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節課下來，陳僑都不敢擡頭
都覺得有鬼。
陳僑沉默了會，否認：“才沒有，你別胡說。”
徐立然說：“真沒有嗎？”
陳僑說：“不然，我不想跟你說這些沒營養的話。”
“不說就不說。”徐立然聳了一下肩，脫掉身上的校服外套，“幫我拿着。”
陳僑接過。徐立然回到座位，段嶼已經幫他贏下這局游戲了。
“同桌，謝了。”徐立然拿起手機到陳僑身邊，塞到她懷裏。陳僑有點嫌棄。
徐立然拿起旁邊的號碼牌，別到胸前。段嶼站起來，也脫掉校服外套，露出裏面黑色的體恤。他放到自己的凳子上。
陳僑跟着他們到塑料跑道，然後站在足球場的草坪上看着他們。邊上站了不少人，她是擠着擠着擠到了最裏面。
因為是同一班的緣故，段嶼跟徐立然是在同一組，他在最靠近她一側的跑道，陳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微俯下腰，擺着想前的姿勢，雙手輕輕碰着地面，寬松的體恤垂直，露出白皙的鎖骨，她一眨不眨盯着，真的好看慘了。
“預備。”體育老師猛吹了一記口哨，揚下手裏的旗子，“跑！”
面前的人瞬間如利劍般沖了出去，耳邊都是各種喊加油的聲音，陳僑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從眼間掠過，視線受阻，她看不到他跑得怎麽樣。
從人堆裏面退出來，陳僑松懈了下來。
徐立然撥了撥頭發，額前染上一層薄汗，站到她跟前：“我還以為你去哪了？手機。”
“自己拿。”陳僑看向他旁邊的段嶼，狀态跟他差不多。徐立然從她懷裏掏出手機，偏頭看段嶼：“要不要去買瓶水？”
段嶼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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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僑立即說：“我也去。”
徐立然卻是順勢說：“小喬兒，你既然那麽閑，你去幫我們買得了。”
陳僑：“誰說我閑了，我等會還要比賽。”
“什麽比賽？”
“一百米。”陳僑說。
“就你？”徐立然嗤笑了一聲，眉目一揚 ，不以為然，“這麽短的腿，跑得過別人嗎？”
“徐立然！”陳僑有點不高興了，一字一頓道，“我腿哪裏短了，你以為我是你啊，光長腿不長眼。”
“你說的對，畢竟我不是倒數第一。”徐立然說，意思是她沒長腦。
陳僑哽住，瞪他，想一嘴巴子呼他臉上。偏偏邊上那個正數第一在，她不好意思動手。
“行了，想喝什麽跟你然哥我說，然哥給你買回來。”徐立然說，“我看也要到你們女生比賽了，你還是好好做些賽前準備，不然出什麽事，又得麻煩我，我忙着呢，沒空看你。”
陳僑懶得跟他說這些，塞校服到他身上：“誰需要你看，給我買瓶礦泉水。”
段嶼淡然着臉看他們兩個拌嘴。
下午比賽完接力賽，陳僑回到大本營，擦了一下臉上的汗。見旁邊的大本營空蕩蕩的，沒見有什麽人，學校操場的光線太過耀眼，她回到教室，教室裏面也沒有人，都是趁着沒有老師監督的間隙去玩了，她趴在桌子上休息。這麽一睡就睡到了運動會結束。
桌子上的手機在振動，陳僑迷糊着眼睛看了一眼，劃通。
徐立然說：“吃了沒有？”
文藝晚會在六點鐘開始，要舉行到九點，現在五點，學校統一九點才給放假。
陳僑：“沒有。”
徐立然說：“來食堂，我訂了外賣。”
“好。”
陳僑邁步到食堂，徐立然跟宋至他們坐在一張桌子邊上，聊着天，沒看到那道身影，她斂了斂眉，走過去。
宋至和許原打了招呼：“僑姐好。”
“怎麽那麽喪。”徐立然喝着奶茶，仰坐着，一副大爺相，漫不經心地掀開眼皮看她。
陳僑不想跟他說話。
“吃吧。”
徐立然把飯盒和奶茶推到她跟前，轉頭，繼續翹着二郎腿聊天。明明是最正常的食堂，固定的椅子，愣是被他裝逼到好像黑幫大佬跟門下小弟聊天的樣子。
陳僑有點無語：“你能坐好點嗎？”
“礙着你眼睛了啊。”徐立然喝一口奶茶，含糊的說，“礙着就閉上眼，啥事沒有。”
算了。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怎樣說話他都有理，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陳僑打開飯盒，都是她喜歡的菜系，也注意到她的口味，沒有加她不喜歡的香菜。
吃完飯，徐立然看了一下表上的時間：“等會直接去看晚會吧。”
今晚沒有他們的表演，陳僑沒留在自己班安排好的座位上，跟着徐立然，因為五班的人抽到了前排，她厚着臉皮跟過去了，就在運動場的主席臺舉行，四面漏風，學校沒有統一給椅子，直接就着草坪就坐。
底下墊着一塊舊報紙，陳僑坐在徐立然旁邊，他們班的人搞了很多熒光棒，陳僑他們班也有，還有兩顆棒棒糖。
六點多，天都暗了，陳僑把小熒光棒彎成一圈戴在兩個手腕上，透着輕微的光芒。
徐立然看着，嗤笑：“幼稚，當自己還年輕呢。”
陳僑懶得搭理他。反正她做什麽，他都插上一句，找存在感。不搭理他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文藝晚會開始進行。徐立然跟宋至他們玩游戲。
每個人都有一點位置，陳僑的位置是徐立然跟宋至許原他們幾個擠出來的。不少人都是抱團坐的，聊天玩鬧各種游戲，沒有那麽多拘束，相對于高中三年的生活最輕松的大概就是運動會這兩天了，什麽都不要顧忌，好好玩，好好放松。
邊上突然落着一道人影，陳僑偏擡頭，是段嶼。他淡看她一眼，從旁邊拿了一張報紙，墊在她身邊的空地，坐下，什麽話都沒說。
其實那些表演大多數都挺無聊的，看到七點半的時候，中場休息，陳僑輕掩唇打個哈欠，然後揉了一下眼睛。
轉頭看段嶼沉靜的臉，就一個人待着，坐着，看起來好乖，擡手輕戳了一下他的衣服：“段嶼，你會玩游戲嗎？”
說完，又想像他這麽成績那麽好的學生，應該不怎麽會玩吧。
段嶼淡道：“會。”
陳僑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們玩游戲吧，反正還沒開始。”
段嶼沒有拒絕，登上游戲，陳僑習慣性補位，都等別人選了她才選。段嶼也沒有選。只剩打野和輔助。
陳僑：“你玩哪個？我不會打野的，也不太會輔助。”
她只會幾個中單法師，還有幾個肉乎乎的坦克。
段嶼說：“你随便選。”
他說完，選了一個打野英雄。
“好。”陳僑選了輔助，看向旁邊的徐立然，“這個英雄怎麽出裝？”
徐立然擅長輔助，對的，他這貨是輔王，他拿得出手的英雄，玩得最多的英雄全是輔助位的。只有跟她玩的時候才玩些其他位置，要是他自己玩，絕對是輔助，偏偏玩輔助都能鍛煉出那一身嘴炮的本領。估計也沒誰了。
徐立然不耐煩斜睨着眼說：“小爺正在上分呢，你那過家家玩意兒就去請教你旁邊的人。”
陳僑輕瞪他一眼，轉頭望一眼視線都在手機上的段嶼，想想還是算了。
她玩着玩着就上頭，不知道該怎麽來，到處游走，能送就送。不過索性處于順風狀态，沒人罵她。
夜晚的溫度低，風也大，陳僑輕輕打了個小噴嚏，裹緊衣服。段嶼目光劃過她單薄的校服外套。
第 13 章
下半場文藝演出開始。陳僑不玩游戲了。
“吃糖嗎？”
陳僑擡頭，是餘欣欣，她懷裏抱着一盒子的糖，站到段嶼跟前，手裏抓着一把糖。段嶼擡一下頭，淡瞥一眼，伸手接過，揣進了校服兜裏面，聲音寡淡：“謝謝。”
餘欣欣笑：“不客氣。”
轉頭看到她：“陳僑，你也在這裏啊？”
陳僑點了一下頭。餘欣欣遞糖給她：“你要嗎？”
“不用，謝謝。”陳僑搖頭。
“這樣啊。”餘欣欣到旁邊的徐立然那裏，“徐立然你要嗎？”
“不要。”徐立然頭都懶得擡一下。餘欣欣眉眼微微一斂，然後轉頭分給了其他人。
陳僑窺了一眼段嶼的校服口袋：“段嶼，你喜歡吃糖啊。”
段嶼淡眸看她：“不讨厭。”
“哦。”陳僑應了一聲說，不讨厭但也沒說喜歡。
時間久了，她屈起腿，頭埋在膝蓋，低頭，開始休息。肩上一重，陳僑偏頭，徐立然扔給她一件校服外套。
“不知道溫差大嗎？又容易感冒，衣服都不穿多點，感冒了又得我背你去看醫生，你以為你很輕嗎？背你一次我都要半條命。”
陳僑沒回他，轉頭，身邊的段嶼已經不在了，不知道去哪裏了，她把校服扔回他身上，站起來。
徐立然接過衣服說：“你去哪？”
陳僑說：“你管我。”
徐立然聳一下肩，嘀咕一聲：“這麽快就生氣。”
宋至說：“然哥，你要對僑姐溫柔一點。”
徐立然說：“你有意見嗎？想對她溫柔。”
白養狼，人家才來不過一個月，就瞧上了人。果然竹馬敵不過天降。啧啧。
宋至忙搖頭，哪能啊他。
陳僑到高二教學樓一樓的廁所。剛關上隔間門，就傳來了談話聲。
女生說：“段嶼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餘欣欣說：“不知道。”
“我看十有八.九，前幾次欣姐你給他糖的時候，他都沒有接，怎麽今天接兩次了還吃上。”
“欣姐，段嶼也很優秀，長得好看，成績又好。”
“不過就段嶼那家裏情況，聽說背債成千上萬的，誰跟他誰倒黴，成績再好，以後都是累贅，說不定他就是看上了欣姐的……”
陳僑推門出去。她們立即停止了談話。
餘欣欣看到她打招呼：“陳僑，你也在上廁所啊。”
“嗯。”陳僑點頭，洗完手，上樓，也有人不想看晚會，回教室待着。邁步到二樓，五班教室的燈亮着，她看向裏面，段嶼待在座位上，拿着筆，看着是在寫作業。
她腳步一頓，遲疑了一會，轉身進去，到徐立然的座位坐下來，段嶼瞥了她一眼，繼續寫着他的試卷。
陳僑看着他的字，覺得有點眼熟，還想再看。下一刻段嶼合上試卷，明顯不想給她看，陳僑收回目光，想着剛才在廁所聽到的話。
頓了好長一會：“段嶼，你有喜歡的人嗎？”
段嶼黑眸對上她的眸子，停頓下來，移開：“有。”
“那是誰啊？”陳僑小心翼翼的說，心底有澀意。
段嶼淡道：“不好意思。”
意思是不想說。
陳僑沉默下來。偷偷窺着他淡然的臉，沒有什麽表情，永遠都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她低下頭。
陳僑很想問他，他喜不喜歡餘欣欣，但想了會還是算了，下巴枕在胳膊上。段嶼看她一眼，斂眉。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着，誰也沒說話。
陳僑覺得累，漸漸就閉上眼睛睡下去了。
段嶼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眸子落在她白皙的側臉上。
第二天，沒有自己的比賽，陳僑一整天都是待在教室，按照輔導老師給出的任務，認真地完成，她可能是真的沒有什麽天賦，一道題一道題的琢磨。不會她就問問那個作業群裏的大佬。
他很有耐心的幫她回答。
李筱走上教室，坐下，喘了會氣：“原來你在教室啊，可算找到你了。”
陳僑筆頭一頓，擡頭：“怎麽了？”
李筱說：“班長說排練一下今晚要表演的節目，就差你了，發信息給你，打你電話都不回。”
陳僑看了一下被她塞進桌肚的手機：“不好意思啊，手機沒電了。”
學校能用來表演的鋼琴只有一架，他們沒有，只能對着音樂的旋律演練，陳僑就坐在角落看他們。
周也坐在她旁邊：“陳僑，你覺得怎麽樣？”
陳僑：“挺好的。”
周也沉默了一會問：“晚上會緊張嗎？”
陳僑有些莫名：“不會。”
她不太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所以應該不會。
“那就好。”周也別了一下眼鏡框。
陳僑的演出衣服是自己帶來的，是一套藍色的小禮裙。很快就是五班和他們班演出，兩個班的人都坐在後臺等着。
班上會化妝的女生給他們化着妝，陳僑只化了淡淡的妝，她外面套了一件校服外套，低下頭，聽着歌。
“小喬兒，你也演出。”徐立然大大咧咧的在她旁邊坐下。穿着寬松的黑色體恤和工裝褲，脖子上帶着一條純黑色的項鏈，陳僑看着，是一個字。
“你演什麽？”
徐立然挑眉：“當然是跳舞。”
陳僑擡頭望四周，然後就看到安靜待在角落，坐在小板凳上的段嶼，他的穿着跟徐立然差不多，很難想象他會跟徐立然跳舞。
“段嶼也參加嗎？”
“你見他在學校穿過這一身？”徐立然反問。
沒見過，他在學校都是穿校服，偶爾裏面穿些深色的體恤，中規中矩。
過了會，徐立然又吊兒郎當的問：“你表演什麽？”
“鋼琴。”
徐立然不置可否：“就你那水平，确定嗎？”
陳僑：“就你那水平，你也确定嗎？”
“小氣鬼。”徐立然扯了扯她的臉頰。
兩個人的打鬧被兩個班的人看着。陳僑避開他的手：“別碰我臉。”
“行啊。”徐立然說，“等會表演結束，我們約去玩了，你來不來？”
陳僑說：“去哪裏玩？”
這兩天運動會完了就結束放兩天假。她也沒別的事做。
“到時候再想。”
這時前面那班的人表演結束了。徐立然站起來，離開。
班上的人都湊腦袋在後臺的邊邊角角，觀望他們的演出，陳僑也湊上去。
五班表演的是街舞，她的目光落在段嶼身上，身體随着激揚的旋律晃動，随性，張揚，頭上扣着一頂鴨舌帽，帽檐低壓，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跟徐立然鬥着舞，居然跟徐立然不分上下，臺下的學生都喊起來。
陳僑沒想到他還會這些，有些愣的盯着他。此時的他是随性的，骨子裏透着一抹張狂。
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段嶼走回後臺，摘下帽子，臉色淡然，如果不是額頭上的流出的薄汗，壓根就沒法和他剛才那樣聯系起來。
徐立然從她身邊走過，拍了拍她的腦袋：“加油。”
段嶼跟着從她身邊走過，不過什麽話也沒有說。陳僑只看到他的側臉，眼角那一個還沒有消的疤痕，她暗暗咬了一下唇。
學生會的幫忙布置好鋼琴，到他們上場了，陳僑坐在鋼琴的座位上，風迎面而來，她覺得有些冷。手摁在琴鍵上，低頭彈着。
“然哥，僑姐真好看。”宋至坐在報紙上，看着陳僑臺上低垂眉眼，認真彈着鋼琴，忍不住說。
“用得着你說啊，我眼沒瞎。”徐立然半躺坐着斜眼瞧他。
宋至嘿嘿一笑。
餘欣欣說：“徐立然，辛苦了，我給你買了奶茶。”
徐立然看都沒看她，眼睛一直落在主席臺上，淡道：“我不愛吃。”
他對自己總是愛答不理，餘欣欣望着臺上的人，暗咬了一下牙，想了一會，轉頭：“段嶼，你要嗎？”
段嶼沒有答她話，他淡眸落在臺上的女生那，舞臺上淺淡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淺藍色的裙字，端端正正的坐着，身形纖細優美，五官精致，頭微垂，眉目細致，認認真真地彈着。
跳舞的女生也跳的很好，但是她卻像是那奪目的明珠，輕而易舉便吸引了大多數人的視線。
餘欣欣斂下唇角。
等表演結束，陳僑舒了一口氣，走回到教室，然後到廁所換回校服，把禮服裝回書包裏面。
周也到她座位旁邊：“陳僑，你彈得很好聽。”
“謝謝。”陳僑說，“班長，沒別的事，我先走了，你幫我告訴一下班主任。”
“好。”周也看她兩眼，摸了摸鏡框。
雖然現在才七點多，但是她不想待了。好在林則人還算好說，允許他們沒別的事可以早回去，不過要告備一下。
陳僑到高二教學樓一樓。徐立然那群人浩浩蕩蕩的從上面下來，徐立然雙手揣兜裏：“不是說跟我去玩？”
陳僑看到他身後已經穿回校服的段嶼：“去哪裏啊？”
後面還跟着餘欣欣，還有幾個女生，陳僑抿了一下唇。
徐立然說：“去唱K。”
“那我也去。”
徐立然訂了包廂，他們一行人有十多個人。
陳僑坐在沙發角落，并不打算參與，不過她的目光時不時飄落在坐在另一側沙發上閉眼休息的段嶼。
感覺他總是那麽累。也對，老見他在網吧待，然後徐立然也說過在其他地方也見過打工。
她想起廁所裏聽到的那些女生的話，她才不在乎他的家庭情況怎麽樣，她喜歡上的是他的人，不是別的什麽，可是他有喜歡的人了好像。
徐立然讓服務員上了酒。
“然哥，我們玩游戲怎麽樣？”
“玩什麽游戲？”徐立然說，說着喝了一杯酒。
宋至說：“真心話大冒險。”
“無聊。”徐立然沒什麽勁，本來不想來的，不過答應餘欣欣這次，要是讓他上臺表演這些節目，得請她們吃飯。
陳僑喝着飲料，聽餘欣欣在唱歌，別說，她的嗓音挺好聽的，字正腔圓，情緒飽滿。
“挺好的，大家一起玩啊。”餘欣欣說。
“然哥，你不會玩不起吧。”宋至說。
“去你的玩不起。”徐立然揚臉，“來就來。”
宋至說：“都來玩，都來玩，今天我就套套咱然哥的話。”
陳僑并不打算參與，她看着那桌面上那幾瓶酒，一看待會就要喝酒，她酒量不好，她還沒有成年，陳浮也不會讓她喝酒，低頭一邊喝飲料，一邊打開手機。
“陳僑，你不參加嗎？”餘欣欣說。
陳僑看她，再看到已經睜開眼，坐在她旁邊的段嶼，沉默了會：“參加。”
宋至轉着酒瓶，陳僑看着那瓶口緩緩的掠過自己，暗松了一口氣。
瓶口指到了餘欣欣旁邊的女生，陳僑不認識她。不過長得也不差，就性格有點害羞。瓶底指向了宋至。
“張萌。”宋至說，“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張萌說：“真心話。”
宋至沒有過多為難她，只問了一個不重不輕的問題。
幾輪過去，都沒有指到自己，陳僑松懈下來，劃開手機，還沒點開軟件。
“僑姐，輪到你了。”宋至一臉不懷好意的看她。旁邊的徐立然瞟了她一眼。
陳僑眼睛對上瓶口。害。怎麽這麽倒黴。
“僑姐，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吧。”她才不要真心話，這麽多人在，一想就知道不是什麽好問題。
瓶底指向是許原。
宋至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擠了擠眼睛：“許原，你想一個。”
許原說：“那好，給你喜歡的男生送一個星期的早餐。”
陳僑聞言，在猶豫要不要認輸。這招真損，跟真心話差不多。她偷偷瞄一眼在邊上的段嶼，他卻是沒注意到她，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
“小喬兒，可別慫，玩就要認真點。”
陳僑白了他一眼：“我認輸。”
宋至說：“那僑姐，你得喝三杯酒。”
不就三杯酒嗎？陳僑看着面前的酒杯，心一橫，拿起一杯，慢吞吞地喝下去。
徐立然拿起一杯：“我幫她喝。”
餘欣欣出聲說：“可是，徐立然不是說好的，要自己親自喝的嗎？這不合規則。”
徐立然說：“你要找到有人幫你喝，你也可以。規矩人定的，為什麽不可以改。”
餘欣欣臉色一青。
陳僑說：“徐立然，你是不是玩不起？”
聽着，徐立然氣笑了：“行啊，你那麽玩得起，你喝。”
要不是怕陳浮責怪他，他才懶得理她。哼。
還沒等陳僑喝完一杯，徐立然不耐煩着臉說：“就她那種速度，等她喝完酒，我崽都有一堆了，繼續。”
于是陳僑不緊不慢的喝着，喝了兩杯就喝不下去。有點難受的靠在沙發上。
緩一會，剛要喝掉最後一杯，桌子上的酒被伸出來的手握住了，陳僑有些愣，段嶼湊到嘴邊，一會就全灌下去了，他放杯子回到她跟前。
這時，指向的是徐立然，一群人正想着怎麽懲罰他。沒注意到段嶼的動作。
陳僑反應過來，低聲說：“段嶼，謝謝。”
她的眸子亮如繁星。
段嶼沒有搭話。
徐立然選了大冒險，他們讓他到KTV門口，向路過的第一個人告白。一群人看熱鬧去了。
後勁來了，陳僑感到頭暈目眩，低垂下頭，腦袋一歪，撞到旁邊人的胳膊。
段嶼身體一頓，低頭看着那張臉貼在自己的手上，她的臉染上一抹紅。
陳僑扯住他的胳膊，模糊着聲音說：“我，要，回家。”
聲音嬌軟綿細。段嶼還沒開口。
陳僑似乎有些氣了，手指掐上他的胳膊：“徐立然，讓我，回家，不然，我掐，死你。”
段嶼瞬間沉默下來，任她掐着自己的胳膊。
她又說：“快點。”
段嶼看着她的臉，拿起她落在沙發邊上的手機，握住她掐自己胳膊的食指，想摁在鍵上。
陳僑死死掐着他，不肯松手：“徐立然，你幹嘛，放開你的，狗爪，別碰我。”
段嶼淡淡的說：“我不是徐立然。”
“那你是誰？”陳僑臉有點茫然。
“段嶼。”
“段，嶼。”陳僑的臉皺在一起，似乎有些苦惱。
段嶼趁機握住她纖細的手，解開鎖，點開聯系人，低聲說：“等會說，你要回家。”
他剛想摁通标注為爸爸的電話。
陳僑說：“不，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說話。”
段嶼手一頓：“你想說什麽？”
陳僑仰着頭看他：“你，低頭。”
段嶼微俯側着身，陳僑的手突然攀上他脖子，段嶼一怔。
陳僑嘴巴湊到他耳邊：“你喜歡，吃糖，我有……”
她熱氣噴灑到耳廓，一陣癢意，段嶼喉嚨滾了一下。耐心的等她說話，暗啞着嗓音：“有什麽？”
“糖。很多糖。”說着，陳僑離開他耳邊。
不見她說話，段嶼偏頭，看她到處摸索着：“你要找什麽？”
陳僑說：“書，書包。”
段嶼起身幫她拿過來，遞給她：“給。”
陳僑低着聲音說：“謝謝。”
她捏着書包的拉鏈：“你過來。”
段嶼靠近她。
陳僑扯開拉鏈，裏面的東西露出，裝的都是糖，段嶼微訝。
陳僑一字一頓開口：“你要多少我都有，你別吃，別人的，糖，好不好？”
段嶼對上她微茫，卻是煥發着萬千星光的眸子，如同那璀璨的星河。唇角禁不住輕勾了一下：“好。”
陳僑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看，然後說：“段嶼，你笑起來真好看。”
她說完，腦袋垂下去，眼睛微閉，顯然想睡覺了。
段嶼看她那樣，把她的書包拉鏈。拉好，從旁邊拿起手機，湊到她耳邊輕聲說：“說你要回家。”
陳僑不耐煩地推了一下他說：“別煩我，我要睡覺。”
“乖點。”段嶼哄道，“回家就能睡了。”
他撥通，兩三秒不到就接通了，放到陳僑面前，聲音低壓，重複了一遍：“說，你要回家。”
陳僑：“你，要，回，家。”
段嶼啞然失笑。
第 14 章
“小僑怎麽了？”陳浮皺眉。
段嶼唇角斂下來，淡淡的開口：“叔叔，陳僑她喝醉了。”
“你是？”
“同學。”
“在哪裏，我去接。”陳浮說，“幫我看着她。”
“好。”段嶼挂斷電話，把位置發過去。陳僑趴在桌子上睡。
徐立然那群人鬧哄哄的走進來，徐立然坐回座位，看趴在桌子上的陳僑：“這麽快就睡着了。”
他拿起酒，吊兒郎當的說：“繼續，繼續。”
段嶼瞥着睡得娴熟的人，舌頭抵了抵下牙槽。
徐立然：“段嶼，到你了。”
段嶼沉默了會，淡道：“我認輸。”
徐立然：“怎麽這麽沒勁，還沒說什麽問題就認輸，那還不如不玩，有什麽意思。”
“那怎樣才能有意思？”
徐立然聽到聲音，身體一哆嗦，回頭，看到陳浮黑着臉站在門口。他忙站起來，撓着頭：“陳叔叔，你怎麽來了？”
陳浮瞪他：“我不來怎麽知道你居然帶小僑到這些地方來喝酒，還是一個高中生，毛都沒長齊，這像樣？”
裏面的人頓時安靜下來。陳浮到沙發跟前扶起陳僑，背起她就往門口走，到門口，回頭呵斥：“站在那幹什麽？給我滾過來！簡直欠收拾！”
徐立然撇了一下嘴唇，跟着他出去了，到大門口：“陳叔叔，我錯了。”
“你倒是真的知錯！”陳浮擡腳往他身上就是一踹，“要是小僑出了什麽事，你負擔得起？上次出了那事還不是教訓，以後再帶她喝酒試試，我看你真的欠抽！”
“不敢，不敢。”徐立然忙躲避開。
陳浮沉肅着臉把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陳僑安置在車裏這裏來接面。
“以後不許亂帶她，不然腿都給你打斷！”
徐立然看着揚長而去的車輛，難得松了一口氣，吓死他了，小喬怎麽這麽不厚道，喝醉酒讓陳浮到這裏來接，不明擺着讓他被罵。
徐立然沉着臉回到包廂。宋至看他臉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說：“然哥，還玩嗎？”
“不玩，我還回來幹什麽？我他媽閑得蛋疼。”徐立然坐會沙發上，倒一杯酒，看着心情就不是很好，語氣格外的沖。
宋至非常識相的沒有再問他話。眼觀鼻，鼻觀心，畢竟頭一回見他被罵，新鮮。
第二天，陳僑睜眼，感覺頭暈腦脹的，揉了揉額頭，昨晚的事她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伸了伸懶腰，到衛生間裏刷完牙，拉開窗簾，就看到徐立然站在他別墅外面的花園裏，正在站立，背部繃得挺直。
陳僑說：“徐立然，我昨晚怎麽回來的？”
徐立然擡起頭，沒什麽好氣：“你說呢？”
“我要知道，用得着問你嗎？”
徐立然冷冷的說：“你爸來接你的。”
“你讓我爸來的。”陳僑有點懵，雖然昨晚斷片了，但她應該不會傻到打電話給陳浮吧。
“我有那麽蠢，上趕着被罵。”
他算明白了，最玩不起的是她。
陳僑聽着他這跟吃了□□似的，沖得不行的語氣，打量他一下，有些好奇的說：“你是被罰站了嗎？”
“沒有。”徐立冷着臉。
“那你為什麽不動？”陳僑眨眨眼。
“小爺我喜歡，不行啊。”
陳僑：“當然可以，那你好好喜歡，別過一會就喜新厭舊了。”
徐立然：“……”
徐媽媽，林蕊從裏面出來，看到她，打招呼：“小僑，今天起那麽早啊。”
陳僑輕點了點頭：“林阿姨，早。”
林蕊說：“小僑啊，這小子以後再帶你喝酒，你就告訴我，我揍他。”
林蕊曾經是軍人，人講道理。徐立然的爸則是徐家的繼承人，徐家的地位在臨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不過他們不在本家住，自從成家後就搬離出來，搬到陳浮的隔壁，而陳浮跟徐立然的爸又是多年老友。兩家自然沒少往來。久了，就都當做家人看待。
這也是他爸為什麽可以肆無忌憚的打罵責怪徐立然，完全不用顧及到他倆的面。
陳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其實對于喝酒沒覺得什麽，就是陳浮不喜歡她一個女孩子家家，還沒有成年就學別人喝酒，從小就不讓她碰酒，所以也造成了她現在酒量特別的淺。
“媽。”徐立然有些不滿。
“你就是叫姑奶奶也沒用。”林蕊說，“站沒站相，給我挺直背脊，我說，我跟你爸都是挺好的人，怎麽就生出你這玩意兒。”
徐立然小聲嘀咕：“我怎麽知道，我懷疑我不是親生的。”
“對，你不是親生的，不用懷疑，我在小黃的狗窩裏撿的，你可以問它，是不是它生的。”
小黃是徐立然家養的金毛。
徐立然臉一黑。
等會輔助老師就會按時來，陳僑找遍整棟別墅，都沒找着她的書包，到陽臺前，徐立然還在他院子那站着：“徐立然，你昨天有見我書包嗎？”
“沒見過，我沒你那麽閑。”徐立然依舊沒有什麽好氣。
陳僑懶得跟他計較。他沒有見過，那很有可能留在了KTV那裏。
她低頭，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好像也落在那了。她轉身下樓，到客廳那裏撥打自己的手機號。
有人接聽了，不過呼吸聲粗重。陳僑沉默了一會說：“你好。”
“你誰？”一個粗犷的聲音響起。陳僑覺得有些吓人，小聲說：“我是這手機的失主。”
“什麽手機失主？”那人粗着嗓音，顯得神志不清，“不過這手機看着倒是花了不少錢吧，想要回這手機可以，拿錢過來……”
說到半途，突然聽到他大喝一聲：“你幹什麽？沒見到我正在打電話！”
“手機是你的？”接着傳來一道極度冰冷的聲音。
陳僑微愣，這聲音。
“喂。”那聲音淡道。
“段嶼？”陳僑有些不确定。
“嗯。”段嶼輕應了一聲。
“我手機和書包都在你那裏嗎？”陳僑說。
段嶼又淡淡的嗯了一聲。
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