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蘇宸見張執事到來,抛了個“算你們好運”的眼神給三個弟妹,客氣地道:
“張執事,您得知消息的速度可真快。”
張執事輕笑一聲:“蘇大公子突破至練氣五層的好消息,可是在整個宗門都傳開了,宗主大人自第一時間得知此事,便命我來尋你。”
“哦?只是尋我一人麽?”蘇宸溫和的眼刀子瘋狂甩向蘇依三人。
眼見蘇宸竟又要發作一通,蘇哲可不幹了,連忙開口說:
“大哥的好事兒宗主大人必然相當重視!大哥還請快去吧,別耽擱了時間,惹得宗主大人不快,我們也是時候回去好好修煉,争取向大哥看齊。”
是的,雖然這是認慫,但是他想要撤了。
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能屈能伸。
蘇宸朗笑一聲,雲淡風輕地對張執事說:
“和弟妹相聚片刻,怎麽是浪費時間呢?想來宗主大人知道我們相處甚歡,必定會感到欣慰的。對了,張執事,宗主大人只傳召了我一人前往麽?我認為頑劣的弟妹們也應當被親、切、指、導一番才行,畢竟我這個做大哥的其實與他們相處不到多少時間,說出來的話也沒多少說服力。”
他的話就像當頭一棒,打得三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心中卻更恨了:這蘇宸占着大哥名頭,拐彎抹角地羞辱他們一通不夠,還要讓蘇凜冰教育他們……該死的!
圍觀者見狀,除了加入三人各自勢力的同門之外,其餘人等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看熱鬧的神色:
蘇大公子可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這小模樣實在是又招恨又迷人的。
不過他們其實挺佩服蘇依和蘇哲的,這個時候了,除了蘇向榮将腦袋低在胸口,不讓旁人看到神色之外,蘇依和蘇哲竟還能勉強維持住淡定之色。
雖然前者的笑容十分僵硬,後者的拳頭都快要攥出血來了。
蘇依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太過僵硬:
Advertisement
“大哥可是說笑了,宗主大人想要與你說些體己話,我們現在去可就不太合适了。難不成我們還能不知道宗主大人公正的行事方法麽?作為子女的我們以後自有機會,大哥也莫要有什麽心理負擔,我們都在替大哥高興呢。”個屁!
蘇哲附和道:“我們應當是與大哥心心相惜的,不然怎麽會恰巧在今日碰頭,不就是為了迎接大哥麽……”
“感動……我可真是太感動了。”蘇宸似笑非笑,後知後覺地露出動容之色,心裏卻是樂開了懷。
——使壞怼人有意思嗎?
沒錯!超有意思的啊!甚至可能會上瘾!
明眼人誰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蘇依三人不就是打着蘇宸這兩日返回宗門,可能無功又得支付失敗賠償,上前觸人黴頭麽。
只是不成想,觸了黴頭的反倒是他們自己。
“告辭。”蘇哲話音剛落,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任務堂,蘇依和蘇向榮綴在他身後一同離開,匆匆一看倒是真的有幾分“手足情深”在裏面。
沐浴着衆人各異的目光中,三人只覺得自己灰頭土臉,羞憤得臉都發燙了。
人家的确不會當着他們的面兒嘲笑他們,可絕大多數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暗地裏怎麽說可就不知道了,維持表面和諧,這也是合歡宗一大該死的特色!
三人出了任務堂後,便直直地來到距離任務堂千米開外的小山坡,這裏地方比較蔭蔽窄小,平時來往的人并不多,如今這個時段也就他們三個而已。
直到周圍沒人了,蘇依和蘇哲的臉色才真正地多雲轉黑,而蘇向榮則将腦袋給擡了起來。
“呵~剛才連屁都不敢放,現在又敢正眼看人了?”蘇依現下心情暴躁,一上來就怼了過去。
“你——!”蘇向榮瞪着眼,到底理虧,沒有繼續吱聲。
蘇哲深呼出一口氣,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後,開始和稀泥:“我們幾個如果吵起來,弄得四分五裂,又如何能對付得了蘇宸?他的修為比我們加起來都要高,父親打從開始便對他另眼相看。”
“言之有理。”蘇依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将蘇宸那欠揍的模樣從腦袋裏撇去,“我們現在争吵,沒有任何好處。正式結盟吧,按照目前的格局,必須要這樣才能對付得了蘇宸……先将最大的敵人鏟除再說。”
“複議。”蘇哲深以為然。
“啧~我就不了。”
唯一提出反對的是蘇向榮。
另外兩人同時将目光投向了鮮少出聲的老幺,就聽他的語氣帶着明晃晃的嘲弄。
“我是老幺,我資質最差,我的人脈廣而不精,大多是阿谀奉承的外門弟子,那位子怎麽都輪不到我頭上。你們不也是這樣的看法嗎?那樣我和你們兜來兜去的又有什麽意思。就留你們三慢慢糾纏,我先走了。”
蘇向榮話音剛落,便擡腿離去,神色之間頗有幾分揚眉吐氣的意味。
待得現場只留下蘇依和蘇哲時,前者神色陰晴不定,思索着蘇向榮與蘇宸聯手的可能性。
後者反倒是笑了:“這番話可不符合這小子的個性啊,估計有誰在給他出主意。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對方想要看一出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卻不看看他能不能做這個漁翁!”
“那麽……三弟,以後就是自己人了。”蘇依柔聲一笑。
蘇哲:“二姐,彼此彼此。”
兩人都想在以後第一時間鏟除對方,連帶着蘇向榮也不能放過。
不是他們心狠,而是對方的存在即為原罪,不争不搶之人,必定喪失一切。
另一邊,蘇向榮剛回到自己的小院裏,就心情甚佳地握住了一個藍裙少女的手。
少女容貌清新秀美,不過在衆美雲集的合歡宗裏頭,只能取個中上分,但她那靈動、溫婉又帶着些微神秘的氣質,無形中為她加了不少分。
“阿淼,這次多虧你,我才能在那兩人面前揚眉吐氣了一回。不過你有一點還是料錯了,蘇宸并沒有失敗,反而……”
蘇向榮叽裏呱啦一通,就将方才在任務堂內的情景詳盡描述了一番,他沉浸在自己讓蘇依和蘇哲吃癟的爽快情緒裏頭,并沒有注意到名叫阿淼的少女露出思索的神色。
直到蘇向榮終于說完閉了口,她才輕斂眉目,溫柔道:“看到你這麽開心,我就像吃了蜜一樣,以後我會多想想,争取不讓你為難。”
“阿淼,你千萬別誤會,我沒怪你,畢竟誰能料到蘇宸晉升練氣五層這種事兒啊?再神機妙算都料不到吧?對了,我剛剛讓師兄給我帶了些靈草做的點心,你要不要?”
蘇向榮面色泛紅,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個精巧的小布包。
阿淼先是驚訝地看了羞赧的少年一眼,随後竟是也羞紅了臉,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顫動:“那……我就……收下了?”
“拿去拿去!”
蘇向榮熱情地将點心遞過去,待手指不小心與對方的手擦過時,他的耳根子更紅了。
“那麽……今日我先行離去,你好好修煉。”阿淼抿了抿唇,含羞帶怯地瞥了蘇向榮一眼,掩面而去。
留下蘇向榮一人腳步飄忽地回到房間傻笑。
但他并不知道,在阿淼回了屋舍之後,第一時間便用火法将他剛才送的點心燃成了灰燼。
“呵~下等的靈草制成的低劣點心,如此之多的雜質,如何能入得了我的口?真是眼界淺薄。”
方才嬌俏的少女已然不見,阿淼此時的面容說不出的陰沉:
“星圖的預言竟然接二連三地出現差池,便是我奪舍轉生,修為暴跌,也不該如此。這蘇宸能在半月之內連連突破,莫非是身懷大氣運?不,偶有機緣而已,練氣期突破修為本就簡單。只是,今後應當在他身上多留個心眼,最主要的,還是合歡宗的氣運流動……啧,又變了!”
……
這廂,蘇宸先是應下了張執事,而後無奈地對秦楚陽說:
“每次和他們交談,我就覺得自己是宮鬥劇當之無愧的主角。他們是與我有仇的小卒,而宗主大人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至于那句“張執事就是負責傳召的太監”,他倒是沒打算說出口。
秦楚陽側了側腦袋:“……宮鬥劇?”
“哦,就是描述宮廷女子間權力、愛情鬥争的話本。你知道的,九州界都是由帝王來統治的,文人們對于宮廷生活自有無限向往,類似的話本層出不窮,我也看過不少。”蘇宸聳了聳肩。
秦楚陽揉着下巴,不自覺開始代入進行想象:“原來如此,不過我倒是聞所未聞,貌似挺有趣的。”
“額……你別看,看多了心性會變得奇怪的。”蘇宸心裏暗嘆:他這個猛男就是在無聊的時候開彈幕看了幾部大火的宮鬥劇,現在就變得雞言雞語了起來。
所以對于秦楚陽這樣的正直好男孩兒,他一定要好好保護對方,不能夠讓對方受到荼毒!
“既然阿宸這麽說,那我就不看了。”秦楚陽立刻應聲,而後又擔憂地說,“如若阿宸需要,以後我可以去尋一味清心丹。”
“不用不用。”話雖這麽說,可蘇宸還是被撩到了:真是個小天使哇!
鑒于不一會兒就要去面見蘇凜冰,蘇宸便道:“秦兄要不你先回去?”
秦楚陽還未來得及應聲,就聽張執事說:“宗主大人吩咐,秦道友也當一同前往。”
蘇宸:……總覺得有一種十分糟糕的預感。
或許是害怕耽擱,即便他們現在就在宗門內,張執事還是使用了飛行法器,将蘇宸與秦楚陽二人送到了門口,而後表示他自己就守在門口等待兩人出來。
蘇宸有些擔心:蘇凜冰那個便宜老爹之前躺在紅玉床上迎人所造成的視覺效果實在太震撼了!連宗主都這副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希望秦兄不要産生偏見才好。
不過好在,當進入廳殿內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
廳殿空曠依舊,沒有紅玉床,有的是一張立于白玉階梯之上的紅玉椅,不過蘇凜冰此時并沒有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地俯視着他們,而是立在下方,待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後緩緩轉身。
今日的蘇凜冰一襲紫龍長袍加身,長袍外側以銀線突出層次感,将他襯得頗具威嚴。
“不錯,練氣五層了,和為父說說,是如何突破的?”
在蘇凜冰面前,蘇宸沒有隐瞞,将事情和盤托出,包括他們得到了月靈髓與桂魄玄漿一事。
“原來如此,服用月靈髓後,的确能增進修為。你是練氣前期,一下增長個兩三層的修為也不足為奇。”蘇凜冰看向秦楚陽,臉上挂着的笑容溫和幾分,“本宗主一向恩怨分明,宸兒能得到奇物,還是多虧了秦小友。為了表示感謝,本尊承諾,秦小友可随時從本尊的寶庫中挑選一件法器!”
蘇宸暗自吸了一口涼氣,直到此時才感受到蘇凜冰是多麽有“宗主父親”的風範。
秦楚陽拱手還禮,震聲道:“多謝宗主慷慨相待!”
“呵呵~”蘇凜冰這略帶深意的笑聲讓蘇宸心下一凜,“崔長老所言不虛,你們倆住在隔壁,的确合适。看着你們站在一起,就跟看話本似的,還挺讨喜。”
秦楚陽:……?
蘇宸掩面:啊!果然誤會了!所以這其中又有崔長老的手筆!?
“得了,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修煉了。下月就是我舉辦的校考,宸兒,你如今已是練氣五層了,你究竟能調制出什麽香來,為父還是很看好的。”蘇凜冰拍了拍蘇宸的腦袋,眼神慈祥得恍若一個魔鬼,“可不要讓為父失望啊。”
蘇宸恨不得豎起中指:你就是個鬼、父!鬼——父,你聽到了嗎?!
當然,實際上他除了點頭稱“好”之外,多餘的一個字都不敢提。
這就是求生欲。
讓蘇宸失望的是,此番蘇凜冰完全沒有提要給他獎勵一事,簡直讓他白白付出了期待。
而待蘇宸剛離開,空曠的廳殿旁邊突然出現了合歡宗的七位長老。
蘇凜冰笑道:“秦楚陽那個孩子倒是不錯,往年那些外遣弟子總是要故作清高一段時間,不過這孩子我看着倒很是喜歡,實誠。”
“能入宗主大人的眼,可真是難得。”說話的是一粉裙女子,眉黛遠山,雙瞳剪水,冰肌玉骨,傾國傾城……正是煉藥堂長老柳櫻霜。
玉樹臨風的藏書樓長老顧盼飛朗聲道:“我原以為宗主給他一瓶好的丹藥就罷了,卻不想是讓他從你的寶庫裏選一件法器。”
“對于喜歡的孩子,我一向比較大方。”蘇凜冰簡單地略過了這個話題,聲音放緩。
“各位對于方才宸兒口中提及的禁制怎麽看?那月引藤一千五百餘歲,雖然有靈,可到底也不過練氣圓滿,想要用那樣詭異的禁制瞞天過海,卻是難事。倒像是有人特意結下,妄圖獨占月靈髓和桂魄玄漿,可又礙于鬼面赤藤花妖,不得不放棄。”
那層禁制詭異的地方就在于,雖然這是一個低級陣法,卻完全融入了落花谷內層的環境,即便是修為強如在場的長老,也不會去細查,很容易被忽略。
柳櫻霜笑語晏晏,殺氣輕柔:“如此說來,倒是要感謝邪魔宗把鬼面赤藤花妖帶過來了?”
最近的合歡宗并不太平。
合歡宗是正魔宗,入不得道貌岸然的名門正派的眼,也入不得那些嗜殺成性的邪魔外道的眼。
前者是想方設法對他們施壓,什麽宗門比試、秘境開放,正派弟子都以“魔宗”為借口來針對他們。
至于後者,則是覺得魔宗就應該殺戮,正不正魔不魔的簡直是“恥辱”,而“恥辱”就應該被毀滅。
因此,合歡宗雖然是第一大正魔宗,頗有威名,但實際上舉步維艱,兩邊都不讨好。
“本宗主原打算留着鬼面赤藤花妖充當試煉,若是無人解決了它,便親自去滅了,省得看着心煩,指不定也會發現月靈髓和桂魄玄漿。不過這兩樣奇物,到我們這個修為就無用了,便是得了也是送出去的份兒。如今能看到我的孩兒消滅了它,又得到奇物增長修為,本宗主高興得很。”
蘇凜冰眯了眯眼睛:“不過,最近門派內可能混入了一些蟲子,我們在各大宗門內安插的棋子也有消息傳了過來,讓我們當心。”
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執法堂長老石弈開口道:“既然局勢不穩,我們是否應當盡快将少主之位定下來,用以穩定人心?”
一個宗門有了少主,那便是有了繼位者,雖然不免成為衆人眼中的靶子,可一個能力出色的少主能做到的事情不少。
蘇凜冰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狡黠之色:
“這倒不必。我坐觀他們拉攏人心,組建勢力,争鋒相對,目的不就是希望能看到他們的成長麽?他們還小,只有十幾歲,且自出生以來便住在九州界,眼界有限,定力不足。現在多多犯錯,再給予嚴厲懲罰,總好過以後再犯。修真界殘酷無比,有時候一句無心之言,招來的就不是懲罰,而是性命了。”
一襲白袍,朗月入懷的馭獸堂長老雲熙然露出了然之色:“我明白了,與養蠱之術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将毒蟲置于匣中,令其互相捕獵,帶最後剩下的,便成了蠱。”
柳櫻霜嗔怪地瞥了他一眼:“熙然,你怎麽說話的呢?竟然将那四個孩子比作蟲子,平日裏莫不是和蟲子呆得多了?我看你就是個大蟲子。”
“呵呵~一時口誤,口誤。”雲熙然也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太對,讪讪地說,“那四個孩子應該是四只小獸,關起來互鬥,然後宗主大人旁觀他們成長,看誰最有潛力。”
蘇凜冰翻了個白眼:“行了,你會說話就多說點。”
言下之意很明顯,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蘇宸等人是蠱,那他這個當爹的是蟲子;如果是小獸,那他就是大獸……這确定不是在拐彎抹角地罵他麽?
開口便錯的馭獸堂長老捂住了嘴。
蘇凜冰又說:“你們都選了一個孩子教導,還沒有另外的孩子找你們,先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負責教導蘇依的柳櫻霜想了想:
“我也就見了她兩三次,她每次見我都無比鄭重,繃緊了身子,想來無比緊張,還有些恐懼,甚至帶着讨好之色……我聽聞九州界那邊,女子動不動就要浸豬籠的?也難怪她養成了這個性子,可憐了。”
種植堂長老襄靈說:“蘇哲很勤奮,經常前來向我讨教,不過他的心思挺重,外表看起來淡淡的,實際上藏着不少事兒。恕我直言,這樣的性子容易滋生心魔。”
馭獸堂長老雲熙然教導的是蘇向榮:“向榮啊,妖獸挺喜歡他這樣單純的笨孩子,除了狹隘了點,驕傲了點,任性了點外,倒也沒什麽不好。”
最後便是崔長老了,雖然他只見過蘇宸一面,卻對其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性格挺要強的,膽子挺大,眼神堅定,有點像只雪狼崽子。雖然他喜歡像我這樣的男人,不過被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另外,和小倩很像,建議你們看看那個話本,那個秦楚陽也是被我好不容易拉過來的,跟話本中的另一個主角很像。”
——合着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衆人不由無語:真是個書癡!
綜合而言,性情、心性方面,蘇宸這樣要強、膽大、堅定、果斷、足夠豁達的人,最适合成為修士。而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有比較大的缺陷。
“噗嗤~衆位長老說的,我都明白了。就讓這四個孩子繼續鬥下去吧,至于他們有問題的性子,以後我會使用秘術進行根治。”蘇凜冰先是被長老們有趣的形容逗笑,旋即又深呼出一口氣。
“許多事情,還得從長計議,自合歡宗初代宗主羅未央之後,又有哪位繼任的宗主,在位期間不會經歷滅門危機呢?”
這廂,蘇宸剛回到紅玉居,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又有何人在說我壞話?”
他腦海中立刻便浮現出蘇依等人暴怒叫罵的畫面。
不過實際上,正在背後議論他的不是蘇依,而是合歡宗的長老們。
他暫且将此事抛之腦後,腆着臉同秦楚陽說:
“秦兄啊,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秦楚陽:“請講。”
“你既然會煉藥,那麽調香與煉藥應當是差不多的。你也知道,現下只有我的《合歡卷典》進度為零,下個月便是校考了,我還在我自己身上投了一些靈石呢,若是輸了的話,可真是太窩囊了。所以……你能不能幫我品香?給我點意見?”
現在的秦楚陽還不清楚自己之後會面臨什麽,欣然允諾。
不久之後,紅玉居內飄來一陣黑煙,游蕩在外,經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