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節課下來，陳僑都不敢擡頭
僑：“那我……”
段嶼說：“你想到哪裏拿？”
背景音裏面聽到砸門的吵鬧聲，陳僑頓了會：“都可以。”
段嶼：“那就到網吧附近的面館。”
“好。”
段嶼挂斷電話，臉上還殘留着未擦幹淨的水漬，冷下眉眼，開了卧室的門。
正準備拿酒瓶砸門的段霖海立即停了下來。
段嶼冷冷道：“你鬧夠了沒有？”
段霖海：“剛才那女生是誰？”
“她是誰你管不着。”段嶼說，“我的房間請你不要随便進。”
“進又怎麽了，你身上哪樣東西不屬于我的，你這些衣服都是當初我給錢你買的，現在就翅膀有些硬了，就給我飛上天了是吧，你再怎麽橫，都是老子生的！”段霖海粗聲粗氣的說，“這房子，也是我出錢買的，老子愛進就進！”
段嶼薄唇緊抿了一下，沒有說話，拿起手機和書包，鎖好卧室門，轉身離開。
陳僑因為早上有輔導課，等到下午休息的時候才有時間，她不想麻煩何叔，也不想讓陳浮知道，趁着家裏的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出去。攔截了一輛出租車。
到面館門口，是上次下雨的時候跟段嶼吃面的那家。陳僑從車上下來，發現段嶼已經在面館坐好了，是上次的位置。
陳僑推門進去，到他旁邊坐下，看着他淡漠的臉問：“你在這裏等多久了？”
段嶼淡淡的說：“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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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把東西遞給她。
陳僑接過說：“謝謝啊。”
段嶼：“不用。”
“你餓嗎？”陳僑又說，“我請你吃面吧。”
“我還有事。”段嶼言簡意赅。
陳僑淡哦了一聲，明眼可見的低落，不過很快恢複過來：“你是回網吧嗎？”
段嶼不言。陳僑又說：“我也去。”
段嶼沒說話，陳僑跟在他後面。段嶼淡瞥了她一眼。
走到一半，陳僑有點渴，看着旁邊的奶茶店，她停下來，想喊住段嶼，看他頭也不回的，臉頰微鼓一下，轉身買奶茶去了。
沒有聽到那亦步亦趨的腳步聲，段嶼側偏頭，看着女生站在奶茶店門口，他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陳僑等着奶茶，看他漸行漸遠，然後消失在網吧門口，接過服務員的奶茶，輕咬着吸管，抿了一口。
她邁步進網吧裏，段嶼正坐在電腦面前，敲着鍵盤。
陳僑猶豫了會，走過去：“我買了奶茶，你要不要？”
她不知道他喜歡什麽口味的奶茶，買了原味的。
段嶼擡頭，瞥了一眼她手裏的奶茶，陳僑放到他桌子旁邊，沒見他說話，繼續喝着奶茶，過了一會，從外套裏摸出身份證，遞給他：“我想上網。”
段嶼接過她的身份證，看着上面的信息：“不好意思，你未成年。”
陳僑：“我上幾次來這裏不是可以嗎？”
“抱歉，在我這裏不行。”段嶼把身份證還給她，“你找允許你上網的那位。”
陳僑一憋，轉頭，望着四周，沒見那個女生，只見到一個男生。她憋着臉：“為什麽你不可以？”
段嶼淡眸微擡，觑着她：“這是規定。”
陳僑才不信他的話，來這裏多少次了，現在才說她未成年不能上網，明擺着就是不讓她上網，她咬唇，盯着他看。
段嶼任坦然着臉任她看，低頭繼續敲着鍵盤。
陳僑看他并不打算理自己，有點懊惱，低頭拉開書包拉鏈，她往裏面一看，糖一顆都沒有了：“除了裏面的東西，你還見着別的東西嗎？”
段嶼舌頭抵了一下後牙槽，輕道：“什麽？”
“糖。”
“吃了。”段嶼輕描淡寫。
“全部都吃了。”陳僑驚訝，她昨晚好像沒給誰分糖啊，“誰吃的？”
段嶼淡道：“不是說給我嗎，想反悔啊？”
“我有……”陳僑沉默下來，一定是她醉酒之後說了什麽話，她小心翼翼的窺了他一眼：“我除了說這些，還有說其他的話嗎？”
段嶼淡眸輕看她一眼，沒再說話。
陳僑總覺得那目光很意味深長。她膽有些顫，偏偏昨天發生什麽她是一點也想不起來，最後：“你吃了我那麽多的糖，給我上網，不過分吧。”
段嶼輕笑一聲，唇角輕勾，陳僑看着他的笑，有些愣。
他薄唇輕啓，一字一頓道：“好像有人說，吃了她的糖，以後都不能吃別人的糖，那麽你那一點糖，抵我這一輩的糖，過分嗎？”
陳僑裂開了啊。她真有說這些話嗎？她臉瞬間漲紅：“我……沒有……印象了，我肯定……是醉酒後……瞎說的，不可信。”
“我知道。”段嶼眸光掠過她的臉淡道，“讓你家裏人來接你回去吧，這裏不是你一個人能來的地方。”
“可我……”陳僑提了一口氣，最後看着他又是慣常的淡然臉，仿佛剛才那幾句調侃是錯覺，選擇了沉默，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沒有人能猜得透他在想什麽。
她耷拉下臉，睫毛低垂，有些低落。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何叔。
段嶼眼睛落在她的臉上，最後：“為什麽來上網？”
陳僑擡頭，她其實也不知自己上網幹什麽，就是想進來，胡亂找了一個借口：“打……游戲。”
“給你玩一個小時。”
“真的？”陳僑頓時眼睛一亮。
女生眸子裏星光熠熠，精致的小臉白皙，一臉期盼的望着自己，段嶼移開目光，喉嚨不自然的輕滾了一下。
段嶼拿起邊上放着的奶茶，輕抿了一口：“看在這奶茶的份上。”
“好。”
段嶼站起來：“就用這電腦。”
“哦。”陳僑抱着書包，繞進裏面，段嶼給她讓了位置。陳僑坐下來，看着電腦屏幕，有點懵，她不會打這游戲。
她偷偷看了一眼段嶼，段嶼捕捉到她的視線，眉不着痕跡的挑了一下：“怎麽？”
“沒什麽。”陳僑點開游戲，低頭給徐立然發消息，問他怎麽打游戲。
徐立然：“你打游戲幹什麽？不會，沒時間理你，自己參悟。”
陳僑：“……”
她下巴靠在胳膊上。不時注意着段嶼，他在網吧裏面走動。
“不是說玩游戲？”段嶼回到櫃臺，聲音清淡。
陳僑臉微微一燙，憋了會，想了一個非常蹩腳的理由：“沒號。”
“沒號，所以為什麽要玩游戲？”段嶼說。
“我……”陳僑埋頭，不說話，總不能說，她來這裏只是因為他吧。
邊上的氣息一重，陳僑偏頭，段嶼微俯身靠在她的身側，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敲，陳僑愣住，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段嶼起身：“先玩着。”
“謝謝。”陳僑回過神，看着上面的賬號。點開，随便開了一局。她不會，就懵着臉到處點。
玩着玩着，她覺得她能睡下去。
“時間到了，讓你家裏的人來接你。”
耳畔傳來聲音，陳僑反應回來，看電腦上的時間，小聲哦了一聲，低頭給何叔發消息。
她低着頭，縮坐着在寬大的座椅，像是一只小貓蜷縮在一起：“以後不要再到這裏。”
陳僑聞言擡頭，不解：“為什麽？”
段嶼聲音寡淡：“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陳僑：“我為什麽不能來？”
段嶼沒回她的話，陳僑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斂了一下唇說：“我要是成年了，我可以天天來這裏，你沒法管我。”
段嶼沉默不語。陳僑又說：“段嶼，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多話。”
段嶼不答她的話：“你在哪裏等？”
陳僑啊了一下，不明所以，然後說：“還是面館那。”
她可不敢讓何叔知道她一個人來網吧上網，要不然他肯定會告訴陳浮。
“走吧。”段嶼說。
陳僑試探性的問：“你陪我？”
段嶼眉輕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道：“怎麽，想我陪你？”
“不是。”陳僑急否認，耳根有點燙，他那麽說，她以為他會跟她去等，像上次一樣。
觑着女生淡粉的臉頰，段嶼唇不經意勾了一下，“我陪你。”
第 15 章
段嶼陪着她到面館前面，何叔已經在那裏等了，陳僑跟他說了句再見，上車，剛綁好安全帶。
何叔說：“小姐，那個男生是？”
陳僑說：“我同學，何叔，你別告訴我爸。”
何叔應了一聲：“好的，小姐，不過你以後別總一個人出去。”
“知道了。”陳僑望着邁步離開的段嶼說。
徐立然在院子裏面溜狗，見她從車裏面出來：“這大晚上，哪去了。”
“你管不着。”陳僑說，想了會說，“我昨晚醉酒有說什麽話嗎？”
“我管不着。”徐立然撓了一下小黃的下巴。
陳僑：“小黃，咬他。”
金毛似是聽懂她的話，上一刻還溫順任徐立然摸，下一刻就龇牙咧嘴的朝向他。
“我去。”徐立然伸手猛敲它的頭，“誰他媽養着你呢，你他媽聽誰的話。”
陳僑轉身想進自家院子門。徐立然站好，手揣進短褲兜裏：“你是不是去約會了？”
“你管不着。”陳僑頭也不回。
徐立然嗤了一聲：“找段嶼去了吧。”
陳僑立即回頭：“你怎麽知道？”
徐立然：“你管不着。”
陳僑：“……”
他怎麽總是那麽欠揍。
陳僑背着書包回到房間，拿出課本開始學習。
數學她是真的搞不懂，怎麽也琢磨不透，有些喪氣的在稿紙上劃着，她壓根就看不到她數學有好的一天。
咬着筆頭。
她拍照片，往手機上的學霸發了過去。
學霸很快就解答出來，把答案發給她。陳僑看了會，頭昏腦漲，還是搞不懂。
她敲字：“怎麽看？還是看不太懂。”
學霸：“哪裏不懂？”
陳僑誠實的說：“看不出來，反正就不懂。”
學霸：“那就不看了。”
陳僑咬唇，想問為什麽，最後還是删了：“哦。”
她想着，摁着鍵盤：“我問了你那麽多題目，你覺得我有進步嗎？”
學霸：“有。”
陳僑：“為什麽我不覺得，我還是什麽都看不懂題目，感覺沒有什麽進步啊，我上次考試成績都沒有改變。”
學霸：“你問的問題沒有前些天簡單。”
陳僑有點不太相信，因為她都是從習題冊的開頭問起的，要說沒有前些天簡單，是因為目前這個專題，跟前些天的比沒有那麽簡單，都是從頭問起，沒有什麽區別啊。
陳僑：“你學習成績很好嗎？”
學霸：“還行。”
陳僑：“那你肯定很厲害，要是我有你那麽好的成績就好了。”
學霸：“你想成績好？”
“對啊。誰不想成績好啊。”陳僑回，要是她成績好，那段嶼肯定就會少了不喜歡她的一面，她還想等着，要是她成績變好，她就……
表白。
雖然他有喜歡的人了，但是陳僑有點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學霸：“努力就可以。”
陳僑嘆一口氣：“但願吧。”
她都不相信自己。
學霸：“一定可以。”
陳僑說：“謝謝，那個我每天都問你問題，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可以……告訴我嗎？”
學霸沉默了好久沒有回複，陳僑說：“你不說也可以的啦。”
學霸：“以後再告訴你。”
“好的。”
文藝晚會的表演，十班獲得了一等獎，運動會班級也取得了挺好的成就，學校給的獎勵是五箱牛奶。
“學校怎麽這麽摳。”楊勇帶幾個男生搬牛奶上來，“拼死拼活就給我們每人一瓶牛奶，還不如發一張免費餐票來得舒服。”
“知足吧，別的班連牛奶摸不着。”
幾個男生拆開牛奶盒的包裝，每個人發了一瓶，還有剩餘的。
周也拿了兩瓶到陳僑桌子前：“陳僑給你。”
正在鑽研題目的陳僑擡頭，看着桌子上原本就有的一盒牛奶，再看他手裏的，疑惑：“我有了啊？”
周也說：“這是你參加文藝晚會的獎勵，要是沒有你，我們班可能得不了一等獎。”
陳僑還沒說話，李筱說：“班長，你也太偏心眼了，那麽多人都上臺表演了。”
周也：“那些人也會發，陳僑她彈得是真的不錯，挺好的。”
他又說：“陳僑，你拿着吧。”
陳僑：“不用了，我不太吃牛奶，一盒就夠了。”
這是真話，她是不喜歡喝純牛奶。
“不吃你可以送別人啊，拿着吧。”周也放在她桌子上。
陳僑沒轍。轉頭，看一眼李筱，想到她剛剛的話，本想給她一瓶，但又怕她亂想，把三盒牛奶塞進桌子裏。
下一節課，是林則的數學課，陳僑不敢混過去，還算認真的聽講，做筆記，但有時候還是聽的雲裏霧裏，可能是她真的沒有學習天賦吧。
“陳僑。”林則喊她。
陳僑一時想着，有些愣神，過一會才反應過來：“老師，你喊我啊？”
“不喊你喊誰，難不成我們班還有第二個叫陳僑的人，我可不想再要多一個。”林則皺眉。
陳僑不傻，怎麽可能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就是嫌棄自己成績不好，拖累了班上的總成績。
她抿了一下唇。
“愣着幹什麽，上來把這道題目解一下。”林則沒好氣的說。
陳僑離開座位，上到講臺，拿了粉筆看着面前的題目，不知道如何下手。
“不會？”林則說，“不會就這麽讓它不會下去？問你什麽都說不會，說不會就會有人幫你了嗎？”
“算了，回去吧。”
陳僑臉有些悶，她知道自己不會，不能這樣下去，但也不是她說會就會的吧。
林則剛說完，課就下了，這節課下就是午餐時間，他不會拖堂：“大家把上面這道題寫到作業本裏面，到時候交上來。”
陳僑心不在焉的回到座位。
李筱說：“同桌，你沒事吧。”
“沒事。”陳僑朝她笑了一下。她明明之前就不是怎麽在乎成績，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是好像，一旦在乎起來就什麽都在乎似的。
陳僑悶悶不樂的靠在桌子上。從桌子裏面摸出手機。
還沒開鎖，徐立然就打電話過來了。
陳僑沒接，摁斷，發消息給他：“有事？”
徐立然：“下來吃飯。”
陳僑悶臉：“不吃，你自己吃。”
“你怎麽回事？誰又招惹到你了？說出來，然哥哥幫你揍他。”
陳僑：“你。”
徐立然：“愛吃不吃，餓死算了。”
慣的毛病，他把手機塞進桌子裏面。
宋至：“然哥，僑姐怎麽你了？”
“誰知道，估計有什麽事惹她不高興了呗。”徐立然提起剛從何叔手裏接過來的午飯，想了一會，偏頭，“許原，問一下你同學，他們班發生了什麽？”
雖然她是小氣了點，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生別人的氣。
許原低頭，過一會：“沒發生什麽啊，要是僑姐的話，就是上數學課，被老師叫上去答題，答不出來，被罵了。”
徐立然嗤笑了一下：“稀奇，就她學渣厚臉皮，還會因為學不出題被罵而生氣。”
許原：“……”
宋至：“……”
終于明白，他為什麽會被陳僑嫌棄了。
段嶼放下筆，望向窗外淡道：“總比某些游戲辣雞，不僅打得爛，還愛噴人的強。”
“你在說我？”徐立然眉目微橫。
段嶼轉頭，淡眸，面無表情的把他從上往下打量了一遍，眉眼輕佻，有那麽一刻，跟俾睨着他似的，挺不屑跟他說話。接着斂回眉，淡道：“不是聽得很清楚？”
話裏滿滿都是鄙夷。
徐立然氣笑了都。
鈴聲響起，陳僑抱起三盒牛奶下樓。五班有老師在教課，還在拖堂，她站在窗邊等着。他們班換座位了，宋至和許原換在靠走廊的窗邊，徐立然還是跟段嶼坐，坐在靠牆裏邊的窗邊。
那教物理的老師一說下課，裏面的人瞬間躁動起來。
“僑姐，等然哥下課啊。”宋至頭從窗戶裏邊露出來。
“等我啊。”徐立然陰陽怪調地瞥她一眼。
陳僑沒理他，走到他座位前，把懷裏的牛奶放到他桌面上。
徐立然眉微微一揚：“給我的啊。”
“不是。”陳僑說，望向趴着桌子的段嶼，擡手戳他的胳膊，段嶼擡起頭，外面的陽光散進來，眼睛微微一眯，透着點慵懶。
“我不喝牛奶，”陳僑把牛奶推到他跟前說，“這是我們班發給我的獎勵，段嶼，你要不要？”
段嶼看着那三盒牛奶，淡眸望向她：“謝謝。”
沒想到他應承得那麽快，陳僑有點開心：“不用謝。”
段嶼一盒一盒的收回自己桌子裏面，眸子劃過窗戶，女生的臉映照在玻璃面，透明的光線虛幻，他停頓了會。
“回你教室去。”徐立然看不過去了，揚聲道，“整天在這裏瞎逛。”
陳僑瞪他：“我礙着你了嗎？”
“礙着了，別擋我，小爺要上廁所。”徐立然雙手揣兜，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們這兒，不允許随便串班。”
陳僑擡起腳，狠狠往他鞋子上踩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徐立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氣沒處發，轉頭看一臉閑淡的段嶼：“你倒是好意思拿？”
把三盒都收入囊中，他媽還能再不要臉點嗎？
段嶼眉輕挑了一下：“給我的，我為什麽不好意思。”
聽着倒像是有點挑釁的意味。
徐立然氣笑了：“你他媽給我悠着點。”
段嶼涼淡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威脅我啊，有這個能耐還不如讓她送你。”
“靠。”徐立然說，“就你這狗逼會裝，也只有小喬兒那樣單純，才會被你騙到。”
段嶼淡着臉，眼角餘光觑了一眼桌子裏面的牛奶，再看窗外，輕輕說了一句：“沒有騙她。”
只是清楚他目前的情況，不想拖累她，但是每次看她出現在他面前，都那麽直白的盯着他看，他就忍不住，他已經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要招惹她。
但是，好像一點辦法都沒有，從來都沒有那麽無力過。每當她一靠近，那些自制力都沒有了，看着她偶爾撒嬌賣萌，看她斂眉低落，就冷不下心來拒絕。
沒想到自己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他經歷過很多意外，曾經高高在上的富二代，到現在這幅模樣，曾經什麽也不缺，到現在什麽也沒有，他都不覺有什麽，也不會怨天尤人，只是覺得技不如人罷了，失敗便是失敗，他從不相信命。
唯有這個意外，好像總是讓他猝不及防，讓他忍不住心軟，忍不住想保護她，他低舔了一下牙，喉結輕輕滾了滾。這也許就是命，讓他遇到了她。
徐立然聞言，嗤之以鼻，不置可否。
“等會體育課，一起打會球。”
十二月初的天氣，變化很大，開始冷起來，天氣陰沉，十幾一二度，盡管如此，足球場和籃球場還是堆滿了打球的男生。
陳僑運動完，跟李筱到食堂買了兩杯熱奶茶，捂在手上，外面那麽冷，她不想待在操場外面，本想回教室。看到段嶼跟徐立然他們在籃球場打球，猶豫了一會，走過去。
站在籃球場邊，看他們打球，風冷，她縮了一下脖子，掖緊外套，把奶茶捂在懷裏。
徐立然邊攬住籃球，邊往地上一拍，走到她跟前，俯視着她，眼睛微微一眯：“來幹什麽？怎麽，被爺迷倒了啊。”
陳僑：“你有什麽好看的，髒了我眼睛。”
徐立然冷笑：“髒了你的眼了，那要不要我幫你洗幹淨。”
“不用，謝謝。”陳僑思考了一會說，“我怕我更不幹淨了。”
徐立然再次冷笑，伸手攬住她的肩：“怎樣，請問現在的你該是有多不幹淨。”
“你松手。”陳僑推開他。
“小爺我不松，操……”他話音剛落，一個籃球飛快地砸到臉前，他忙放開手抱住，“他媽哪個不長眼的。”
“不好意思。”段嶼淡道，手放在腰側，藍白色的校服外套，拉鏈沒有拉上，路出白色藍領的校服體恤，背脊挺直，說出的話，就好像我渴了要喝口水那樣平常，“手有點滑。”
“呵，好一個手滑。”徐立然揚手把手中球朝他砸去，段嶼擡手抱住，面色淡然。
“徐立然，你是不是有病啊？”陳僑看着 ，眉頭輕蹙了一下，他說話那麽陰陽怪氣的。
“我像是有病嗎？”徐立然揚眉，頓了一下，望向抱住籃球的段嶼，撇了撇唇，雙手揣兜，朝宋至他們喊了一聲，“算了，不玩了，你們玩，沒勁。”
宋至不明所以：“不是，然哥剛還挺好的，怎麽不玩了？”
“沒興趣。”徐立然吊兒郎當，轉身就走。
“哎，等等我，然哥，我也不玩了。”宋至拿起架在籃球架邊的外套，“我看課快下了，要不我們去玩會游戲。”
許原看他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嘟囔了一句：“泥腿子。”
他拎起衣服也走了，然後戴起眼鏡的張誠也跟着上去，只留下段嶼抱住籃球。
陳僑看着這一幕，覺得徐立然也太過分了，不就是不小心把球打到他身上至于嗎。
段嶼低眉順眼，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着，陳僑遲疑了一會，撐起膽子，走到他跟前：“段嶼，你還要玩嗎？”
段嶼擡眸，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臉上，眸子閃過些不解，然後又斂下眉。
陳僑觀察着他的情緒變化，她想了會，眉眼彎了彎：“不如我們一起玩吧。”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段嶼有點出乎意料，怔愣了一下，眉角微不可見的挑了一下，擡頭：“你會玩？”
“會……吧。”陳僑說，她小學的時候跟徐立然玩過，距離現在都已經很久了，她也不太确定。不過看他被徐立然那群人不管不問的扔下，應該心情不會太好吧，她雖然不能理解他在想什麽，但是如果她被這樣子扔下，心情肯定是不會好的。
段嶼說：“那一起。”
“啊。”陳僑有點懵，随後反應過來，有些開心，忙點頭，“好。”
“等我一下。”
她把懷裏的奶茶放到另一邊沒人走的空地。
段嶼把球塞到她懷裏：“試試，能不能扔到筐邊？”
“好。”陳僑把籃球筐抱過來，舉到頭上，使出全身的力氣往上邊一扔，結果……
她看着那球往她頭上飛，就要砸自己的腦袋上，陳僑下意識的伸手護住後腦勺。
段嶼擡手接住，低頭看她，眉間閃過些許笑意，稍縱即逝，輕淡道：“不是說會嗎？”
他靠得很近，就在自己的背後，他的氣息侵襲而來，帶着薄荷味，徐立然身上也有，不過徐立然是抽完煙後會吃點薄荷糖散味的，陳僑覺得像他這樣好的人，應該不會抽煙的。
他的話莫名帶着點調侃，陳僑臉有點不自然的發燙，嘴硬道：“我很久沒打了，就有點生疏。”
“你剛拿球的方式錯了。”段嶼沒跟她狡辯，低着聲音道，“我教你。”
陳僑愣了一下。仰頭，對上他的淡眸，段嶼也低頭看她，兩眼相對。他的眸子宛若星河。
段嶼說：“怎麽了？”
“沒什麽。”陳僑眼睛有些閃爍，立即低下頭，收回視線。
段嶼把球遞到她跟前：“拿着，舉起來。”
陳僑聽話的抱住籃球，舉起。
段嶼伸手握住她的手，改正方向：“不是這樣拿，要這樣。”
他的手掌溫厚，明明天氣是冷的，他們的手都是冰的，但是陳僑卻覺得格外的燙，周圍都是他的氣息，她身體不自然的繃緊。
她聽着他的話，手指扣緊籃球，段嶼松開手：“朝着那個方向，使勁扔。”
陳僑手一用力，往前面扔，籃板都還沒到。
段嶼把球撿回來，難得笑了一下：“是不是餓了？”
陳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還要不要試？”段嶼繼續說。
陳僑說：“要。”
她怎麽會錯過跟他相處的機會啊。
段嶼再次把球塞給她，耐心溫和說：“不着急，慢慢來，當做玩就好。”
“好。”陳僑心裏一暖。
她試了好幾遍，從剛開始的完全落空，到籃板，再到碰到球框。
鈴聲一響，最後一次，她抱着籃球，輕輕一踮腳，一使勁，籃球打了個轉，然後鑽進了球框裏，陳僑眼一亮，轉頭，興高采烈，拉住段嶼的胳膊：“哎，段嶼，我居然扔進去了。”
段嶼望她愉悅的眉眼，眼角浮現些淡淡的笑意，輕嗯了一聲。
過一會，發現自己正摟着他的胳膊，陳僑頓時有些無措和尴尬，忙松開手，退了幾步，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從旁邊的空地抱起奶茶。
“謝謝你啊。”
段嶼聲音寡淡：“你自己扔的，我只是告訴你方法。”
“嗯。”陳僑點頭。
段嶼又說：“什麽事都這樣，有些可以看到明顯的效果，有些不會輕易看到，但只要你做了，就會改變，朝着你想要的方向發展。”
陳僑有些懵，然後想到自己的數學，有點幡然醒悟的感覺。
段嶼說：“還玩嗎？”
“不玩了。”陳僑搖了搖頭，看了看手裏還沒拆封的奶茶說：“你要喝嗎？”
“不用，你喝吧。”段嶼整理好校服外套。
“好。”陳僑插好吸管，奶茶還溫着，她抿了一口，偷偷窺一眼他淡然的臉，口腔裏彌漫着一股奶香味，格外的甜。
難得今天沒見到段海霖在客廳裏面喝酒，地面也沒有弄得亂七八糟，他往四周觀看了一眼，敲了一下旁邊的門，沒見回應，用鑰匙打開，也沒見到人，眉頭緊皺。低頭撥了一通電話。
裏面傳來嘈雜的聲響，他冷道：“在哪？”
“老子在哪還要跟你彙報！”段霖海罵罵咧咧。
段嶼冷漠道：“只是想确認你死沒死。”
說完，立即挂斷。回到卧室，剛把肩上的背包放下，又傳來了振動，他接通。
徐立然：“我用你的號了。”
段嶼輕應了一聲。
徐立然轉登他的號：“不是，你段位怎麽掉了。”
幾分鐘，十幾分鐘就輸一局，看就不是他的水平，不夠段位，他要他的號有毛用。
想到女生的手胡亂地摁着鍵盤，段嶼眉間一柔：“給個小孩玩了幾局。”
“你倒是夠大方。”徐立然說，“什麽時候把段位打回去。”
“沒空。”段嶼說。
徐立然：“那你找時間打上去。”
“你可以不玩。”段嶼淡淡的說。
“怎麽，利用完我就想不認賬啊。”徐立然揚聲，“信不信我可以讓你跟小喬兒一點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段嶼眉眼一挑，淡道：“我也可以讓你跟她一點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都是各取所需罷了。誰能耐得誰。
徐立然氣笑了，怒罵道：“行，就你他媽厲害，趕緊把段位排上去，不然我排不到她。”
“我盡量。”段嶼挂斷電話，把書包裏面的課本拿出來，順便把裏面的三盒牛奶也拿出來。
看着這三盒牛奶。
段嶼想起白日接觸到的那雙手，身體突然有些燥，女生的手很軟很軟。跟牛奶一樣，又香又軟。讓人忍不住虜在身邊，珍藏一輩子。
他舌頭抵了一下後牙槽，脫下校服外套，打開旁邊的衣櫃，撿起衣服，進去洗澡。
第 16 章
天是越來越冷。這些時段，學校對學生的着裝沒有什麽要求，不用一定要穿校服。學生們是有多少穿多少。
跑完操，陳僑鼻頭通紅，裹緊脖子邊上的圍巾，教室裏外一陣嘈雜。
“下雪了。”
陳僑擡頭，看窗外，飄着白白的小細雪。是今年臨城的第一場雪。
她站起來，跟着走向走廊，不少女生靠在走廊，伸出手掌等着接雪。
陳僑也伸出手來，放到走廊邊上，細得如絨毛般的雪花飄在掌心上，只一瞬，便融化了。一陣冷風吹過，她覺得冰冷，哆嗦了一下，把手揣進羽絨服兜裏。
年級主任突然出現在走廊，低吼道：“不就是一場雪沒看過，課上了都不知道，回去上課，在走廊擠着像什麽樣。”
走廊上的人覺得掃興，紛紛回教室裏面去了，陳僑眉眼一斂，剛要回頭，就看到操場上的一道人影。
她腳步頓住了。男生穿了一件校服外套，看起來很單薄，在雪中走着，是段嶼，她知道他時不時就會遲到，但是這樣的天氣，他只穿這麽少的衣服，不會冷的嗎？反正她羽絨服裏面還套了毛衣依舊覺得一般般。
陳僑還想看，年級主任走到她跟前，皺眉：“你沒聽到我的話？”
陳僑忙走回教室。
李筱吃着早餐，喝了一口熱水說：“這年級主任也未免太兇了點。”
“嗯。”陳僑下巴靠在桌面上，心不在焉的。
這兩天他們三樓廁所都斷水，陳僑想了一會，問：“李筱，你有暖寶寶嗎？”
“有，你要多少？”李筱說。
陳僑說：“你有多少？”
李筱從桌子裏面掏出好幾袋來。陳僑有些驚訝：“你怎麽備那麽多？”
李筱說：“趁網上打折的時候買的。”
“那你給我一袋。”陳僑說。
李筱遞給她。
陳僑：“多少錢？”
“不用，送給你。”李筱說。
“這麽多啊，也給一個我呗。”她們前桌的一個男生回頭。
李筱說：“你一個男生貼暖寶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