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猶豫不決
蒼舒言似乎明白了闫時輪的猶豫,想來也是,連自己的師兄都沒去過,闫時輪的家肯定是屬于高度機密的地方,在蒼舒言的腦海中,警局王牌特案辦總指揮,又深得上面的褒獎,還真不是自己一個小警員能随随便便接近的。
“我不方便去?”蒼舒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的失望。
“怎麽了?你不開心了?”闫時輪也有些訝異,自己對于蒼舒言的反應十分的在意。
“哪有,不過你說請我喝茶,這算不算你說的條件之一?”
“嗯,那請回吧,今天不方便接待你。”
闫時輪故作思考,随後便預備邁步返回,此時蒼舒言才發現,他與平時見到的很不同,穿的似乎是居家服,并沒有戴墨鏡,而且手中竟然沒拿手杖,這是不是代表他是從裏面出來,而不是從外面回來的?
“你的手杖呢?你是怎麽出來的?還有我完全沒看見你走出來啊?”
“想不到,你的洞察力也很強。”闫時輪輕笑道。
“這個誇贊我收啦,本來就是我應該得的,好啦你請我喝茶,不許耍賴,我就勉為其難的不算做是願賭服輸的條件啦。”
沾沾自喜的蒼舒言沒留意到闫時輪嘴角淺淺的笑意,似乎是被感染,而蒼舒言更沒想到的是,所謂的喝茶竟然是拿着一杯COCO奶茶,坐在街心花園中。
此時蒼舒言只能狠狠的吸了一口香濃的奶茶,用力的嚼着口中的珍珠,氣鼓鼓的臉一時間竟然沒法吐槽闫時輪的惡作劇。
“怎麽?你們小女生不是都很喜歡喝這種茶?”
“哼。”
蒼舒言現在深刻的認識到,闫時輪是個腹黑的大豬蹄子,要不是要報恩,要不是願賭服輸,她覺得自己真的寧願和他保持距離,偏偏這個男人還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蒼舒言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得罪他了?
“說吧,你有什麽疑問要問?”
“你怎麽知道我有問題要問你?”蒼舒言十分訝異闫時輪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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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說直覺,你會感覺太玄,我要說是我推理出來的,那你是不是會誇我?”
“切,真是沒見過你那麽厚臉皮的人。”
“你想知道第二個人是誰,我沒估錯吧。”
“你這樣說,是承認你明明知道誰是第二個人,卻沒告訴我們,更沒親自去對付那個句芒,還給我們出難題,你難道不是包庇那個句芒嗎?”
“如果你想給那惡人一個生存機會,為什麽我不能給句芒一個會生存機會?”
“是不是惡人,是由法律來裁定,你不是法官沒權利這樣定奪生死。”
“我給了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就是由天道來裁定。”
“啪”液體與塑料破裂的聲音,令闫時輪不由的一愣,随後濃郁的奶茶香味彌漫在四周,才令他意識到,自己的話竟然讓蒼舒言氣的捏破了那還沒喝完的奶茶。
“那麽生氣?”
“我走了……”
蒼舒言使勁的擦着手中黏糊糊的奶茶,卻沒辦法對着闫時輪發火,畢竟從他的角度與立場來說,确實就是這樣,但她就是氣不過,如果一個人可以對鬼怪有恻隐之心,為什麽對人卻那麽殘忍。
“我想到要你為我做什麽事了。”闫時輪并沒叫住蒼舒言,但是這句話卻讓蒼舒言不得不停步。
“你說吧,我不想欠你什麽,最好連那頓飯也一起吃了,兩不相欠,我也不想對着你,讓自己生氣。”
“是我讓你讨厭了?”闫時輪不由的皺眉,這讓蒼舒言內心更是複雜,因為她竟然看不得闫時輪這種表情,更不願意讓他失望。
“下周三有一個醫學交流會,我想你能陪同我去,當天晚上的晚宴就算是你陪我吃一頓飯吧。”
此時蒼舒言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過激的舉動引來了一些疑惑的目光,原本她都沒發現,這街心花園竟然是這樣的熱鬧,那就意味着剛才自己和闫時輪争執的情況都叫人看了去,而闫時輪似乎并沒有在意這些好奇的目光,臉上可以看得出有些許的期待。
“醫學交流……我也不懂,我去能幹嘛。”
蒼舒言咬了咬唇,她實在不想這樣答應,倒不是因為反悔,而是一旦答應說不定真的被誤會,如果就此變成傳言,她忽然有些期待,對于這種感覺,她有一種莫名的心慌,就好像小心思被人發現了一樣,那麽的尴尬。
“我只是需要你……需要你能暫時做我的眼睛。”
闫時輪的聲音對于蒼舒言來說,本來就極具誘惑力,而他特意說的輕緩之後,更有一股淡淡的哀傷,令蒼舒言不由的內心動容,他會這樣放低身段,會這樣剖析自己的不便,如果自己不答應,是不是會很傷害他。
“你,你的眼睛一點都看不見嘛?”蒼舒言也不知道自己沒頭沒腦的就問了這樣一句話,而問的心思竟然還有那麽一點的期盼,這是希望闫時輪好的一種期盼。
“你在關心我?”
闫時輪偏過頭,這個動作令蒼舒言的心沒來由的一揪,這是他的習慣?因為這種被忽略的感覺,從最初第一次的憤怒,到現在你會錯以為,他的視線透過虛空在找尋,或者說在期待。
“誰要關心你了,哼。”蒼舒言一跺腳,腳步聲便迅速的遠離了,實在是她感覺羞的不行,那些三姑六婆交頭接耳,暗搓搓的議論的模樣,令蒼舒言沒辦法再繼續下去。
只是蒼舒言并沒發現,闫時輪的唇微微的動了幾下,仿佛呢喃了一句,他臉上的表情并沒多哀傷,對于她突如其來的離開,似乎還很得意,闫時輪當然可以知道這些在身邊議論,并且給蒼舒言帶來壓力的人,他們所期待的是什麽。
“闫先生,那小姑娘跑了,要不我送你回去?”五十多歲的婦女臉上有一種期待的笑容,看得出似乎對于闫時輪十分的關心。
“我想你們留在這裏,她一定會回來。”
“劉阿姨,你也是太不公平了喏,想暗搓搓的背後黑手,把闫先生拐跑了,問東問西好八卦獨家消息,我沒說錯吧。”
“就是的就是的,這些年了誰不知道,闫先生的本事,哪裏需要有人給他帶路。”
闫時輪并沒在意,緩緩的站起身,只是停頓了片刻,方向就不偏不倚的朝着那棟特別的小洋樓而去,如果是陌生的人,你見到一個閉着眼睛在街上自由行走的人,一定會很好奇,但這些在附近的人看來,已經成了習慣。
只不過心虛疾跑開的蒼舒言,不一會就感受胸中的空氣變少了,呼吸開始急促了。
此時她才驚覺,自己竟然把沒有帶手杖的闫時輪丢在那街心花園中,雖說離他的家不遠,但畢竟他是盲人,生活生一定有很多的不便,蒼舒言不由的開始懊惱了。
來回的過程并沒有太久,只是當蒼舒言回到那個街心花園,卻沒在見到闫時輪,留下的只是三五成群的老年人,有的在下棋,有的則是逗弄着自家的小孫子。
這種情況蒼舒言也說不清是怎樣的感覺,有失望,有惶恐,她沒想到闫時輪竟然沒等自己,更害怕沒手杖的闫時輪,獨自回去是不是會有意外,但周圍的平靜仿佛告訴她,除了她自己的心緒有着劇烈的波動,其他一切都沒變化。
這令蒼舒言覺得五內翻騰,想要再去核實,卻實在沒什麽理由,既然闫時輪的家不方便自己去,那留在這裏又有什麽意思,看着遠遠的矗立在喧鬧的街道中,那獨一無二的小洋房,蒼舒言也唯有說服自己,至少他是回去了,那就代表沒什麽危險了。
而就在此時蒼舒言口袋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歡快的鈴聲後看到的确實一串陌生的數字,雖然陌生,但蒼舒言卻認得出,這是警局人員的尾號,難道是哪一個不熟悉的同事來電話?蒼舒言疑惑了片刻便接通了。
“我還以為,你連我的電話都不願意聽。”闫時輪的聲音似乎有些低,與之前都有些不同的感覺。
“是你?你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你不記得了,我們也算是同事,要你找到電話并不是多難。”
蒼舒言本想反駁,但最終卻沉默了,因為她不想再一次,因為闫時輪的殘疾而刺痛他,而這份沉默蒼舒言卻不知道,在闫時輪的心中,會造成怎樣的忐忑。
“如果你很讨厭我,那就當我之前沒問吧。”闫時輪的聲音似乎比之前又多一份失落。
“我沒……對不起,剛才把你一個人留下了,你一個人回去,不要緊吧?”
“如果你是關心我,我真的很開心,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是這樣的……”
蒼舒言一時語塞,她不知道原來自己無形中也會對他造成傷害,原來今天來的時候還想好,要表示自己的真心,是心服口服的,但最重要心意卻沒機會表達,不僅與他争執了,還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情緒,讓他感受到難堪。
“我沒事,很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羅子滔還在等你回去開會,他讓我轉達你。”
蒼舒言得到了答案,卻不能安心,闫時輪的話好像針一樣刺進她的心,他不需要自己陪了嗎?是自己被拒絕了嗎?直到忙音響了很久,手才緩緩的放下,蒼舒言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複雜的情緒,一時間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