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4)
,實在是不想再讓人打攪她,但上一次就借着身子不适,沒讓鐘家的幾位小姐與她見面,這一次再不讓見面,便于禮不合,被鐘家生了疑心!自己臉上過不去,都說士農工商,行商之人滿身銅臭,最讓人看不起,鐘家的禮數自然比不上朝庭重臣的家的,喬夫人不想在這方面讓鐘家看笑話,可恨桑紅雲那壺不開提哪壺。
鐘老太太為了鐘家這兩姐妹,也想讓她們與喬家大小姐住在一起,以便她們了解喬府,了解喬家的兩位少爺,便很有期待地看向喬夫人,喬夫人只得免強一笑道:“那也好,我就讓人先去知會一聲她!”
鐘老太太眯起了眼兒,又笑道:“那就多謝夫人了!”
喬念嬌看着靈芝,冷哼一聲:“娘是怎麽了,什麽阿貓阿狗都往我這帶,我這成什麽了,既然她們想住我院子,我讓給她們就是!”
靈芝不敢吭聲,讨好地道:“小姐,這事本也沒事,是桑姨娘多了嘴!”
喬念嬌忽然就沒了聲氣兒,一屁股坐在大炕上,眼裏閃出幾份畏懼!
赫銘突然就這樣沒了,她想想都怕,當初也是一時氣憤才與赫銘來往,也就再差一步,她便成了赫銘的人,真的是想想就後怕,如果赫銘死了,她又失了身子,以後她還怎麽做人,大哥當初讓喬富攔她出府,後又有桑姨娘當面說她,她自不當一會事,桑紅雲威脅她給赫銘寫了信,将自己的把柄親手送到了桑紅雲的手裏,那封信,至今壓在她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如果那封信被人發現,她只有出家做姑子!現下,她是不敢再看不起桑紅雲,她與大哥一樣的膽大,聰明,還不留情面!
如此,她也就更加不敢告訴做為娘親的喬夫人自己食不下咽的原因,至到現在,她的娘親也只以為她是因為進不了沈家的門而傷心難過!
靈芝看着喬念嬌臉上的變化道:“大小姐?”
喬念嬌擡起了頭,眼裏驚慌地道:“那就這樣吧!素月,素明你們帶人去打掃東西廂房,準備給鐘家的小姐住。”
重新提了一等大丫環的素月,素明一起應了,出門去安排人手。
靈芝回到了主院,将事兒說了,喬夫人驚異地看着桑紅雲,不相信她的女兒怎麽就這樣答應了。
鐘玉英和鐘玉玲則是互相看了一眼,鐘玉英的眼裏露出恨意,鐘玉玲則不經然地轉過了臉。
喬錦林将手裏的馬鞭扔給了跟在後面的喬平,蹬蹬蹬一路急走進了竹香院,玉萍和小米急忙迎了上去,喬錦林進了主屋,看到屋裏沒有桑紅雲的影子,嘴唇抿成一線,瞪着眼道:“人呢?”
玉萍趕忙說道:“今兒個鐘家的人來做客,桑姨娘被喬夫人叫去又做陪了!”
玉萍還沒說完最後一個字,喬錦林已閃出了主屋,
小米臉上露出笑道:“玉萍姐姐,咱們爺可真可愛!”
玉萍轉過臉來,敲了一下小米的頭道:“我吓都吓死了,你還開這鐘玩笑!找打不成?”
小米抱着頭,笑了一下道:“爺才不會真對我們怎麽樣?有桑姨娘呢?”
玉萍也笑起來道:“你個鬼機靈!”
桑紅雲站在一邊,鐘老太太和喬夫人說話,和着鐘家姐妹談得極盡熱絡,喬錦林一步從外面跨進門來,身上的涼氣帶起一微風,輕輕拂過站在一邊的桑紅雲身上,桑紅雲感覺到一絲涼意。
鐘玉英只擡頭看了一眼喬錦林,臉一下子升起潮紅,鐘玉玲則是一派天真卻大膽地看着喬錦林。
兩人眼裏的驚喜,不言則明。
喬錦林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桑紅雲,上前一步道:“夫人!”
鐘老太太早已坐正了身子,她的眼睛直盯着喬錦林,喬錦林面無表情地微微颔道:“老太太安!”
鐘老太太聽到喬錦林叫喬夫人的是夫人,而不是母親,心裏一時有些不安起來,如果真是喬家這繼母子不合,那她這樣一心想讓鐘家的女兒嫁入喬府的心思會不會落空?
“夫人,我有事要交待她去做,如此,就不能陪着老太太了,此事甚急,老太太還請勿怪罪則個!”
鐘老太太看着喬錦林強勢地樣子,她能說怪罪無禮嗎,喬錦林都低頭與她示了禮。
鐘老太太面紅耳赤地道:“這是林哥兒?自然不怪罪!”
喬夫人瞪着喬錦林道:“你要是早些取妻,自然用不着她來,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麽,你既有事找她處理,我能說什麽?”
喬錦林也不與喬夫人硬頂,目的達到,便對着身邊的桑身雲道:“走吧!”
桑紅雲行了禮跟着喬錦林從主院裏出來,喬錦林一路拉着她手不放,桑紅雲急道:“你放開我,路上這麽多的人!”
喬錦林停了一步,回頭悶着氣道:“不放,死也不放!”
桑紅雲看着他眼圈有些紅,悄聲道:“你怎麽了,遇到什麽事?方先生不喜歡那盆綠牡丹?沒事,等找到更好的,他喜歡的,你再送去!”
兩人一個拉,一個扯,喬錦林将她一把拉到身邊的假山石後,墨板想跟過去,又不敢,只得站在外面,抻着脖子,向裏看!
作者有話要說: 依如即往求收藏!萌萌噠!桑紅雲是隐性炸彈,喬錦林十分不安哪!呵呵!
☆、蠢貨
假山後面,喬錦林轉身将桑紅雲緊緊抱在懷裏,摟緊了她的腰肢,将她貼在自己的身上,二話不說,便親了一口桑紅雲,望着她道:“你不要我,是不是?”
桑紅雲看着他,不知道怎麽回答:“你怎麽了?”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一直就不想要我!”
桑紅雲不知道他在外面受了什麽刺激,只得安慰地道:“沒有……”
熱熱地帶着青草的氣息噴在桑紅雲額頭上:“什麽沒有?嗯?”
桑紅雲真的無法回答他,她一直就想着怎麽離開,此時,怎麽能給他回答說不想離開的話。
遂也惱了,強詞奪理地一把推開了他道:“你這是怎麽了,在外面是不是聽了不該聽的話,你要質問我什麽,我什麽也不知道,你納我進門,也沒問過我願不願意,現如今,你問這個有意思嗎?我能去哪,我除了喬府,我能去哪,你告訴我!”
喬錦林怔住了,桑紅雲也沒想到自己又對他吼起來,她真的是有些厭倦了。
喬錦林再次将她抱緊了,不管她怎麽推,都不想放棄她。
“好了,是我的錯,是我想多了,你沒想離開我對不對!我與你道歉,好不好!”
桑紅雲也不想這件事讓喬錦林耿于懷,将懷疑加深,這樣不利于她以後的離開。道:“沒什麽,你早知道,我脾氣不是太好!”
墨板聽到裏面傳來的争吵聲,大氣不敢出,爺和桑姨奶奶這是怎麽了?
次日一早,桑紅雲剛和喬錦林吃了早飯,竹香院裏就來了新客。
喬錦林聽到外面的說話聲,道:“我去裏間!”
桑紅雲沒有反駁,道:“也好!”
這鐘家兩姐妹還真是無孔不如,喬錦林本就長得俊美,長腿蜂腰,肩寬體健惹人注目,前番見過喬錦林的鐘玉英已然癡迷,鐘玉玲則是初次見,心下已是悸動不已,可是喬錦林在喬夫人那裏邊連看她們一眼都沒有,直接将她們當成了空氣,這讓兩位富家小姐心中十分的不甘。
鐘玉玲看着外表一派天真,其實骨子裏最有主意,上一次,回到鐘家之後,二房一家被老太太和家主鐘育仁狠狠罵了一頓,但鐘玉玲還是撺掇着自已父親和家主鐘育仁秘談,鐘玉玲對其父說,鐘玉英駕馭不了喬錦林這匹野馬,除非,喬錦林腦子壞了,去取一個蠢貨做自己的正妻,雖然鐘玉英是鐘育仁的大女兒,但他也知道如果是為了自己一房的事,他一定不會讓人插手自己房裏的事,但這不是,這是整個鐘氏家族的大事,所以,他也不能不考慮二房裏的意見,最後自然是大房出了大女兒鐘玉英,二房出了鐘玉玲,不管哪一房的女兒嫁入喬家,都會使鐘家整個家族得利,因而,鐘玉玲想得透徹,這是她的一次出人頭地的機會,如果她成功,将會被家族高高擡起,整個家族會以她為榮,也有她說話的一席之地,權力惹人眼,她要抓住喬家,得到這份權力!
能夠進住喬府,是她的第一步,但沒想到這個提議,竟是桑紅雲說出,這正是太合自己心意了。如此,在喬念嬌不冷不熱的招待下住了一晚上的鐘家小姐們,忍着喬念嬌的陌然,急不可待地便去了竹香院。總歸,喬念嬌是次要的。
兩人被小米帶進了屋裏,鐘玉英再次驚驚,這主屋裏的多寶閣,風屏,牆上挂着的字畫,與喬夫人屋子裏相差無及,甚至更有品位一些。
鐘玉玲本是傲嬌,此刻也不得不說這桑姨娘真是好命,竟然能讓她入了喬錦林的眼。得了這樣大的寵。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
“桑姨娘,我們來與你說說話兒,你可別趕我們走哦!”鐘玉玲的聲音婉約動聽,只是不見人,便會會展開聯想。
鐘玉玲看到桌上還擺着的兩只碗,兩副沒來得及撤下去的碗該,篤定喬錦林就在這屋子裏。心裏竊喜。
桑紅雲也看到了桌上的碗筷,很坦然地道:“怎麽會,兩位小姐這是看得起妾身!小米給兩位小姐擺座,墨板上茶!”
鐘玉英看着坐在對面太師椅上的桑紅雲皺了皺眉道:“桑姨娘,你是不是坐錯地方了?”
鐘玉玲伸手揪了一下鐘玉英的胳膊,對着桑紅雲道:“我姐姐是說,這位子的椅子的擺法真特別!”
鐘玉英側臉一臉臭屁地看了一眼鐘玉玲道:“你拉我做什麽,我沒說錯,桑姨娘是妾侍,就譔站着說話,怎麽能與我們并排坐一起?”
鐘玉玲真是被這個蠢得不能再蠢的蠢貨姐姐快要氣死了,你當這是在鐘府?
桑紅雲看着兩人的互動,不動聲色地道:“鐘大小姐希望我坐在哪裏?”
鐘玉英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你站着的,怎麽可能有坐位坐着,哪家的妾侍不是站在正妻的身邊侍候着的!”
桑紅雲左右看了看,再次問她:“那麽,鐘大小姐,這正妻,咳咳,爺還沒取進門呢?”
小米和玉萍墨板怒氣沖沖地看着這鐘家兩位小姐,小米差點就要舉起小粉拳。正好看到桑紅雲的的眼色,只得默默地放下手,低下了頭。
鐘大小姐一臉得意地看着桑紅雲:“雖然還沒取進門,可是規矩還是不可亂!”
鐘玉玲此時已來不及阻止鐘玉英的話,她看到桑紅雲慢慢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彈了彈胸前并不髒的衣領,收起臉上的笑容道:“鐘大小姐說的是,那就等我們爺取了正妻,能夠與鐘大小姐平起平坐的時候再來好了,墨板,送客!”
鐘大小姐正暗自得意,只要自己嫁給了喬錦林,就是喬錦林的正妻,桑姨娘算什麽,到什麽還不是被她搓圓捏扁。就算如今還沒嫁進來,也不能給她慣這樣的毛病。突然聽到桑紅雲的話,不由怔住,這怎麽與自己想得不一樣,她怎麽敢?在鐘府,有哪一房的妾侍是敢這樣對她的?
“桑姨娘,你敢這樣對我!”
桑紅雲的眼睛如黑夜星辰,一塵不染,看着眼前的鐘玉英沒有說話,她也無須再說!
鐘玉玲此刻已上前擋在鐘玉英的前面道:“桑姨娘,我們本是來與你說說話兒,沒想到我姐姐出言猛浪了,我們這就告辭!”
鐘玉玲早變了臉,她就知道,鐘玉英這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好地想要來探探喬錦林,想法子能夠有與他親近的機會,明明喬錦林就在這屋裏,他卻一直不出來,任由這桑姨娘應付她們,還怎麽想着能引他出來呢,現下裏,說什麽都不是了,桑姨娘這樣的做派,哪裏能夠看得出是一個妾侍,她如此,分明就是當家主母的樣子,喬錦林真是把她寵到家了!
她真的是要好好想想,老祖宗要大姐嫁進喬家來,看她的樣子,想進喬家的門,并不是容易的,如今都讓一妾侍輕巧地堵了回去,喬錦林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只如此想,也掩蓋不住臉上的尴尬。
兩人灰溜溜地從竹香院裏出來,鐘玉英恨恨地道:“真是沒規矩,一個姨娘都敢這樣目中無人!”
“閉嘴!”
鐘玉玲看着自己家的長姐,眼裏都是鄙夷:“喬大少爺就在主屋裏,你敢這樣耍他的妾侍,你還會有什麽機會嫁給他,真是不知道大伯娘是怎麽教你的,竟然蠢成這樣!”說着轉身向前走去。
鐘大小姐鐘玉英一時愣怔,臉上不自然地起了紅潮,怎麽會,怎麽會?喬大少爺怎麽會在屋裏,她怎麽沒看到?
桑紅雲等到這兩姐妹離開,聽到喬錦林在裏面說道:“做得好!”
桑紅雲轉身走進裏間站在炕沿下道:“是你取妻,人家這趕着一大早來看你,你卻躲在這裏,不讓兩位小娘子寒心?”
喬錦林半靠在閃緞大印枕上,胳膊半支着腦袋,斜斜地看着桑紅雲道:“你是這主屋的主子,你說讓我見,我就見,你說不能見,我決不會見!怎麽,處理好了事兒,又來處理我了”
桑紅雲嘟着小嘴這:“我說現在讓你去見,你去還是不去?”
喬錦林很有眼色地道:“不去!”
“你……!”桑紅雲被他氣不過,轉身坐在炕沿上。
喬錦林上前一撲,将她撲倒在炕上,看着她的小臉兒道:“雲兒,就咱倆天天見吧,別人,我誰也不見!你也別想着讓我去見!”說着伸手去摸她的小臉兒,真滑啊,和雞蛋清一樣,再看下面那兩座小山峰,小蠻腰,小翹臀,喬錦林跟吃了蜜一樣,貼上去:“要不,咱再接着睡一會?”聲音低淳又暗啞,桑紅雲忽地就從炕上坐了起來,下了炕,一溜眼地出了裏間,這貨發情了不是?真敢白日渲~淫。
喬錦林低着頭,爬在炕上,低低地笑着,只有他看到,剛剛桑紅雲的臉漲得跟火燒似地通紅,連耳垂都成了紫紅色。
桑紅雲從裏間出來 ,走到了桌邊,将壺裏的熱茶倒了大三碗喝了,才平順了氣息,小米抱着小提壺道:“姨奶奶,你臉怎麽這麽紅啊?”
桑紅雲一噎,看着小米說不出話來。
玉萍到底年齡大些,只笑着不說話。
墨板從來沒見過桑紅雲被自家的丫環也可以這麽打趣,不由地慶興喬夫人把她給了桑紅雲,是喬夫人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兒,這樣的主子到哪裏去找,自己真是得了狗屎運!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怎麽說鐘家的小姐呢,銀子再多,也比不上一個聰慧的腦子啊!
☆、手腕
等到鐘家姐妹離開了竹香院,回到喬念嬌的院子,喬念嬌站在屋門口,讓素月,素明正将一只放着八哥的鳥籠子往屋檐底下的柱子上吊,看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來,臉色一個比一個黑,不由得心災樂禍地道:“你們一大早去了哪裏,看着臉色怎麽這樣慘白?”
鐘玉英被小自己兩三歲的鐘玉玲責備,心裏正氣不過,聽到喬念嬌的話還以為是在諷刺她,便不假思索地道:“念嬌妹妹,我們去竹香院,沒想到你大哥的那個妾侍,沒禮的很,你大哥怎麽會納那樣一個人?”
喬念嬌卻兩眼一翻道:“怎麽樣的一個人?說說看!”說着收起笑臉兒,看着鐘玉英,雖然她不待見桑紅雲,可是桑紅雲之前确實是救了她,沒有桑紅雲,她早已成了殘花敗柳。還提什麽大家閨秀。
鐘玉玲一看不好,忙道:“喬姐姐,這只八哥真漂亮,是誰送給喬姐姐的嗎?喬姐姐,能不能也讓我喂它食吃?”
說着上前幾步,天真可愛地對着喬念嬌,喬念嬌剛剛被鐘玉英挑起的火氣慢慢壓了下去,這個鐘玉玲還算知道輕重,也露出絲笑意:“鐘妹妹,自然是可以的,你來,我教你!”
鐘玉玲接過喬念嬌手裏放着谷子,小米的食盒,笑着和喬念嬌說話,鐘玉英被甩在一邊,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堂妹與喬家的小姐有說有笑地一起談論那只死鳥,完全将自己丢在了一邊。而她對着喬念嬌所說的話,也仿佛從來沒有從口中吐出來,沒有人在意,沒有人回答,鐘玉英這一刻,說不上什麽滋味,卻将一腔的恨意,慢慢地加了自己的堂妹鐘玉玲身上。
喬錦林與桑紅雲出來散步,一起在小道上走着,遠遠地迎面而來的鐘玉英,俏生生站在他們一射之地,喬錦林依然拉着桑紅雲的手,遮擋在袖子底下,兩人說着輕柔地話語,在鐘玉英眼見得就要到自己跟前的時候,兩人忽然轉了個彎,走進了另一條小道。
鐘玉英對着身邊的丫環道:“不是只有這一條道嗎,怎麽那邊還有一條?”
桑紅雲對上喬錦林的眼睛,笑眯眯地道:“怎麽不過去說句話?”
喬錦林道:“ 她是夫人的客人,不是我的客人!”
桑紅雲回頭看了一下,鐘玉英的影子已經看不到了:“鐘家很看好你們喬家!不是你,也會是二少爺!”
喬錦林邁着步子,輕松地走過幾棵桂花樹,陣陣清香撲鼻而來,回頭站在樹下道:“只要不是我!”
桑紅雲笑了笑,喬錦林讓人摘了些桂花,和桑紅雲一起捧在他的袍子裏,帶回去,給他做桂花糕吃!
鐘玉英想不出用什麽辦法才能讓喬錦林對她刮目想看。看着喬錦林像避着瘟神一樣的避開了她,不由沮喪地想要即刻離開喬府。
喬錦士低頭想着事兒,兩人不期而遇,鐘玉英看着走向自己眼前的人,一身貴公子打扮,眉清目秀,與喬錦林長得不像,大概是因為同父異母的關系,與喬夫人倒有幾份像氣。不由猜想,這是喬府的二少爺?不過,事實上,陪着鐘玉英的丫環有一個正是喬府裏的,已然給二少爺喬錦士行了禮:“請二少爺的安!”
喬錦士自打知道被喬夫人送到莊子上的通房丫環懷孕小産而死後,他就離開了喬府不知所蹤。
喬錦士擡頭看到眼前的三人,中間站着是女子,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但他此刻的心思不在這裏,便點頭,理也沒理眼前的鐘玉英,從他身邊走過。
鐘玉英不明白,喬府裏的男子都是吃錯藥了嗎,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對自己不是躲着就是不理不踩。這樣更讓她受打擊,即刻就想去喬念嬌的院子收拾了東西!
鐘玉玲不知道她出外遇到這些事,只當她鬧脾氣,這兩天,她與喬念嬌已是處得關系很好,她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喬府的主子,她要一個一個攻破,喬夫人就不必說了,看眼子是喜歡自己嫁到喬府的,現在得了喬念嬌的好感,緊接着會想法子見到兩位少爺,讓她們看到自己的好處,不管是哪一個,只要進了喬家,也不管嫁給哪一位少爺,鐘家和自己的目的就算達到了:“姐姐,你這是做什麽,老祖宗将我們送到喬府來,就是要我們自己想法子留在喬府,得到機會,嫁進喬家,你這樣走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鐘玉英道:“知道你心機比我深,我也無話可說,這喬府不是我能待的地方,我回去就告訴父親,這一次,就看你了!”
鐘玉玲沒想到鐘玉英會主動退出,這卻是出乎她的意料。仔細看着鐘玉英的臉色不期然地道:“你是見過他們兩個人了?”
鐘玉英挫敗地看了她一眼道:“一個比一個傲氣!”
鐘玉玲釋然,喬家本就有傲的資本,鐘玉英不行,她可不是不行。
想着法子将鐘玉英按撫住:“傲氣有什麽不好,他們有傲的本錢哪,姐姐,我們臨來的時候,大伯是怎麽說的,你忘了,只要咱們能留在喬府,就是進了一步,先等等看,夫人有沒有什麽動作再說好不好?”
鐘玉英不說話了。
鐘玉玲似笑非笑地看着鐘玉英:“如果夫人喜歡讓姐姐做她的兒媳婦,而姐姐卻賭氣離開,是不是得不償失?”
鐘玉英無話可說,想了想,拿出自己親手做的一副抹額,去了喬夫人的主院。
鐘玉玲頭痛地回到自己地屋子,想了想,讓自己的丫環将素月悄悄叫進了門裏。
素月回到自己的屋子,将懷裏藏着的荷包小心地放進自己的櫃子裏,瞅了個空兒,去找自己的相好的姐妹!
過了一天,喬錦林去了青楓樓見沈培均,沈培均看着喬錦林道:“怎麽這麽想要做鐘家的女婿了?”
喬錦林道:“你看着像嗎?”
沈培均笑着道:“不是都住進你們家了?”
喬錦林想了想,也笑了起來道:“雲兒說了,咱家的院子大,住多少都不礙事!”
沈培均忽然抽了抽了嘴角道:“你別氣我,也別被我抓住把柄,桑小娘子一時三刻是不能奈何你,所以才這樣說,日子久了,等你取到妻的時候,就是她離開你的時候,別得意,我等着那一天,我是君子,咱倆跟着上面那一位,我不想與你生分,我不會束手不管的!”
喬錦林收起笑臉兒道:“怕是你沒有那個機會,你家老爺子已經在為你議親,是碩王爺的嫡長女,福慶郡主!”
沈培均看了喬錦林半天,錯着牙,伸手去端桌上的茶碗兒,轉手卻一拳打在喬錦林的臉上,被他輕輕避過:“你打也沒用,這門親事,你爹娘都滿意的不行!”
沈培均一下軟坐在太師椅上道:“你什麽時候動的手?”
喬錦林道:“從你打她主意的時候,我就動手了!”
沈培均無奈地看了一眼喬錦林:“你倒是心狠,這樣的事,你都能做出來,你是我爹嗎?”
一聲吼,從門裏傳出來,喬平眼不眨,心不煩地看了看對面站着的沈培均地随從道:“你家爺,比起我家爺來,差了就這麽一點點,不過就這麽一點點也是差啊!”喬平伸出小指頭,比了比。
那長随道:“你們那位背地裏陰人,算不得男人?”
喬平道:“你家爺心思不純,不怪咱爺出手,這局布得怎麽樣?你就快有女主子侍候了!”
那長随瞪着喬平道:“別得意,不就是個妾,有什麽了不起!咱家的爺雖然被你家爺陰了,可取得也是福慶郡主,也不差!”
喬平不再與他說話,那位福慶郡主,可不是那麽好相與的。
沈大人,有得忙喽!
沈培均郁悶地不行,看着喬錦林氣恨不已道:“算我慢了一步,不過你也別嚣張,這鐘家是喬夫人引進來的,你退也許能退得了,只是過不了多久,京城裏那位,我看你還怎麽退?”
喬錦林一聽,一腳揣倒了桌子道:“沈培均,要不是你是皇上的人,老~子不怕再陰你個三五會!”
沈培均眼都不擡地道:“取妻怎麽了,名份給她就是,寵愛我會給桑小娘子,一輩子!”
喬錦林又一拳砸過去,這一會,沈培均可沒有躲過,臉上挨了那麽一下,半個臉片刻便腫成包子。看着喬錦林打開門,揚長而去。
對着進來的長随道:“去打盆水來!”
長随道:“爺,天下的女人多了,咱不想那桑小娘子了,好不好!”
沈培均腫着半個臉道:“都怪我遲了一步,讓他得了先,桑小娘子做得那些事,哪是那些嬌嬌柔柔地閨閣小姐能做到的!你去打水吧!”
想起桑紅雲在賀少華的婚宴上出現的那一次,與往日所見大有不同,更加明豔,更加自信,通身透着貴氣端莊,早已從小家小戶裏脫身而出,如鳳凰涅槃。
喬錦林路過劉家銀樓,選了兩套頭面,回了喬府。
剛進垂花門,就看到小米站在垂花門邊上。
小米道:“爺,姨奶奶病了!”
喬錦林邊走邊道:“怎麽會病了?”
喬錦林腿長,走得急,小米跟在後面小跑着道:“姨奶奶吃了午飯,想要睡一會,睡到半中腰時,就有些憋氣,玉萍姐姐還以為是吃的不對,可是姨奶奶卻發起了燒,身上燙得不得了……!”
喬錦林進了主屋,看到玉萍守在桑紅雲一邊,墨板則站在炕下,端着個水盆,正要放在炕沿邊上,
緊跟着喬錦林進來的大夫急忙上前把起了脈。
玉萍的手帕兒蓋在桑紅雲的手腕上,大夫把了脈,看着喬錦林道:“怕是中了什麽毒!”
喬錦林壓着怒氣道:“可曾知道是什麽毒?”
老大夫看着喬錦林欲言又止。
作者有話要說:
☆、藥
喬錦林心裏着急,站在老大夫面前,問他:“她到底中了什麽毒?為什麽看着像是感了風寒?”
老大夫沒出聲,自已先走出裏間,喬錦林略一思索,跟着走了出去,到了外間,老大夫道:“這種毒,老府在其他地方見過一會,中毒的人除了發高燒,渾身無力,與感了風寒的人,十分相似,除外,它沒有其他症狀……”
喬錦林想要再一步問清楚些,道:“可有性命危險?”
老大夫道:“豈能沒有,只不過在時辰上說話!”
老大夫開了方子,走後,劉嬷嬷從裏間走出來,道:“大少爺,我有話說!”
喬錦林回頭看了一眼裏間的方向,劉嬷嬷依然看着他道:“與她有關!”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喬錦林心驚,桑紅雲一直就沒有表露出來過,難道是自己一直将精力放在外面,而忽視了桑紅雲,進而被人下毒?
東廂房裏,劉嬷嬷看着喬錦林神色,慢慢給他說了一件事。
竹香院裏,年年都有新人進來,往年的時候,喬夫人做這些事,自然是順風順水,但自從喬錦林回府之後,院裏的人便沒有那麽好進了,再到後來,喬錦林納了桑紅雲進府,劉姨娘劉桂兒“病”死,梅姨娘被喬錦林送到了玉州自己的莊子上,這一切的變化,都讓喬夫人沒有辦法再安插人手進竹香院,桑紅雲主持了竹香院的中饋,竹香院被護得更個鐵桶似的,喬夫人幹瞪眼,想要找到自己所要的東西,就必須找到這樣一個可以為她所用的人,吳媽被錦林杖斃後,靈芝的出現給喬夫人敲開了竹香院的半扇門,那就是大廚房裏有一個與靈芝相好的姐妹,木棉。
木棉,喬府的家生子,父母親都在喬府的莊子上,一家子的生計和性命都捏在喬府喬夫人的手裏。
“木棉,這是夫人的意思,只要你讓桑姨娘和爺的飯食中每天加一點兒,就行,放心,夫人說了,只要你辦成此事,夫人會将你全家放生,消除奴籍,還會給你們二十畝地讓你爹娘養老,有了自己的地,立時就會成為有地的小地主,有了收成,就是有了銀子,你的弟弟們都會有了好前程,你嫁人,也不會被婆家小看!”
靈芝将喬夫人對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送給了木棉,木棉不驚愕是不可能的,做為家生子的木棉一家,世代子孫都會為奴為婢,這樣的好事,若果是真的,那自己也會有一個好的前程,最其麻,不會被夫人随意配了小厮,這樣的誘~惑太大了,木棉沒有辦法拒絕,在靈芝和她見過幾次面之後,木棉接過了靈芝手裏的一包藥粉。
“靈芝姐姐,你跟夫人說,我會好好做!”
靈芝眼神暗了暗道:“木棉,要是真不行,你也不要免強!”她想要提醒木棉這件事的後果,比竟就算有那樣天大的好處,也要有命享受!
木棉的心已經被天大的好處遮蒙,靈芝的言外之意,她無從去解,與靈芝分別後,回了竹香院的後罩房裏,進了自己的屋子,将那包粉很自然地放進了衣櫃的一件衣物中。
劉嬷嬷從外面走進來,看桑紅雲和玉萍,小米正在說竹香院的賬,桑紅雲看到劉嬷嬷進來,忽然像是想起什麽道:“嬷嬷來得正好!”
劉嬷嬷笑道:“來得正好,是有什麽好事?”
桑紅雲這一次卻沒有笑,平靜地看着劉嬷嬷道:“小米發現了這個,嬷嬷看一下,這是什麽東西?”
劉嬷嬷看着小米小心地打開,一包粉色的粉末出現在劉嬷嬷的眼前,劉嬷嬷的瞳孔突然縮小,擡頭問桑紅雲:“這是從哪裏得到的?”
桑紅雲示意小米,小米輕聲道:“昨天晚上,我和廚房的燒火丫環于香一起去她屋子裏玩,于香和木棉住在一起,木棉看到我倆進門,她就出去了,看着像是和于香不對盤,我也沒在意,那想到于香等木棉出了門,趕緊關了門,悄聲告訴我說,木棉這兩天半夜裏老說夢話,說什麽藥,于香就多了個心眼,按她說的,瞅了空當,将她的櫃子打開了,找到了這個!”
劉嬷嬷聽完,看着桑紅雲道:“桑姨奶奶,我頭有些痛,想回去歇一歇!”
桑紅雲看着那包粉末,再看劉嬷嬷似乎已看出些什麽來,想必此事不同一般,便道:“嬷嬷不舒服,就去歇着!”
劉嬷嬷從主屋裏退出來,身上已被冷汗侵濕,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半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那包粉色的藥末。
桑紅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