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到闊別一天一夜的家,樊夏頓覺每個細胞都放松了,從昨天開始就沒斷過的好心情更加明顯,嘴角始終翹着,拎着掃把和周以冬把屋子裏大掃除一通。
倆人又把周以冬形同虛設的家清理清理,忙完之後,已是該做晚飯的時間。
樊夏打開冰箱,琢磨晚上吃什麽。
周以冬貼過來,問:“我們吃牛排好不好?”
他不挑嘴,從來有什麽吃什麽,這還是周以冬第一次主動開口點餐,樊夏沒理由拒絕,打開冷凍的櫃子看了眼,說:“行倒是行,就是家裏沒有能做牛排的肉,我們要出門去超市一趟,正好再買個火龍果。”
周以冬抱着他,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說:“那我們先去超市,然後我再出門一趟。我想買點其它東西,還要去花店。”
樊夏看他頭發翹起來一撮,擡手幫他按下去,說:“那回來之後你拿我鑰匙出門,店門鑰匙在上頭,就那個十字頭的。你騎車看着點路,別再把自己溜達進胡同裏出不來。”
兩個人從超市回來後,周以冬就又走了。
一個小時後,煎鍋裏的牛排在滋滋滋,樊夏趁着空閑時間做蔬菜沙拉,沙拉醬擠到半路,忍不住給周以冬發微信。
他之前以為周以冬是去花店拿藥,後來才想起來,有了前車之鑒,這陣子都是他在照顧周以冬的植物們。現在米蘭還活的好好的,很快要開花了,多肉們也沒有在茍延殘喘的。
那他去幹什麽了?
周以冬去準備燭光晚餐了。
他們兩個除了簡約的早飯,其它兩頓都在店裏吃,能浪漫的機會壓根沒有。他又點滿了鍋底灰技能,想伺候樊夏的胃都不行,只能搞搞情調來讓樊夏高興高興了。
周以冬在店裏拿回幾支香槟玫瑰,路上想去酒行選紅酒,想了想買了一堆藍莓,然後跑到廚具店買榨汁機,調好比例後滿面鄭重的請店員按下榨汁機的開關。
店員按了開關後和緊張兮兮的周以冬一起等果汁出爐,同時深深覺得,這個看臉的世界簡直是蛇精病患者的福音。
周以冬回了自己家布置一番,把客廳沙發推到角落,餐桌挪到空處,鋪好餐布擺上燭臺再灑花瓣,搞定之後點上買來的香蠟,站在門口打量半天,覺得一切完美,只缺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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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夏給周以冬發微信問是不是又丢了,他就過去樊夏家把晚餐端走,讓樊夏再過五分鐘敲門。
時間觀念非常強烈的樊夏笑眯眯的坐在家裏等,等着看神秘兮兮的周以冬揭曉謎底。
周以冬蒙着樊夏的眼睛進門,黑布隆冬之中,樊夏聞到香味,問:“真香,你噴了什麽?”
周以冬:“路上買的香蠟,店員說這個味道有助于睡眠。”
他松了手,仔細看着樊夏的表情。
樊夏打量一圈,露出個笑,說:“味道還挺好聞,哪個店買的?回頭再買點兒,以後晚上看電視的時候點着,助睡眠還能去味道。”
周以冬看他挺高興的,自己也跟着高興,說:“就是‘有家小串店’旁邊那家,我沒看到店名,你喜歡我明天再去買點。”
樊夏:“……”
他記得那家沒牌子,大門上貼的小字密密麻麻,詳細寫着店裏都賣什麽,其中有香蠟,不過主打是印度神油。
樊夏惦記着這蠟的正體是助什麽玩意兒的,吃的不是很對口味,倒是覺得藍莓汁挺好喝。
吃的差不多,周以冬站起來,說:“你還沒聽過我彈琴,我彈給你聽。”
樊夏放下刀叉,點了點頭。
他知道周以冬對鋼琴有心結,就沒有打算過真的讓他彈琴,其實心裏是很想聽的。
他和周以冬不一樣,他會炒股做飯養花打游戲,但凡逼格高點的就來不了,比如琴畫唱演這類很文藝的。小時候家裏送他去學小提琴,沒一會兒就被老師趕走,理由是不适合拉琴,其實就是老師發現他的左右腦兩廂對立,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可能越不會的東西越覺得甚有格調,樊夏認為會彈鋼琴的人簡直太牛逼了,比光遠董事長還閃亮,周以冬又是那片璀璨星河之中最亮的。
他看着樊夏,眼神專注、十指靈動,嘴唇跟着節奏開開合合,用法語唱着自己編寫的歌詞。他的整個人都像處在無限的深情之中,也讓人完全沉浸在他制造的夢幻裏。
樊夏聽不懂那些像歌詞的情話,只覺得周以冬彈琴的模樣帥死了。
誰說周以冬手殘的,站出來,他保證會打死他。
周以冬彈完,看着自己放在琴鍵上的十指,跟着毫不猶豫的收手,問樊夏:“好聽嗎?”
樊夏點頭,說:“好聽死了,好看死了,你太厲害了,我撿了個寶貝。”
沒什麽比心上人的誇獎更讓人愉悅,周以冬飛快走過去,彎下腰貼近他,說:“你更厲害,是蝙蝠俠蜘蛛俠神奇四俠,是我的偶像,我的寶藏。”
樊夏的心被他說的蕩呀蕩,勾住他脖子接了個吻。
吻着吻着就到了床上。
周以冬現在多少能感覺到樊夏什麽時候是真爽,做起來就不再像以前那麽小心翼翼。前陣子沒做,昨天又憋着睡,今天就異常的難以抑制。
樊夏也出奇的浪,破天荒的沒再忍,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叫着床。他以前頂多從鼻腔裏哼哼兩聲,今天晚上特別的不能控制,聲音便是渾然天成的勾魂攝魄,勾着周以冬愈發賣力。
吃完飯7點,滾床單到8點半,倆人還沒完事。周以冬沒飛到頂,只有5分鐘的樊夏居然也懸在半空,他就明白那香蠟真不是助睡眠的,是助腰酸的。
樊夏實在是沒力氣了,斷斷續續的說:“停、了吧。”
周以冬停下來,喘着氣退出去。他忍得十分難受,胸膛起起伏伏,用力繃着全身不敢亂動,怕周小冬會摩擦爆炸。樊夏看着心疼,閉上眼睛說:“我還想再來十分鐘,你再快點、用力點。”
那就能早點完事。
周以冬躺到他旁邊,說:“不做了,你會受不了的。”
他怕傷到樊夏就一直控制速度,才會被歸在輕柔持久的類別裏。快點他倒是很舒服,樊夏也會很爽,然而明天的樊夏肯定很遭罪,而且他今天太難把持了,快着快着沒準會發狂。
樊夏心說怎麽每次打炮都像他求歡似的?
花老板露出個不悅的表情,周以冬就不再說話,翻身上去。
沒到十分鐘,倆人雙雙上天。
樊夏半死不活的躺着,周以冬喊他兩聲都沒得到回應,着急的去搖他也不見人動彈,俯身去看,發現樊夏的小屁股被他掐出兩塊紅,那裏還有點血絲,當時就心痛得無法呼吸,匆忙套好衣服再去給樊夏穿,想帶人去醫院。
被二次折騰的樊夏痛不欲生,啞着嗓子說:“……沒……事……不……用……去……”
周以冬:“……”
他自責的要命,抱着樊夏說:“我不好我不好我不好,越來越難控制自己,以後不做了,再也不做了。”
樊夏:“……”
那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樊夏不去醫院,周以冬便匆忙套上衣服去買藥,亂七八糟的買了一堆,回來再和樊夏分析着用哪種。
周以冬沉默着擦藥,昏昏沉沉的樊夏想,周以冬狂野起來太強悍了,他真有點接受不了,雖然爽歪歪,可他隔天基本就等于報廢了。
代價太大,還是……偶爾狂野比較好。
隔天醒來,花老板一睜眼便對上周以冬的熊貓眼,他動動手指,掙紮又掙紮,還是爬不起來,便放棄治療躺回去,問:“幾點醒的?”
周以冬聽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飛快坐起來,拿起早就在床頭準備好的水,扶着樊夏喂給他喝,說:“我忘了。你還難受,今天就別去花店了,我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
樊夏默默喝水,別人是做了一夜才會爬不起床,誰能想到他只打一炮就殘了。
沒過多久,周以冬接到了他大哥親自打來的電話。
周家大哥說今天下午想帶周以冬去上海探望他們爸的生死之交,周以冬想都不想的拒絕,說:“大哥,我今天不能過去,我男朋友生病了,我得在家照顧他。”
周家大哥:“……”
正經的周大哥從來沒有做過私底下查人的事,那對周以冬來說不夠尊重。兩兄弟的媽又那樣,很多有可能被認為是打探的話他都不方便問,比如為什麽來北京、會不會回去、留下來想做什麽等等等,是以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周以冬是來找男朋友的,對他的出櫃就難得一見的驚訝了,很久才回了個低沉的‘好’。
另外一頭,袁昕剛到咖啡店,看門口有兩個學生在等開門,她頗有點驚訝。
她的學校裏确實有一部分學姐學妹迷樊夏,沒到粉絲的程度,性質上更偏于欣賞工藝品。平時沒什麽事,這群女孩就會把去咖啡館當成消遣,喝着咖啡看帥哥。自從周以冬來了店裏,學生們可看的選項更多,客人也就比之前多了一點,沒事讨論讨論誰更帥也是玩笑居多。
結果那倆帥哥出櫃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時尚,同性戀成為大家追趕的潮流之一,大家對gay的接受度很高,卻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無法接受。而且,不像明星那麽遙不可及,高顏值的周以冬和樊夏算是她們身邊的活體男神,使使勁再不要臉一點都可以當街強吻,兩個人的性格有多好,大家也有目共睹。這種情況下,真愛粉很難産生,真愛倒大有可能,比如她閨蜜。
昨天袁昕回家沒多久,倆人出櫃的消息就在萌那兩個人的圈子裏傳開。她閨蜜特別喜歡花老板,哭唧唧的打電話問 ‘他們的事是真的嗎’、‘他們怎麽可能’、‘為什麽好白菜只願意被好白菜拱,芹菜就不行嗎’……
閨蜜掐死了自己的暗戀,說再也不會去咖啡店,從此和花老板相忘于江湖。
說得就好像花老板認識她一樣。
袁昕是不太能理解這種奇妙的心理,卻是能預料到店裏生意受影響,她覺得樊夏也是這麽想的,對那兩個人的勇氣和感情很是羨慕,然而能真心實意祝福他們的還是少數吧。
她這麽想着,自顧自的開了店門。門外的女孩對袁昕已經很熟悉了,這會便跟在她身後進店,說:“學姐今天也好早呀。”
袁昕遞過菜單,笑着問:“你們也好早,平時都下午來,今天怎麽上午就來了?”
女孩們抿嘴笑,其中一個說:“肯定是來看夏冬怎麽談戀愛的啦。”
袁昕眨了眨眼睛,問:“……夏冬?”
女孩:“對呗,我倆是挺夏冬cp的。”
另一個女孩悄悄問:“學姐,你和他們比較熟,你肯定知道的,他們……那個……你懂的,對不對呀?”
袁昕不解極了,一臉茫然的問:“什麽?”
女孩:“就是他們到底誰在上啦!”
新客人推門進來,恰好趕在話尾巴上,好奇的問:“小袁啊,你們這是聊什麽呢?什麽誰在上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曲名為Le mat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