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面對突然蹦出來的二哥三哥,樊夏松了手。
他沒想到能在這種情況下撞見周以冬的家人,覺得他們像被家長抓包的早戀學生,整個人都有些局促,胃也因為緊張而更加難受,閉緊嘴巴死死壓住要吐的想法。
周以冬卻摟住他,皺着眉頭說:“我們下站下車走過去好了。”
樊夏動了動,低聲說:“你先松開,別當着你哥的面這樣。”
他的臉煞白一片,幾乎沒有血色。
周以冬想都不想,拉開自己和樊夏的口罩,貼過去親了口。他記得自己能治反胃,親得就很用力,甚至發出啵的一聲。
樊夏徹底懵圈,囧的紅了臉,下意識看向走過來的人。
疑似周以冬二三哥的男人們停了腳,不約而同的喔了聲,尾音拖出好長的波浪線。
樊夏十分尴尬,飛快帶上口罩和周以冬拉開距離,說:“離我遠點兒。”
周以冬愣了,跟着小幅度挪了挪腳。
那倆人卻從他們身邊施施然路過,好像壓根不認識周以冬,沒再多給他們個眼神走遠了,地鐵也在此時到了站。
各種壓力驟減,樊夏松了口氣,拉着周以冬匆匆出了地鐵站,在變得空曠的大馬路上做了次深呼吸。
他又去拉周以冬的爪子,結果掏了個空。
周以冬露在口罩外的眼睛還半彎着,說:“嚴碩剛剛給我發了微信,他說他到了,我們快點走。”
樊夏一想張程的性格,為了多看真愛兩眼很有可能早就到了,就加快腳步往前走。
周以冬跟在他旁邊,剛開始還沒什麽,走了一小段撸,樊夏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們來的時候幾乎貼在一起,現在兩個人并肩走着,中間距離大概有十幾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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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周以冬,對方還給他個盛滿笑意的眼神。
到了約好的地方,張程果然先他們一步,正害羞的和嚴碩說着什麽。嚴碩看起來并沒有不耐煩和厭惡的神色,哈哈大笑的時候會因為太過豪邁而露出上牙床,似乎和平時沒有區別。
吃飯的時候,樊夏連筷子都沒碰,周以冬也沒怎麽吃。
嚴碩只是覺得張程除了娘炮還有點怪,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麽副尊榮還會有被男人看上的一天,神色如常的和周以冬嘻嘻哈哈。他不太看得上樊夏,這次來全沖周以冬面子,又對樊夏不怎麽了解,半路才發現對面倆人氣氛不夠融洽。
他看向張程求解答,發現張程眼冒金光的看他。
嚴碩:“……”
他在桌子底下用膝蓋碰碰張程的腿,還使了個眼色。
張程會錯了意,忽而紅了臉,咬着嘴唇別開頭,塞進嘴裏一大塊四喜丸子,沒怎麽嚼就咽了下去,忙三火四中被噎出兩泡淚,手忙腳亂的喝了大半杯水,又被嗆得咳了起來。
嚴碩:“……”
都是有病。
四個人各懷心思,吃了頓沒滋沒味的飯。飯後張程結結巴巴的說想去下一場,被樊夏拒了。
他現在需要和周以冬談人生,不能再跟着張程瞎混。
樊夏和周以冬打車走了,張程的眼睛在嚴碩的車和自己車之間轉了轉,然後小聲問:“我、我沒開車,你能送我一段兒嗎?”
嚴碩沒多想,摸着腦袋掏出車鑰匙,說:“行啊,也別段兒不段兒的,你家在哪,我直接給你送回去得了。”
樊夏和周以冬回了家,進門之後,樊夏嚴肅的說:“周以冬。”
周以冬:“到!”
樊夏:“說,剛才怎麽了?”
周以冬想了想,說:“我好像沒接零錢就下車了。”
樊夏:“不是這個。”
周以冬:“你也沒接零錢?”
樊夏背靠在牆上,說:“從地鐵站到飯店的那段路,你很不高興。”
周以冬:“沒有,我很高興。”
樊夏:“假話。”
周以冬:“沒騙你,我說的是真的。”
樊夏:“騙了。”
周以冬露出個誇張的笑,說:“你看我多高興。”
樊夏抿了抿嘴,之後問:“因為我剛才說離我遠點兒?”
周以冬不笑了,表情很平靜的說:“真的沒有不高興,我知道你是無心的。”
他不再說話,低下頭抱住樊夏,親親他的耳朵。
他知道樊夏可能是面對其他人的目光太緊張才脫口而出,不是故意用那種疏遠又不耐煩的口氣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也知道,這種無心是因為他始終走不進樊夏心眼兒裏。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平等,樊夏是十項全能,他是手殘智障。樊夏有一個正常的家庭,他只是拿不上臺面的私生子。樊夏有他自己豐富多彩生活,有很多相處很好的朋友知己,他卻對北京一無所知,只有嚴碩這個并不怎麽喜歡樊夏的朋友。
他配不上樊夏,能擁有現在的相處已經夠了,不奢求樊夏像他一樣,給出滿心滿眼的愛。
這些心聲,樊夏聽不到。
他只覺得自己混賬,明明是他說錯做錯,周以冬卻要忍着,處處照顧他的情緒,從來不指責埋怨,專心專意的捧着他,就差在身前擺上香爐再插三炷香,不分初一十五的上着供。
樊夏胸腔發熱,抱住他的脖子,說:“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周以冬搖頭,說:“沒有,是我太不注意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親你。”
樊夏也跟着搖頭,說:“不是,是我錯了。下次我再說錯話你要發脾氣,要說出來,不要再像這次一樣忍着。”
周以冬放開他,笑着說:“不管你做了什麽,我永遠不會和你發脾氣。”
他又說:“你也永遠不要向我道歉。”
樊夏嘆了口氣,湊過去親他,不是淺嘗辄止的親,而是主動來了個深吻。他還掀起周以冬的上衣摸了一通,之後就去解腰帶。周以冬最受不得樊夏的撩撥,很快有了反應,強忍着沖動拉開距離,說:“剛才出汗了,等我先洗個澡再上我。”
樊夏:“……”
他哭笑不得的問:“你怎麽老讓我上你?”
周以冬:“你在上面不會疼。”
樊夏繼續解他腰帶,說:“等會兒你再說話,我就把你從窗戶那扔出去。”
周以冬不說話,直接握住他的手不讓動。樊夏默不作聲的繼續解,周以冬幹脆扒拉開他的手,飛一般跑向二樓。
樊夏:“……”
一天天的,也是醉得要沒邊兒。
最後還是樊夏在上。
他僅有的兩次春.宵都是和周以冬過的,還沒試過這種體位,費勁巴拉的鼓搗半天,才在周以冬要翻身之前找對姿勢。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最清楚,動了兩下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樊夏忍不住哼哼兩聲。
以為他又疼了的周以冬想出來,于是使勁兒向上蹿。
樊夏:“……你能不能別動了?”
周以冬擡起手,手指沿着嘴巴做出拉拉鏈的動作,又搖了搖頭。
樊夏:“……讓你說話了。”
周以冬立馬拉開拉鏈,着急的說:“疼嗎?你快下來,我翻個身你好上我。”
樊夏深吸一口氣,猛地彎腰咬着他鎖骨,說:“不疼,我爽。”
周以冬一點沒被咬疼,驚訝的問:“爽嗎?”
樊夏:“爽!”
他貼着周以冬耳朵邊,輕聲問:“你不爽嗎?”
這聲音和口氣就是催.情藥,聽得周以冬把持不住。
當天晚上,周以冬總算有了1的覺悟,為了讓樊夏更爽,自動自發的動作起來。他沒有技巧,然而個兒大且耐力持久,不間斷的做了一個小時,到最後樊夏基本說不出話,本能的攀着他的肩膀,以免自己倒在床上再爬不起來。
做完倆人都要虛脫,早晨剛換好的被單又濕了一大塊。
周以冬抱着樊夏到浴室,洗幹淨之後再抱回來,細心的給樊夏壓好被角,再輕手輕腳的抱住他。
樊夏全身發軟,眼皮都睜不開,渾渾噩噩之中聽見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問:“……什麽?”
周以冬看他太累了,就說:“沒什麽,睡吧,晚安。”
說完,親親他的臉頰之後躺了回去。
樊夏實在是乏,晚安都沒說就睡着了。
隔天醒來,樊夏全身像被扔進攪拌機裏再撈出來一樣,沒一塊肉不酸,尤其腰那裏,好像馬上就要被人拽着頭尾從中扯斷。
花老板覺得再這麽下去,他早晚要死在床上,可悲的是他并不是身體力行的那個。
他有點方,想不明白躺着的人怎麽會比幹活的人還累,趁着周以冬先去洗漱的功夫,想偷偷上網搜索下,看看有沒有前輩分享點經驗。
周以冬在睡覺前關機的習慣,樊夏也get了他防輻射的做法,倆人昨晚洗澡前就把關掉的手機放在一起,樊夏掙紮着下床去桌子那拿手機的時候,順手把周以冬的手機也開了,再扔到床上,跟着躺回去看自己的手機。
他剛打開網頁,就聽見周以冬的手機在叮鈴鈴的響,聽起來像是微信提示音。
最近周以冬的微信特別多,有時候倆人看電視的工夫都要回複幾條。他有點好奇,又覺得看別人手機不好,想給周以冬最大的空間,便沒有去刻意的看和問,這會兒也只掃了一眼。
然後又一眼,再一眼。
周以冬的手機沒有密碼,樊夏也沒起偷看的念頭,只盯着提示上的微信名字看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