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路帶着隊伍深入盆地,找到了那條通往西王母國的峽谷,眼看叢林密集,車子是開不進去了,便紛紛都整理裝備,接下來的路就要全靠走了。阿寧帶了有五六十個人,其實我有些想勸阿寧讓他們都留下來接應的,裏面形勢的複雜,不是全靠人多就行的,說不定,進去的多,死在裏面的也多。
但是看了眼悶油瓶,我又改變主意了,他們既然選擇了冒險,接下來遇到什麽,能否活下來,全靠自個兒的命數了。而且我也有私心,至少這麽多人的話,或許悶油瓶不會是首先被蟒蛇攻擊的,阿寧也不會是野雞脖子的目标……
走入峽谷那一刻,我仍舊沒有三叔的消息,潘子想必是跟在三叔身邊,我想,或許三叔已經進去了也說不定,但是但凡能夠遇到,哪怕是打暈捆着,我也要把這老狐貍帶出去。我知道三叔所做的事瞞了我很多,但是不管他做了什麽,我始終相信的是三叔不會害我,哪怕我在之後經歷過太多的背叛,也看過很多淡薄甚至反目成仇的親情,但是唯獨三叔,他再乖張,也是打心裏的為我着想。
由于這次進入的人數衆多,反倒沒有了曾經那種遺世的孤獨感,一路上雖說趕路辛苦,但是熱熱鬧鬧的,倒像是出來旅游的,尤其是黑眼鏡和齊鐵嘴,兩個人都帶着墨鏡,慢悠悠的走在隊伍中間,這幅姿态,倒是更像是在逛街。
大約前進了兩個多小時,天上一道驚雷下來,噼裏啪啦的開始砸雨。這樣的情況也很難往前走,于是紛紛搭起來遮雨的東西,打算就地休息。我估摸了一下距離,算了算時間,休息是可以,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裏睡一覺了,我可沒忘記這裏潛伏的巨蟒。
胖子是累的夠嗆,一看能停下來了,不等搭好遮雨的,自個兒找了個藤蔓糾纏能遮雨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
于是我好心提醒,“胖子,這林子裏,可是什麽都有,你就這麽坐着,小心一會兒下半身完蛋。”
胖子聞言站起身來,“天真啊,你可別逗我,哪有那麽玄乎。”
我看他站起來了,就轉身忙活去了,悶油瓶的傷口在這樣的環境裏更難愈合,本來不想他進來的,可是也攔不住。所以只好勤換藥,檢查傷口了。
我準備好包紮的東西和藥,站在悶油瓶面前看着他,悶油瓶倒也自覺,乖乖的低下頭,腦袋湊過來,讓我給他包紮。我居高臨下看着悶油瓶的腦袋,頭發有點濕,更顯得柔順,心裏說不上來就軟了幾分。
等我包紮好,胖子胳膊肘捅了捅我,“诶,天真,你幫我看看,我怎麽覺得屁股這麽癢呢?”
不止是胖子,好幾個人看上去都不太舒服的樣子,阿寧檢查了一個人之後,臉色就變了,“是草蜱子!快,都互相檢查下,這玩意兒能把一頭大象吸幹的。”說完就看向我,“脫褲子。”
我面無表情看她,“不脫。”
阿寧挑了挑眉,“你要是想下輩子玩完,你就別脫。”
胖子臉色特別不好,“小姐,都這個份兒上了,你先別調戲小天真了,胖爺的下輩子不是下輩子啊?合着就天真的下輩子重要啊?”然後對我說,“快,我們過去,你幫我清理下。”我正要答應,悶油瓶攔在我面前,“草蜱子吸血速度很快,數量也多,如果吳邪身上也有,你們互相檢查就來不及了,我幫吳邪看。”
胖子也懶得計較誰幫誰,看樣子是難受的厲害,拉着旁邊的高加索人就往叢林後面一處跑,“快快快,再不快點胖爺我就得失血暈過去了。”
阿寧翻了個白眼,然後就去通知全營,都檢查下身上有沒有什麽小蟲子。
我看着悶油瓶,悶油瓶看着我,半響,我吶吶道,“小哥,我有注意,沒被草蜱子沾身。”
悶油瓶握着我的手腕,二話不說帶着我到了一處大樹的後面,那裏藤蔓也密集,藏兩個人綽綽有餘,悶油瓶一松開我的手腕,我就退了幾步,揪着腰帶不放手,“小哥,我真的沒事!”
脫光半蹲在同性面前,難為情程度不比被阿寧看少多少,曾經跟胖子這麽着就算了,在悶油瓶面前,我是怎麽都做不出來的。但是不管我多肯定我沒事,悶油瓶就是盯着我,不離開,也不說話。我忍不住學阿寧翻了個白眼,這人……
僵持了半天,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伴随着慘叫,我連忙繞過悶油瓶,“小哥,我先去看看!”
那邊站了一堆人,圍城一個圈,不知道在做什麽,我擠過去看了一眼,發現有人跑到這樹上躲雨的時候,發現了樹洞裏面的不明物體,用樹枝挑了挑,發現是大型動物的屍體,上面的草蜱子被雨水沖去,裏面的東西顯現出來。
悶油瓶跟了過來,皺了皺眉,拿着刀就要往自己手心割,我連忙拽着他手,沖他搖了搖頭,“我們人多設備多,把這整個東西弄出來就好了,你沒必要動手。”
人多幹起事兒來也快,沒多久,就整個屍骨弄出來了,裏面的人骨也被翻了出來,我看了眼悶油瓶,想起來曾經的那個夢,就特意留意了一下屍體手腕上的裝飾品,雖然已經破舊不堪,但是……我再看一眼阿寧手腕上的當十銅錢,心下一驚。
曾經因為那麽個夢,自然不會再留心屍體上的東西,以為都是夢,可是如今細細查看,這個屍體,難道真的是阿寧的嗎。
悶油瓶拉過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這屍體不對勁。”
我扭頭看了一眼,把自己的懷疑問出來,“是不是,像是阿寧的?”
悶油瓶有些詫異,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我看了眼阿寧,她糾結的是屍體身上的腰帶牌子,02200059,他們正在讨論究竟是不是公司的人。
而我心裏默默警戒起來,世上會有很多個“我”,也可以有死而複生的老癢,難保不會再有一個,十幾年前就應該死去的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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