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登門求教
“啊呀,楞木頭一個,他都給你放假了,我不管,我難得可以溜出來的,你得陪我好吃好喝好玩的。”星見微仰着頭,佯怒道。
闫時輪即便看不見,也很了解這楊智城與星見的感情,雖說這楊智城所投是凡胎,但其中那一魂對于星見的愛依舊深入骨髓,與自己一樣,這種刻骨銘心感情是無法拔出,即使身負要責也無法磨滅。
“我也不出去,你不用擔心,這份成全也不需要你們回報。”
“那大人萬事要小心。”
“哎呀,他可比你強太多了,真是不知道你這種老媽子性格什麽時候能變一變。”
楊智城雖說沒說話,但眼神卻始終沒離開星見,滿滿的愛意與寵溺,他想将最好的都給自己最愛的人,但卻偏偏做不到,或許正是這樣,他更能體會闫時輪真正的心情,以及他的用意,他感激卻不得不隐藏。
“對了,你要的資料我幫你準備好了,就放在你書房的桌上。”
“大人,如果他們将第二人找到,你真正會消滅句芒嗎?”
“他們找不到第二個人。”
闫時輪似乎在深思,無論是楊智城還是星見,他們都很了解他,對于罪孽深重的人,是不是值得他去救,而闫時輪也總會自省,有猶豫是不是自己也有私心呢?
當然星見與楊智城此時的表情如果闫時輪可以看見,想必也會會心一笑,那呆滞了表情,星見半天才閉上了可以塞下一個雞蛋的O型嘴。
“我怎麽覺得,你是故意耍他們呢,明知道他們查不到還讓他們去查,大哥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腹黑了。”
“有時死也是一種解脫,而活卻是更重的懲罰。”
“認識你那麽久,說真的,直到現在,我有時也看不透你。”星見喃喃道。
闫時輪沒在回答,因為在行動的時候,他需要集中所有感知能力,判斷方位,所以他走的比常人要慢,但卻不像普通的盲人那樣戰戰兢兢,只是走到了他判斷的位置之後,才會伸出手來進一步确認。
書桌上是一打純白的卡紙,但只要仔細看便會發現紙上有着密密麻麻凸起的小點,星見看着闫時輪的雙手在凸起的小點上逐行逐行的劃過,終究還是無奈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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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盯着我看,就能看透了?”
闫時輪很明白,這些親人,摯友對于自己的關心從沒一天少過,如果他們都不了解自己,也許這個世上便找不到更了解自己的人了。
“哼,我家阿天可比你英武健氣多了,誰要看你。”
熟悉的腳步聲伴随着若有似無的嘆息逐漸的遠去,闫時輪并沒擡頭,四周的靜溢令他一時感受到寂寞的惆悵,微風蕩起庭院中的池水,塘中漂浮着的落葉起起伏伏。
曾經有人說過,假如見過濕潤的眼眶深處,那淚珠像冰藍色的月一般靜靜的滑落,那麽這鮮明的世界,有一天也會沉默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假如你曾經在分秒消失的黑暗中追逐過,那麽你就會明白全新的曙光,就像是月光中映照的緋色雙翼一樣,它會閃耀出美麗的鳳翔舞姿。
還記得那最初的親吻嗎?它仍然烙印在我心底的最深處,而如今卻慢慢的流入我的夢中。
當一個人越是在意的時候,心便會無時無刻的止不住思念,此時的蒼舒言腦海中有的都是闫時輪的影像,她對他好奇,她有許多的問題想問他,她也想真心的道歉以及給那個答複。
蒼舒言忍不住想到羅子滔說的,闫時輪是十五歲完全失明的,那他還記不記得這個世界,記不記得顏色,如果說不同情那是假的,但是蒼舒言明白那個他不需要同情。
蒼舒言很希望,有一天會有曙光會破開黑暗與陰霾,引導他走出那個孤寂的世界,他更應該屬于這個充滿陽光,充滿美好的世界,就好像他身上那股自然而清新的草木香氣一樣,給人朝氣蓬勃的感受。
想到這些,蒼舒言覺得自己的心又好像開始糾結了,自己的人生似乎從遇到他的那一刻開始,變得那麽的不同,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情緒不斷的占據自己的心,而徘徊在羅子滔所給的地址附近,蒼舒言卻不知道要怎樣找到他。
“姑娘,我看你在這逛半天了,是要找什麽人嗎?”突然年長的聲音打斷了蒼舒言的胡思亂想。
“啊,大爺……您是住這裏的嗎?”
蒼舒言仿佛看到了救星,她現在才明白羅子滔的意思,按照這個地址,蒼舒言真的找不到闫時輪的住處,之前還在後悔,還不如去他的心理診所碰碰運氣呢。
“是啊,我在這裏出生,這裏長大,見證這裏的每一年的變化啊,你要是找人的話,遇到大爺我就準沒錯。”
“太好了,大爺這裏有沒有姓闫的醫生,大約二十五六歲,個子很高。”蒼舒言一邊比劃着,一邊敘述。
“姑娘你說的是闫先生吧,他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了,就是那個大法師收養的孩子,我們這裏遠近的街坊鄰居沒有一個不認識的。”
蒼舒言可以看得出,這長者提起闫時輪是滿面殊榮的模樣,就好像說的是自己得獎的孫子一般自豪,對于這種反應,蒼舒言忽然感覺欣慰了,至少闫時輪沒有被看不起,不會遭受自己童年時期的那種待遇。
“是的,不知道大爺能不能帶我去下闫先生的家呢?”
“這……闫先生的家,我們一般人可進不去。”
老者滿臉的敬畏,仿佛闫時輪在他的眼中就像神明一般,不可亵渎,令蒼舒言不由的更加好奇,這闫時輪住的地方是有什麽與衆不同的嗎?
“大爺,那這闫先生家具體地址您知道嗎?”
“那,瞧見沒,就是那棟小洋樓就是了,只不過一般人根本沒辦法接近的,聽說有人好奇想試試去爬牆,結果連牆都沒摸到,就不住的原地打轉,我聽我爺爺說,那棟樓可不簡單,一百多年前就是一個大法師為了鎮壓一個妖魔而建造呢的。”
蒼舒言順着老者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棟特別的洋樓,在一衆現代化的樓宇之中顯得別具一格,而在它的外面又有一層神秘的朦胧感,仿佛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将它包裹在內,讓人看不真切。
“大爺,謝謝你。”
“姑娘,你找闫先生有事嗎?你是他什麽人?要不你可以打電話讓他出來接你的。”老者好奇的眼神,不住的打量蒼舒言。
“唔,我是他的同事,是想來請教一些問題的。”
“姑娘,我看你是喜歡闫先生吧,瞧你這臉紅的,支支吾吾的就別找什麽借口了,闫先生真的是很不錯的,喜歡可得加把勁,聽我老伴說,替闫先生物色姑娘的三姑六婆們可是多的很呢。”
“啊,他……他有女朋友嗎?”蒼舒言突然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是說啥呢,有沒有女朋友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何必要去摻和大豬蹄子選女人的麻煩事。
“哈哈,小姑娘就說你有眼光了,別看闫先生眼睛看不見,那本事可是比太多人都強了,你不吃虧,不吃虧,我呢瞧着你人好,才說這些的。”
蒼舒言看着眼前美滋滋的長者,真是覺得臉上燒的慌,她是真沒想到,這闫時輪居然那麽吃的開,如果說是師奶殺手也就算了,竟然連年過七旬的老大爺都津津樂道了,心中對他不由的又多了一分好奇。
腳步自然而然的向着那棟小洋樓邁去,背後的時不時還傳來鼓勵的話語聲,蒼舒言忽然有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如果自己一會真和闫時輪見了面,那今後是不是會被宣揚開了,想到會被認為是闫時輪的女朋友,蒼舒言的心又開始呯呯亂跳了。
而就在蒼舒言一開始徘徊時,闫時輪就已經感受到她的氣息,雖然有着結界的緣故不是太過明顯,但依舊逃不過闫時輪的感知,微微一皺眉,思緒似乎變得很複雜,他沒想到蒼舒言會來,更猜不透,她來的目的是什麽?
闫時輪當然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主動,蒼舒言是無法進入這有着兩重結界封印的特殊空間,這個地方能自由進出的也只有三個人,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楊智城和星見。
蒼舒言不得法門而入的時候,闫時輪也在犯難,畢竟這個空間算起來是屬于自己的,在沒确定蒼舒言的心意之前,冒然暴露了進入的方法,那不僅給自己帶來危機,更會危及到楊智城,但如果自己避而不見,闫時輪又于心不忍。
最終闫時輪還是妥協了,雖說現在不能帶蒼舒言進入,但卻不是不能見面,也許她确實有什麽事情要與自己說,而當蒼舒言正在糾結,是不是試試看爬牆之時,背後便響起了屬于闫時輪的嗓音,那麽有韻味,又是那麽的獨特而磁性。
“言姑娘?那麽巧?”
“哇……”蒼舒言一聲尖叫,不斷的撫着胸口,闫時輪不由的一震,有些疑惑。
“你吓死我了,你怎麽從後面過來的?”
“你站在我家門口,堵着我的路,還怨我吓着你,做賊心虛了?”
闫時輪挑眉,緩緩的說道,蒼舒言則看着在自己面前沐浴在陽光中的闫時輪,他的身上仿佛鍍上一層光暈,就好像漫畫書中那踏着七色彩雲而來的騎士,更特別的是,他并沒帶墨鏡,雙眼是閉着的,長長的睫毛仿佛閃爍着金光一般動人。
“誰做賊了,你別胡說……”蒼舒言下意識的捂着自己的臉,想想自己剛才的決定,爬牆……幸虧沒付諸行動不然可真是落下把柄了。
“嗯,那既然來了不如我請你喝茶如何?”闫時輪轉身,踏出步伐,但随即又停住了。
“你會煮茶?”蒼舒言有些疑惑?難道他不請自己進去?
“我還會釀酒,不過……”闫時輪的神色似乎在深思,語調也變得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