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王老太太大聲呵斥老王,老王的媳婦兒趙潔撐着病弱的身體走到老王身邊,接過自己的女兒道:“什麽身份,他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女兒被兄弟家害了的父親,媽,我知道你不想他們兩個之間有隔閡,但是小清的命重要還是兩人的兄弟感情重要?”
“我不管,八營,你兄弟是個什麽人你自己不知道?你這麽做就是往他臉上扇巴掌!現在外面那麽多神棍忽悠人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老王這次沒有再聽母親的話,他堅持道:“我不管,為了小清,連命我都能搭上,這次我必須要按照大師的說法試一試,要是假的,那我給您、給九營跪着道歉請罪!”
“你!”老太太氣得直拍桌子,“你這是要逼死你老娘嗎?幾十年的兄弟情分你現在說他要殺了小清,殺了小清對他有什麽好處!”
“有什麽好處?”老王面露憤恨,“好處就是給他那個得了絕症的兒子續命!”
話一落,王老太太手都有些抖了,她顫聲道:“我不管,我不管了!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說着走進自己的卧室,哐當一聲把門甩上了。
趙潔将小清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小臉,眼淚滴答滴答地流下來:“乖女兒,你終于有救了。”
哪怕丈夫說得再離譜,她也選擇相信,這是女兒的希望的!
回到客廳,趙潔看到老王在陽臺的那一堆雜物裏面翻來翻去,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
“小潔啊,上次王九營他們來家裏住,扔下的衣服呢?”
當時王九營的媳婦兒非要把衣服放在這裏人,讓趙潔幫他們洗了後打包,等他們回去時正好能帶走。
孩子出事後趙潔就沒心思收拾家務了,還是老太太給他們洗好包好了。
趙潔走過去在一堆東西裏扒出了他們的那一包衣服,老王将裏面一件小孩兒的貼身衣物拿出來,又打電話讓自己的朋友想辦法趕緊給自己搞一盆黑狗血。在等黑狗血的時候,趙潔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或許是涉及到兒女的時候,一個母親總會對任何有關的事情都會十分敏感,她走到老太太的卧室前,透過沒來得及關嚴的門縫,看到裏面冒出了一股煙霧。
“哎,媽你在幹什麽?老王快過來看看,媽房裏着火了!”趙潔喊了一聲,推開門沖到背對着門的老太太面前,看到地上的小水杯裏正有一截黃色的紙在燃燒,她趕緊伸手去拿,卻被攔住,老太太瞪了她一眼:“燒到手又要怪我!”
老王聽到動靜也進來了,見狀有些急:“您幹什麽呢,在屋裏玩什麽火啊,出了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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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什麽事?我又不是老的不能動了。”老太太看到杯子裏只剩下一撮灰,臉色才好了些。
“您在燒什麽?”趙潔語氣有些不好,她總覺得自己丈夫說了小清有救了之後,婆婆就有些怪怪的。
如今又偷偷在屋裏不知道在燒什麽,她真的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婆婆在這件事裏也摻了一腳,只是小清從小就是她婆婆帶大的,婆婆對小清也十分疼愛,平時連她罵兩句都不讓,怎麽可能……
心頭的疑惑揮之不去,趙潔看老太太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對了。
老太太聽到趙潔的質問,語氣也有些沖道:“我燒什麽是我的事,怎麽,這家以後你來管吧,我老太太吃喝拉撒是不是都要向你彙報了?”
“媽,小潔不是這個意思,她也是怕你出了事,這些天小清情況不好,她難免有些郁氣。行了,您自個收拾一下。”說着拉着趙潔出了卧室。
等他的朋友送來了黑狗血,老王直接将找到的那件小秋衣泡在裏面,趙潔不放心,把盆子搬到了卧室,只等着明天晚上拿去十字路口燒了,她的女兒就有救了。
老太太有些陰陽怪氣道:“是怕我打翻了你的盆子嗎?還端到卧室藏起來!”
趙潔沒說話,她心裏就是在防着老太太,這個時候,她絕對不允許出現一點差錯。
老王有些尴尬地打了圓場,三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第二天一大早,趙潔就起來将泡夠了時辰的小秋衣撈了起來,打算直接烘幹,老太太又攔住她道:“你把這髒兮兮的東西塞進去,以後這洗衣機還能用嗎?”
趙潔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不能用再買一臺,小清的命還不值一臺洗衣機了嗎?”
等吃了早飯,趙潔就守着烘幹的血衣,一步都不敢離開,老王則去準備晚上供臺要用的東西,老太太有些坐立不安,她走到自己的卧室,悄悄打了個電話,挂了電話之後,才松了口氣。
臨近中午,老王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老太太一反常态地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來吃飯,只說自己身體有些不舒服,讓老王他們先吃。
可是兩人剛擺好飯,門就被敲響了,老王打開門,他的弟媳白盼珠帶着一個白發白須。身穿道袍的老者走了進來。
剛進門她就朝着趙潔撲去,一邊伸手想要撕趙潔的頭發,一邊破口大罵:“賤人!想要害我家孩子給你女兒救命?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趙潔護着懷裏那件血衣,奮力掙紮,她頭發被抓住,慘叫了一聲道:“明明是你們先借我女兒的壽命給你兒子治白血病,到現在了還血口噴人!你們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白盼珠聽了哇哇大叫,直接伸手搶她手裏的衣服。
老王趕緊護住自己媳婦兒,将兩人拉扯開,這時候老太太也從卧室走出來,問道:“這是怎麽了?怎麽打起來了,盼珠啊,你怎麽來了?”
趙潔冷笑一聲:“她怎麽來了?不是您打電話通知,她會來?”
她算是想明白了,這前腳剛置辦好東西,白盼珠後腳就來了,不是家裏有人跟她報信,那才是見鬼了,家裏出了她和丈夫,可不就剩老太太一個人了?
老太太滿臉冤枉:“我沒有,我怎麽會給她打電話啊,八營封建迷信,我可一點都不相信!”
“無量天尊!”
一直站在門口的老道士甩了一下自己的拂塵,走進來道:“今日之事,是貧道對這位白女士多嘴了一句,與別人無關。”
趙潔冷笑:“那大師您看出什麽來了?”
“我見到白女士時就發現她子女宮黑中帶紅,必是有人在以邪法害她的孩子,因此上前多問了幾句。從白女士的面相上看,她的孩子是被人用一種古法給獻祭了。”
“這種手法,須用黑狗血泡被獻祭之人的貼身衣物七個時辰,子夜之時在十字路口叩開鬼門關,将血衣燒掉撒向西南方,這樣便可以和過路陰差做成交易。以命換命古時候都是孝子為父母獻祭,但是白女士的孩子還是個頑童,想必不是自願的。這位王先生,我說的可是有錯?”
老王聽到這道士和昨天那個少年說的一模一樣,心裏有些打鼓,難道這真是什麽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