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部作品,已完結
跟我回房。
回房後,小姐關了門,叫我坐下。我坐在那張經常發呆的桌子旁,喝着茶。小姐忽然問我:你喜歡畢文靜?還沒進喉嚨的茶因為她這一問噴了些出來。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她卻不怒,反而掏出手帕為我拭去嘴角的茶漬。最近的小姐,是不是變得霸道又溫柔了呢?
我想着怎麽回答她,她見我良久沒出聲,看她隐隐有些惱怒才解釋道:不是。小姐不信:你和文靜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我看着她又撒謊了:沒有。誰心底沒有一些秘密呢?為什麽我就要那麽掏心掏肺對你呢?以前那樣對你,也不見得有什麽好結果,那何不,按自己的心意去回答你。
小姐還是不信:華榮!你答應過我不會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你忘了!我沒想到小姐又發脾氣了!而致遠也因為小姐的大聲說話而醒了。我看着她又在無理取鬧,還是跪下吧,反正我也習慣了,低下頭:我沒有背着你在外面勾三搭四。
田彩雲算嗎?可我們只是朋友,或者說現今竟然因為小姐的囚,禁而變成筆友。小姐見我跪下,不知在那裏拿出一條鞭子,狠狠地抽打我。是的,這半年,我就是在小姐這樣的情緒下生活的。而致遠的哭聲越來越大,仿佛沒人理他而讓這個小孩不安。
直到小姐餘怒未消可又覺得差不多了:出去!我聽話地拿了套衣衫出去了。小翠見我又一身衣衫褴褛不敢說些什麽,憐憫地看了我一眼後,進了小姐的房間了。我才想起江至誠說的那句:你不過是華府養的一條狗而已!去了浴室,這裏沒有人,我也不用人伺候,打水洗澡這些我也早已習慣了。
脫掉衣衫後,身上那些熱辣辣的傷痛随着進了熱水,更加灼傷。是的,身體上早已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而我也習慣了。想起彩雲的信,打開一看,只有四字:好好保重。
縱使千言萬語,也不及這四字珍貴。田彩雲,你每次出現得總是那麽及時。我把信疊好,想着要把這封信藏在哪裏?若是被小姐發現了,後果不敢想像。小姐現在只是猜忌,要是讓她看到這封信,我不知道,我以後的日子會如何,或許被她折磨得更加凄慘。
☆、秘密
都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嗎?我想了想小姐的房間,哪裏才是最安全的?唉,好好想想吧。實在不行,挖個坑埋了吧。燒掉的話,有些不舍得。畢竟是彩雲的墨寶啊,那幾只娟秀的毛筆字。我是怎麽寫也寫不好的了。當初雖然有努力練習過,可自從小姐十四歲之後,就沒怎麽碰過了。
我想着想着,要不把那封信放去福叔的書齋?還是放去當初夫子授課的書房?真放去小姐房間很提心吊膽的。想着想着浴桶裏的水涼起來了,便起身擦幹身體,穿好衣衫,繼續若無其事地找個地方處理這封信。
放哪裏放哪裏放哪裏好呢?後山嗎?埋芋頭那個坑嗎?可是,我總感覺最近老是有人盯着我。我真是害怕極了。而今天不藏好這封信的話,晚上真的會過得更苛刻。因為小姐每次打完我之後,晚上會幫我擦藥啊!
我每天在華府的生活,簡直就是水深火熱,小姐的忽冷忽熱,忽遠忽近的态度,早就讓我痛不欲生了。可日子還是在繼續,有時候我會想,我會不會挨不過這十六年的時間?因為簡直生不如死。
當我來到花園,坐下後,澆了那棵重新種的小芋頭,不料老是想着信的事,鞋子濕了也不自知。突然才想起!有了!雖然不是很願意這樣做,可我還是坐在石凳上,把那封信折好塞進了有些大的靴子裏面,随即穿上。一切那麽小心翼翼的。生怕別人發現,發現了我的秘密。
好好保重。我會的,彩雲。希望你也一樣。也希望畢文靜早些可以接受你。
信的事總算是結束了,每天在我身邊,穿着。也就不怕了。晚上,小姐把致遠哄睡後交給了小翠,小翠如常抱着致遠離開了,我去了關門。小姐早在床上等着我主動脫掉衣服,好讓她上藥。想着小姐這些行徑,她是在報複我當初的欺瞞嗎?我也不敢想象了。
當我準備脫掉那塊裹胸布時,小姐還是示意我不用脫了。第一次小姐那冰冷的手指觸碰我的身體時,是讓我顫抖的,但,被打得多了,摸得多了,早就習慣了。已沒有當初的渴望,對小姐的渴望,早就沒有了。小姐也早就習慣用手指輕輕為我塗着藥,緩慢又輕柔地。
真是畸形的鞭笞之愛。
我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瘋掉?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還是,我真如江至誠說的那般,我只是你身邊的一條狗,你開心便對我溫柔,你生氣便打我?如果我只不過是你的玩偶,那何必再讓那早已破碎的真心,再一次破碎呢?
上完藥後,穿好衣服,吹熄蠟燭,各自睡覺。等待着又一個破曉。每晚睡覺,應該就是我最舒服的事情了吧,睡着了就不用去想白天裏的事情,那些不堪的過往,讓自己傷痕累累。我仍然背對着小姐,望着那張桌布出神,那張桌布不知道被我看了多久,直到我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如常起床,日複一日。
華芷芊今天趁華榮去了花園,便吩咐了小翠去廚房拿兩只芋頭和洋蔥,她試着去刮着那些芋頭皮,一不小心弄傷了手指,可還是不理會,繼續去刮芋頭,刮完後不久,才感覺到雙手又痕又癢,再去試着剝洋蔥,剝着剝着卻哭了。小翠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姐,她知道小姐是喜歡姑爺的,可是她又不明白小姐為什麽要那樣虐待姑爺。可這些事,她不敢跟華安說。
小翠想着,這些日子,姑爺受過的苦,大概沒人比她更清楚了,她一一看在眼裏,對姑爺越加佩服和憐憫,姑爺真的過得很慘,他将所有的不快全部自己承擔,在華安華标面前仍然表現着笑容,只有自己知道,姑爺這些日子,怕是也是習慣了吧。或許姑爺也是深愛着小姐。既然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麽自己作為下人,也沒什麽好去在意的。當初對姑爺說好好對小姐,但好像,姑爺對小姐一直都很好,只是不知道小姐為什麽這樣對姑爺。
唉。
我坐在花園裏,看着前面的花海,不禁想起了後山那個靜谧的湖。畢文靜自從上次給我送信後,沒有再來,或者她和彩雲在一起呢?祝福她們。我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抑郁了,真怕有一天要爆發。可還是如常去廚房刮刮芋頭,剝剝洋蔥,想刮才去刮吧,想剝才去剝吧。心甘情願下,去做那些事。
小姐最近沒打我了,可能在等我的傷口好了再打吧。身體早已千蒼百孔。
田彩雲透過畢文靜的打探,才知道華榮竟然是被禁足在華府了,不禁為華榮心酸了一把。而畢文靜,自上上一次之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難道是華榮跟她說了什麽?可畢文靜也沒有說什麽,只是自從那次幫自己帶信給華榮之後,沒有再來找自己了。
華榮,你還好嗎?田彩雲不禁想到,當日與華榮相遇相知,如今見她一面已成為奢望。也多得畢文靜願意為她送信。她對畢文靜的心思早就靜下來了,因為畢文靜是世家小姐,自己本來是青樓女子這種身份,就和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了。
而華榮,難得遇到一個不嫌棄自己身份的人,還很純粹地交心,想起她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嗎?華榮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淡如水的人呢?坐在庭院許久了,終是沒有盼來那只孤單的小舟,還有那頂熟悉的破草帽,那個叫華榮的人。與她說着心事,度過一個美好的下午,僅此而已。
對面的座子,早已空着,仿佛除了等待,再無他法。
☆、教訓
原來不經不覺,已經五年,致遠也長大了許多了。只是這一天,小姐忽然暴怒,打了致遠。我實在想不明白,那是她的孩子啊,即使我不是生父,可我也不舍得打他,小姐卻像平時打我那樣,狠狠地對着致遠揮動着藤條,而致遠除了哭泣,和四處躲避,終是躲到我後面。這個可憐的孩子。
我把他護在身後,看着小姐眼裏的暴戾:你還躲!你還敢躲!給我出來!致遠仍傷心地緊緊拽着我的衣衫,我也有點于心不忍:孩子還小,慢慢教。不料小姐更加惱怒:我在教我的孩子!你給我滾開!我聽了也是有些生氣,與她杠上了,今天看她這陣勢,是要把致遠打殘了:你要發洩便往我身上發洩吧,他還只是個孩子!而且,他很無辜!
小姐聽了不怒反笑:無辜?好!你把他帶出去,然後給我回房!我聽了她的話,把致遠帶到小翠那邊,小翠見我來了對我行禮:姑爺。我安慰着致遠:致遠啊,讓小翠姐姐帶你去玩,爹去哄哄你娘。随即在那個天空藍的荷包裏掏出一些銀兩遞給小翠:麻煩你幫我照看着致遠,帶他出去買點東西吃吃吧。
小翠接過銀兩,只是致遠一直緊緊地拽着我的衣衫不肯松開,我又蹲下,拿出當年小姐送給我的手帕,為致遠擦着眼淚:你娘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不要記恨你娘,可能你做錯事了,惹你娘生氣,所以她才打了你。跟小翠姐姐去玩會,乖。致遠聽了還是不肯松開手,反而抱着我:爹,娘好兇!
我拍着他的小背安慰道:噓!不許說你娘壞話,你娘十月懷胎生你出來,忍受着很多痛苦的……不料小翠聽了竟然哭了,我不知道她在哭什麽,轉而對小翠道:出去之前,給致遠擦些藥。麻煩你了,小翠。小翠一邊點頭一邊擦着淚。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哭了。又安慰致遠:致遠啊,以後好好聽話,爹和娘還是愛着你的。記住,不要記恨你娘。她也不容易。好了,快點跟小翠姐姐玩會,你娘怕是等急了。小翠把致遠牽走了,致遠還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我,我看他們走遠,終是踏進了這間載着無數痛苦回憶的房間。
小姐拿着皮鞭仿佛等了許久一樣,我來到她面前,閉着眼睛,任她發洩。直到她的氣消了。我又如常聽到她叫我出去。我才捧着一套衣衫,往隔壁那個浴室打水沐浴。不是已經習慣了麽?為什麽,心裏還是會難過?我是難過小姐變成這樣?還是在難過小姐打了致遠?
又到晚飯。一家人坐到一起,熱鬧地吃着飯。只是飯後,少爺拉了我去一邊:致遠怎麽受傷了?我聽了又撒謊了:致遠最近有些調皮,我打了他一頓。少爺也就了解了,但又有些不相信:你打的他?沒看出來哦。我又解釋道:小孩子不聽話嗎。盡力讓少爺相信吧。少爺看着有些不忍:下次下手別太狠了。我點點頭。
如常回房。入夜。我從來沒想到,這一夜,對我來說終生難忘,甚至,讓我跌進了無數層地獄一般。
小姐如常給我擦藥。只是她的手指擦着塗着,我們本來坐在床上的,她卻把我撲倒,親吻了我。
我那萬年不變的眼神終于有了些波動,可随後她的瘋狂舉動,震驚了我。她動情地吻着我的身體,我卻反抗着她的親密了,不料小姐的力氣極大,她的雙手禁,锢着我的雙手,我使勁搖頭,她卻松了其中一只手,狠狠地刮了我一巴掌,怒道:你竟然敢反抗我!啊?
那一巴掌,把我的頭都刮向一邊了,我看着不遠處的桌布,被她那句話狠狠地塞住了,我忘了反抗了。她肆意地蹂,躏着我的身體,我卻一直空洞地望着那塊桌布,眼睛不眨一下。小姐在我不情願的情況下,粗暴地占了我的身體。
我竟然失身于一位古代女子,而且還是我以前喜歡過的女子!如今她早已變得面目全非!讓我心底原本碎了的心,更加破碎。
我沒有呼喊,沒有吭過一聲,即使她那粗暴一刺,身體再痛,心,早已冰冷無比。我像一具屍體一樣,任小姐如何忘情索取,忘情侵占,我對她,真的絕望了。而我竟然忘了哭泣。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暴雨,連老天也在為我哭泣嗎?彩雲,為什麽這一次,你沒有及時來到呢?來解救我這滿目瘡痍的心靈。小姐慢慢停下了動作,或許她已經發洩完了,她突然流淚,滴到我身上,可我卻感受不到任何溫暖,有的只有冷而已。但她卻忽然抱住了我的身體,痛哭起來。
你與我,終究是越走越遠了,小姐。
田彩雲看着外面的暴雨,這時一個響雷,吓了她一跳,随即手上的毛筆因為這一跳,不小心在一幅畫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墨點。田彩雲皺了皺眉,可惜了這幅畫,她可是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畫的。那個帶着破草帽,劃着小舟,經過一大片樹林而來的華榮,與她在岸邊等待的場景。
不禁看着外面的傾城暴雨,口中呢喃:華榮,你還好嗎?
☆、原罪
我不知道這一晚我是怎麽睡着的,大概是太累吧。小姐抱着我哭了整整一個晚上,我卻沒有辦法再去安慰她了。因為我比她更難過。她為什麽不肯放過我?任她的哭聲如何,外面的雨聲仿佛早已蓋過了她的哭聲。我好累,只想休息。
閉上眼,又一片漆黑。
直到第二天,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小姐早就不見影蹤,也好,我也不想見到她。我忍着疼痛和不适,拿了一套幹淨衣衫,去隔壁打水沐浴。是的,我要把她昨晚的瘋狂洗掉!即使我知道這樣很自欺欺人!布滿身上的愛痕告訴我,昨晚是真的!我狠狠地搓着每一寸肌膚,直到我的眼淚滴進了浴桶。
為什麽洗不掉?
我一個精神戀愛者,竟然被人侵占了肉體。不搞笑嗎?
古代,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我理想中的古代,只是想找一個喜歡的人,願意與我遠離繁華盛世,在一些山鄉野澗種一棵桃花樹,在樹旁建一座簡陋的小屋,不理世俗,清貧一生而已。可,我卻遇到了小姐。那個改變我一生的小姐。
主啊。我有罪。這裏沒有牧師,即使我想告解心中的枷鎖,可是,連彩雲也見不到了,那個曾經二次感動着我心靈深處的人,最後還是不能拯救我。小姐侵占我的那一刻,我真是絕望透頂,仿佛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那般無助。而彩雲又怎會知道我會遭遇這些呢?或許她和畢文靜在一起了。
平複了心情,還有十一年。五年都過去了,十一年也不是很長。這一年夏季,我21歲,被小姐破了身。小姐昨晚的猙獰面孔,早已深入骨髓,她已經不是我所迷戀的小姐了。
穿好衣服,再痛,也痛不過心底那個地方。如常生活。原來已經下午,我去到花園的時候,正想澆那棵小芋頭,不料附近的園匠跟我說,小姐來澆過了。呵,又是小姐。我默不作聲,在石凳上靜靜坐着。等待着晚霞的到來,不知所想。
晚飯時間,如常去吃飯。一家人看上去很正常,很平常,而小姐遞了一碗炖湯過來。這頓飯,我沒有開口。也沒有再與大家打招呼說吃飯。因為,我真的很難過,我怕我一開口,整個人,會瞬間崩潰。就像一座高樓大廈,頃刻間被摧毀了一樣。我找不到支撐點,竭力讓自己默默吃完這頓飯。
飯後,少爺又把我拉一邊問道:阿榮,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和姐姐吵架了?我忍着淚水:沒有啊,少爺。少爺有些不相信:為什麽今天你這麽安靜的?我看着不遠處的蓮花,卻搖了搖頭:或許最近因為致遠的事吧,你也知道,教小孩子,很費心神的。日後你便知道。呵呵,我又拿致遠做擋箭牌。少爺沉思了一下:嗯,這就好。也是,要是你們吵架,我也是管不着的,阿榮,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許多委屈,要是有什麽心事,記得找我,別藏着啊!
我對少爺點點頭。少爺長高了許多,已經和我一樣高了。少爺拍了拍我的肩膀,離開了。我卻看着那一片蓮花,雙眼在少爺離開後,模糊不清。
而我,仿佛害怕踏進那個房間,小姐的閨房。我竟然心生出逃跑的念頭。可時間還是會離開,我在蓮花池足足靜坐了一個時辰,才失魂落魄地往小姐的房間走去,緩慢地走去。當我踏進那扇恐怖的房門,小翠識趣地離開了,她看了我一眼,出去後把門掩上了。
小姐早在床上躺着,而我如舊吹熄了蠟燭,還是靜靜地側躺在床沿邊背對着她。不料她又挨過來,抱着我,竟然跟我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嗎?應該是我對你說吧,小姐,我無法接受你的愛了。即使你真的愛我。一切已經太遲了。
我默不作聲,閉着眼睛,只想睡覺。
因為,我的世界,早已漆黑一片。
華芷芊見華榮還是不理她,她覺得她的世界也很崩潰。而昨晚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就那樣沖動。明明知道女子破身是很痛的,因為江至誠破過她的,而昨晚華榮的表現竟然像個死人一般,毫無生氣。即使自己得到了她的身體,可華榮那冷漠的表情,不是說明了一切嗎?再也無法占領她的心嗎?
華芷芊在華榮後背哭了整整一晚,眼睛腫得不得了,其實她也後悔這樣做了,但,已經做了。是的,已經做了。無法重頭來過。想着以後對她好一點吧,但她不理自己了,不想理自己了,可,竟然生氣不起來。換作以往,肯定是要打她的,如今,因為她的不理睬,也傷透了心。
這就是,愛情嗎?
不是還有十一年嗎?不如用這些時間去好好補償她?原來自己真的一點也不理解她。華芷芊想到昨晚華榮拒絕她的親熱,所以她更加惱怒,她覺得華榮拒絕她的親熱,是不承認她華芷芊是她華榮的妻子,或許覺得華榮看不起她,因為她早已不是什麽清白之身,不配碰華榮,也有可能華榮心裏住着人,想到這裏,便失去理智地去侵占華榮,她當時就是這樣想的,我把你真真正正地變成了我的人,我看,日後還有誰敢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寫她們的故事,心好累。歇一歇先。未完待續。
☆、守護
小姐抱着我睡的那晚之後,像變了個人似的,沒有對我呼呼喝喝,也沒有再打我了,有時候她明明很生氣了,可她還是忍住了那些脾氣,靜靜地看着我。是我的錯覺嗎?她竟然在改變了。
但我卻想起了那個,我在古代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永遠的朋友--田彩雲。我與她,好幾年沒見了。不知如今的她,是否與畢文靜在一起,也沒有聽過畢文靜傳來喜訊。畢文靜,我也好久沒見過她,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些年澆着的小芋頭,沒有開過花。我好像變得越來越沉默。卻把更多時間放在致遠身上,與他一起聽夫子上課,指導着他的功課。總好過坐在花園裏胡思亂想,我怕成為第二個梵高,因為長期的精神折磨讓我自己最終瘋掉!所以轉移一下注意力沒什麽不好。
我不知道小姐當年為什麽要打致遠,小姐雖然暴戾,但也不是經常無理取鬧,肯定是致遠做錯了事,小姐才打的他。那天下課,待夫子走了,我問致遠:致遠,當年你娘為什麽打你?
致遠已經7歲了,時間過得很快。致遠想了想,才說:好像是因為一個雞蛋殼。然後致遠又跟我說:那個雞蛋殼我看着有趣,便拿來玩了,不料不小心打碎了,娘一進來就很生氣,當時真的很怕娘,好像她要吃了我似的。我有些不明白:雞蛋殼?致遠又補了一句:嗯,好像是畫了一個笑臉的。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子,雙手扶着致遠那雙小小的手臂:你再說一次,那雞蛋殼畫着什麽?致遠并沒有被吓倒:畫着一個笑臉啊,當時我就是沖着那個笑臉好奇拿去玩的。我聽了致遠的話,瞧了瞧沒有人,又問:那你知道那個雞蛋殼放在哪個地方嗎?
致遠想了想:那時候好像是放在娘平時做女紅的位置的,好像有一條手帕包着的。我聽了後跌坐在地上,致遠看了有些怕:爹,你沒事吧?我把他摟在懷中,靜靜地不說話。致遠也習慣了我的沉默。良久,我才對他說:以後別拿你娘的東西玩了,要是你想玩,爹陪你去玩吧。致遠理解地點點頭。
如果致遠說的是真的,那麽那個雞蛋殼,便是我當初送給小姐的十二歲生日的禮物,那只畫了笑臉的雞蛋。
看得出,致遠自五歲那一年被小姐打了後,很怕小姐,反而對我卻很親近。我也經常給致遠洗腦,叫他孝順小姐,聽小姐的話,不要惹怒小姐。致遠這些日子一直都很聽話的。有時候小姐想打他,他也學會了不躲避,每次看到,我會護着他,漸漸地,小姐也沒怎麽打致遠了。這個可憐的孩子,最無辜。
他享受不到該有的母愛和父愛,而我只能盡力給予他這些。希望他仍能快活地長大。直到那個契約完成,我有責任守護着致遠。即使我只是他半個父親,甚至連父親也不是,我也可以作為一位長輩給他關懷和愛。
不料小翠竟然來書房找我:姑爺,小姐找您,還有小少爺。我點頭明了,牽着致遠笑了:走吧。是的,我已經原諒了小姐當日對我的施暴,雖然我還是不能接受小姐,比起憎恨,我更喜歡寬恕別人。就像當日寬恕周波一樣。
寬恕別人=放過自己。
小姐好像打扮過。她見我牽着致遠來了。竟然為我整理一下衣衫,現在的她,仿佛是一個溫柔的妻子一般。她牽着我的手,對小翠說道:叫華安和華标跟着吧。小翠領命去練武堂找華安華标了。
一家三口,致遠開心地朝我笑了笑。他很想出去玩,像一般人家的小孩可以到處玩,而不是被,囚,禁在那個倘大如迷宮似的華府。卻不料走着走着,冤家路窄。為什麽每次出街總是遇到江至誠與趙羽?難道緣份就是這麽深嗎?
江至誠見華芷芊竟然在大街上牽着華榮,而華榮牽着他的兒子,身後跟着丫鬟家丁,像極了權勢之人。心中有股怒火,又一次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華标的表情很難看,早就知道是這個什麽不知所謂的江至誠打了華榮,一直想尋個機會幫華榮報仇。
趙羽也牽着自己的女兒,立在江至誠身邊,一聲不吭。江至誠看着華榮那一頭白發,一邊扇着那把精致的扇子,還不禁輕蔑一笑:華府的姑爺啊!不過幾年沒見,莫不是縱,欲,過,度?搞到這副風燭殘年的模樣?江至誠身後的家丁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正想反駁之時,不料小姐狠狠地刮了江至誠一巴掌,把他刮懵了,撲進趙羽懷裏。待江至誠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姐的聲音響起:你有什麽資格侮辱我夫君?!你再說說看,我就不是打你這麽簡單!華安!叫府上的家丁給我通通出來!
江至誠沒想過華芷芊竟然當街打他,如華榮當日當街打他一般,讓他十分沒面子,華榮是男子打華榮自然說的過去,如果當街打了華芷芊,對他的名聲不太好。他怒羞成怒:華芷芊!你瘋啦!
華安接到華芷芊的命令後不敢怠慢,畢竟才出府沒多久,回府也不是很遠。華安很快帶了一大批家丁過來,那陣勢真是像要開戰般激烈!
華芷芊看着江至誠那俊美模樣,不屑道:華府的人,是你這種角色想惹便可以惹了麽?別以為你爹是國師便欺人太甚!我爹是當朝宰相!!你要鬧事!我華芷芊第一個奉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姐終于發飙了!為了捍衛自己的愛情!大家怎麽看?有沒有覺得,小姐真棒!?2333333
☆、本罪
江至誠身後的家丁早在華芷芊當街刮了他們家少爺時就不敢笑了,而華安後來領着一大路人過來,個個吓得腿都抖起來了。你以為打架真的是開玩笑嗎?人家一大撥人,圍着他們幾個打殘算什麽。打他們幾個就像放屁,或者連屁都不是!
江至誠沒想過華芷芊竟然和他杠上了,他見對方人多勢衆,可是就這樣一走了之很沒面子。随即叫了家丁頭頭:江東!給我把家裏的人都給我叫來!不能讓華府看咱家笑話!随即對華芷芊說道:你們給我等着!我現在就喊人來!
這時,街上很多路人駐足觀看,大家都覺得好戲要上演了。華芷芊對江至誠嗤之以鼻:你認為你江家能鬥得過我華家嗎?華标!叫梁教頭多帶些人,今天就算要把東街圍滿了!都要給我好好教訓一下姓江的!!!不然,我怒氣難消!華芷芊說完甩了一下袖子,華标早就想打架了,領命馬上去找梁教頭說小姐在外面被欺負了。
梁教頭一聽還得了,馬上叫一等一的家丁帶上棍子去會一會那猖狂之徒。江至誠今天算是被華芷芊的霸氣震住了,但他不能退縮啊:江南!再回家喊多些人來,今天要和華府幹上了!華芷芊好笑地看着底氣不足的江至誠。他家的情況她還不清楚嗎?他家早就被這個敗家兒子揮霍得三三四四了,而當初他們和離時,國師和夫人是不同意的,是這個混蛋兒子擅作主張的決定。
對了,新仇舊恨,一起來吧。華芷芊不再看江至誠那難看的臉色,而趙羽身旁的女兒很是害怕,因為人來人往的,又一大堆陌生人。華榮看到這樣的情景,還是第一次。随即蹲下身子,怕致遠吓着了:致遠,怕不怕?致遠卻搖搖頭:有爹和娘在我身邊,我不怕。
華芷芊聽了這句話卻笑得異常燦爛。也跟華榮一樣蹲下身子,摸了摸致遠的頭:真乖。
這件事很快傳到朝廷之上,宰相和國師紛紛去看是怎麽回事。而江東和江南盡力去找人了,可還是不夠華府人多,人家華府一個氣勢,又團結一致,早把散漫的江家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而當宰相和國師來到現場,兩位大人官服都未來得及脫掉,宰相先問了:怎麽回事?把整條街都圍住了?華芷芊卻撲去華鑄輝(宰相,華府老爺的名字)懷中:爹!他們欺負女兒和夫君!宰相生氣地拂袖:哼!我家芷芊說的是不是真的?江至誠!
國師還不知道他自己兒子那些混賬事麽?整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也就算了,難得娶了華芷芊又不珍惜,整天和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厮混,還經常到處惹事,若不是都是花銀子擺平,恐怕他的聲譽早就沒有了。唉,真是操碎了心。但又只有他一個兒子。難道看着他死麽?
未等江至誠回答,國師便搶先發話了:宰相大人,我實在很抱歉!我代表國師府向你們華府致歉!是我教兒無方!望宰相大人高擡貴手,就此作罷如何?華芷芊自然不肯罷休,随即向華鑄輝撒嬌:爹!女兒也不想鬧事的,可是,可是他實在欺人太甚,三番四次侮辱女兒和夫君……
華鑄輝一邊安慰着這個未長大的華芷芊,一邊對國師道:我想,不是我不肯原諒你,是我家女兒不肯。國師又問:請問小姐如何才肯罷休?華芷芊看着江至誠大氣也不敢出,心中早已笑開了花:讓江公子給我和我夫君道歉,此事便作罷吧。
江至誠一聽,終是忍不住,指着華芷芊:華芷芊!你不要太過份!!華芷芊也不怒,質問江至誠:我過份?你問問路邊的乞丐!問問他們當初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你三番四次在街上攔着我夫君侮辱她侮辱我,我夫君心善不想與你計較,不料你竟然上房揭瓦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口傷人!仍不知悔改!我華芷芊要是還忍你的話,那我這麽大的華府用來做什麽的!!!
不料街邊的吃瓜群衆紛紛說好!有些乞丐也是熱血,因為他們經常受到華榮的接濟,所以也站出來說話:對!這位江公子每次見到華公子都糾纏着華公子,說話很難聽,還周朝第一才子讀什麽聖賢書!我呸!比我們乞丐都還不如!
其他人也紛紛表态:就是!叫他施舍個銅錢,他還踢了我的碗!什麽人!才子!我看他讀書就是讀狗屎的!其他人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江至誠被這些吃瓜群衆圍着好好數落了一番,臉都綠了!國師生氣地踢了江至誠一腳:畜生!給人家好好道歉!!江至誠吃痛,不能理解:爹?國師甩袖把臉背向江至誠: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爹的話,好好給人道歉!不然,別回府了!
江至誠心裏充滿怒火,可還是不情不願地對華芷芊道歉了:對不起。華芷芊卻不肯放過江至誠:誰對不起誰?說清楚一點,沒吃飯嗎?讓大家都聽到!江至誠憤恨地看着華芷芊:我江至誠對不起你華芷芊和華榮,不該當街侮辱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