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隔天,周以冬、周家大哥和梁老共進晚餐,席間梁老大大方方的表示出想讓周以冬多呆幾天的意思,被周以冬拒絕了。
周以冬誠懇的說:“梁叔,我男朋友還在家裏等着我回去,下次我們一起來,到時候一定多留幾天陪你。”
梁老:“……”
見過風浪的老頭兒驚詫了兩秒後不着痕跡的瞥向周家老大,拿眼神責問:你這當大哥的怎麽看的弟弟?!
無辜躺槍的周家大哥:“……”
梁老收回眼神,問:“你這才回來多久就交小……朋友啦?”
周以冬放下筷子,說:“他不小了,還比我大了三個月,不過看起來确實很年輕,就像剛滿二十歲一樣。”
梁老:“年紀差不多還行,那他是幹什麽的呀?”
周家大哥事不關己的擦擦嘴,心說您老按下了不得了的開關,等會兒就有的受了。
果不其然,說起樊夏會滔滔不絕的周以冬坐直身體、兩眼放光,說:“他特別厲害,什麽都會!雖然現在在開店,但……”
吃完飯,身心無比疲憊的梁老被人扶着上車,周以冬在原地站着揮手,直到再看不見梁老的車尾燈,才上了周家大哥的車。
車上的周以冬問了飛機時間,就和周家大哥說:“哥,我們去一趟市中心行不行?我想買點東西。”
周家大哥二話不說的點了頭,他以為周以冬要買什麽稀奇古怪的,結果周以冬讓陶助理把車開到商場。
周家大哥沒下車,進去陪周以冬選東西的是陶助理,他看周以冬選外套的時候在咖色和棗紅色間搖擺不定,就說:“你穿棗紅色不錯。”
周以冬立馬問店員有沒有號,店員搖頭,說:“這個號暫時缺貨,先生您穿的話還是大一號比較好,不然肩膀的位置可能會緊。”
“沒有了嗎?”周以冬又舉起咖啡色的問陶助理,“咖色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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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助理:“咖色太普通了,棗紅色比較有範兒。”
周以冬放下衣服去看別的,說:“那不要了。”
他又看上件軍裝風格大衣,覺得軍綠色的穿在樊夏身上會帥斃了,先問店員有沒有樊夏能穿的號,确定有才自己上身試了試,跟着滿意的買了兩件顏色不同的。
陶助理頓悟,他這是要買情侶裝。
周以冬和陶助理拎着大包小包出了商場,倆人把後備箱塞得滿滿的,還有兩袋沒裝下,周以冬放在腳邊。
周家大哥問他:“商場哪裏都有,怎麽要在這裏買,回北京不是一樣?”
周以冬拍拍袋子,說:“樊夏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我自己逛商場又是浪費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好在單獨出門的時候順便買了。”
周家大哥:“……”
陶助理:“……”
防不勝防,就又被秀了滿臉。
另外那頭的花老板鎖了店門,之後便開車去機場。
電臺裏放着首歡快的歌,他跟着哼兩聲,規規矩矩的在紅燈的時候踩下剎車,趁着等紅燈的時間給飛機上的周以冬發微信。
不知道等會兒碰了面,兩天沒見他的周以冬會多高興?按照周以冬的性格,應該會飛快的撲過來抱住他。
花老板這麽想着,便看見對面的車瘋了似的撲過來要抱他。
樊夏:“……”
他開得不慢,這會兒鎮定的急剎再向右打輪。幸好馬路寬闊,右邊還有車道,他的車和對面S形前進的瘋車擦身而過,除了左倒車鏡被刮歪,其他沒什麽事,卻和後面猝不及防的車親了個嘴兒。
這事兒出的突然,誰也沒想到有人敢在主幹道上越過雙黃線來演極速飛車,也沒人願意和飛車對碰,只好眼睜睜看着它跑到不見,可憐了那幫為避禍才不得已急剎的車主。
馬路邊上烏拉拉的停了一排開着雙閃的車,被追尾的和追尾的紛紛下車,大家都是有苦說不出。
樊夏也下了車,他後頭的車主是個明白人,兩人看損傷沒多嚴重就決定各自去找保險公司報。樊夏開着他受傷的車上路,越開越覺得跑輪,沒一會兒就決定停車,坐出租去了機場。
這麽一折騰下來,到機場已經過了點。
機場人來人往,樊夏匆忙下了車,又在要進機場前頓住腳步。
他剛剛看時間差不多就有些着急,外套口罩都在車後座沒拿出來,現在就對進機場很抵觸。
他有點膈應,怕和人不小心碰到會難受,潛意識裏不想進去,只想遠遠避開。
可周以冬還在裏頭期待的等着,他不想變成連接機都不行的非正常人。
樊夏揉揉眉心,強迫自己把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重新擡起腳,跟着又頓住了。
周以冬一行人出了機場,早就等在外的車上就下來個魁梧的西服男,對着周家大哥恭敬的彎下腰,然後對着周以冬行禮。
陶助理打開後備箱,要把周以冬的大小包裝進去,被他攔下了。
周以冬把被塞進去的一個紙袋子拿出來,和周家大哥說:“哥,樊夏剛剛發了微信說要來接我,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我和他直接回家。”
周家大哥笑微微的問:“我還想着晚上和你一起吃飯,不然叫上你男朋友一起?”
周以冬擺擺手,說:“他不能吃別人做的東西,而且我還沒有和他說過要帶他見你的事,突然和你碰面他可能會緊張。改天吧,改天我和他說一說,我們再一起吃飯。”
周家大哥覺得樊夏很事兒逼,面上絲毫不變,說:“緊張什麽?他那麽大的人了。”
周以冬咧嘴笑:“他其實很容易害羞,哈哈哈!”
不忍直視的陶助理載着他們家老大離開,半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一路被護着的紙袋子現在被扔了滿地,周以冬小跑兩步,然後伸出手,把一個男人抱了起來。
倆人風火輪似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旁邊的路人看他們的眼神不像在說媽噠智障,而是媽噠好甜。
隔了些距離,陶助理沒看清那人長什麽樣,只覺着似乎長得很白,好像還帶了副眼鏡。
陶助理深思了會兒,才說:“Boss,我記得紀少曾經說過,他有個朋友在北京開了花店和咖啡店,名字也是叫樊夏。”
周家大哥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說:“記性不錯。”
陶助理聽他這話像是早就知道,便閉上嘴不再吭聲。
風火輪轉了好幾圈才停下,樊夏被轉得頭暈眼花,被周以冬放下後扶着他胳膊問:“幸好你出來了,不然我就要進去找你。”
周以冬攬着他肩膀,說:“你去裏面肯定會不舒服,我當然要出來等你。”
樊夏捏捏他落在自己肩頭的手指,說:“真乖。”
倆人拉着手走過去撿七零八落的紙袋子,樊夏打開一個袋子看了眼,發現其他袋子的logo都是服裝品牌,就問:“你去上海就買衣服了?”
周以冬:“嗯,不是要換季了嗎?我就買了點。”
他晃晃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說:“都是一模一樣的款,就是顏色不同。等到秋天我們穿着出門,別人都會說‘哇,情侶裝’。”
樊夏笑出了聲。
兩個人把紙袋子又拎又抱的上了出租車後,周以冬問:“怎麽沒開車來?你不是不喜歡坐出租車嗎?”
樊夏不太想讓周以冬知道剛才的危險,就好奇的問:“我有說過不喜歡嗎?”
周以冬:“你每次坐出租車的時候身子會向前挪,還會把腰挺直,盡量少沾車座。”
車座被嫌棄的司機師傅:“……”
樊夏靠着周以冬的肩膀,問:“那你給我當車座靠着可好?”
周以冬摟住他腰,說:“不然坐在我身上吧?我腿粗,夠你坐的。”
樊夏忍了又忍,沒忍住,偏頭輕輕親了他臉頰一下,周以冬就摸着那裏笑,樊夏也跟着笑。
這種時時被人挂在心上,任何大小事都能被察覺、記住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回到家裏,樊夏把新衣服都試了遍,周以冬滿意得鼓掌,一直在說太帥了、太好看了、太合适了。
樊夏扯下圍巾團吧團吧扔到他身上,說:“我就穿個沙灘褲你都會說帥炸天,敢不敢客觀公正的評價了?”
周以冬扒開糊在臉上的圍巾,說:“說實話也不讓,本來就很帥好不好。店裏客人天天都看你下飯,你不知道嗎?”
樊夏脫掉外套,說:“現在都是看着你下飯,你快成老周媽了。”
周以冬:“她們是看我好玩,其實總背着我喊蠢冬,大家都知道你才是最棒的。”
脫完外套的樊夏開始脫上衣,說:“棒棒棒棒棒,我幹什麽你都誇,小心我以後變成自大狂,做夢能飛天遁地,然後從樓上跳下去又啪唧一聲變一坨餅。”
周以冬驚恐的說:“那我不誇了,你不棒,你老菜了。”
樊夏:“……”
周以冬:“哈哈哈,我開玩笑的!”
樊夏:“……”
周以冬:“你要是跳下去,我就跟你一起跳,那就是兩坨餅了。”
他想了想,又說:“我記得坨好像不是用來說餅的。”
樊夏笑着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周以冬順勢摟住他。
情話真的不需要多煽情多鄭重,只要有那顆心,而恰好對面的人能夠聽懂,那每一句裏所包含的意義都會被感受到。
那會是抽離掉渲染只剩分量的真心,也是彼此相互懂得的證明。
倆人蜷在沙發上接吻,和絨布沙發摩擦會兒之後開始摸。
周以冬算是明白了,每次樊夏上手就是想做的意思,他扯開樊夏說不做不做,樊夏就把他壓在沙發上自己動。到後來,嚷嚷不做的周以冬控制不住周小冬,倆人就越戰越烈。
樊夏跪在沙發上,扶着沙發靠背再弓起腰,周以冬貼着他的後背,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更溫柔,緩慢的進到最深處。
兩個人肌膚相貼,似乎要連成一體,從身體到靈魂都合二為一。
戰至正酣,吱吱哇哇的沙發不堪重負,倒了。
倒黴催的樊夏還沒從情.欲裏回過神,就被周以冬抱着在地上滾了三滾,繼沙發之後,又在地板上做了初次嘗試。
做完的樊夏又一動不動,周以冬把他抱上樓沖澡,洗好後又抱回到床上,一下下親他潮濕的頭發和仍在發紅的臉。
體力恢複了些的樊夏嫌熱,伸出條胳膊,問:“你不是說不做了?”
周以冬把他胳膊塞回去,說:“你喜歡就做,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再也不反駁你了。”
樊夏別開臉:“我沒說過。”
周以冬摸上他左側胸口,說:“我聽見了,你說了。”
樊夏:“沒說。”
周以冬:“說了。”
樊夏:“……剛剛誰說不反駁我的?”
周以冬:“我不反駁你心裏的話,沒說不反駁嘴上的,你老是口是心非,我懂。”
樊夏擡眼皮瞅他,說:“那我現在心裏說什麽你聽見沒?”
周以冬點頭:“聽見了。”
樊夏:“說什麽了?”
周以冬:“它說讓我滾蛋。”
樊夏掐他臉,說:“胡說八道,我說的明明是‘我愛你’。”
愛這個字的含義可深可淺,大部分人在說的時候會認為‘啊,就是這個人’,才會深思熟慮後說出口。也有一小部分人把這個字當成一個形容詞,覺得這裏沒有将來和應該要承擔的東西在內,說起來就格外的沒有分量。
花老板不是那小部分人,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也明白這兩天裏的想和念,已經遠遠超出了喜歡的範圍。
他想,他是真的愛上有點呆的周以冬了。
手底下臉被拉成圓形,樊夏揉了一會才松開。
周以冬懵着臉僵在床上足足一分鐘,才後知後覺的坐起身,問:“你剛才說什麽?”
樊夏嫌臊得慌,就硬生生的把深情戲變成了色.情戲,說:“我說我想再來一炮。”
周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