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姜厲求娶
紀國國君姜厲聽聞魯國滅掉了極國，感慨了一聲：“魯強矣！”
紀國在齊國以東，萊國以南，疆域和齊魯兩國差不多。但是紀國和齊國有着不可磨滅的血海深仇。
當初，紀國先君紀炀侯向周厲王進讒言，說齊國之君齊哀公姜不辰荒淫無恥，致使周厲王用大鼎烹殺了齊哀公。
不說齊國對紀國恨之入骨，就是紀國也是齊國擴張的必由之路。要想緩解兩國的矛盾，那是天大的難事。
姜厲打算與魯國交好，也好從中謀利。至于魯國不同意與紀國交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相信魯公一定不願意看着齊國吞并紀國，從而擴展齊國的勢力，從而威脅到魯國。
他已經想好，兩國關系最好用聯姻來穩固。他正好缺一位夫人，早就聽聞魯國有一位女公子，是魯惠公長女，魯公之妹，名曰伯姬，正是妙齡女子，也到了婚配的時候，他正好可以求娶，這樣就與魯國結為甥舅之國。
紀國之卿裂繻，字子帛，是姜厲最信任的臣子，他聽到了國君的打算，也表示贊同。
裂繻道：“不如君上前往魯國，親自求娶，也好顯示君上對魯國的重視。”
姜厲聞言點了點頭，他正有此意。沉吟片刻，他說道：“子帛，且與不谷同往魯國，也好試探一下魯國內政究竟是何情況。”
這對裂繻來說是機會，能得到國君如此信任看重，他又怎會推辭？
裂繻連忙答應下來：“多謝君上！”
曲阜。
姬息姑收到紀國國君即将前來的消息後，挑了下眉。兩國早有盟約，紀國國君此時前來，就是不知道所謂何事了，難道是要和魯國商量一同攻打齊國？
想到這兒，他心口一跳，接着又搖了搖頭，別說師出無名，齊國也不是軟柿子，怎能說攻打就攻打？
應該是為了別的事。
數日後，姜厲和裂繻以及一幹行人已經來到曲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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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息姑收到消息後，連忙派人将姜厲等人迎接入宮。
此時，伯姬和叔姬紛紛探聽到這個消息，伯姬默然半晌，又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居處，默默嘆了口氣。
叔姬比如姬略長，今年也是十歲，她早就聽聞紀國是個大國，難得紀國國君親臨魯國，她想要見見這個姜厲是何模樣。
姜厲和裂繻等人步入會客之所後，然後在地上的座位處依次坐定。
姬息姑坐在主位上，衆仲坐在其側。姜厲處在客位，裂繻緊挨在他的身側，腰上系着一把寶劍。
姬息姑先是和姜厲寒暄一番，然後開始詢問姜厲此來之意。
“聞君有一妹甚賢，吾今日特來求娶。”姜厲直言道。
這話聽在姬息姑耳裏，很是突然。伯姬确實已經十五歲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往日那孩子總是一臉崇拜地看着他，而現在卻到了嫁人的時候，真讓他有些不舍。
姬息姑依然點了點頭，溫聲說道：“伯姬溫婉靈秀，與君恰恰相配。”
這就是同意了親事。
姜厲對此很滿意，然後就在一旁靜坐。
其餘事宜都是裂繻和衆仲商談，姜厲早就聽說過魯國的衆仲最精通禮儀，原本不是太相信，此時看着衆仲侃侃而談，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此時姜厲多飲了幾杯酒，就打算出外放放風。
他剛走出不遠的距離，就遇到一個打扮得非常好看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她背靠一棵大樹，正笑得眉眼彎彎。
看其打扮，姜厲就知道這是一個女公子。只是年齡大概十歲左右，就是不知道這位是叔姬還是如姬了。
來者正是叔姬，她是個很大膽的女孩子，仗着宮內無人敢管束她，向來随心所欲，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眼前之人英氣勃勃，令她頗為心動。
叔姬俏臉一紅，直視着姜厲道：“你可是紀國國君姜厲？”
姜厲很感興趣地挑了挑眉，深深看了叔姬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他故意細細打量了叔姬一番，嘆道：“女公子年紀雖幼，卻能看出以後的風華，如姬想必也是如此的貌美如花。”
“哦，紀國君對阿姊有意？”叔姬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看上的男人居然被伯姬捷足先登了，這讓她怎麽能忍得下去？
姜厲這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叔姬，他的眼睛亮了亮，道：“久聞魯國女公子德才兼備，今我一見叔姬更是明白傳言不虛，我才剛已向你阿兄求娶伯姬。”
叔姬瞬間覺得她的心正被如火的嫉妒像蛇一樣的撕咬，每一下都會鮮血淋漓。她看得出來，姜厲對她感興趣，相對于無趣的阿姊，他會更喜歡她！
可是，她年齡尚小，要想出嫁還得等幾年。姜厲已經求娶了伯姬，又怎會等她五年？
叔姬的眼睛直直地落在姬厲身上，滿含幽怨道：“阿姊好福氣，我卻沒這福氣了。”
這話一出，姜厲覺察到了叔姬的心悅之意，絲毫不感到意外。
不過他得把叔姬安撫住，免得她生了妒意擾亂他和伯姬之間的婚事。他頓了頓，上前一步拍了拍樹幹，正想說些什麽。
這時，伯姬已經收到消息，正趕到這個地方，她笑道：“阿妹，我正到處找你，你卻在這裏！”
叔姬沒料到伯姬此時會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伯姬。
“阿姊平日不找，偏偏趕到紀國君來了才找我，可真是別有深意！”
伯姬聽了這通暗含嘲諷的話後，依舊神情從容，她先對姜厲微微颔首，然後不急不緩地說道：“阿妹不得無禮，讓紀國君見笑了！”
思來想去，叔姬只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說服姬息姑，讓她嫁給姜厲。
可是她和姬息姑的關系不是很好，怕是姬息姑不會同意這件事。除非她和他做一筆交易，眼下乍一見到伯姬，姜厲竟然看呆了。他見過很多國家的貴女，竟沒有伯姬這樣的端莊高貴，一舉一動都顯示着鐘鳴鼎食之家的風度，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伯姬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笑了笑，道：“女公子多禮了，我初來魯國，還不曾見識過這裏的風土人情，你可願陪我在宮內逛一逛？”
伯姬素來大方，立刻答應了姜厲的請求。
看着兩人越走越遠，叔姬含恨地跺了跺腳，她決定了，無論如何都要嫁給姜厲，她決不讓伯姬好過！
誰都知道，他并無虎符在手……
若論心思細膩，在魯國宮內怕是沒人比過叔姬，她早就覺察到君夫人把虎符藏到哪裏了，她完全可以把這個消息作為交易告訴姬息姑，這樣她就能如願以償了。
當晚，叔姬覺得事不宜遲，匆匆求見姬息姑。
姬息姑并不訝異，他已經料到叔姬前來所為何事。
叔姬表示她想嫁給姜厲，姬息姑還是拒絕了。
畢竟兩國聯姻是件大事，哪有推遲五年的道理。而且姜厲求娶的是伯姬，更不能将叔姬塞給姜厲，這樣于禮不合。更何況伯姬一心為他着想，他又怎能破壞伯姬的婚事呢。
叔姬閉了閉眼，然後狠下心腸，願意用虎符和姬息姑做個交易。
姬息姑當場就愣住了，雖然他急需要虎符，可是仲子并不想給他，他若是強行奪取，豈不傷了仲子的心？
他做不到這點，仲子是他的底線。
叔姬見姬息姑拒絕了她的交易，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姬息姑，在她眼裏，姬息姑如同一個癡傻之人一般。
“阿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究竟如何你才肯應允？”叔姬揚聲問道。
“你之所求，我絕不可能應允！”姬息姑搖頭道，他的眼神一片堅定。
叔姬一怔，然後一陣狂笑。
很好，既然如此，她就權當沒有這個長兄！
她迅速地走了出去，她就不信沒有姬息姑的支持她就無法成功，她無論如何也要嫁給姜厲。
第二日清晨，叔姬眼裏閃過一抹亮光，她非要日日前去纏住姜厲不可，哼，就算伯姬要嫁給姜厲，她也要膈應膈應伯姬。
過了數日，姜厲已經和姬息姑訂下了時間，伯姬注定要嫁給姜厲了。
至于叔姬，姜厲有點兒頭疼，這個魯國女公子實在是難纏。
還是伯姬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賭氣道：“阿妹如此心系姜厲，不如五年後也嫁入紀國，到時我這個做阿姊的必然會好生照看你！”
叔姬臉色驀地一白，這是讓她做陪嫁的媵女！
未幾，叔姬冷笑一聲，咬牙道：“阿姊既然如此大方，妹妹我若是不答應未免就太不識擡舉了，只是你可千萬別後悔！”
伯姬一臉淡漠，她自然不會後悔。
她只是從沒想到，這個妹妹竟然為了和她作對，放棄了以後成為任何一個國家的夫人的名分，竟然選擇了作為媵女嫁入紀國。
姜厲知道這件事後，亦是無可無不可，反正他此次前來魯國已經完成了求娶之事，其他小事根本就沒什麽分量，他也不會過多關注。
姬息姑聽聞此事後，忍不住搖頭。不過他對這個妹妹沒有多少好感，也就不敢算幹涉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