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譚正一到底是不是因為樊夏有了對象才去旅游,邱嘉不是很清楚,不過他知道曾經的完美主義者已經崩掉了人設。
樊夏和周以冬起得早,邱嘉卻是玩手機到半夜才睡,難得不用趕通告,他就睡到自然醒。
九點多的時候,邱嘉被樓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剛睜開眼睛就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他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套上短褲光着上身,想去樓下覓食,路過窗戶的時候往下一瞥,跟着整個上身都探了出去。
樓下的紅磚小路上,周以冬和樊夏倆人戴着粉嘟嘟的小帽子、騎着王八綠的電動車慢悠悠的走遠了。
邱嘉被刺激得一臉郁悶,樓下的大金毛感受到頭頂的兇煞之氣大聲汪汪汪,被邱嘉一個眼神吓得住了嘴,吭哧兩聲後夾着尾巴鑽回狗窩。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狗的形象和他像極了。
家裏多了人,對周以冬和樊夏來說,他們的生活也沒有多少改變。如此相安無事了幾天後,周以冬覺得家裏落了灰,就一個人去拖地。
邱嘉愛上了小霸王,換了游戲卡扔給樊夏一個手柄,問:“你家居然還有97,多少年沒玩兒了,要不要打兩把?”
樊夏接過手柄,放棄八神和草薙選了泰利。
邱嘉飛速按了确定,說:“你可想好了,我的八神可是傳說。”
樊夏:“別廢話,Ready?go。”
Go了三分鐘,傳說被泰利K.O了。
邱嘉:“……再來!”
樊夏笑眯眯的說:“我讓着你,拿不知火打你八神。”
邱嘉心說你少瞧不起我,看我這回不打得你啊啊噢噢。
然後他的八神啊啊噢噢了半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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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嘉被虐得沒了脾氣,咔嘣咔嘣嚼着棒棒糖,問:“你們做過了?”
樊夏:“……”
八神趁着不知火走神的功夫跳起來,喝、哈兩聲後按住豐滿大美妞狂揍,邱嘉就知道這倆人真做過了。
當初他以為樊夏的性格注定是要孤獨終老了,沒想到還會有和人滾床單的一天,就感慨着說:“聽說外國人都挺大,你能受得了嗎?”
樊夏還是第一次被人問這麽直白,回罵他:“滾蛋。”
邱嘉笑得很邪惡,說:“我看他身材就知道肯定大,買安全套都費勁吧?要是活兒也好,那你可就爽上天了。”
樊夏真想說他倆從來不用套,活兒不好也爽,誰讓周以冬那麽大,他自認也算威武的樊小夏和周小冬一比,幾乎就是營養不良的豆芽菜。
他這麽想着,手裏不自覺加快速度,三兩下解決掉吐了半屏血的八神君,手柄一放,伸出胳膊,說:“你摸一下。”
邱嘉猛地扔掉手柄,“……哈?”
樊夏:“你摸摸我胳膊,我看我想不想吐。”
邱嘉驚悚的挪挪地方,和樊夏拉開距離後說:“……你神經病啊!我可不摸。”
樊夏嚴肅的說:“我得把潔癖治好。”
邱嘉不解的問:“你事兒了這麽多年,好端端的怎麽冒出這想法了?”
樊夏放下手,說:“我想當個正常人,那就能和周以冬像普通情侶一樣,想出去玩兒就出去。我要是不治好,他能一輩子和我窩在家裏發黴。”
周以冬在二樓擦完地板想下去繼續幹活,走到樓梯口那,一眼就瞧見樊夏一臉痛苦的閉着眼睛,邱嘉就在他胳膊上摸來摸去。
周以冬:“……”
他一步邁四層臺階,飛快下樓跑到客廳,甩開邱嘉的爪子,滿面警惕的盯着邱嘉。
邱嘉瞪回去,在心裏呸呸呸。
周以冬當他想摸啊?樊夏那表情搞的他好像在強.奸一樣,他也很不爽好不好?
邱大爺從來不慣人毛病,抽過沙發靠墊甩到樊夏臉上,被周以冬擋過去,他更窩火了,說:“你自己跟你小朋友說,別讓我背鍋。”
說完就回房間給莊卓打電話發洩。
莊卓聽完後很擔心的說:“老四和他男朋友好像感情很好。”
邱嘉冷笑一聲,說:“可不就是好,我摸一下胳膊都擺出要打架的陣仗,要不是看在老四面子上,我肯定把他臉踹開花,讓他跟我倆裝。”
莊卓:“你消消火呀,老四找着好人,我們應該替他高興才是。”
邱嘉十分郁悶,他打電話是想讓莊卓安慰安慰他受傷的心靈,怎麽反而變成不講理的那個了。
莊卓沒接收到信號,憂心的問:“你說老四要是知道老大等他好多年,會不會為了避嫌就疏遠老大?我覺着老四有可能幹出這種事兒,他眼裏總也容不下沙子,對人對己都是。”
邱嘉斬釘截鐵的說:“這些年他都沒看出來,以後更不可能知道。老大要說早就說了,他那性格也不會和別人講。要不是畢業那會兒他喝高了我送他回去,他也不可能說漏嘴。”
莊卓在那頭嘆了口氣,邱嘉就說:“以後你碰見他們就當不知道,千萬別捅漏了。”
打從邱嘉摸過來,樊夏就膈應得全身直起雞皮疙瘩,從腳到頭都麻的厲害,強忍着沒去打邱嘉。他也知道這法子很二逼,可想不到太好的辦法,總不能在大馬路上随便拉個人制造身體接觸,那更二逼了。
事實證明這法子也不好用,多年的朋友碰他也會讓他反胃。
樊夏靠在周以冬身上,忍着要沖去浴室搓洗胳膊的想法,說:“我們鬧着玩兒的,你看你表情,好像我背着你幹了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
周以冬沉默的摸他胳膊,不說話。
他知道樊夏和邱嘉沒有事兒,卻沒辦法平息剛才見到那一幕時的氣憤。
什麽朋友啊,知道樊夏不願意和人肢體接觸還摸摸摸,色胚,流氓,臭不要臉。
樊夏拍拍周以冬的手,說:“我上樓洗個澡,這麽抱着我起不來,你先松開。”
周以冬沉默着把他抱起來,沉默着上樓,沉默着脫了倆人的衣服一起洗。他跟樊夏擠在花灑底下,倒了一手的沐浴露幫他抹在後背上,說:“邱嘉不是好人,你以後注意點,別被他占了便宜。”
樊夏囧得不要不要的,尴尬的搓着胳膊,說:“不是占便宜……我讓他摸的。”
周以冬的手頓了頓,悶悶的哦了一聲,然後扒開樊夏的手摸他胳膊,說:“這麽摸你爽嗎?還有沐浴露,滑溜溜的。”
樊夏:“……”
好大的醋味兒!
他有點驚奇,還以為無私奉獻的周以冬不會知道吃醋兩個字怎麽寫,這會兒就想笑,硬忍着沒笑出來,說:“還行,有點爽。你再擠點兒沐浴露,現在還不夠滑。”
周以冬:“……”
樊夏說對了,周以冬真的吃醋了。他之前患得患失、小心翼翼,那是在兩個人還沒徹底心意相通的時候,他願意樊夏有更好的伴兒和更幸福的人生。後來樊夏說愛他,那他們倆的未來就再不能分開來算。如果有一天樊夏不再愛他,他會大方的祝福和成全,可在他們還相互愛着的時候,他要把自己和樊夏牢牢的綁住,無論順境逆境都坦誠相待、相濡以沫。
這才幾天半,樊夏就讓別人摸胳膊爽爽,他真是難過,想爽可以讓他摸啊。
周以冬傷心的擠着沐浴露,伸手給樊夏看,問:“這麽多夠不夠?”
樊夏:“你抹上試試。”
周以冬:“……”
他還真試了,然後邊摸邊問:“現在夠不夠?”
樊夏:“好像還是不對勁兒。”
他費勁的轉過身,把身上的沐浴露蹭到周以冬胸口,又在他的八塊腹肌上摸了通,說:“這回好了,你也滑溜溜的。”
周以冬:“……”
他才反應過來樊夏在挑逗他,就問:“你是想做嗎?”
樊夏摟上他脖子,在他耳朵邊小聲說:“你猜。”
這還用猜?
兩個人又是好幾天沒做,這會兒借着沐浴露的調節,就在浴室裏做了。
樊夏後背抵着牆壁,周以冬擡着他的腿深入淺出。樊夏小聲叫着,時不時和周以冬接個吻,邊爽邊想,幸好他家熱水器是速熱的,要是需要燒水的那種,沒等做完就會變成涼水。
兩個人做了很久,半路累了就換姿勢,樊夏扶着牆壁,周以冬從後面進去。
再累了繼續換,樊夏坐在水臺上,周以冬抱着他繼續。
等到做完,小浴室裏熱氣蒸騰、白茫茫一片。
周以冬給兩個人擦幹淨,爬上床之後問:“你想怎麽玩我都能陪你,以後不讓別人幫你爽,行不行? ”
樊夏笑眯眯的說:“就摸摸胳膊也不行?你也太霸道了。”
周以冬:“我也能摸胳膊,還能摸腰摸腿。”
樊夏假裝糾結的說:“那摸手總行吧?平時握手的時候時間長點,別的地方不摸。”
周以冬:“……你不覺得握手時間長很奇怪嗎?”
樊夏思考了思考,說:“也是,那還是摸胳膊吧。”
周以冬翻個身面向他,很少見的不帶笑,說:“哪也不給別人摸不行嗎?你不是說愛我,還讓別人摸你。”
樊夏被看的心軟成水,說:“你看,你和袁昕、方瑩還有客人們偶爾會有接觸,我和其他人也會有,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周以冬心想,平時看見人恨不得繞路走的你居然讓人碰,這哪裏正常了?
樊夏卻繼續說:“不正常的是我,我不願意、甚至反感和別人接觸,還不能吃其他人做的東西,所以我們每次出去你都很小心,有時候在比較窄的地方還會護着我,怕別人撞到我。我們去電影院是浪費錢,我不能去餐廳吃飯,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想去哪就去哪。”
他拉住周以冬的手,說:“我們還有一輩子,總不能只活在這棟房子裏,這對我來說沒什麽,對你來說太枯燥了。我想和你去好多地方,讓我們的生活不再是單調的兩點一線。我想為你、為我們做點什麽。”
周以冬驚得張了張嘴,情不自禁的露出個笑,跟着笑容越來越盛,抱着樊夏親了又親,邊親邊說:“你哪有不正常?天底下都沒有比你更好的人,所以你什麽都不需要做,現在這樣就很棒。”
他很高興樊夏能這麽說,這代表樊夏在計劃他們的将來,準備和他度過餘生。也高興于樊夏的直白,讓他切實感受到感情的存在。
可他又有些愧疚,因為真正該做什麽的人是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