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都說男人在床上的情話不可信,然而周以冬毫不懷疑樊夏話裏的真實性。
他的樊夏那麽好,在正經事上從來不會放空炮,重要的話只要說出口就不會再收回去。
而且說的越是輕描淡寫,心就越真摯。
所以樊夏真的愛上他了,像他一樣,愛的又深又重。
可他不夠好啊……
周以冬把整個身體都貼上樊夏,在他臉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樊夏被親得臉上發癢,卻很享受周以冬純潔的示愛方式,就閉上眼睛抱住他,感受他這一刻的激蕩和感動。
他喜歡總是讓他打從心眼裏愉悅的周以冬,喜歡到分開兩天就魂不守舍,見不到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他還想和周以冬黏黏糊糊的過好多年,想白發蒼蒼的時候還能手拉着手講冷笑話,等到死了之後再躺進同一口棺材裏,在地下和他繼續麽噠噠。
周以冬親了好半天才歇,躺在樊夏旁邊拉着他的手,問:“大哥說有時間的話讓我帶你去周家吃飯,你想去嗎?”
樊夏愣了愣,問:“你哥這麽說的?”
周以冬:“對,我們在上海的時候說了很多關于你的話題,我想帶你見見我的家人,大哥也說想看看拐走他弟弟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樊夏聽他口氣覺得周家大哥像個護犢子的,立時有些緊張,幹巴巴的說:“我們什麽時候都能去,倒是你哥肯定很忙,你等他有時間的時候再約。還有,誰拐你了?明明是你跑來找我還死不承認,拐着彎兒的讓我捅窗戶紙。”
周以冬:“我也是這麽和大哥說的,我說我是牛皮糖,你甩不開才同意的。”
他把胳膊腿都搭在樊夏身上,耍着賴說:“你現在都愛上我了,以後就不會再想把我甩下去。”
想到當初的事,樊夏就有點兒愧疚,手腳并用的纏回去,八爪魚似的賴在周以冬身上,說:“我還怕你甩包我,這麽纏着就不怕了。”
兩條合體八爪魚去了浴室,在移動過程中摩擦發硬,于是借着溫水的濕滑又做了次,應了花老板剛才的‘再來一炮’。
隔天的花老板再次報廢,他怕周以冬再說以後不做的話,就強裝沒事的起床,拖着殘軀出了門。
Advertisement
為了以後還能打打不算太順暢的炮,他也是費盡了苦心。
比較讓人無語的是,周以冬氣色大好、精神抖擻,一副吃了大力丸的模樣,看得樊夏很是糟心。
照理說他才是采人的那個,怎麽會每次都像被掏空了身體似的。
花老板天馬行空的想着,擡眼就看見周以冬伸着脖子瞅他。
周以冬挂心他的狀态,一整天沒完沒了的往花店裏看,給樊夏看得心情無比舒爽,順手定了兩張電影票。
早晨倆人把車送去維修,周以冬聽說車被撞了又是好一頓緊張,樊夏好說歹說才讓他鎮定些。晚上他們一起去取車,半路樊夏把車頭一拐,沖着家的反方向開過去。
周以冬自責的說:“昨天把你累壞了,我說今天不要再來花店你又不聽,你看你都迷糊到不認識路了,咱們家在後邊。”
樊夏:“沒錯,我定了電影票,我們看完再回去。”
周以冬很擔心,說:“不看,我們回家吧。”
樊夏:“沒事兒,晚上10點多商場都關門了,裏面沒多少人,不用擔心我。”
周以冬:“回家看不行嗎?”
樊夏笑着說:“我也想和你約會。”
自從在一起之後,他就把周以冬帶成了宅男,兩個人的生活除了店就是家。他不想這樣,想和周以冬做很多事,像普通情侶那樣沒事兒出去買個東西、吃頓晚餐,偶爾打打桌球羽毛球,把生活填的滿滿乎乎、精彩紛呈。
他可以固步自封,但周以冬不能,那太委屈周以冬了。
所以他想為了周以冬改變,想走出他那方寸之地做個正常人,讓他們的未來更有滋有味。
然而這并沒有那麽簡單。
一個動作重複27次會被身體自動儲存為習慣之一,樊夏對人多的場合抵觸了好多年,不管現在多麽努力的強迫自己放松,他放在扶手上的指頭仍舊下意識的扣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卻看不進去,鼻間滿是渾濁的空氣——他們看的這部大制作剛上映兩天,來看的人一點都不少。
手指被人攥住,樊夏深吸一口氣,動了動指頭,說:“這片子講的是唐朝開國皇帝的事兒,看得懂嗎?哪裏沒明白可以問我。”
周以冬壓根沒看電影,擡手碰碰他額頭,說:“你出汗了。”
樊夏:“我穿太多了,捂出來的汗。”
周以冬拿起他的手指頭親親,心疼的說:“你出的是冷汗。我不愛看這個,我們回去吧。”
樊夏轉頭看他,說:“買了票不看,你怎麽這麽敗家。”
周以冬:“那我出錢把你的票買了,我們就不看了行不行?”
樊夏一臉自然的說:“你的還不就是我的。”
他的周以冬開心又焦心,無計可施之下便抱住他的腰,也顧不得人多,直接湊過去親他,拿嘴治病。
樊夏摟着他的脖子,瞬間就再聞不到亂七八糟的味道,五感六識接收到的全是周以冬帶給他的熟悉。
還是他的周以冬最好聞,還像晴空底下盛放的向日葵一樣好看又好吃。
他們後排的小情侶目瞪口呆,對倆人衆目睽睽之下親嘴兒的舉動無比膜拜。
女孩兒小聲問她男票:“親愛的,我沒看錯那倆都是男人吧?”
她男票:“好像……沒看錯。”
女孩兒立馬滿臉花癡,說:“媽呀媽呀,剛才我就注意到這倆大帥哥了,沒想到他們還是一對!天吶天吶我好開心好激動好興奮嗷嗷嗷!”
她男票:“……”
女孩兒沒注意到男票愈發深沉的臉色,自顧自的捏着小拳頭,說:“哇塞,他們親這麽久肯定是舌吻!”
她男票:“……”
舌吻中的倆人不知道是不是收到召喚,同時停了動作回頭看了眼,跟着又轉回臉,鼻尖對鼻尖的蹭了蹭,嘴唇一下下相互碰着,沒幾下又貼在了一起。
女孩兒:“!”正臉好像更帥!
她男票:“!”居然藐視觀衆!
女孩兒亢奮的捶着她男票,說:“我要被他們帥死了萌死了啊啊啊!”
她男票抓住女孩兒的手,問:“他們帥嗎?”
女孩兒猛點頭,說:“帥帥帥破天際啦!”
她男票二話不說就照着女孩兒的嘴啃過去。
後來演的什麽,這四個人都沒看進去。
退場的時候,周以冬和樊夏等人走得差不多才起身,正巧和被啃得五迷三道的女孩兒以及她男票打了個照面。
周以冬護着樊夏往外走,路過這倆人的時候,女孩兒的男票驚訝的看着走過去的周以冬,跟着匆匆追去上去,疑惑的問:“請問你是Isaac嗎?”
樊夏停了腳,詫異的看了眼周以冬,見他用摸不着頭腦的表情點點頭,說:“我是叫Isaac,不過應該不是你認識的人。”
女孩兒從迷迷瞪瞪中回神,短促的啊了聲,張大了眼睛指着周以冬,說:“你你你你、你居然是大師的第六個徒弟艾薩克!”
她又開始一臉花癡,甩開她男票的手跳過去,滿眼崇拜的說:“我居然見到了被稱為小克萊德曼的艾薩克,哈哈哈哈!”
她男票:“……”
周以冬和樊夏同這倆人結伴進了電梯,樊夏聽女孩兒說他們也是從小學的鋼琴,很早之前就開始崇拜大師,自然很關注大師的徒弟們,說他們認為大師的徒弟裏最有天賦的就是周以冬。
他們還說,能繼承大師稱號的人除了周以冬沒有第二個,他又這麽年輕,将來前途必然無可限量,青出于藍又勝于藍那是妥妥的。
女孩兒興奮得不能自已,蹦蹦跳跳的說:“大師在之前那場演奏會的結尾說,會在下一場裏讓最有天賦的徒弟出場,他說的就是你,沒錯吧沒錯吧?”
周以冬:“……”
她很确定這一點,說出來後也不等回答,繼續說:“我就知道大師很有眼光啦!兩年前我們去澳洲看我表姐,她和你是一個學校的,當時我們正好聽見你彈琴,你不知道你彈的都絕了!自從聽過之後我們就成了你腦殘粉,其它版本的天使愛美麗都覺得沒你彈的好聽……”
她男票看周以冬表情不對,猛地拍上她後腦勺,說:“行了吧你,還讓不讓人說話,就聽你在那吱吱哇哇了。”
女孩兒扁扁嘴,朝她男票飛去個白眼,又看向周以冬,舉着小拳頭說:“不管怎麽說都要恭喜你啦,大師把你藏了好多年就是在等這次的爆發吧?演奏會的票我們早就買好啦,到時候一定會拉着小橫幅去給你打氣的,加油!”
始終沒搭腔的樊夏看向周以冬,正撞見周以冬的眼睛。
那雙藍汪汪的眼睛裏立着兩個小小的他。
周以冬捏捏樊夏的耳朵,然後轉身看向那兩個人,說:“謝謝你們的鼓勵,不過我不會在演奏會上出現。”
他對處在驚訝中的情侶說:“我以後也不會再彈鋼琴,讓你們失望了,抱歉。”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借用了理查德.克萊德曼大師的姓→_→
文中完整曲名tine D’un Autre Ete——Yann Tiersen大師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