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老板要去花鳥魚市進貨,倆人今天出門便比較早。他們昨天把小綠留在咖啡店,這會兒就只能是腰酸背疼的樊夏開車。這個時間的花鳥魚市人很少,樊夏領着周以冬去了他常去的店,和老店長熟稔的閑聊幾句,三言兩語定下半廂貨的盆栽,末了還讓老店長打了個折扣。
老店長是個很fashion的老頭,樊夏用支付寶給他轉賬,周以冬貼到他身邊,說:“你真厲害。”
樊夏不解的問:“什麽厲害?”
周以冬:“什麽都很厲害。”
樊夏斜眼看他,說:“對你來說我什麽都厲害?”
周以冬不贊同的搖頭,說:“不是,你确實很厲害。”
樊夏點頭,厚着臉皮說:“嗯,我厲害。”
周以冬笑着點頭:“厲害。”
周以冬眼裏的樊夏是行走的都市傳奇,沒有什麽事兒是樊夏做不好的,誇得就很真心實意,然而樊夏不覺得自己哪裏厲害,權當他在拍馬屁,還恰好拍對了地方。
也許很多人的誇獎和喜歡都是随口一說,周以冬卻不是,他的每一句話都是他的真正想法。
樊夏喜歡這樣的周以冬,喜歡他無意間說出來的情話和表現出來的感情,于是做為獎勵,他大大方方的用嘴唇碰碰周以冬的臉。
老店長:“?!”
他以為海外小夥是樊夏朋友,猝不及防看見這幕頗感驚悚,抖着手查賬,說:“小樊啊,你這樣……不好吧?”
周以冬也覺得不好,他又很高興,在親回去和不刺激老店長之間糾結許久,最後選了前者。
反正都看見了,那親一下和親兩下沒多大差別。
老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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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六十來年,第一次被倆男人秀了滿臉。
啊,好想前年過世的老伴兒啊!
老店長指揮店員把樊夏要的盆栽裝進廂貨的時候,樊夏說:“晚點送吧,我們還要去買點別的,可能要等會兒才能回店裏。”
老店長點了頭,樊夏便和周以冬出來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樊夏說:“你看,別人知道我們倆的事兒都沒什麽反應。”
周以冬:“好像是。”
他突然反應過來,笑得露出滿口白牙,拉住樊夏的手,問:“我們現在去哪?”
樊夏低頭看見倆人扣在一起的手指頭也笑了,說:“這幾天我那沒什麽好貨,剛才的店也沒幾種多肉,我們去專門賣多肉的地方看看。”
到了賣多肉的店,周以冬把選擇權交給樊夏,看他選了個小木架,裝了十五盒種類不一的多肉進去,每盒多肉的模樣都很可愛。他抱着木盒走在樊夏旁邊,目光在懷裏的多肉和樊夏臉上轉了兩圈,然後說:“還是你可愛。”
樊夏好笑的說:“也就你說我可愛,他們都說我事兒,我才成了樊老四。”
周以冬:“就因為這個才不能當老大?”
樊夏:“也不是,這別稱是在大學的時候冒出來的,那會兒我們寝室一共四個人,我年紀最小,就成了老四。”
周以冬知道張程也是樊夏室友,問:“那張程是老幾?”
樊夏:“張老三,老大是譚正一,你上次見過的。”
周以冬:“老二呢?”
樊夏:“老二叫邱嘉,你還沒見過。”
他又說:“沒多久就能見到邱老二了,等譚正一從四川回來,我們大概要聚一聚。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見到他可別叫老二。”
周以冬的心思完全不在吐槽老二這個別稱上,問:“譚正一是你們之中年紀最大的嗎?”
樊夏:“是。”
周以冬:“那你和他的關系最好對嗎?”
樊夏有點意外周以冬會這麽說,誠實的回答:“他在我上鋪,我們還是一個系的,走得就近了些。”
周以冬:“難怪我總覺得他和你有點像。”
樊夏奇怪的問:“我和他像嗎?”
周以冬搖頭,“不是,是他和你像。”
樊夏:“……”
這兩個好像沒什麽區別。
回去的路上,周以冬又來了微信消息,他低着頭看兩眼,很快就回複完。
樊夏面色如常的繼續開車,随口問:“你在和嚴碩聊?他有沒有提到張程?”
周以冬放下手機,說:“不是他的消息,是方瑩。”
樊夏:“喔。”
他知道是方瑩。
樊夏沒看早晨的微信內容,卻在提示上看見了時間和發消息的微信名。
方瑩在昨晚10點的時候發了微信,平均5分鐘再發一次,一直發到10點半。樊夏腦子裏當時就模拟出來這麽個套路:一個女孩晚上給一個男人發消息,沒有回複就掐着時間發下一條來試探,在對方會起疑心的時候收了手。
不是樊夏多心,而是這事兒太合情合理,由不得他不這麽想。
白皮膚、藍眼睛和偏小的眼間距,周以冬的這些外貌特征不太像澳大利亞人種,只有頭發上的波浪卷很地道。一白遮百醜,周以冬能帥得人滿臉血和他的膚色很有關系,他的性格又很開朗,是很讨女性喜歡的那種陽光健氣,所以咖啡店的生意才會越來越好,當初迷樊夏的姑娘都被周以冬拐跑。
和周以冬同在店裏打工、時時都能接觸到的方瑩會對他産生好感,樊夏完全不覺得意外。
方瑩不敢像那幫客人一樣明目張膽的撩人,就用微信發點不疼不癢的消息來增加交流機會,這也很符合她腼腆的性格。
她還有花老板微信,卻連個标點符號都沒甩過,說她不是因為對周以冬有好感才主動發微信,樊夏就把方向盤吃了。
周以冬來中國沒多久,他那幫外國朋友都不玩這個,微信裏除了發段子的公衆號就是嚴碩和樊夏,還有三個好友是方瑩、袁昕和梁師傅。他們都在店裏工作,彼此加微信很正常,有客人和周以冬以轉賬的名義要微信,他收完錢後都删掉了。
這事兒樊夏還不知道,卻沒有懷疑過周以冬會背着他和客人撩閑。
他只是想看看,周以冬有沒有察覺到方瑩的心思。
事實證明,周以冬的智商果然沒高到能發現這種事的地步。
樊夏不打算幹點兒什麽,也不擔心周以冬被撩走,喔了聲便目不斜視的開車。
周以冬:“她英文不好,有時候會發微信問我語法。”
樊夏:“是嗎?”
他記得袁昕說過,方瑩修了商務英語。
周以冬又問:“你剛才問我碩有沒有提到張程,他為什麽會提?”
樊夏:“沒什麽。”
花老板不打算重色輕友,随随便便就把張程前途未蔔的感情拿出來說,而是在想自己男人被小姑娘惦記上,這感覺并不怎麽好。
他卻沒想辭了方瑩,一如往常的該幹嘛幹嘛,甚至沒多往咖啡店裏投去幾個眼神。
晚上回家,周以冬把小綠塞進樊夏車的後備箱裏帶回去。倆人在周以冬家裏研究了會放多肉的最佳位置,然後回了樊夏那靠在一起看電視。
周以冬上樓之前在樓下便利店裏買了兩包辣條,他說想嘗嘗迷倒外國人的味道是什麽樣的,這會兒就摟着樊夏咬了口辣條,嚼了兩下之後說:“不是很好吃。”
樊夏對這玩意挺反感,就說:“別吃了。”
周以冬放下辣條,沒過一會又拿起來吃了口,說:“好像還不錯。”
他咽下去,然後笑着問樊夏:“要嘗嘗嗎?”
樊夏配合的親了口,說:“不好吃,不嘗了。”
周以冬湊過去,說:“再嘗嘗吧。”
樊夏:“說了不好吃。”
周以冬:“你多嘗兩口,其實挺好吃的。”
然後樊夏捏着他的臉吧唧一口。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樊夏還在難受,晚上就沒做,和周以冬在沙發上親親、在床上摸摸,跟周以冬看了會兒段子,最後倆人很純潔的摟着睡覺。
隔天起來,樊夏特意幫周以冬開機,又看見方瑩發來4條微信消息的提示。
周以冬從浴室裏出來,看就樊夏躺在床上玩手機就過去親了口,趴到他旁邊說:“早餐想喝粥嗎?我覺得我應該能操縱電飯鍋了。”
樊夏翻了個身面對他,笑眯眯的說:“你別浪費大米了。”
他看周以冬發梢在滴水,就用拿下搭在他脖子上的毛巾去擦。
周以冬頭發比剛開始碰面的那會兒長了點,樊夏擦着擦着,發現他新長出來的發根顏色特別淺,就問:“我記得你是金發,怎麽想染成金棕了?本來顏色挺好看的。”
周以冬拿過毛巾自己擦,說:“你在澳洲的時候說金色太紮眼,當時我中文還不夠好,不知道紮眼是什麽意思,後來明白了就去染頭發。”
他又開始誇樊夏,說:“還是你有眼光,這個顏色更好看。”
樊夏心情那個好,揉着他的頭發,說:“金的更好看,以後別再染了。”
周以冬伸出胳膊從樊夏的脖子後繞過去,摸摸他柔軟的頭發,說:“你覺得我染成黑色的好看嗎?”
樊夏想想周以冬的臉配上一頭黑色短卷發是個什麽效果,說:“你什麽樣兒都帥,哈哈哈!”
周以冬:“我知道我帥,哈哈哈!”
笑完他繼續說:“不過沒你帥。”
周以冬起了把頭發染黑的念頭。
他還想和樊夏穿同款式的衣服、留同樣的發型,變得和樊夏一樣帥,到時候走到哪裏,大家都能看出來他們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