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粉，妝濃得很。徐清渺不冷不熱地應着，幾句話之後女人也知趣，轉身離開。徐清渺本來撿的就是靠近背光處的位置，女人一離開，他挪了挪沙發，徹底把自己融入黑暗。
從這個角度看“舞會”裏的衆人，很有意思。娛樂圈裏從來不缺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有才之人，也不缺想要走捷徑、一步登天的投機取巧者，這裏，就是一條給後者的可能的“捷徑”。就像剛才來搭話的女人，徐清渺不認識她，但她，肯定認識徐清渺。他自知自己在圈子裏是小鮮肉一枚，也沒什麽地位，但是對于一些在“三十六線”裏摸滾打爬，觀衆們都從沒聽過名字的藝人來說，他也算根“大腿”了。
這種場合，徐清渺不是第一次來，但總的來說，也來的不多。這次是因為“舞會”就開在他所住的酒店，他才打發了好糊弄的小助理，随便過來轉轉。雖然來過幾次，但他都只是個“觀衆”，默默地找個角落，默默退場。來這兒的人都不會聲張，徐清渺并不擔心自己被認出，被當成異類。
這場“交易會”不知道要開到什麽時候，徐清渺又坐了一會就起身離開，面具是不用還的，徐清渺到樓梯口取下來，順手扔進了垃圾桶裏。
回到房間，他那做事特別認真的小助理果然已經回來了，要的東西一樣不少，還“附贈”了一保溫桶的熱湯面。
“徐哥，你到哪去了？回來發現你不見了，我吓死了！”
“怕什麽？我這麽大人了，還能丢了不成？剛想起來有認識的藝人也在這邊拍戲，我去他那邊打個招呼。”
“去外面？”
“沒，他就住這家酒店。”
“哦哦，好。對了，回來時候我看到飯點了，就買了份面條，不想吃的話我就再去買點別的？”
“不用了，謝謝，我不挑。你回房間去吧，今天不開工，也沒啥事。明天就有的忙了，早點睡。”
“好的，徐哥你也早點休息，有需要喊我！”
宋之軒和劇組的一個工作人員住一起，和主演們不在同一層，看徐清渺這邊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便揮揮手走了。徐清渺一邊吃着熱湯面，一邊看着已經揣摩過幾遍的完整版劇本，期間舒湛發來微信，問他這邊的情況，被徐清渺三兩句簡單帶過，只字不提十六樓大會客廳的那場“交易會”。
四、流水春殘
上午開機儀式結束後，繁忙的工作正式開始。
虞姜長期混電影圈，對于電視圈的人們，工作上有交叉的熟一些，沒有的就完全是陌生人。比方說，《流水春殘》劇組除她以外的幾位主演……
楚晟和虞姜一樣是風川娛樂的，不過不是常亦欣帶的，虞姜也只是聽過他的名字。徐清渺來自澄欣傳媒公司，女二號奚小泉來自昙華傳媒公司，這兩家是《流水春殘》的主要投資方，并且，這兩家公司還有個相同點——劇比人紅。澄欣長于游戲、動漫、小說等等各種改編劇，偏向于架空的背景，而昙華則以現代劇、校園劇和職場劇聞名，總體來說兩家公司的利益沖突不說沒有，起碼比起其他公司，他倆算是同一陣營。
這兩家公司，出過許多現象級、全網讨論的大爆劇，但是它們自家的藝人論起咖位和人氣，那就頗為慘淡了。兩家都是既沒有威望高的影帝影後，也沒多少有流量的年輕藝人。昙華還有個偶像劇霸屏一姐薛沁撐着場子，澄欣這邊，只有幾個勉強擠進“一線流量”梯隊的小生小花旦，這裏面，也包括了徐清渺。
正是因為如此，這兩家公司在投資制劇的時候，經常會選其他公司自帶熱度的演員來吸引人氣，自家本身地位尚可的有資源，但新簽的小演員們就慘了，自家公司的資源只有劇本，好劇也輪不到他們，其他的代言啊、時尚資源啊……排在前面的徐清渺他們都很一般，遑論底層小演員們了。
然而《流水春殘》這部架空古風玄幻劇，是完全原創的劇本，并不屬于這兩家公司擅長的領域。裏面的四位主演，兩家公司占了其二，另外常亦欣給虞姜分析過演員表，裏面的重要配角基本都是投資方帶的人。所以，常亦欣認為《流水春殘》一方面是澄欣和昙華的試水作，另一方面，也是它們的“招人宣傳視頻”。都請了施繪導演，強制自家的徐清渺來拍，雖然成片質量現在還不知道，但是誠意滿滿之作，想來硬實力上應該也不會讓人失望吧。
因着劇情進度和排戲的原因，《流水春殘》的第一場戲，并不是按時間順序來的第一場，即女主墨青石修煉化形的那場，而是她和男主于一個小山村相遇的那場。
男主段和淵尊師命來處理小山村周圍妖怪欺人的事情，結果剛到地點就遇到了墨青石，巧了，墨青石身上就全是妖氣。而墨青石只是個才化形的小妖怪，不可能有什麽傷人的能力。段和淵知道，卻仍是裝模作樣地追在墨青石後面，做除妖狀，吓得女主一路狂奔，摔倒在村口，瑟瑟發抖。
別看段和淵的名字看起來滿是正氣，這貨如果不是入了雲麓派，準是個坑蒙拐騙的貨色。就算他入了雲麓派，也整天致力于帶壞師兄師弟、調戲師姐師妹，從他不穿雲麓派仙氣飄飄的“制服”，整天粗布短衣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特立獨行、難管教的人。這時候，貌美的小妖怪落在他手上，固然不會受什麽傷，但語言上被調戲兩句逗逗樂也是免不掉的。
“呦，小妞~你原型是什麽？生的這麽嫩，原型也很好看吧？”
段和淵把劍插在墨青石的肩膀旁，伸手捏了捏墨青石的小臉。
“我……我是墨山山腳的一塊青石……”
“噗——那你叫什麽？”
“我叫墨青石，墨、墨山的墨，青石的青石……”
“哈哈哈哈哈你這名字還真是有意思，小妖怪，你看你這麽弱，出去誰都打不過，給爺做寵物呗~”
段和淵收劍，突然俯身靠近墨青石，拍落了墨青石發間夾雜的一片落葉，沖墨青石眨眨眼。
——“徐清渺這個人，怎麽說呢？他的經歷和你有點像，也是出道第一部作品就爆了，不過他之後接的劇類型都差不多，不知道是澄欣傳媒的資源限制還是個人愛好，他接的角色雖然性格什麽多種多樣，但都有個特點——帥，非常帥，他算是小鮮肉裏常見的花瓶型演員。”
段和淵湊過來的時候，虞姜突然想起了常亦欣對徐清渺的評價，根據這段評價，虞姜直視面前人偏淺色的眸子，腦海中浮現四個字——
本色出演。
“好，這段過了，接下來……”
導演話音未落，徐清渺起身時候一時失了平衡，摔在虞姜身上。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徐清渺火速起身，尴尬地望着虞姜：
“額……抱歉……”
“……”
怎麽說這也不是徐清渺故意的，虞姜雖然心裏有些生氣，但也明白事理，道了聲“沒關系”之後便自己爬起來去攝影機那邊看第一場戲的成果。徐清渺站在原地摸摸鼻子，自行到一邊做準備，走到宋子軒身邊的時候，小助理正在單手打字，看樣子十分熟練，徐清渺掃了一眼——
“舒老大，徐哥抱了女主，人家那臉色黑的呦！”
徐清渺：……
演員這個工作，和普通的八小時工作制很不一樣，演員們NG次數多了、布景出問題了、拍的效果導演不滿意了，都會連續拍上好幾個小時，而拍的順暢了，劇組往往也會趁着好狀态連續拍，十分懂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所以，《流水春殘》劇組在開工第一天就把午飯拖到了下午兩點多，也就顯得十分正常——個屁了。
兩家電視劇大佬公司合夥投資的片子，自然不會很窮，群演們的盒飯裏都有大雞腿。主演們都是自己開小竈，也無所謂劇組夥食好不好。虞姜和奚小泉一桌，虞姜面前四菜一湯的套餐，色香味俱全，奚小泉面前一小碗水果沙拉，哦不，只有水果沒有沙拉。
“虞姐……你一點也不控制體重的嗎？”
奚小泉可憐巴巴地看看虞姜的午餐，再看看自己的，嘆氣。
“我不太容易胖。”
“TAT我喝水都長肉，好羨慕你們這種吃不胖的體質！”
“哪能吃不胖呢？還是得控制，夜宵什麽的都不能碰。”
“夜宵這種東西我想都沒想過……”
“……”
虞姜看看那碗水果，再看看奚小泉臉上的嬰兒肥，對這個才畢業的小新人的同情又上了一層樓。
“有的人，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