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光明的燈塔
“可我就是肉食主義,無肉不歡的呢……”蒼舒言的語調越來越輕,大約除了闫時輪,能聽清的人幾乎是沒有了。
而正是這樣的話語,令闫時輪邁出的腳步變得猶豫,他能感受到身後的目光帶有愛意,但……是真的嗎?她不是安慰自己?或是她并不知道怎樣的感情才是愛?闫時輪不敢嘗試,或許她越是保守他就越不敢放縱。
現在的自己,連最初那一份沖動都變得小心翼翼,她似乎并不喜歡自己那樣輕浮的舉動,她總會說自己是不是對女人都是這樣,闫時輪并不想讓蒼舒言再誤會,但抑制自己不去接近她,卻讓自己的心更沉淪将她留在身邊的執念。
這一次蒼舒言沒擁抱着闫時輪,而是緊貼在他的背上,十指交纏,是安慰,更是承諾,曾經她也不相信一見鐘情,但在見到闫時輪的第一眼,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走進他的世界。
而當腳步聲響起的時候,闫時輪的心已經提起,她來了嗎?她是要拒絕還是要表達什麽?直到細滑的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的掌心,交握的就已經不是單純的溫度,仿佛是彼此的心,闫時輪下意識的握緊随後圈住自己的腰身。
“我不吃素的,所以我喜歡你這個大豬蹄子。”蒼舒言的語氣是肯定,沒有一絲疑惑,連她自己都震驚,原來要說出心內的話,要下定一個決心并不是那麽難。
“但我只吃素,怕不适合你。”闫時輪也不知道,遇到蒼舒言自己的自信好像一點點的消失了,也許這就是物極必反的道理吧?
“那正好,你吃素,我吃肉,我們互補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蒼舒言眨了眨眼,輕輕的松開了一只手,調整好了位置,面對着闫時輪,從新又将他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蒼舒言相信闫時輪可以感受到她眼中的真情實意,就算這一次被拒絕了,但她也決定了,闫時輪的世界,旁人走不進去,自己卻一定會找到走進去的辦法,或許過程會有許多的磨難,但她卻不怕了。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堅定了自己的目标就不會退縮,就好像她連續去蹲守那些嫌疑人一樣,蒼舒言相信自己的毅力,自己的情感可以打動闫時輪,也相信他們之間會慢慢的培養出默契。
愈夜,愈愛愈美麗,月華是你的美,我能用心去感受,舍不得放開你的掌心,你的溫度是我安心的源泉,畫面在腦內乍現,卻始終抓不住觸手可及的光明,在這一片蒼茫無際的蔚藍中,願成為引領我光明的燈塔嗎?
已過寒露,微涼的夜風帶來植物芬芳,偌大的庭院中,布滿了形形色色的植物,有一些蒼舒言也不認識,只感到這種令人舒心的清新,這種自然的環境自己十分的喜歡。
此時的闫時輪已是換了一身純白的居家服,輕微燙傷的右手也已經沒有大礙,複古的藤編茶幾之上,蒼舒言注視着那雙修長而有力的手,不緊不慢的動作有條不紊,如果不仔細觀察,也許你并不會注意到闫時輪的不便。
“試試味道。”
蒼舒言望着闫時輪向自己遞過來的瓷杯,白底青花看起來頗有些年代,如果不是身在現代,如果眼前的闫時輪不是一身現代着裝,蒼舒言險些以為自己在夢中,眼前的畫面,與那時常出現在自己夢中的景象是那麽相似。
輕輕的接過,瓷杯在鼻尖移動,清冽的酒香含着菊花的芬芳,十分的好聞,蒼舒言并不會飲酒,卻不忍拂了闫時輪的美意,但或許是蒼舒言的遲疑,令闫時輪感受到她似乎有一些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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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喝酒?”
“嗯。”
“不用擔心,這是我親手釀的菊花酒,和米酒一樣,都是不含酒精。”
蒼舒言小心的伸出舌尖,輕輕的沾了一下充滿芬芳的液體,溫溫的,十分清甜,這種口感令人眷戀,清香與溫潤的微甜回蕩在口腔中,仿佛熱戀一般,烘的人心房暖暖的。
“真好喝,原來你真的會釀酒。”
蒼舒言目不轉睛的望着闫時輪,對于他的一切,她都很想了解,她想走近他的內心,似乎越是了解,心就越是沉淪,雖然今天的示愛是無疾而終了,但蒼舒言卻相信有一天會攀上這座高峰,而這頂峰的高嶺之花終會被她軟化。
“這只是我閑來的消遣,現在的酒含有甲醛不利身體,用酒曲釀造的酒更天然,稍加溫燙,對身體很好。”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試試你的茶藝呢?”
蒼舒言不在壓抑自己的情感,眼神中的灼熱仿佛能看進闫時輪的內心,她就不信這個男人還能堅持的住,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蒼舒言覺得自己還是機會大大滴。
又一次拿起酒壺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她覺得凡是與闫時輪有關的,她都很想深入的感受,也許當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你所有的心思都會圍繞他而轉,過去蒼舒言不懂,但現在卻覺得幸福。
“随時都可以。”闫時輪雖沒給出答複,但卻能夠感受到蒼舒言的真情,只是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準備好,對于蒼舒言現在的表現,他是十分的感懷五內。
“我想明天回去一次,我怕家人會鬧到警局和醫院,順便可以收拾一些衣物。”蒼舒言并沒将這件事責怪在闫時輪的身上,她始終相信他的出發點是為自己好。
“我陪你回去。”
“咳咳……”
險些被嗆着的蒼舒言,慌忙掩口防止口中的酒噴的到處都是,臉也因為呼吸急促而開始泛紅,一想到闫時輪毫無預警的出現在自己家中,蒼舒言的心就緊張的仿佛見家長一樣,在她的心中還有擔憂,只是她不知道怎麽告訴闫時輪。
“小心,雖然不含酒精,但是喝的多了還是會醉人。”
“其……其實,我只是想和家人說一下,打電話也是可以的,至于我衣服在警局也有一些準備的。”
“難道你的家人還會将你的上司拒之門外嗎?”
闫時輪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令蒼舒言有些難受,她不知道怎麽解釋,像闫時輪這樣的身份,自己的母親會怎麽看待,因為不會有人相信一個盲人能成為警局的王牌,而她也沒準備好怎麽應對這種沖突。
但闫時輪的氣惱則不是因為蒼舒言,而是因為自己的目的,去蒼舒言的家中是為了打探是誰将鬼母姬雅的轉世養大,畢竟這不是普通人類可以做到的,但一想到這種接近是帶有目的的,闫時輪的心就不能平靜。
“對不起……”
“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
闫時輪的聲音很低,他意識到自己莫名的情緒,令蒼舒言無辜受累,但蒼舒言卻能感受到,來自闫時輪神情中的落寞,他總是這樣嗎?要怎樣能讓他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不把什麽話都放在心裏。
就在蒼舒言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闫時輪卻起身了,他緩緩的走向室內,步履有一些猶豫,有一些停頓,但最終卻沒逗留,這令蒼舒言不由的氣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真正的讓他釋懷。
也許兩人各有心思,一時間本就靜怡的庭院,顯得更為安靜,風略過塘面,帶起一陣漣漪,仿若輕輕撥動的心弦,塘邊的曼陀羅華在微風中搖曳,月華之下是純潔的白,令蒼舒言不得不注意到。
“好美,是你種的嘛?”這一句話卻打斷了闫時輪的腳步,令他停在了進入客廳的落地玻璃門外。
話語聲之後,闫時輪的耳邊響起細碎的腳步聲,所走的方向在他的腦海中,應是那片曼陀羅華,心中感慨猶如跳動的音符,她果然還是很喜歡。
“曼陀羅華嗎?确實是我親手所種。”
蒼舒言真的很佩服,想到闫時輪失明多年,卻依舊可以活的那麽燦爛,這樣的人生又怎能叫人不佩服呢,蒼舒言很想了解闫時輪的眼睛,卻不知如何開口,她怕會觸動他心底最痛的地方。
然而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本欲繼續的話題,是闫時輪的電話,蒼舒言在心中祈禱,千萬別是什麽惡性案件,又需要闫時輪出手,她更想讓他好好休息,畢竟他也還是的個病人。
在闫時輪接聽電話的時候,蒼舒言才發現,原來闫時輪的手機看似與常人相同,但卻是會發出語音提示,這也令蒼舒言聽見,來電的人正是羅子滔。
“找到呂教授的屍體了?”
“還沒,小言在你這,還好嗎?”
“你通知了她的家人了。”
“我真服了你,也不交代清楚,就把我師傅的閨女帶走了,丢給我一堆爛攤子,下回再這樣,可別怪兄弟我不替你善後。”
“說吧,你不會只為彙報情況而給我打電話。”
“一直沒找到呂教授的屍體,我覺得有點不妥,我想問你,你有沒線索,是什麽東西殺死了呂教授?”
“句芒并不知道兇手,但可以确定絕非人類。”闫時輪并沒有說出真正的兇手,因為這些對于羅子滔他們來說并不是什麽有利的線索。
蒼舒言雖然聽不見羅子滔的話,但從闫時輪的話中也可以推測出他們的談話內容,而就在闫時輪準備在說話的時候,神色卻突然起了變化,蒼舒言心中也感覺不妙,也許是警局那裏有接到什麽報案了。
闫時輪确實聽見,電話那頭的羅子滔身邊,有人接獲報案,而他們也馬上要出警了。
“時輪,有案子,我先不與你多說。”羅子滔的聲音有一些急切,也讓蒼舒言的心懸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