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篇武林外史劇情之行
,曲铮手上兵器的威力是他平生僅見的厲害,比起老一輩久已傳說中的飛劍也不遑多讓,不可能有別人。
這樣一來,很多事都想得通了,曲铮是阿飛的舅舅,幫助阿飛正是天經地義,毫不稀奇。
只是李尋歡答應了曲铮不告訴阿飛真正的身份,所以他不能失信于人,只好瞞着阿飛沒說出來。
聽李尋歡這麽猜測,阿飛心中一動,劍眉微皺,半晌都不說話。
這時,有一個女人走進了酒樓,
是一個非常媚惑動人的女子。
只見她牡丹嬌面,身材很高,很苗條,腰很細,穿着一件緊身的藍色衣服,裹出了凹凸有致的曲線,引人犯罪。
她的臉上帶着很媚的笑容,長而細的媚眼輕輕一掃,酒樓中的男人十個有九個臉都紅了,比喝醉酒的臉更紅得厲害。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女人竟然徑直走到了阿飛和李尋歡的桌子前,坐了下來。
女人先是盯着阿飛看,笑得更媚,勾人的眼睛裏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來,媚笑道“小弟弟,你生得真俊,叫什麽名字?”
阿飛面無表情,根本就不看她,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女人也不生氣,媚眼轉向了李尋歡,目光立刻變得冷酷起來。
不但冷酷,而且仇恨,不管她有多麽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仇人。
尤其是李尋歡,因為她認定是李尋歡殺了她的情人伊哭。
她冷冷道“李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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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奇特而嘶啞,不像是中原人。
李尋歡微笑道“正是區區在下。”
女人咬牙道“你害死了伊哭,我就要你的命!”
李尋歡微微一怔,還未說什麽,阿飛忽然道“伊哭是我傷的,不過我沒殺他,沒來得及,他跑得太快了。”
女人霍然轉頭盯着阿飛,眼睛裏似乎要噴出火來,厲聲道“原來是你!如果不是你傷了他,他怎麽會在身受重傷之下被他的仇人亂刀砍死?所以就是你害了他。”
她說着,又盯向李尋歡,“你們兩個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這個酒樓的樓上是一間間的雅間,其中有一間是視野最好的,只要開了窗,樓下的情景盡收眼底。
曲铮和孫小紅正在這間包間裏,以絕佳的視野看着下面。
曲铮奇怪道“藍蠍子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
孫小紅道“是我故意放出消息的,仇人嘛,就該盡快解決,不然還要留着過中秋嗎?”
曲铮說道“話雖這樣說,就憑藍蠍子一個人,怎麽可能是阿飛和李尋歡的對手?也太不自量力了。”
孫小紅說道“你別忘了,還有五毒童子的幹娘,苗疆的大歡喜女菩薩,那群女人可是重量級的人物,我想她們立刻就會來了,藍蠍子和那群胖女人本來就認識,聯手報仇一點也不奇怪。”
曲铮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想起了那群大胖子,好像日本相撲選手的一群胖女人,頓時有點擔心。
那個女菩薩正好是小李飛刀的克星,因為她太胖了,喉嚨裏的肉厚得像鐵板,小李飛刀也刺不穿。
原著中,是被那群胖女人糟蹋的游龍生拼死出手,才救了李尋歡。
游龍生就是藏劍山莊的少莊主,在興雲莊曾經向李尋歡挑戰失敗,負氣而走的青年。
曲铮說道“關鍵時刻,如果他們有危險,我們就出手吧。”
孫小紅說道“安啦,你別忘了,還有阿飛,李尋歡只是飛刀厲害,阿飛才是真正的高手,我想他應該能應付。”
曲铮說道“但願如此。”
那群胖女人果然來了,在藍蠍子說完那句話後,就有十幾個胖女人湧了進來。
酒樓的客人都吓呆了,紛紛奪門而出,老板和掌櫃的躲在櫃臺下面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出來。
至于衆夥計早已經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阿飛和李尋歡臉色也變了,兩個人這一生中實在沒有同時見過這麽多的胖女人。
不但胖,而且極其高大壯實,每個胖女人至少有三四百斤重,十幾個人就把樓下擠得滿滿當當的。
其中有一個女人最胖,腿粗得像象腿,脖子上層層疊疊的肥肉堆在一起,完全看不出脖子在哪裏,真是醜破天際,讓人看了都要做惡夢。
她是被六個男人用類似于床板的轎子擡着進來的,嘴裏還咬着一個炸雞腿,咬得喀嚓喀嚓響,兩只手還各拿着一只,看樣子她随時随地都在吃着東西。
她看見了李尋歡,被肥肉擠的幾乎看不見的眼睛睜大了,大笑道“小李飛刀,幸會!幸會!”
她的笑聲有若洪鐘,震得人耳膜嗡嗡直響。
李尋歡站了起來,居然笑了笑,說道“大歡喜女菩薩?”
“你認得我?”女菩薩又笑了,笑得全身的肥肉都在震顫,桌上的杯盤叮當直響,就像在地震。
樓上的曲铮和孫小紅都緊緊的捂住了耳朵,隔絕這魔音穿腦的笑聲。
好在女菩薩的笑聲很快停止,地震也停了。
兩人松了口氣,同時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
孫小紅喃喃道“我要是她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曲铮卻道“這女人的內功很高,阿飛和李尋歡很可能對付不了。”
樓下的女菩薩說道“李尋歡,你不逃嗎?”
李尋歡說道“我為什麽要逃?”
藍蠍子在一旁冷冷道“因為你不逃就死定了。”
☆、阿飛之纏情
女菩薩張開血盆大口,三兩下啃完了三個大炸雞腿,拍了拍手,有一個她身邊的男寵端來一盆清水。
她有六個男寵,全都趴在她的身上,為她捶背捏肩,個個眼神木然,了無生趣。
每個男人明明應該是很英俊的男人,偏偏個個穿着大紅大紫的衣服,化着很濃的妝,躬腰駝背,一副糜爛頹廢的樣子。
女菩薩在盆裏洗了洗手,對李尋歡說道“李尋歡,你不逃嗎?”
李尋歡道“我為什麽要逃?”
藍蠍子在一旁冷冷道“因為你不逃就死定了。”
李尋歡神色不動,反而笑道“李某自出道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可是現在我還是活得好好的,而且打算一直活下去,恐怕要叫兩位失望了。”
“好!好一個小李飛刀,真是好膽量!”女菩薩瞪着他,突又大笑起來,整個樓又仿佛在地震。
阿飛忽然道“吵死了!”
随着語聲,手一揚,一雙竹筷子嗖的一聲射向她的咽喉。
阿飛其實是烈火般一點就着的脾氣,他覺得這胖女人實在太讨厭了,二話不說就忽然出了手。
女菩薩笑聲不絕,竟然不閃不避的端坐着,像一尊超大的彌勒佛。
兩只竹筷子利箭般刺入她咽喉的肥肉裏,露出的筷子尖還在不住的顫動。
沒有血濺出,一滴血也沒有,她還是好端端的坐着,眼睛卻笑眯眯的瞧向了阿飛。
阿飛和李尋歡都怔住了。
女菩薩對阿飛說道“小夥子,你也不錯,若不是我老人家的肉夠多,說不定已經被你刺穿了兩個窟窿。”
阿飛沉着臉不說話,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人,竟然能以一身肥肉夾住他的竹筷子而毫發無傷。
雖說只是一雙竹筷子,但以他的內力,雖不能說飛花摘葉傷人,可也差不多了。
這女人的功夫不但詭異,見所未見,內力之深厚也十分驚人。
李尋歡也不禁嘆了口氣,苦笑道“女菩薩的功夫,果然非常人之所能及。”
因為武林中絕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她這麽胖,這麽多的肥肉。
女菩薩吃吃的笑道“現在你總該知道胖女人有胖女人的好處了吧,我也聽說過你的飛刀,百發百中,連我那個寶貝幹兒子都躲不開,你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厲害了,是嗎?“
李尋歡沒有說話。
女菩薩又道”你覺得你的飛刀殺得了我嗎?”
李尋歡沉默片刻,說道“确實殺不了。”
“所以,”女菩薩吐了一口氣,頸上的肥肉抖動,夾着的兩根竹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緩緩道“你們總該承認,就憑你們兩個人,我要殺了你們實在不是什麽難事。”
阿飛冷笑道“那也未必。”
他的身形忽然如鬼似魅一動,正是他母親白飛飛的幽靈步法。
他一閃就已經到了女菩薩的面前,一腳閃電雷霆般踢出。
只聽砰得驚天動地的大震聲,女菩薩龐大的身體直直倒飛幾十丈,落在地上砰砰砰的壓碎了七八張桌子。
她的手下十幾個胖女人齊聲驚呼尖叫,刺耳非常。
曲铮和孫小紅真的吓了一大跳。
曲铮擔心的道“這女人目測至少四五百斤重,你說阿飛這一踢,會不會把腳踢骨折了?”
孫小紅捂着在跳的心口,說道“應該不會吧。”
女菩薩整個人跳了起來,大象般的身子居然十分靈活,而且一點傷也沒有。
“氣死老娘了!”她大吼一聲,吼聲宛如天空打下的霹靂聲,叫道“都給我圍上去,壓死他們。”
十幾個胖女人聞言立刻彈跳而起,她們的人雖胖,動作卻一點都不慢,四面八方的向阿飛和李尋歡兩人圍了過去。
每個胖女人都至少二尺寬,一尺厚,圍住兩個人就像一堵肉牆,連一絲空隙也沒有。
這堵肉牆還不停的在抖動,眼看越來越近,若被擠壓,真的會被夾死。
阿飛幾乎想嘔吐,惡心的要命,李尋歡跺了跺腳,叱道“阿飛,走!”
拉起阿飛的手,兩人大鵬展翅般沖天而起,沖上了二樓。
女菩薩大喝道“想走?沒這麽容易,你們逃不掉的。”
喝聲中,龐大的身體竟然也沖天而起,速度絲毫不慢,也沖上了二樓。
李尋歡見勢不對,又拉着阿飛躍下了一樓。
女菩薩跟着躍下,風聲呼呼,一大片的陰影好似泰山壓頂,壓向了兩人。
忽然刀光一閃,李尋歡的手向後揮出。
小李飛刀終于出手了。
只聽又是驚天動地的吼叫聲,鮮血飛泉般從女菩薩的臉上濺出。
原來小李飛刀射的是她的右眼,飛刀一出,絕對不會落空的。
李尋歡和阿飛兩人頭也不回,掠出了酒樓。
兩人剛剛站穩,還未松口氣,只聽後面傳來地震般的腳步聲。
兩人霍然回頭轉身,只見女菩薩一步步的走了過來,面上的鮮血還在不停的流。
飛刀還插在她的眼睛裏,她卻仿佛沒有一點感覺,竟然還格格笑道“你們逃不掉的,李尋歡,你還有幾把飛刀,一齊使出來吧,就是有一百把這麽大的刀插在我身上,我也不在乎。”
她說着,忽然反手拔出右眼中的飛刀,放在嘴裏大嚼起來。
一柄精鋼鑄成的飛刀,竟然被她生生嚼碎,吞了下去。
這女人哪裏是人,簡直是上古洪荒的巨獸妖怪,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李尋歡和阿飛對望了一眼,正想一起沖上去解決這個恐怖的女人。
忽聽這女人又發出了震天價響的狂吼,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兩人只見她的胸前有五六把寒光閃爍的劍尖突了出來,接着一股股的鮮血湧泉般噴濺了出來。
然後,他們才看到她後面站着六個男人,正是她的後宮男寵。
每個男人手上都握着劍柄,全都刺入了女菩薩的後背。
她再次狂吼,整個身子陀螺般急速轉起圈來,六個男人都彈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七八米外的地上。
女菩薩身上插着六把劍直直站着,鮮血不絕流下染透了地面。
她嘶聲道“你們為什麽要背叛我?我哪裏對不起你們了?”
其中一個男人掙紮着站了起來,抹去嘴角滲出的鮮血,咬着牙道“我一直沒有死,忍着受你的侮辱,就是為了等這麽一天親手殺了你。”
其餘五個男人雖然沒有說話,俱皆用仇恨快意的眼神看着女菩薩。
這六個男人臉上都塗着很厚的胭脂水粉,宛如戲臺上唱戲的花旦,讓人完全瞧不清楚長什麽模樣。
但是無論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有多麽怨恨糟踏毀了他們的女菩薩。
所以他們才會在關鍵時刻聯合暗算這女人。
女菩薩終于重重的倒了下去,激起了一地的血水。
這時,街上一大群的人遠遠的圍觀了起來,人人臉上又是害怕又是興奮,卻又舍不得走開。
女菩薩手下那十幾個胖女人并沒有為她們的主人報仇,只是擡走了她的屍體。
藍蠍子自始自終沒有出過手,這時走到了李尋歡和阿飛的面前,盯着兩人半晌沒有說話。
李尋歡忍不住道“你……”
藍蠍子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們殺了我的情人,我本來應該拼死為他報仇,不過因為你們,那女人才死了,算是恩怨兩清,我藍蠍子從此往後再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李尋歡不禁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奇怪的女人,好在恩怨很是分明,不會糾纏不休。
這時,那個說過話的男人走了過來,拉起了藍蠍子的手,柔聲道“我們走吧。”
藍蠍子笑了,嬌面如春花綻放,嫣然道“好。”
那男人忽然看了李尋歡一眼,說道“多謝!”
李尋歡又怔住了。
藍蠍子和那男人并肩而行,漸漸走入暮色晚霞中。
李尋歡盯着那男人的背影看,喃喃道“我怎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阿飛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說什麽,這男人是藏劍山莊的少莊主游龍生。
他躲在興雲莊的時候,這游龍生他見過一次。
他的記憶一向很好,尤其是認人方面,只要他見過一面的人,無論變成什麽樣子,都絕對不會錯認。
游龍生落到這種境地,恐怕寧願死也絕對不會願意別人認出他來。
阿飛很了解這種心情,所以才沒有對李尋歡說出來。
李尋歡和阿飛也終于走了。
圍觀的人群自然也一哄而散,只剩下一男一女留在原地,當然是曲铮和孫小紅。
曲铮驚訝道“那男人是游龍生吧。”
孫小紅道“絕對是,除了他沒別人。”
曲铮道“真是想不到他和藍蠍子是一對情人。”
孫小紅道“一點也不奇怪,伊哭死後,我估計藍蠍子就和游龍生看對眼了,只是礙于那女菩薩,不敢讓她知道,現在人死了,兩人自然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感激還來不及,藍蠍子才再也不想報什麽仇。”
曲铮說道“這種複雜的感情關系,也只有你們女人才能說得清楚,原著中那游龍生在女菩薩手中受了兩年的折磨,現在提前脫離苦海,又和藍蠍子成雙成對,算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孫小紅道“你別高興的太早了,還有好幾個人物要找李尋歡的麻煩。”
曲铮點頭道“嗯,我知道,這次我來得太匆忙,什麽功課也沒做,除了那幾個特別有名的記得外,其餘的配角也好,炮灰也好,有點不大記得。”
“上官金虹,還有他手下第一殺手荊無命你肯定記得,”孫小紅扳着手指頭說道“別的人有郭嵩陽,呂鳳先,還有一個龍嘯雲請來的幫手胡不歸。”
曲铮想了一下,說道“我記得郭嵩陽是兵器譜上排名第四的嵩陽鐵劍,這人為了李尋歡,替他和荊無命決鬥,死得很慘,是個真正的英雄。”
原著中,郭嵩陽先是和李尋歡決戰打個平手後,兩人相知相惜,肝膽相照,知道李尋歡那時候的狀态不佳,和荊無命對上必死無疑,所以出其不意在林仙兒密會男人的小樓上點了李尋歡的穴位,替他去赴死,讓人可歌可泣。
曲铮說道“至于胡不歸,胡瘋子只是迫于龍嘯雲昔日的師父對他有救命之恩,才幫龍嘯雲對付李尋歡,後來李尋歡也多虧了他暗中幫助,才脫離險境,也是個恩怨分明的好人。”
孫子紅笑道“你說你不記得,我看你記得挺清楚。”
曲铮說道“你一說名字我就想起來,還有一個呂鳳先,綽號銀戟溫侯,兵器譜上排名第五,這個人就有點問題了。”
孫小紅冷哼一聲,厭惡的道“豈只是有問題,簡直是個混蛋,李尋歡為了阿飛拜托他去殺了林仙兒,他竟然和林仙兒搞在了一起,簡直惡心的要命。”
曲铮說道“非但如此,他還誘惑了林仙兒的侍女叫玲玲的小姑娘,最後還殺了玲玲,李尋歡為此痛心不已,直恨自己看錯了人,也低估了林仙兒的魅力。”
孫小紅啐道“魅力個屁,是那些男人好色又變态,林仙兒不過是投其所好而已。”
曲铮苦笑道“我也是男人,聽你這樣罵男人,還真是不好意思。”
孫小紅說道“好在最後那呂鳳先也遭到了報應,真是大快人心。總之,現在李尋歡和阿飛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兩人聯手,除了上官金虹和荊無命,其餘的人都是浮雲,所以沒什麽可擔心的。”
曲铮說道“既然這樣,現在離沈家莊只有兩天的路程,我先走一步,因為我想和沈浪先見個面,說說阿飛的事。你就一個人跟着李尋歡和阿飛吧。”
就這樣,曲铮和孫小紅兩人分開了,各自行動。
☆、阿飛之纏情
中州城城外,清晨的薄霧未散,已有三三兩兩進城的行人。
路邊有一間小酒館,就是那種很小的供行人歇腳喝茶飲酒的小酒館。
酒館的老板兼夥計是個中年男人,大名趙四,普普通通的名字,長得也很普通,屬于那種丢在人堆就淹沒的人,每日都在笑臉迎人的開門做生意,十幾年如一日,今日當然也不例外。
但是今天有點特別,因為昨晚家裏來了一個特別的人。
因為還很早,酒館裏還沒有一個客人。
趙四在和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對坐飲茶,顯的十分悠閑。
趙四一直在笑,不是應付客人的那種陪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說道“少爺,您這麽多年杳無音信,究竟去了哪裏?也不肯和我們說。”
這男人自然是曲铮,他搖搖頭,有點感慨的道“時間過得好快,你好像也老了不少。”
趙四說道“屬下是老了,少爺您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風采依舊。”
曲铮道“人不老,心也老了。”忽一皺眉,又道“我昨晚等到現在,怎麽貓兒還沒來,你确定你傳到消息了嗎?”
趙四說道”屬下辦事您放心,肯定傳到消息了,熊老大許是有什麽事耽誤了。”
曲铮點頭道“那就好,那家夥總是東奔西跑的,沒個固定的地方,否則我也不會找不到他,在這裏幹等着,他也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呆着嗎?”
說起這個曲铮就十分怨念,竟然找不到熊貓兒在哪裏,害他只能等在這裏,到現在人還是沒見來。
原來趙四以前本是原主王憐花在洛陽王家的手下,曲铮在任務結束之前,盡量盡他所能安排了所有人的出路。
除了有家有業的無須操心外,其餘的單身漢也是危險分子的男人則投奔了熊貓兒。
熊貓兒一向馭下有方,賞罰分明,無論什麽兇神惡煞都能治的服服貼貼,所以曲铮很放心。
那些姑娘們有心上人的就嫁人,沒心上人就給她們足夠的銀兩,想幹嘛就幹嘛,總之過得都不錯。
沈浪和朱七七成婚後不久,熊貓兒就帶着一幫兄弟在中州城紮下了根,經常和沈浪夫婦走動往來,互相照應,情誼之深厚,無人可比。
曲铮問道“最近這裏可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城?”
趙四是熊貓兒安排在這裏的眼線,每個進城的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樣就能及時有效阻止別有用心的人帶來危險,保中州城一方平安。
趙四搖頭說道“少爺放心,什麽可疑的人也沒有,平靜的很。”
曲铮說道“那就好。”
其實他也沒什麽不放心的,以熊貓兒和沈浪的本事,無論是誰,也不可能傷害得了他們。
可是不久後曲铮就知道錯了,錯的可怕,局面幾乎無法收拾,他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再說曲铮之所以一定要找熊貓兒,是想在去沈家莊之前和熊貓兒一起去,三人好好的聚一聚。
因為曲铮知道這是三個人最後一次相聚,他很快就要回去了,永世不再見面。
這是臨別的聚會,還有阿飛,他會讓阿飛接受他離開的事實。
他相信阿飛一定會想通的。
阿飛在這個世上有沈浪這個疼愛他的父親,還有李尋歡的相伴,無論任何傷痛不舍都會過去的。
因為阿飛在曲铮的眼裏一向是個堅強的男孩子,現在長大了,就是個堅強的男子漢。
曲铮沒有什麽不放心的,若有就是臨別的不舍與傷感。
這時酒館走進來了一個人,在最近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只見這人瘦瘦高高,臉很長,馬臉上有一大塊青色的胎記,看起來有點怕人,腰間鼓鼓囊囊的,像是有一條又長又粗的軟兵刃纏在腰間。
趙四起身招呼,看清了這人不免心中一驚。
他十幾年守着這個酒館,什麽樣人的都見過,什麽樣的傳聞都聽過,這人的樣子很像江湖傳說的武林好手,只是一時還不能肯定是哪位,如果能确定這人腰間的兵刃是什麽就能确認。
這青面漢子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神色間似在等着什麽人。
果然過了沒多久,陸陸續續的來了六個人,小小的酒館竟然一時坐滿了人,熱鬧了起來。
只見這些人有刀有槍,長得都十分有特點,誰都瞧得出他們都是江湖人,說不定還有一點名氣。
其中有一個是個穿着綠衣裳,腰扭的特別誇張的女人。
趙四真的吃驚不小,這些人他都認得,互相之間都不是朋友,不知為何今天不約而同的聚在了一起。
趙四的心中隐隐不安,恐怕這中州城太平了十幾年的日子要結束了。
他沒注意到曲铮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一臉的不解。
曲铮知道有什麽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了。
後來的六個人互相之間也不交談,只是喝酒。
曲铮知道最早來的第一個漢子叫神鞭西門柔,顧名思義,擅長使鞭,一手鞭法出神入化,武功雖柔,為人卻十分剛正,一腔俠義,今日出現在這裏,正是因為俠義心腸,打抱不平而來。
西門柔忽然冷笑道“馬上就有性命倏關的大事發生了,也難為各位還喝得下酒。”
六個人聞言皆是臉上變了顏色。
綠衣婦人咯咯一笑道“這位大哥,莫要吓唬人,我膽子小得很。”
西門柔冷哼道“你們竟然敢來這裏觊觎你們不該要的東西,實在是膽大包天,只不過你們很快就會命喪于此。”
一個鐵塔似的壯漢砰的一拍桌子,大罵道“放你媽的屁,我看你才是一臉的倒黴相,休想活得過今晚。”
西門柔瞪着他,緩緩道“大力神段開山,水蛇胡媚,鐵槍小霸王楊承祖,白毛猴胡非,南山雙虎韓家兄弟!”
罵人的正是大力神段開山,他聞言大聲道“你既然認得我們,就該向我們求饒……”
他話未說完,西門柔長腿一伸,已閃身到了他面前,噼裏啪啦連扇了他十七八個耳光。
段開山被打得暈頭轉向,毫無反抗之力,其餘人都看得呆了。
西門柔冷冷道“你以為是我想殺你們?憑你們還不配我動手!我教訓你,是希望你說話客氣一些。”
他說着,轉身走了回去。
鐵槍小霸王楊承祖突然大喝道“且慢,你倒是說清楚誰要殺我們?”
喝聲中,放在手邊桌子上的紅纓槍已毒蛇般刺出,竟然是正宗的楊家槍法。
西門柔頭也未回,腰一扭,已将紅纓槍夾在脅下。
楊承祖用盡力氣,絲毫也拔不出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西門柔忽然一松手,楊承祖仰面跌了出去,水蛇胡媚趕緊扶住了他。
六個人赫然見紅纓槍的鐵尖已經被西門柔徒手折斷了,變成了一根鐵棍。
只聽奪的一聲,西門柔将槍尖插在桌子上,坐了下來,又若無其事的喝起酒來,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六個人面面相觑,皆是面無人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起了風,明明只是午時,天色似乎暗了下來,更讓六個人心生涼意。
白毛猴胡非勉強一笑,抱拳道“這位兄臺,是誰要殺我們,可否明言?”
西門柔淡淡道“來了就知道了,何必多問?反正你們是逃不掉的。”
六個人聞言更是面無死灰,雙胞胎南山雙虎韓家兄弟對望一眼,想拔腿溜了。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西門柔忽然眉一揚,說道“來了!”
果然門外傳來一聲冷笑,六個人呼吸似已停頓,宛如都被人呃住了喉嚨,一齊望向了門外。
門外忽然出現了四個人,四個穿着顏色鮮豔杏黃色長衫的人。
四個人并未進來,只是垂手恭敬的站立在兩邊。
過了片刻,一個年紀很輕的少年人背負着雙手,緩步走了進來。
他也是一身杏黃色長衫,不同之處,黃衫上還鑲着金邊,讓人一瞧就知道是高級人物。
這少年正是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的獨生兒子上官飛。
原著中不久後被荊無命所殺,上官金虹痛失唯一的愛子。
上官飛秀氣的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一絲表情,看見了西門柔,嘴角才露出了一絲冷笑。
上官飛冰冷的目光一掃胡媚等六個人,六個人駭得腿都軟了,坐都坐不穩。
上官飛走了過去,從懷中摸出了十幾枚銅錢,在六個人的頭頂上各放了一枚。
六個人眼睜睜的瞪着眼,一動不動,像是六根木頭人,連屁都不敢放一下,竟似當這少年是妖魔鬼怪一般,害怕之極。
上官飛手裏叮叮當當的搖着剩下的幾枚銅錢,先是掃了一眼趙四,看出他是這酒館的老板,不再理會,最後終于走向了曲铮。
曲铮也瞧向了上官飛,臉色平靜。
上官飛盯着他,從頭到腳的慢慢打量,看不出在想什麽。
曲铮眨了眨眼,笑道“這位小兄弟,你若是想喝酒,我可以請你,你這樣盯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上官飛冷哼一聲,忽然右手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一碟花生米全部從碟子裏跳了起來,暴雨般打向了曲铮的臉。
曲铮眼都不眨,似乎是吓得呆了,不知道閃避。
趙四臉色大變,眼看花生米即将打在曲铮的臉上。
上官飛突又長袖一卷,花生米全都卷入袖中,又一抖,花生米又一連串的落入碟子,一粒也沒掉出來。
曲铮又笑了,笑容說不出的好看,說道“原來小兄弟是變戲法的,倒真是吓了我一跳。”
上官飛露了手極精純的內家掌力,又露了手極高妙的接暗器的功夫,卻被人說成變戲法的,他非但沒有生氣,目中反而露出了些許笑意,也不說話,轉身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外面的四個黃衫人在地上畫了許多個圓圈,剛好一個圓圈站一個人,六個人一個一個的走過去,站立在圓圈當中,直直站立着,又變成了六根木頭人。
沒過多久,又來了一個獨眼黃衫鑲金邊之人,身後一連串帶着七八個人,人人哭喪着臉,頭上頂着銅錢,小心翼翼的站在了圓圈中。
緊接着又來了個綠臉人和白胡子老頭,一個比一個帶着人多。
最後一個到的是個獨腿老人,長相奇特詭異。
只見這獨腿老人,篤篤篤篤的拄着鐵拐走了進來。
西門柔看到了他,臉色都有點變了,連酒都似乎喝不下去。
獨腿人看到了他,臉色也不好看,立刻轉過了頭。
四個金邊黃衫人,獨眼人叫燕雙槍,絕技是四十九柄飛槍百發百中。
綠臉人叫毒螳螂唐獨,專吃五毒,以使藥毒著稱。
白胡子老頭叫高行空,是個點穴名家。
最厲害的獨腿人則叫諸葛剛,人稱橫掃千軍,獨門兵器金剛鐵拐重六十三斤,橫掃天下,武功心法至剛至陽,僅比西門柔稍遜一點,為人卻是陰險惡毒,和西門柔正是天生的死對頭,不死不休。
諸葛剛來了,上官飛等四人一起迎了上去。
諸葛剛問道“諸位辛苦了,總共多少人?”
上官飛道“總共四十九人,全都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諸葛剛皺眉,慢慢的道“是誰走漏了消息?”他不等別人回答,搖搖頭,嘆了口氣,似乎十分煩惱。
誰都不敢出聲,氣氛令人窒息。
這時,忽聽有一個人問道“諸葛剛,你們為了什麽事而來?告訴我好嗎?”
這人的聲音十分好聽,語氣也十分溫柔,宛如情人耳邊的低喃細語。
他長得也十分好看,一點都看不出兇狠來,氣質清雅和熙,無論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武功高強的江湖人。
偏偏諸葛剛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全身突然僵硬,過了片刻,腦袋宛如生鏽般慢慢的轉過頭,瞪着眼睛看向了說話的人。
曲铮臉上在笑,眼睛中的神色卻極其冷冽,沒有半分笑意,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了解他的人就會知道。
諸葛剛看清楚了他,瞳孔劇烈收縮,露出驚懼之色,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動,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無法理解諸葛剛怎麽看到這個人會如此的震驚,如此的恐懼。
曲铮又說道“當年我饒你一命,只斷了你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