不可以談談。菲亞近年來為了保證公司員工質量，基本不招收應屆畢業生。這樣并不是不好，合理的提高門檻可以讓員工平均質素提高不少，但是我覺得門檻太高，卻讓更多有潛質的新人沒有機會。”
他這樣提并不是針對沈忱來說的，菲亞的運作思維的确太老化了。
這話一出很多人都不敢吭聲，所有眼光齊刷刷地盯着宋博年。只聽着宋博年悠悠地吐出一句話來，“那新人的質量又如何保證？我看到的是，大部分員工都很忙，這種花時間去帶沒有經驗的新人實在是費力。”
“老人也是新人來的，我提這個建議就是有思索過各方面的利害關系。我建議公司成立一個培訓部門，從各部門各領域挑選适當的培訓講師，新人入職便要接受各方面的培訓。這樣一方面可以了解自己的本職工作，也能從各方面了解公司的運作。而這些講師，除了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以外，培訓時間也能收到額外的培訓補貼。另外新人入職後，安排指定的資深員工指導。我相信能通過面試的新員工不會跟不上節奏吧？”
宋佑安滔滔不絕地講述着自己早已爛熟于心的說辭，“再說了新員工的薪資會低不少，這樣也能節約不少成本，外面不少企業都是這樣。”
宋國邦在一旁默不作聲，這個侄子回來之後真是長進了不少。再一看自己的兒子，這時正低着頭按着手機，真是不成氣候。他看了看自己的父親，雖然一直平靜地看着宋佑安，卻不知怎的，能從父親眼中看到些許安慰。
一陣沉默之後，宋博年終于開了口，“這件事交給你負責。關于培訓部，你交一個詳細的計劃書給我。講師都是各部門來的，這個培訓部就直接由你負責可好？”
等到會議散場，他才松了口氣。這怕是第一次得到爺爺的認同了，也許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26年了，終于又這麽一天了嗎？
“佑安哥。”
他正收拾着電腦打算離開時，便看到宋文歆笑容滿面地看着他，“真是大開眼界，我就知道我們宋家的兒女都不會差的。”
說實在話，對于這個堂妹他一點都不熟。只知道她從小都是佼佼者，跟宋佑禾是一種特性，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宋文歆身邊從小就不乏愛慕者，男人女人都喜歡的那種人。不過這麽想來她也受得起，遺傳了宋家良好的基因，美貌與智慧并重。而宋菲呢？一想到宋菲冷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