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嶺寧仙府的那一衆直系老小,等了整整一夜,也沒見祖師爺把補藥送回來,不僅如此,連祖師爺自己也不見人影。
長谷是嶺寧山人的得意弟子,也是第一個開始收徒的,昨夜正是突破的大好時候,要是能吃上那補藥,修為肯定是突飛猛進,嶺寧山人沒送東西回來,他突破的中途一下失控,這次突破本就是兇險至極,現在渾身修為流失,虛弱地都下不了地。
他那個徒兒在身邊侍奉,卻只聽見師尊喃喃地要去找祖師爺,仔細想了想,覺着祖師爺失蹤,他們這些弟子也不能幹等着,又召集了直系的大家夥,一起下了山,聞着味兒就尋到徐然落腳的城隍廟前頭。
一下就發現了他們祖師爺嶺寧山人已經涼透了的屍體。
幾個人都攀在那屍體旁邊,倒是沒什麽眼淚可掉,心卻都慌了。
祖師爺在嶺寧仙府意味着什麽?是力量,是權力,是無論他們胡作非為還能保住他們的人。
“祖師爺不是說,他修真界德高望重,在魔界也能橫行嗎?”摻在裏面的小輩,看到那具屍體,心裏發慌,不自覺的就問出來了。
沒人再說話了,這個小輩說的都是他們心中所想,饒是長谷的大弟子也想不明白。
祖師爺就這麽輕易的死了?像什麽驚天大戰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事實就擺在眼前,祖師爺就是這麽草草的死了,落下了嶺寧仙府的所有人,就這麽死了。
他緊攥着手,似乎有那麽一瞬間他想到:祖師爺死了,他們也不會再過得好了,一下就沒了庇護,那崇長縣令會向着他們嗎?
那些無知的村婦還會一股腦的将孩子送進來,做苦役嗎?
他扯出苦笑,腦子裏就早有了答案,不會。
祖師爺多少年的經營很快就會毀于一旦了,他有預感,他也這樣想。
“看,那個廟裏,是不是來過嶺寧仙府的修士?他祖師爺的屍首那麽近,會不會是他殺了祖師爺?”
“也只有他一個修士,就是他了,師兄我們上吧?”
Advertisement
不斷地有人開始慫恿,終于在場的人達成一致,都拿起了武器,一步一步進廟裏。
……
已經察覺不是錯覺之後,徐然就睜開了眼睛。
那些出現在自己面前帶着武器的衆人,她都不識得,似乎其中一個又讓她有了點印象。
是之前在嶺寧仙府見過的修士,那個脾氣不好,趾高氣昂想趕走他們的修士。
徐然覺得一切到這裏就又突然的通了,她仿佛知道這些人是幹嘛來了。
她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也假借了一把寒祁的厲害說道:“看到外面那個屍體沒?我殺的,要是不想把命丢在這,就趕緊識相的回去。”
徐然心裏還是發憷的,知道了那嶺寧山人是鼠怪,說話時,心裏還是有點發憷,眼神也飄忽不定。
有人往後退了一步,的确是怕了,能殺了祖師爺,那該是多厲害?他們跟此人打鬥不就是白白送死?
他們要是真被徐然這些說辭給吓退了,反倒是好了,但其中還是不乏那些想一展身手,想在嶺寧仙府一戰成名的小輩,絲毫都不畏懼,氣焰更甚。
長谷的大弟子攔了他們一下,他入世的早,當然不能看着他們貿然送死,他想到的最好辦法就只有人海戰術,他們人多,蜂擁而上,對方就一人,也沒有四只手,怎麽說,也架不住這樣的招式。
他低語道:“我數三二一,一起上。殺了他!”
只聽從門口又傳來一聲嗤笑。
“本君就走了片刻,你就又不行了?”
寒祁臉上帶着些笑意,唇角都勾起來了。
徐然腦子就開始嗡嗡響了,心道:“他怎麽又回來了?”
那群人的目光全被寒祁吸引走了,他們沒在魔界待過,出生就是在嶺寧仙府,祖師爺常提起魔君,但無人告訴他們魔君究竟是何模樣?從小灌輸給他們的就是一點,祖師爺跟魔君關系不淺!
此刻見到魔君本尊了還不知道是哪來的人,還一個勁兒地盯着看。
寒祁掃過站着的一圈人,說道:“打了鼠祖宗,小鼠們就都來了?”
說是這樣說了,但又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
那位大弟子還特地拜了拜,說道:“閣下要是湊個熱鬧,便遠些吧!”
徐然就這麽看着寒祁,想知道從他嘴裏能說出什麽話。
寒祁一甩袖子,“打吧!我不插手。”
大弟子眼神立馬就變了,“師弟們上!”
一群人拿着五花八門的武器就想沖上來捶打徐然,躲了一下,還沒怎麽招,這些人就突然被一個紫衣人給制住了。
黑燕一族一直都有一門絕學,在關鍵時刻,可起到關鍵作用。
烏聞在此絕學之上,絕對是個中翹楚,運用起來如魚得水。
徐然見那紫衣人走着就朝着寒祁跪下了。
“屬下來遲了。”
寒祁用小指将幾縷發絲挑過,問道:“你怎麽來了?”
烏聞自己能把羽毛養成那樣,自然也是十分在意形象的,現在改頭換面了,怎麽着都想在魔君面前晃一圈,最好是得到魔君的嘉許。
還沒等烏聞解釋,寒祁又嫌棄道:“怎麽穿了身紫衣難看死了,換回去,黑衣看着順眼。”
烏聞:“……”
您剛剛不是說,黑衣刺着您眼了??
想法變得也忒快了。
烏聞應聲,“是。”
話說完了,但沒着急走,他一進門就一眼看見了烏久口中的黑衣男子。
好家夥,還不是魔界中人吧,像是修士?
“這位修士,請問是哪門哪派?”
烏聞自己主動走過去,想了解一下,主要還是那把黑劍太紮眼了,但是他一時又忘了這劍的主人是誰。
徐然見他還算客氣,往後退了半步,躬身行禮,“在下蕭遠,無門無派。”
“蕭遠…”烏聞一下就又想起來了,近幾年在修真界出過名的蕭遠,臉色一下就變得嚴肅了,“幸會。”
寒祁看了看,插話道:“有什麽好幸會?烏聞,找本君何事?沒事就走。”
烏聞跟寒祁相處多年,意識到對方有些不耐煩了,悶悶地“嗯”了聲,急忙就走了。
徐然指了指那群小輩們,說道:“這如何解決?”
寒祁一挑眉,“幹本君何事?”
徐然扶了扶額頭,知道這人又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了。
寒祁在她眼裏還是自憐姑娘時,也不見這樣,除了挑食一些,有時候冷淡一些,又有時候毒舌一些……
想到此處,徐然徹底妥協了,寒祁就算是小姑娘也不見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