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盼珠的話讓在場的人俱是一愣,老王睜大了眼睛看着低着頭不敢和他對視的老太太,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是那個對自己女兒嬌寵萬分的母親說出的話。
“我家小清又乖又孝順,是奶奶最疼的乖孫女了!”
老太太經常和鄰居這樣炫耀自己的乖孫女,怎麽一轉眼就能說出這麽……惡毒的話來!
趙潔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撕了這兩個人:“媽,我們一家子哪裏對不起你?小清對你比對我還親,你怎麽忍心!”
“我說的不對嗎?”老太太擡起頭,臉色不好看,她指着趙潔道:“你這個女人,不能給八營生個兒子還死死扒着他,以後誰來給八營抗幡盡孝?還不是要靠九營的兒子!王清死了沒事,王浩要是死了,我們老王家可就絕後!”
“你!”趙潔沒想到,一向和藹的婆婆心底竟藏着這種想法,“好,我扒着你兒子是吧?行,等小清的病好了,我立馬就和老王分開,你就再給他找一個能生兒子的女人來吧!”
老王陰沉着臉踢了一下桌子,桌腳摩擦地板的聲音異常刺耳,他對老太太道:“您明天就跟白盼珠回鄉下,以後生活費我照月打給八營,沒什麽事,就在鄉下好好過吧。”
老太太有些不敢置信:“你這是不要你老娘了?八營,我可是你老娘啊!你就因為這個女人就要把我趕走?!”
“王清是我女兒。”老王神色平靜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便朝容真示意,兩人走出了家門,來到了樓下,老太太和白盼珠自然也被趙潔趕了下來,老太太滿臉淚水卻也不能讓老王再心軟地多看她一眼。
“大師,這次多謝您了。”老王看着離去的母親和白盼珠,心裏空落落的,原來人心竟是這麽難測,還好,他的女兒還有救,他還有彌補的機會。
容真搖搖頭:“小事兒,不用在意,晚上你照我昨天說的去辦,你女兒大概不出一個星期便可恢複正常。不過那個什麽王浩是吧?可能這幾天就會出事,你們做好準備”随即謝絕了老王要給他的報酬,朝着正在觀察那老道屍體的秦水走去。
黃隊笑着對老王道了聲恭喜,老王長出了一口氣,表情輕松:“只要小清好好的,我老婆也好好的,我真的覺得,什麽事兒都沒了,不去想了。”
要是他的弟弟為了王浩再上門,那他就跟他們一刀兩斷!
誰都不能毀了他的這個家!
容真對蹲着的秦水道:“這有什麽好看的?趕緊收拾了走人,上次小區的事情,你們有人來處理了嗎?”
秦水站起來,點點頭道:“今天我們隊長剛到這裏,正在醫院看着豐州,哎對了,他去看了那個小區被封住的大陣,正想見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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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幹什麽。”容真低聲道,“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麽說着,秦水還是把他拉去了醫院。
豐州連着昏迷了幾天,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秦水拉着容真來到豐州的病房時,一個身穿灰色短褂的中年男人正用将一根根黑色的細針插在豐州的頭上,而前兩天毫無反應的豐州此時眉頭緊鎖,表情痛苦,似乎掙紮着想要睜開眼睛。
“秦隊,豐州……這是怎麽了到底?”秦水看着陷入痛苦的豐州有些不忍,畢竟是為了救他豐州才會受那麽重的傷。
被稱為秦隊的中年男人回過頭看了秦水和跟進來的容真一眼,道:“他契屍被打得稀爛,神魂重傷,要是再醒不過來就廢了,我這不正要叫醒他嗎?”
容真看着這人毫不手軟地又捏起一根針朝着豐州頭頂狠狠紮了下去,輕輕打了個寒顫,明明有別的辦法可以把人喚醒,他偏偏要用這種刺激神魂的方法“以毒攻毒”,是個狠人啊!
眼見着豐州雖然表情扭曲但總算迷迷蒙蒙睜開了眼睛,秦水才收了臉上的擔憂,眼神有些飄忽地從豐州臉上移開,拉着容真道:“這就是這次救了我們的小兄弟,容真,他可厲害了,隊長,您看能不能把人給弄進我們隊伍裏?”
秦隊見人已經醒了,便把針收了,裝好塞到自己腰間,轉過身看了看容真:“這小兄弟看着面相有些奇特啊,早夭的命卻帶着大富大貴,難道是有人替你逆天改了命?”說着臉色便冷了下來。
秦水也有些驚訝地看着容真,他們隊長看相一向準的很,他當時只是看出來容真晦氣纏身,還真沒看出來他是早夭的命。難道他真的是被逆天改了命才會轉危為安?
逆天改命,逆天而行,如今他們玄學界中流傳下來的改命之法僅有兩個,一個是由有大修為的人或者是妖自願獻祭自己,來為他人改命,一旦獻祭,十有**都會魂飛魄散。
而另一種,則是邪道之人才會用的,用陰男陽女各九十九個制成倒轉陰陽的大陣來逆轉命運。
現在這個世道,除了僅有的幾位天師,哪裏有人有能力去獻祭自己成全他人?大妖更是不必多說,如今全都銷聲匿跡了。
那些天師可都是總局小本本上記着的、兩個手都能數過來的,哪一個出了事肯定會立馬傳遍整個玄學界,自然是不可能替容真改命了,如果他真的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那只有走邪修那條路了。
容真自然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冷哼一聲:“我有沒有逆天改命,你是眼瞎了看不出來嗎?”
走邪修逆天改命的人,一般臉上都帶着抹不去的血氣,而容真雖然有些烏雲罩頂,但跟血氣是絲毫沾不上邊的。
秦隊緩和了臉色,咳了一聲道:“這不是跟你小子開個玩笑嘛,怎麽這麽玩不起,沒意思!”
秦水真想上去揍他一拳,分明是仗着自己相術好,沒看清楚就開口,眼瘸了還給自己找借口,果然,秦靠譜的外號不是白叫的!
他真是,不該把容真介紹給這老家夥認識的,這不是害了人家容真嗎?
“行了,小豐既然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去解決那個什麽陣的問題,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還是缺乏鍛煉,一點屁大的事情都要上報,老子忙得很還得來給你們擦屁股!”
似乎是有些抹不下面子,秦隊眼神飄忽着就是不看容真一眼,秦水也歇了将容真拉到自己小隊的心思,尋思着想辦法把他塞到他師叔那個隊裏,還能讓他師叔照應着一點,所以也不再提起容真的事兒。
等秦隊背着自己拿來的一個大盒子出了病房門,秦水才十分抱歉道:“容真,真是不好意思,秦隊這人就這樣,你看,要不我給我師叔打電話,你跟着他幹!我師叔人可好了,我要不是被秦隊扣着,早就走了。”
容真搖搖頭:“謝謝你的好意,我爸病了,我得在這裏守着他,哪裏都去不了。不能加入你們了。不過,你确實應該給你師叔還是師伯什麽的打個電話,你們隊長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