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痛恨的人
回到警局的蒼舒言,心一直無法平靜,但是三天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天,蒼舒言看了一眼腕上的表,離闫時輪計劃的時間還有六十四小時不到,面對案情,蒼舒言很想用心,但是卻很難靜心分析了。
“小言,你有什麽看法。”羅子滔也發現了蒼舒言心不在焉的模樣。
“師兄……我……我覺得四個相關人員之間一定有一種我們還沒察覺的差別,這種差別是那個東西選擇順序的依據,但是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
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了沉默,蒼舒言總覺得這個案子像是在複仇,不然為什麽闫時輪當時會說讓警方去查死者是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師兄,如果這是複仇,我是說假設,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從坍塌案裏的死者着手,還有如果是複仇,那麽那個東西的選擇方式是不是和他的仇恨度有關?”
蒼舒言的話突然令整個小組的人都仿佛撥開了腦海中的雲霧,找到了一根線頭。
“小言,如果你是兇手,那麽你殺的第一個人會是你最恨的人嗎?”
“如果我恨一個人,一定不會讓他死的輕松,會不斷的折磨他,讓他經歷所有的痛苦,甚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蒼舒言不知道自己在說這些話時候,眼神中閃過的狠厲,那是一種仿佛深入了靈魂深處的恨意,而這一幕卻被羅子滔看見,只是他認為蒼舒言可能只是就事論事,而不是由衷的評論。
“嘶,我說舒言大妹子,你你你……這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什麽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都出來了,我雞皮疙瘩都被你吓出來了。”
蒼舒言的神色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朝着說話的年輕警員翻了個大白眼。
“切,蘇大餅,我只是就事論事,如果有人把你妹妹先奸後殺了,我看你會不會這樣想喲。”
“呸呸呸,怎麽說話的,誰敢動我妹子,別說弄死他,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們,不打到他們魂飛魄散,我就不姓蘇。”
整個辦公室的氛圍瞬間輕松了一些,正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調查又有了新的發展。
“羅隊,有新發現了。”年輕的警員将手中的資料遞給了羅子滔。
在場的衆人也都屏息以待,等待羅子滔的進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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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八月二十六日傾倒的樓房,開發商是翔天地産,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是死者田翔的公司,目前最新資料顯示,翔天地産的資質已經過期了。”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資質過期意味着整個樓盤就應該停止出售,根本不應該通過檢驗而成為商品房交付,蒼舒言直覺這個房屋坍塌恐怕還有隐情。
“小蘇,你和我去建霞工程院見一下呂教授,詳細了解一下水岸花園13號樓坍塌的具體情況。”
“小言坍塌事故的三名死者家屬,由你去詳細了解情況,其他人繼續追蹤自己的目标,有任何異常馬上向我彙報。”
所有人都按照分工去完成自己的任務,而蒼舒言的心卻始終懸着,這其中有一份憂心是因為闫時輪,也有是對這件案子所隐藏的真相而感到一絲不安,她感覺這件事似乎不會那麽容易解決。
如今水岸花園已經恢複了平靜,政府給出的答複安撫了居住在內的居民,而家園被毀的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只是站在入口的蒼舒言卻莫名的感到一陣,很深沉的悲涼,好似從整個小區的地底深處向上湧出。
這股悲涼與之前的屍體一樣,帶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特殊波動,像一種召喚,很親切,但是蒼舒言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來過這裏,更不會認識這裏的任何一個人。
蒼舒言要走訪的第一名死者是一名很年輕的女孩,與自己差不多,大好的青春年華即将成為一名教師,但生命卻停止在開學的那一天,她不知道今日是不是會見到逝去女孩的家屬,因為聽聞,那對父母不願意留在傷心地。
經過曾經13號樓的位置,一名長相斯文身材高大的男人迎面而來,擦肩而過的瞬間,蒼舒言忍不住回頭矚目,四目相對的剎那,她從男人的眼神中讀出一抹驚訝,随後又是一閃而逝的期盼。
蒼舒言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心中那種親切的感覺逐漸淡去,才意識到,那背影與闫時輪有着共同的悲傷,卻又說不出的有一股迥然不同的感覺。
35號樓是政府為受難居民從新安排的新居所,據說是屬于水岸花園的二期,在事故發生之前的2個月剛剛竣工,蒼舒言确實沒見到女孩的父母,而另外兩名的死者家屬似乎也不願意提及這件事。
調查沒有想象中的容易,這是蒼舒言早就推測到的,而當蒼舒言回到警局之後,另一條消息更是讓人感覺水岸花園的坍塌事故确實有很大的隐情。
“呂教授,失蹤了。”
羅子滔的表情極為的嚴肅,對于已經有着一定經驗的警察來說,這意味着他們調查的方向确實沒錯,但是調查的難度卻再不斷的提升,原以為是線索卻成為了謎團,令案件的進展又一次受到阻礙。
“師兄,這件事我們可能推測對了,我這裏也是,兩名死者的家屬什麽都不願意透露,就好像有人要掩蓋一個真相。”
“通知A,B,C三組人馬,盯緊他們的目标,我不能讓人在我眼皮子低下再失蹤了。”
“小蘇,把泾陽分局呂教授失蹤的案件資料準備好,另外我要知道當時調查水岸花園事故的特別小組,還有哪一些人。”
“師兄,你的意思是,不止那四個人,還有其他人會成為那東西的目标。”
羅子滔神情凝重,這讓一旁的蒼舒言和蘇達斌也感覺事态的嚴重性,也許這是他們做警察以來,遇到的最為棘手的案件。
青山小築內,一輪玲珑的彎月挂在梢頭,氤氲的月色透過樹葉兒,灑落在一小片池塘上,水波在微風中蕩漾這一圈圈的漣漪。
“大人,明日請讓我陪同。”楊智城的聲音聽得出十分的盡職。
“她見過句芒了?”
闫時輪沒回答反而是轉移了話題,楊智城當然也明白,即便再過千年,闫時輪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只是他有自己的職責,沒答案也必須要說,畢竟那個地方對闫時輪來說充滿了回憶,也充滿了危險。
“大人,為何要坐視句芒的行動。”
“每一個人都該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
“大人,那些人都該死的話,是不是……”
“星見回去了嗎?”闫時輪打斷了楊智城的問話,對于是不是該死這個結果,事實會讓每一個人都明白。
而楊智城的雖然沒回答,但從他的身上所散發出的無奈與思念,也讓闫時輪感受到,也許這個世界上從不會缺少孤寂的人
靜靜地夜,顯得手機鈴聲格外響亮,闫時輪剛要起步,卻感到肩頭被輕輕按了一下,他明白這是楊智城示意他等待。
“大人,是羅警官的電話。”楊智城将手機交到闫時輪手中。
電話那頭的羅子滔聲音中透着一絲不安:“時輪……呂教授失蹤了。”
“這第二個人,救不救得了全看你們了。”
闫時輪并沒給羅子滔繼續說的機會,便挂斷了電話,因為他想要的資料,自然會自己調查。
“六天,看來事情比我所想還要複雜。”
“大人有什麽計劃。”
“呂教授這裏,我需要你幫我調查,如果我沒推測錯誤,他應該已經死了。”
“又是句芒做的?”
“只怕不是他做的。”
“大人,明日請千萬小心。”
“我會,盡快找到呂教授的相關信息。”
闫時輪凝結的眉頭,看得出他也感受到這件事的棘手,而他的應諾總算也是讓楊智城感受些許的安心。
“是。”
在白與黑的交錯中,總是深藏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如果說人的新生是一種開始,那麽死亡又何嘗不是另一種開始。
随着時間流逝,對于警方來局面是十分膠着的,昨夜羅子滔與闫時輪通電話時,蒼舒言也在場,雖然并沒聽見闫時輪說什麽,但從羅子滔的眼神中已經明白,第二個人的性命掌握在警方的手中。
回憶起自己與闫時輪争執的內容,蒼舒言又開始覺得矛盾了,過去在她的觀念裏,只有正和邪,她從來沒試過,有那麽難以抉擇的時候,也許這就像自己的外婆曾經說過,老天是有眼的,警察所能守護只有真正的正義。
但蒼舒言并不打算就此放棄,即便那些人可能做了什麽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她也希望努力一把,至少要對得起自己作為警察的職責。
所以天還蒙蒙亮,蒼舒言就趕到了市局,她将承建商,材料供應商,最後的檢驗三名涉案人員的資料又一次拿出來對比,她不斷的在思考,如果自己是句芒,哪一個才是它最痛恨的人。
“師兄,我有個想法。”蒼舒言擡起頭,她的話令正在辦公的所有人都關注着。
“說吧。”
“假設,水岸花園真的就是豆腐渣工程,那麽這四個人之間肯定有某種相互勾結的利益關系,如果他們是有心而為,那麽實在不應該就這樣脫罪,這會不會就是句芒殺人的原因。”
“你是說句芒在懲惡揚善?”羅子滔的思緒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症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