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我找你有事。”容真走到病床旁邊,把手機從他手裏抽了出來,捏着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他的眉尾上方,那裏一條淺淺的紅色折痕貫穿了福德宮,且比周圍的皮膚明顯黯淡了許多。
“喂!你誰啊!”魏成瑞惱了,甩掉了容真的手,大聲呵斥道,他剛剛沒注意許耀輝還帶來了一個人,沒想到上來就敢跟他動手動腳!
仔細看了看容真的臉,魏成瑞啧啧兩聲,嗤笑道:“這不是昨天鬧得挺厲害的容真容大明星嘛,怎麽,被金主抛棄了,今天就來抱我的大腿了?我可告訴你,我對男的不感興趣!”
“咳咳!”許耀輝尴尬地咳了兩聲,趕緊上前,朝魏成瑞擠擠眼,道:“魏哥,我的符,就是從他手裏買的!”
“哦,是嗎?”魏成瑞摸了摸下巴,道:“所以呢,今天帶他來什麽意思,又讓我買符?把我當錢多的傻子呢?”
“上次你拿着我的符不管用是吧?我看這你也不是自己摔下樓梯的,是被什麽推下來的,背上肯定還有掌印,是不是?”容真說着就要上前扒魏成瑞的衣服,魏成瑞哪裏見過這種第一次見面就要扒衣服的主兒,趕忙往後縮。
“停停停!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容真這才停了下來,道:“你被人害了知道不?我可是專程來救你的!”
魏成瑞半信半疑,他這次确實不是不小心摔下來的,之所以隐瞞,是因為,連他自己都不信啊!當時天已經很晚了,他獨自一人從餐廳的二樓下樓,樓梯間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他剛踏上樓梯,就覺得一股大力從背後襲來,然後就摔了下來,等他忍着疼痛回頭,卻只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事後他也找同學去掉了監控,但是監控裏顯示他确實是自己身子晃了晃,就自己歪了一下,摔了下來。
“要是被家裏的老家夥知道我幹了什麽,哼哼,別說兩條腿了,剩下的兩條胳膊都能給我再打折了。”
“所以你就什麽都沒說,這樣也好,我看你父母宮一方已經黯淡,另一方坎坷不平,母親去世,那就是親爹變後爹的節奏啊!”容真面上帶着些擠出來的憐憫,同情地看着魏成瑞。
魏成瑞倒是滿不在乎:“後爹又怎麽樣,我爺爺可是親爺爺,只要我爺爺在,誰敢動我?”
“這不就有人動你了嗎?”容真将這次的事情解釋給他聽,“你想想自己死了,誰最高興,那可能就是害你的人!”
魏成瑞沉默了,他雖然想說容真在瞎扯,但是自己卻騙不了自己,他确實是遇到了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而且,家裏确實也是有人盼着他去死。
魏成瑞的父母是商業聯姻,在魏成瑞出生後他的父母關系就越發冷淡,他十歲那年,母親因病去世,半年後父親就帶回來了一對母子,跟他說,那是他的哥哥還有以後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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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該懂的都懂了,他哪裏來的哥哥,哪裏來的媽媽,他的媽媽都已經去世了!
魏成瑞鬧過,作過,可是還是妥協了,因為他的爺爺說,不能讓那個野孩子把他的東西拿走。可惜這麽多年來,他成了親朋嘴裏的廢物,而那個野種卻成了他爹的驕傲。
但是那又怎麽樣,公司的股份,他手裏拿的比他爹都多,那是他媽媽還有爺爺給他的,只要他還在,這些人就必須忍着他踩在他們頭頂!
“那你死了,那些股份都是你爸的了?”容真問道。
魏成瑞苦笑:“是啊,我爺爺把股份轉給我的時候肯定覺得我爸不會這麽沒人性,但是他忘了我爸下不了手,家裏可是還有倆不老實的,我初中就接着住宿的名頭搬了出來,和爺爺住一起,就是為自己的小命趙着想沒想到他們還有這種手段,看來我的股份對他們來說,還真是一塊肥肉。”
容真抿着嘴點了點頭:“這種人,必須給他們一點教訓!”
“你能幫我?”魏成瑞臉色有些蒼白,眼中卻是一片恨意,他忍了将近十年,如今那兩個人卻是盯上他的命了,看來,他從開始就不該想着井水不犯河水,等着他老爹死了分股份。
“幫是能幫的,但是,這種事情很損陰德的,我只能把動手的人給收拾了,其他的你自己搞定。”容真搖搖頭,老實道。
“也行。”魏成瑞聳聳肩,“現在保住我的命最重要,報仇嘛,也不勞你出手了,我有的辦法讓他們付出代價!”
容真剪了魏成瑞的一撮頭發,取了他的指尖血,道:“那個人在你身上下了陰蠱,子蠱在你身上,母蠱則在下蠱之人的身上,他通過母蠱吸取你的運道,同時将陰氣聚集在你身上,失了肩頭三把火又陰氣纏身,過不了多久你就必死無疑了。”
魏成瑞抿抿嘴,勉強一笑,道:“那兩個人渣肯定想不到我能遇到您,等我好了,一定會讓他們好好體會一下生不如死是什麽感覺!”
“不是啊。”容真拿出一張黃符紙,将頭發和指尖血包在裏面,看着魏成瑞,指了指他的左肩頭,“你肩頭火已經熄滅了啊,不然也不會被推下來,所以現在那些東西是随時可以弄死你的!”
“那、那我該怎麽辦?”魏成瑞有些慌了,他可是才成年,大好年華還沒享受呢,手裏大把的錢都沒花出去,以後要是天天被纏,還怎麽搞!
容真嘿嘿一笑,又從兜裏掏出了一把符紙,許耀輝看到那一打熟悉的符,剛要和魏成瑞說他有救了,就看到容真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許耀輝心髒一跳,立馬閉上嘴縮到了一邊。
“我這裏有護身符,你戴在身上,等到肩火重燃就沒事了。”
魏成瑞點點頭,十分感動,他沒想到自己嘴這麽臭,容真還一點都不介意地幫他,為他這麽着想,高人心胸就是廣闊!
許耀輝有些冒冷汗,他當初給魏成瑞可是四萬一張出手的,要是魏成瑞知道了自己坑他錢,以後肯定饒不了他!
“當然,不能白給你,我做一張符,也要耗費心力的,咱們都是同學嘛,我就給你算便宜一點好了!”容真說這話的時候眨了眨眼,面上頗有些不好意思,魏成瑞見他臉都有些薄紅了,更覺得這人實在是太心軟太善良了,符紙這種東西,當然得花錢買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您說,多少錢我都拿得起。”魏成瑞掏出手機,查看了自己的賬戶餘額,朝容真道。
“那就……十萬?”容真猶豫開口,他需要錢去買藥材,一張符紙十萬,那賣二十來張就夠了。
“可以!”魏成瑞一口答應下來,前幾天他可是花了同樣的價錢買了兩張廢紙,容真的符他是用過的,十萬塊已經很良心了。
将五張符遞給魏成瑞,容真賬戶裏瞬間多了五十萬。
約定好了明天帶着東西來幫他取出蠱蟲,容真便有些飄忽地走出了病房。
許耀輝也是一臉恍惚,他真沒想到,前幾天還兩萬的符今天就漲到了十萬!
“護身符的價格,給我保密,知道嗎?不然,後果自負哦。”容真朝許耀輝一笑,說出的話讓他一個機靈,趕忙點了點頭。
護工領着兩人朝專用電梯走去,這時,一個帶着帽子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從他們剛剛走的樓梯間裏走了出來,看到迎面走來的容真三人,男子扶了扶帽檐,朝那護工問道:“請問,曲先生在哪個病房?我這裏有文件要送給他。”
護工警惕地看了男子一眼,大聲道:“什麽曲先生?你是誰,怎麽會混到這裏來了,趕緊下去,不然我喊保安了!”
“我、我是曲先生的司機,他的助理有份文件忘了拿了,讓我送上來,急着用呢,耽誤了大事,你可負不起這責任!”男子臉色微微變了變,提高了聲音。
“你撒謊。”容真搖搖頭,指着男子的眼睛,“你說話的時候眼珠亂轉,還往身後瞟了瞟,分明就是在撒謊,而且你下巴尖尖,眉骨凹陷,牙齒稀疏,一看就是喜歡傳別人壞話的面相,以此為生遲,遲早要或從口出。”
“小子,你胡說什麽?我可是正經的司機,再亂說我告你污蔑啊!”男子顯然有些慌亂,色厲內荏地指着容真,面上故作惱怒道。
那護工在五樓工作時間長了,什麽人沒見過,一看到男子這表現,就直接喊了保安,把人帶出去了。
容真揉了揉又開始跳的右眼,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他問那護工:“你們這裏真的有個姓曲的人住院了?”
護工剛剛也見到了魏成瑞對容真客客氣氣的樣子,不敢得罪他,但是這層病房裏住的病人,沒有一個是她能得罪的,他有些為難地看着容真,沒有說話。
容真見護工這态度,自然是知道了怎麽回事,他咬了咬嘴唇,十分擔憂,要是曲懷江真的出事了,為什麽不跟他說呢?
難道還是因為緋聞的事情,真的讨厭他了?這種事情當然不會跟一個讨厭的人說。
心裏難受的容真也不再為難護工,帶着許耀輝下了樓,他打算等曲懷江出了院,就直接去找他,當然,在曲懷江出院之前,一定要把那些污蔑他的人教訓一頓!
正氣着,他兜裏的電話響了,容真看了眼來電人名字,冷哼一聲,接通了電話。
“容真,怎麽樣,現在還想出頭嘛?我可跟你說,現在能把你撈出來的,也只有劉哥我了,只要你乖乖聽話,陪張總吃個飯,我保證明天就一個罵你的人都沒有,想要什麽資源,哥哥都能給你弄來,還考慮嗎?”
有些渾濁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容真厭惡地皺起了眉頭,這個劉哥是原身的經紀人,在他接受的記憶裏,原身不只一次被這人強行拉着去各種飯局,要不是原身機警,估計也被拉出去賣了。
心裏一股氣正沒地方撒的容真眼珠轉了轉,抿嘴笑了。
“時間,地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