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的地方有間火鍋店,吃火鍋是一人一個小鍋,有各種青菜牛羊肉片還有海鮮,小螃蟹鱿魚什麽的。價格也不算貴,一人二十五。
一個月一次,林美和周罄會去那裏改善下生活。
寫完卷子,林美提前交卷,出去前看了周罄一眼,兩人點點頭,林美就在走廊裏等着,一分鐘後周罄就跑出來了,兩人嘻笑着跑下樓直接出了學校。
四點三十五,兩人就坐在火鍋店裏了。這個時間店裏一個人都沒有,領位的侍應生聽說她們倆是來吃飯的,笑嘻嘻的把她們倆領到平時很少能坐到的最好的位置上。旁邊就是落地窗,正對着庭院裏一個發綠的大水潭。座椅是秋千式的藤椅。
小火鍋很快端上來了,林美兩人從開始的黃桃罐頭等水果開始吃,一人限點兩盤肥牛兩盤羊肉,吃到最後還有中式點心和蛋糕、冰淇淋。兩人又從頭到尾灌普通的桔子汽水和蘋果汽水,吃飽喝足又休息了會兒才回學校。
到學校時才六點十五,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到了十月,黃昏就來得早了。但空氣中還是熱浪滾滾。林美說:“去寝室拿上東西直接去大教室吧?”
周罄說:“我先去教室拿卷子,今天晚上我想看看卷子。”
兩人分道揚镳。林美回寝室,剛上二樓就在樓梯口碰到冼星,她驚訝道:“林美,你知不知道?”
林美滿頭問號:“我剛出去吃飯了,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事啊?”
“陳星星作弊的事,你不知道?”冼星說。
林美真的愣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驚叫:“陳星星作弊?!”
陳星星是一班的女生。學習成績不好也不壞,普普通通。但雖然在一班這樣,像趙老師說的一班墊底的放出去都是別班的尖子,所以陳星星的成績不能說糟糕,至少沒壞到需要作弊的地步。
等周罄從教室過來說的也是這個:“陳星星和沈方圖都被趙老師叫到辦公室去了。”
還是協同作弊。這下問題嚴重了。
自己帶小抄算是小作弊吧,兩三個人互相對暗號抄答案,這就是大作弊了。
林美和周罄到了大教室,這裏說這件事的人就更多了。七點二十左右,新聞聯播還沒播完,陳星星和沈方圖悄悄推門進來找了個位置坐下。一班的同學聽到動靜看過去,就互相拍肩轉告,提醒右轉頭看稀罕。
Advertisement
新聞播完是休息時間,林美去關電視,陳星星和沈方圖過來找她了。
“有事?”林美奇怪他們幹嘛來找她。
“班長,趙老師說檢查交給你……”陳星星說。
“哦。那你們寫了就給我吧。”林美。
陳星星猶豫的說:“……檢查怎麽寫啊?”
林美還真沒接到趙老師的指令,就問:“趙老師怎麽跟你們說的?原話是什麽?”
沈方圖大大的個子站在陳星星後頭,從剛才就滿臉不在乎,笑嘻嘻的說:“老趙就是說檢查寫完在班裏讀讀。”
陳星星整個人都低落了,這會兒眼圈都紅了。
林美淡定的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那就寫兩百字的檢查,明天早自習的時候讀吧。”晚自習要跟二班在大教室上,“家醜”不可外揚。
沈方圖撒嬌:“兩百字太多了班長……”
林美笑了下說:“一百五也行,只要寫得夠深刻就行。”
接下去繼續跟以前一樣上晚自習。一班的人都好面子,沒有當着二班的人的面說陳星星和沈方圖為什麽晚到,被趙老師怎麽訓了什麽的。
林美聽到坐在後面的男生堆裏,沈方圖已經嘻嘻哈哈的跟人說話了,何棋還過去踢他一腳提醒他:“你還這麽嚣張,也給我反省反省。”沈方圖那邊聲音才小了。
陳星星這裏跟她同寝室的人坐一起,過不久就有人輕輕從背後拍林美,跟她說:“陳星星哭了。”
“哭什麽?”林美的腦子裏留在題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也不想扮聖母去勸陳星星,就說:“讓她別哭了,現在想這麽多都沒用,讓她別擔心了,先寫檢查吧。”
說實話一個随堂小考試,趙老師是不可能把陳星星和沈方圖兩人怎麽樣的,估計寫個檢查讀一讀就完了。
陳星星哭了一整個晚自習,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了。
已經三年級了,陳星星有點着急。她的成績進步得很慢,好像從以前到現在都沒多大改變。以前在自己學校裏也是年級前五,據她說要是掉到前五名以外,她父母就要跟她談話。
“跟你談話?”冼星跟她一個寝室,聽得覺得這略奇葩。
陳爸爸和陳媽媽談話就是政治談話那樣,先從陳星星最近的思想情況談起,陳爸爸走打擊路線,提出陳星星最近比如吃完飯沒有馬上去看書而是坐下看電視,這就是她思想上懶惰的表現。陳媽媽走鼓勵說服路線,會說媽媽知道你辛苦了,學習得那麽累,星星那麽用功,媽媽都知道,我們再加把勁,考上省一就好了。
但真上了省一以後,陳星星突然從年級前五變成了年級前三十,這下她心塞了。陳爸爸和陳媽媽倒是沒在此時再給她壓力,兩人都說你以前在你學校就是跟你們學校的人比成績,所以你的成績才好。現在省一等于是這麽多學校的尖子生都在這一個學校裏,所以你的名次下降是正常的。我們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每次進步一點點,每次進步一個名次就行了。
可從一年級到現在三年級了,陳星星每次考試沒有做到每次進步一個名次,她就是原地踏步。陳爸爸和陳媽媽還是以安慰鼓勵為主說沒事,現在才一年級(二年級)到三年級再努力還來得及。
但現在三年級了,可陳星星的名次卻慢慢往下掉了。以前還能維持在二十到二十五名之間,上次綜合測驗就掉到了二十七。
所以她才作弊。
陳星星回到寝室時檢查還沒寫好,光顧着哭了。冼星就來替她跟林美解釋和講情。
林美一邊鋪床一邊說:“你安慰安慰她吧,讓她別想太多,檢查寫好了嗎?明天早自習就要讀了。”
冼星:“我回去就幫她寫。林美,你說會不會有處分啊?”
林美坐在床上想了想說:“不好說啊。”她猜是不會有事,但這事不能打包票。
第二天早上,林美就看到陳星星兩眼紅腫,人也不怎麽好。她刷牙時跟陳星星說:“你這樣別趙老師不處分你,你先垮了。”
陳星星鼻音很重的說:“我檢查寫好了……”她問林美要不要先檢查檢查。
林美看她吓得不輕,就拿過來掃了一眼,再還給她說:“挺好的,我看沒問題。”陳星星這就放心點了,拿着檢查回去了。
陳星星連早飯都不想吃,還是冼星拖着她去了食堂,給她買了兩個包子:“你不吃飯算怎麽回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吃不下……”陳星星眼一眨又掉淚了,“你說趙老師要是打電話給我爸媽說怎麽辦?”
冼星這下不敢說一定不會了,她也不吃自己的包子了,說:“……說不定不會呢?要不一會兒你問問趙老師?”
陳星星搖搖頭,她怎麽敢呢?
林美到教室就看到趙老師在。
趙老師招招手把她叫過去,“我讓陳星星和沈方圖去找你,你知道了吧?”
林美點頭說:“我讓他們寫了個一百五十字的檢查,今天早自習的時候讀一讀。”
趙老師一聽就知道這字數是林美放水了,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要真讓他們寫上五百字的檢查,一個早自習就光聽他們讀檢查,什麽也不用幹了。他點頭:“行,檢查你看過沒?”
“看過陳星星的,沈方圖的還沒給我。”林美說。
趙老師:“你看過就行了,他們讀完你讓他們拿回去讓家長簽字,下周一交給我。”
林美心裏暗暗“哇”了下,知道這下嚴重了。在班裏讀一讀也就是丢個臉,拿給家長簽字就意味着通知家長了。
陳星星進教室看到趙老師就乖乖的把檢查拿過來給老師看。沈方圖到教室就一直躲在後面,看陳星星過去了也趕緊過來。
趙老師平時對學生一向是溫柔風的,就算偶爾做個錯事,比如鄭凱早戀被甩喝醉的事,趙老師也是調侃大于責罵。但他今天對陳星星和沈方圖就沒這麽客氣了,不但一直不跟他們說話,從接過檢查看完再給他們的表情上就看得出來,趙老師對他們冷淡了,就像不想管他們了一樣。
早自習剛打鈴,趙老師站在教室裏,林美就讓他們兩個上臺讀了。因為今早的這個“臨時節目”,今天大部分人都到教室上自習了,僅有兩三個跑出去的。人到得格外齊。
沈方圖和陳星星上臺垂頭耷腦的把檢查讀了下去,趙老師又給他們倆調了個座位。這兩人還不是前後排挨着的,而是錯了一個位置,像對角線一樣斜着坐的。趙老師直接把沈方圖調到後三排去坐了。一班的人從剛入學的将近七十個變成現在的五十四個,後三排的人少多了,教室裏的空位也大了。
沈方圖等于被發配邊疆了。陳星星倒是沒動位子。趙老師調完位子走過去,特意彎下腰對陳星星說了句:“下回再出這種事,你爸說什麽都沒用了。”他敲敲陳星星的桌子,走了。陳星星的臉當時就紅透了,整個人窘迫不已。坐她周圍的人也才發現原來陳星星的爸爸跟趙老師認識,當即就有人悄悄戳陳星星問她:“你爸在哪個單位啊?是個當官的?”
林美中午聽說後就覺得趙老師有點陰險了。他這樣多少算是給陳星星了一個難堪啊。她跟周罄說:“趙老師這樣可不太地道。陳星星恐怕要被他給害慘了。”
周罄卻說:“這事該怪陳星星。她就該小心點,不然丢臉的不是她,而是她爸。”
林美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這算是周罄的心裏話,因為周爸爸也算是小有權勢。“你是這麽想的吧?”她說。
周罄點點頭,小聲說:“你看我什麽時候在外面丢我爸的臉了?她明知道她爸托關系讓人照顧她還這樣做,那人家笑話誰啊?肯定是她爸。”讓人說陳星星家的家教不好什麽的。周罄從小時候就很注意這個,從來不願意因為她的原因讓別人說周爸爸什麽閑話。
因為出了這麽個作弊的事,趙老師開始更注意班上的紀律了,特別是考試紀律。他在班上公開說:“我知道,我的考試你們不敢作弊,別的老師為什麽敢啊?因為不是你們的班主任,人家也看我的面子,看一班的面子,你們就有持無恐了。”
然後有一次化學考試,考到一半了,趙老師突然出現在教室門口!坐在講臺上的化學老師常老師吓了一跳,趕緊起來小聲問:“有事?”
趙老師擺擺手,一臉嚴肅的在班裏徐徐轉了兩圈。常老師也看懂了,等他轉完站到講臺前繼續逼視大家,她笑道:“你這是不放心?”
趙老師揚揚下巴指着下面答題的“乖孩子”們,冷笑道:“這些小屁孩子膽肥了,欺軟怕硬。”
常老師笑道:“哪兒啊?同學們都挺懂事的。”
坐前排的同學包括林美就看到常老師這話說得太合适了!她說完趙老師的臉色就好看一點點了。
☆、第 88 章
? “又有一個作弊的被抓了。”周罄從何棋那裏聽說就來告訴林美了。
林美放下書,無奈道:“這又是誰?”
好像作弊也是紮堆的。陳星星的事剛出沒多久就聽說五班考試也有作弊的,那位兄弟比較彪悍,直接拿書抄的。
因為除了統一考試外,各班平時做的卷子很少是一樣的。大多數都是任科老師分別出的,林美聽過外班的人說他們老師偶爾會說“拿一班的卷子給你們做做,也讓你們看看跟人家的差距有多大”。好像一班的卷子重量級都不一樣。
五班的卷子好像比較簡單,題就是原樣從課本上挪出來的,老師也想着不是大考試,沒讓大家反着坐,所以掏書比較方便_(:з)∠),這位仁兄就大膽了一回。被老師按住了。
說這件事時,冼星看起來都高興壞了,跟陳星星說:“那人比你還大膽呢!”林美猜冼星是想安慰陳星星,表示作弊這事不只是陳星星一個人,還有很多人呢。只有一個人是比較丢臉,陪着丢臉的人一多,感覺會比較好。
跟作弊人數一起被科普的還有作弊的手段。像帶小抄,抄到桌子上和橡皮上已經過時了,現在流行的是把課本上的東西縮小複印,然後裁成小紙條帶上。
“那誰就掏出一看,這個不是,再放回去掏另一個,來回四五遍……”張煦說。
“那老師都沒看到?”何棋說。
“看到了啊,這不是被抓了嗎?”張煦說,“老師讓他掏兜,好家夥!身上七八個口袋全裝滿了!”
晚自習幾人還是坐在一起,今天的話題比較刺激,關于作弊的交流,連坐他們周圍的人都時不時的好奇轉頭看他們一眼,好像想說這群好學生也會作弊?看他們的眼神都很奇特。
圖海掏出一張疊好的報紙點點說:“還有比這更高級的。”
林美探頭一看,只看标題就懂了。這說的是高科技集體作弊,開考後半小時集體發答案,用的是扣機。
話說現在很流行扣機,林美也買了一個粉紅色的帶上。有了這個以後,林媽媽常常上着班沒事幹發幾條信息給她,天冷提醒她加衣,下雨提醒她別偷懶不想帶傘,昨天還說帶強強去散步,結果在菜市場有間熟食店關門打老鼠,老鼠從門縫千辛萬苦的擠出來,強強跟離弦之箭一樣撲過去把老鼠給咬住了。
林美打電話,林媽媽說:“我當時都丢臉死了!”因為林媽媽看到後第一句喊的是“強強快吐了!髒死了!!”熟食店老板出來後趕緊說“別別!讓你家狗扔到這個網兜裏!”強強叼着老鼠看着林媽媽的眼色,小心翼翼的吐到網兜裏,然後沖過來拼命向林媽媽搖尾巴往她身上撲求饒。
最後熟食店老板把切燒雞剩下來的雞雜碎都兜給林媽媽了,林媽媽拿回家用水把鹽份煮掉再敢給強強吃。
“我跟你舅說,你舅說狗廠裏的狗都會抓老鼠,估計強強就是在那邊學會的。害我給它刷了好幾遍牙。”林媽媽說。
周罄看林美買了一個她就也買了一個,還讓周爸爸也買一個。因為周爸爸很忙,特別是現在她住校不在家,周爸爸就老出差,前段時間還去駐村了,說是一駐就要駐上兩三年,不過駐完好像能升職還是什麽的。周爸爸有扣機後,周罄就能給他發信息留言了。
看到這種新品種的作弊方式,周罄握着扣機說:“考試能看扣機?”這不一下就讓人發現了嗎?
“去廁所看啊。考試也是能去廁所的。”何棋馬上教育女朋友。
“這作弊方式真是日新月益。”鄭凱搖頭說,三觀挺受震撼的。
林美說:“科技是第一生産力嘛。以後跟電影似的,往耳朵眼裏塞一個耳機,外面人直接讀答案,那才帥呢。”
“耳機有線……”周罄說,不太相信這麽高科技的東西會被普通人用來作弊,這不是間諜和飛虎隊的标配嗎?
“有無線式耳機。”何棋說,嘆道:“要真有那一天,那誰還認真學習啊?”
趙老師突然出聲,“你們想得很好。”
林美幾人吓得肝膽俱裂!
趙老師什麽時候來的?!他怎麽沒出聲?
幾人趕緊垂頭做認真學習狀,林美掃了一眼,發現周圍的人估計早就乖乖埋頭學習了,也就他們這一群有點旁若無人,何況都是一邊聊一邊看書寫卷子,都沒擡頭,結果就沒一人發覺趙老師今天居然到大教室來了。
趙老師卻沒有罵自己最心愛的一群學生的意思,他好像就是有感而發,跟他們聊天,還繼續接着他們的話題往下聊:“林美想的很對,現在什麽不可能啊?科技的發展是很快的,你們要知道一個道理,任何一種科技它想賺大錢,它就要走民用道路,就是服務大衆。只靠那幾個007邦德,那才幾個人啊?是不是這個道理?”
鄭凱和何棋第一個擡頭響應老師。鄭凱:“這麽說以後還真會有用無線耳機作弊的事?”
“要是無線耳機再普及一點,一副幾百塊,作個弊這投入也不算高嘛。”趙老師調侃道。
何棋看着林美點頭:“到底是班長,吾等不服不行。”
林美無聲的扔給他一個“去邊!”。
“不過,”趙老師轉折了,“這作弊的手段日新月益,防作弊的手段也一樣啊。”他轉個頭問林美,“林美你說,要是真有拿耳機和無線電臺作弊的,該怎麽辦?”
“放幹擾器?”林美想起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考場全都放了幹擾器,記者安慰大家在附近用手機的普通民衆是不會受到影響的雲雲。
趙老師曬道:“看,就是這麽回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鄭凱幾個都哈哈笑起來,旁邊聽趙老師跟他們說話的同學們也都跟着笑起來。
趙老師在教室裏轉了幾圈,走到陳星星那裏時輕輕敲敲她的桌子讓她出來。他們剛走出去沒多久就下課了,林美和周罄結伴去廁所。
這邊的走廊沒有教學樓那裏亮,整幢樓這麽晚了也就他們這一個教室還有人,別的地方都安靜得很。從教室出來去廁所的一路上只碰到了幾個人而已,林美和周罄都有點慎得慌,特別是周罄先上,等林美出來時廁所裏已經沒人了。
周罄跺着腳小聲說,“你快點!”
林美趕緊洗了下手,兩人就出走回教室,路過樓梯口那裏就看到趙老師在跟陳星星說話。林美兩人一下子不知道是該上前問聲好還是裝沒看見,腳步就遲疑了。
林美想裝沒看見拉着周罄趕緊過去,趙老師看到她們卻點點頭,對陳星星說:“回去跟你爸爸說,你的成績平時還可以,所以我不會把你從班裏趕出去。但再發生這樣的事就難說了。讓飯我也不去吃了,你回去把話跟你爸說清楚啊。”然後揚揚下巴指着林美兩人說,“正好,你們一塊回去吧。晚自習結束後別自己走,你們女生還是應該結伴,這樣安全。”
趙老師說完就下樓了。陳星星過來挽住周罄,周罄問她:“你爸要請趙老師吃飯?”
還是上次的事的後續。陳星星把檢查拿回去給陳爸爸簽字,陳爸爸問清是什麽事後,顧不上讓陳星星做思想報告就想先聯系人跟趙老師講個情,免得真耽誤了孩子們。
陳星星點點頭說:“趙老師的脾氣可不好了,聽說他誰的面子都不看。我之前入學時我爸就想找人,後來跟我說幸虧我的成績能自己考進一班,不然他就要腆着老臉去找人了。”所以這次陳爸爸想找人,又怕他自己面子不夠大,趙老師不給臉,就特意拐着彎找到了熊校長。
回了教室,看陳星星回到冼星那邊坐了。
周罄跟林美說:“他們一找校長,趙老師才不答應的。”
林美點頭。趙老師就是個牛脾氣,還天老大他老二的,不找熊校長還好,找熊校長想“壓”他一頭,那肯定就更不想給面子了。
相比陳星星,沈方圖就簡單多了。他交了檢查後除了被他爸扇了幾巴掌外,也沒說要找關系找趙老師幹什麽。沈方圖的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家裏也沒關系,沈方圖純是靠自己考進來了。所以他就是想找關系也是無能為力。
倒是歪打正着了。
沈方圖和陳星星經過這件事後都發奮努力學習了。冼星說陳星星每晚開手電筒學到兩點才睡覺,買電池都是成排成排買,用得還特別快。他們寝室的黃娟聽随身聽就拾陳星星的廢電池用都用不完。
“廢電池聽随身聽?”林美難掩震驚之色,這到底算節省還是……那什麽啊?
周罄說:“手電筒電力不夠不是光就弱了嗎?陳星星晚上學習她父母都知道,讓她光一弱就趕緊換電池,免得弄壞眼睛,其實那些電池都還能用。黃娟說陳星星不要的電池她聽歌還能聽兩天。”
☆、第 89 章
? 班裏的學習氣氛漸濃,但競争的氣氛也越來越濃了。林美慢慢的不太喜歡長時間待在班裏,下午在小店跟周罄吃了碗拉面後兩人繞着學校附近這幾條街轉圈,轉到天黑也不想回去。
第二次看到小超市門口的冰櫃時,林美忍不住掏出錢包過去說,“不知道現在還有冰淇淋沒有了?”
周罄跟過去,也很好奇。
冰櫃裏只剩下寥寥幾個火炬冰淇淋,看店的阿姨在下面翻了翻,還有兩個黑咖啡。阿姨說:“你們要是都要就按一塊錢一個拿走吧。”
林美和周罄都搖頭,一人只要了一個,阿姨說:“你們不是學生嗎?買回去跟同學一起吃啊,我這裏來的學生都是一拿好幾個。”
“天太冷了。”林美掏錢說。
撕開包裝紙咬了一口,冰鎮得腦門都是一脹。
周罄邊嘶邊吃,吃完就一路皺着眉,林美看她表情不好看,擔心是晚上把她拉出來何棋生氣了,就說:“是不是何棋不高興了?”
周罄搖頭,捂着腮幫子說:“牙疼……”
兩人都到校門口了,林美說:“你這牙疼嚴重嗎?”
周罄輕輕倒抽着冷氣說:“不行,真疼。”
“那去買止疼藥吧。”林美拖着她去了對面路的藥店。藥店的阿姨聽說是牙疼,還給他們推薦了消炎藥說:“應該是發炎了,晚上回去先吃一次,能消炎就不疼了。”
兩人先回寝室吃藥,已經七點十分了,寝室裏幾乎都沒人了,都去上晚自習了。周罄說:“要是趙老師在怎麽辦?要不我給何棋發個消息?”
林美晃晃水壺還有半壺熱水,倒水說:“你給他發了,他去哪兒找電話回啊?不用急,等到七點半了再過去就行。”七點半新聞播完,大家都出來上廁所了,她們倆混進去就行了。晚自習都是瞎坐,一般也沒什麽人查出勤,張煦又是他們這邊的人,他怎麽也不會記她們倆的名的。
“趙老師今天來了怎麽辦?”周罄有點害怕。陳星星那件事一出,讓她發現其實趙老師也有翻臉不認人的時候。以前總覺得他非常護着他們一班,又對女生特別優待,結果現在才知道那都是虛的,不能相信。
“放心。就說你牙疼咱倆去給你買藥了,趙老師沒那麽不近人情。”林美說,“只要不犯忌諱就不會有事。”
吃了藥一會兒,可能是止疼的起作用了,周罄頓時就輕松多了。兩人在寝室生生坐到七點半才拿上書去大教室。上了樓,果然能聽到走廊裏到處都是人走來走去和說話的聲音。林美跟周罄慶幸不已,不動聲色的就混進去了。
不過這事蒙蒙外人行,蒙自己班的人就不行了。剛走到一班的位置,就有人跟林美打招呼:“班長來了?”
黃苓說:“沒事,趙老師沒來。”
=_=
周罄悄悄說:“都是因為你。”要是沒林美,她晚來半小時肯定沒人注意。
林美:=_=
這能怪她嗎?
何棋看到女朋友就急切的過來了,“你們倆出去逛了?”
林美:“周罄牙疼。”
何棋馬上緊張起來了,他上回就是感冒→牙疼→去醫院→拍片→最後挨打縫針。“你不是吧?”他說,“我那兒還有醫生給我開的藥沒吃完,回頭給你拿過來。”
不過不知是不是那藥店阿姨推薦的藥特別好,周罄吃過那一次後,當天晚上就沒有再疼,第二天一點都不疼了。
周罄早上刷牙特意用牙刷頭在那一片來回掃,過後跟林美說:“找不到是哪顆牙疼,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這還不好?”林美吐掉牙沫子說。
周罄按按腮幫子:“我這不是害怕嗎?牙疼起來真要人命。”
“你回家記得去看看就行了,要真有壞牙就趁早治。”
兩人回到寝室,屋裏就吳驕一個人。林美奇怪道:“人呢?都走了?這才幾點?”她擔心自己看錯時間趕緊看表,剛六點十分。
吳驕站門外勾頭往外看,回來小聲跟林美說:“219出賊了。”
周罄正在倒水吃藥,端着杯子就過來小聲問:“真的?丢什麽了?”
吳驕說:“丢了一百四十塊錢和一個随身聽,索尼的。”
林美倒抽一口冷氣,這玩意兒現在可不便宜。
不過寝室發生的盜竊案十有八九都是學生偷的,外來人員的可能是零。大學還會發生外校人冒充大學生偷進寝室的,高中就不可能了。不過丢了的東西能找回來的是零。
這時219那邊的聲音漸漸變大了,還能聽到黃苓大聲說:“別打!”
219也是一班的寝室,林美責無旁殆,聽到這聲就趕緊過去了。219寝室外圍了不少人看,裏面事不關已的幾個該梳頭梳頭,該洗臉洗臉,黃苓個子不停,一手按一個。林美一過來就有要喊:“別吵了!班長來了!”
林美黑着臉把門關上,說:“該上早自習了,先別吵了。誰丢了東西把失物寫出來交給我。”
沈曼是丢東西的那個,氣得臉都是紅的,眼睛怒瞪着被黃苓拉住的徐佩蘭。徐佩蘭明顯哭的眼睛都腫了,現在還是滿臉淚痕。
看到林美,徐佩蘭過來拉住林美說:“班長你來評評理,他們丢了東西就說是我拿的,因為我家是郊縣人,說我窮就偷東西!”
沈曼搶過來說:“不是你是誰?昨天晚上就你沒去上晚自習!我昨天下課才拿回來的!就放在枕頭下面!”
林美反應了下問:“昨天晚上?昨晚上我和周罄七點十分回來,219的燈是黑的。”
不管有多少官司要打,早自習是不能誤的。何況又了有林美這個“人證”,徐佩蘭一下子變鎮定了,動作很用力的去收拾書包說:“反正不是我!”
沈曼沒那麽容易相信,從寝室到教室的一路上都跟林美說:“燈關着也不意味着她不在寝室裏!我跟其他幾人都是一起出去的,下午我們一起在食堂吃的飯,打水,回來放飯缸拿書。我本來還想帶随身聽過去,程燕說帶過去也不敢聽,萬一讓趙老師收走就麻煩了,我才放到寝室沒拿。”早知道就算不聽也帶過去就好了。
總之,有219鑰匙的幾個人只有徐佩蘭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那就只能是她了。
林美想跟沈曼說這事查不清。她住了十幾年寝室,合租什麽的,丢的東西不計其數,從沒查清過的。倒是丢完沒過多久在別人那裏看到的,她就阿Q的安慰自己說這下也算是看清一個人了,之後疏遠這人就行了。不過每到這時她也挺好奇的,這偷了東西這麽快就拿出來當着事主的面用,是覺得失主不會認出來嗎?這小偷的心也挺大。
不過沈曼是真生氣了,她說:“我不要求別的,反正這事最後要真查不清,要麽是她搬走,她不搬我搬!”
☆、第 90 章
? 如果是一般的小盜竊估計還不嚴重,沈曼說她的随身聽是從日本帶回來的原裝貨,三千多,林美當機立斷告訴趙老師了。
趙老師坐在辦公桌前聽完說:“你回去跟沈曼那個屋裏的人說,下午下課五點我去她們寝室,誰偷的在這之前站出來就不說了,最後查不出來,他們寝室的人一起賠給沈曼吧。”
林美回去如實轉達。不等別人說,沈曼先喊道:“等等!這跟其他人沒關系吧?怎麽能讓別人賠?”
林美一臉嚴肅的說:“三千塊不是小東西,都快夠得上刑事案了。一般盜竊上五千就是刑事案,你自己算。”
下課的走廊裏,林美和沈曼寝室的八個人站在角落裏。
程燕說:“那讓我們賠……”她左右看看,“不太合理吧?”
林美想試試看能不能把人吓出來,說:“很合理。這就跟樓上掉下一個什麽東西把底下的過路人給砸進醫院了,找不到是誰扔的,這幢樓的人都要跟着負連帶責任。現在是沈曼的随身聽丢了,有鑰匙的只有你們寝室的這八個人。丢的時間又是從下午下課到晚自習結束的這幾個小時裏,除了熟人也沒別人了。找不着就一起賠。”
最後這幾個人回教室時臉色都不好看。
林美回去後,周罄小聲問她:“趙老師怎麽說?找着是誰偷的了嗎?”
林美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趙老師打算下午怎麽辦,反正她聽出趙老師的意思後已經照辦了,把事情說得很嚴重了,不是一般的寝室小偷小摸了。而且那些看熱鬧覺得跟自己無關的人,現在可能需要她們也出錢賠了,這性質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還真能找出來呢?想想林美就有點小激動。她也算吃過這種合住的虧,要真能抓住一個,也算報仇了。
沈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