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周以冬臨走之前,把房子交給鄰居看管。當時鄰居很不舍的和他告別,周以冬也是不舍的,他在那裏生活了二十二年,對鄰居、房子、地毯,以及院子裏的草坪都有很深的感情,然而他還是走了。
他想的很好,見到樊夏之後他們重新開始,如果樊夏更喜歡留在北京,他們就偶爾回去看看。
後來發現樊夏有女朋友,周以冬捧着拔涼拔涼的心,想着他們不會再有同回堪培拉的一天。
再後來女朋友沒了,他成了樊夏的男票,他們還是不能回堪培拉。
樊夏的心理潔癖讓他不能在人太多的地方呆很久,尤其是密封的空間裏,他會覺得不能呼吸。要是去堪培拉,樊夏就要和陌生人們同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等到了地方,樊夏恐怕已經成了鹹魚。
周以冬不想讓樊夏變成鹹魚,他把放進行李箱的衣服拿出來抖抖,說:“我們在哪哪就是家,沒有必要特意回堪培拉。”
這話說得太好聽了,樊夏爬上床舒展開手腳,說:“你過來。”
周以冬放下衣服,躺到樊夏旁邊,拉着他的手說:“要不要先洗個澡?”
樊夏撓着他的手掌心,笑着說:“想什麽呢?我就想和你躺一會兒。”
周以冬心說,那你幹什麽老用腿蹭我腿,這不是存心勾引人呢麽。
周以冬繃緊了腿肚子,把旁邊不老實的小腿推走,那條腿又回來了,還放在他腿間。周以冬彎起膝蓋,把樊夏的腿挑起來送走,花老板變本加厲,兩條腿都甩過去壓住他,還笑眯眯的瞅着他,手鑽進他的T恤裏去十八摸。
周以冬:“……”
他翻了個身,湊過去壓住樊夏,那雙手就從胸口轉到後背去三十六摸,他就脫了上衣,再彎下腰去吻樊夏。
這兩人完全沒有白日宣淫的意識,順理成章的來了一炮。
做完樊夏真的成了鹹魚,被抱進浴池洗了幹淨,之後躺在床上不動彈。周以冬怕他着涼,給他蓋上被子又被踢下去,就以身做被蓋上去,一下下親着他光滑的脊背。
每次做完之後,樊夏就變得特別懶,閉着眼睛享受周以冬給出的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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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了沒一會兒,累壞了的樊夏就睡着了。
聽見手機震動聲,周以冬小心的給他蓋上被,悄無聲息的下了床。看見電話號碼的時候,周以冬想,他大哥打電話真會挑時候,再早一點,他們倆還沒下床呢。
最近樊夏睡覺越來越沉,他睡到5點半,一睜眼睛,就瞧見周以冬在看他。
周以冬越看越覺得樊夏可愛,貼過去抱着他,問:“徹底醒了嗎?要不要再睡一會?還是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樊夏還沒完全清醒,被周以冬暖得又想睡了,就說:“不想起……”
周以冬揉着他的腰,說:“那睡吧,我和大哥說今天不去了。”
樊夏猛地醒了,推開他一點,仰頭問:“你大哥給你打電話了?”
周以冬:“那是我們大哥。”
樊夏想笑,硬忍了回去,說:“我們大哥給你打電話了?”
周以冬:“剛才來了電話,說二哥三哥晚上會回去,他也能早點回家,說想讓我們過去。你還困着就不去了,明天我們再去。”
樊夏想,周家大哥這是要見見……弟妹?
他扒拉開周以冬的手,從床上坐起來,說:“去吧,二哥三哥應該不會經常回去,難得人全了,下次還不一定是什麽時候,我們不去不太好。”
周以冬把人按回被窩裏,說:“二哥三哥好像要在家裏留幾天,我們明天去也行。”
樊夏:“明天就去澳洲了,怎麽去?”
周以冬:“不是不去澳洲了嗎?”
樊夏奇怪的問:“我說不去了嗎?”
周以冬擔心的說:“還是別去了,要坐很久飛機,你會難受的。”
樊夏:“去。”
周以冬:“不去。”
樊夏:“我記得有人和我說,以後都不反駁我。”
周以冬失憶了,問:“有人和你說過這種話?”
樊夏笑眯眯的說:“我也忘了有沒有,那就當‘沒有’過吧。”
周以冬:“……我們明天幾點的飛機?”
樊夏家和周家大哥的別墅距離不近,他怕小綠跑到半路會沒電,就開着車和周以冬出門。
快到地方時,樊夏對着半山腰的獨棟別墅眼皮直抽。
從周以冬的描述裏可以知道,周家大哥對他還是很不錯的,樊夏就把光遠的董事長當成家長來看待,所以他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錯覺,心裏有點小緊張。雖然他并不醜,然而和周以冬一比,确實沒帥到哪裏去,而且周家和樊家沒有可比性,他和周以冬就像現代版的王子和灰姑娘。
可這個故事留給大衆一個最唯美的結局,卻沒告訴別人後續。
現在周以冬正喜歡着他,不會想到兩個人之間的不對等。可周家大哥和他素未謀面,而且必定是個精明的人,那會不會覺得他是圖什麽才和周以冬在一起的?
會不會認為,是他把最小的弟弟帶歪了?
仔細想想,這條好像還挺對的……
胡思亂想着的花老板聽從保安的指示把車停好,下車之後,周以冬對着他伸出手。
樊夏覺得當着家長的面這樣不太好,卻沒辦法拒絕周以冬溫暖如初的笑。
于是他把手遞了過去,由着人握住,再扣住。
兩個人對視一眼,忍着沒親嘴兒。
周家大哥還沒回來,倒是周念誠和周念啓早回來了,正在大廳裏玩體感游戲機。
液晶屏幕上的游戲是羽毛球,那兩個人扭腰伸臂拍來拍去,看起來玩得很專注,卻第一時間發現家裏來了人。
周念誠頭也沒回,眼睛看着屏幕,伸手一甩打回球,另一手甩向周念啓的臉,說:“小冬回來了?”
周念啓側身躲大招,擡胳膊打球的時候擡腿踹過去,被人避開也沒再追,說:“小夏也來了?”
樊夏:“……”
這是打球還是打人?還有,小冬小夏又是什麽鬼?
吐槽歸吐槽,該有的禮節還是得有。樊夏正想要說點什麽,兩人卻又開了口。
周念啓在一個扣球之後得了分,高舉着胳膊喊:“Yeah!你們先上樓去玩,大哥等會兒才能回來。”
周念誠斜着眼睛看他,突然兩手揮拳揍過去,嘴上說:“他回來就開飯,到時候再喊你們下來。”
“別玩兒太過了。”周念啓說了句充滿情.色味道的勸告,就和周家老二噼裏啪啦的打起來,周念誠還抽了個空,說:“過了還要麻煩江嫂洗床單。”
樊夏:“……”
這是什麽哥,簡直倆小混混。
周以冬知道這倆人平時什麽樣,拉着樊夏的手往樓上走,說:“不會不會,那你們打着,我們先上去了。”
上了二樓,樓下那倆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乒乒乓乓的回聲在空曠的客廳裏顯得無比震撼。
樊夏邊走邊問:“你二哥和三哥……平時也這樣?”
周以冬想了想,說:“差不多,上次我來的時候他們剛打完,我沒看見戰況,不過兩個人都鼻青臉腫的。大哥說他們感情非常好,我覺得也是。”
樊夏:“确實挺……好。”
他頓了頓,又問:“你帶我去哪?”
周以冬停下腳,手在門把上一扭,說:“帶你來我的房間。”
周家大哥在周以冬第一次來之後給他打掃出房間,只不過正主沒來住過,房間就空了下來。
兩個人在房裏說了會兒話,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喊。
樊夏的緊張死灰複燃,深吸口氣後,和周以冬下了樓。
周家大哥和樊夏想象中的差不多,整個人身上都透着低調奢華有內涵的高逼格氣息,和氣的和樊夏說了兩句話,就和周以冬閑聊起來。
不知為何,樊夏對着他那張深不可測的臉,總能想起周以春來。
打架那二位的臉也被樊夏看了清楚,果不其然,他們長得一毛一樣,只不過現在一個青着眼圈,一個嘴角不正常的紅腫。這倆人沒怎麽說話,上桌就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偶爾在桌子底下互踹兩腳,大家都當沒看見。
對着桌上的八菜一湯,樊夏完全提不起食欲,始終握着他手的周以冬也沒吃,貼近他耳朵,說:“我和大哥說過你不能吃其他人做的東西,他們都知道。”
樊夏看了眼喝湯的周家大哥和相互對着翻白眼的二三哥,費勁的笑了笑。
周以冬看他實在是緊張,說:“我們回去吧。”
說完就要起身,樊夏趕緊按住他,安他的心說:“我第一次來,不适應是正常的,你別太擔心,快坐下。”
周以冬露出個不同意的眼神,樊夏笑眯眯瞅他,于是周以冬:“……”
飯吃得差不多,周家大哥擦擦嘴,放下筷子,笑微微的問周以冬:“上次我和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麽樣了?”
周以冬:“我考慮好了。”
周家大哥:“怎麽樣,要不要來我公司磨練磨練?”
沒聽過這一說的樊夏詫異的看向周以冬,看他搖搖頭,說:“我還是覺得端盤子更适合我,哈哈哈!”
周家大哥并不意外,小幅度點點頭,說:“你什麽時候想來都行,和我說一聲就好。”
周念啓突然轉頭對周以冬說:“我前兩天買了點好玩的東西,本來想着拿給你,不過一直沒時間。正好今天你來了,東西還挺多,你跟我上樓去拿下來?”
周以冬知道樊夏很不自在,他怕自己走了之後樊夏會別扭,就說:“我和樊夏一起去。”
周念誠長長的喔了聲,笑得十分不懷好意,說:“怎麽着,怕你走了我們會欺負你小媳婦兒?”
樊夏:“……”
他好想反駁一句,然而周念誠說的是事實。
樊夏推推周以冬,說:“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周以冬非常不放心,最後被周念啓硬拉着走了。
搖頭晃腦的周念啓帶着周以冬上樓,桌上便只剩下三個人。
周家大哥微笑着喝茶,周念誠笑嘻嘻的看着樊夏,并不說話。
樊夏想,這不是見家長,而是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