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寒祁上前拉開了徐然,将手心裏的一顆碧綠碧綠的藥丸喂進張嫂子的嘴裏。
徐然在一旁觀摩,咽了咽口水,“沒毒吧?”
寒祁冷冷地掃過徐然的臉,“我魔宮的靈藥便宜這個婦人了。”
徐然瞬間噤聲,安靜地站在一邊。
不過時,張嫂子就醒過來了,見自己床邊站着的兩人,一個是她以為已經離開的那位修士,還有一人她沒見過,不過細看,似乎跟之前那小姑娘長得相像。
張嫂子坐起來,還有點茫然,問道:“仙長,你們怎麽在這裏?”
徐然大致的就解釋了一下,自己撞上她丈夫張同把孩子抱出去之後的事,然後把孩子跟她送回來,也順道救醒了她。
張嫂子接連嘆了好幾聲氣,起身去抱來孩子,低頭喃喃道:“生你的時候,你爹歡天喜地的告訴我張家有後了,日後會好好養大你,要送你去私塾讀書,最後參加春闱,光耀門楣…”說到此處,淚珠就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滴到孩子的臉上,孩子已經醒了,沒有哭鬧,咿咿呀呀地伸開自己的手,張嫂子伸手抹了抹眼淚,眼眶紅紅地,問道:“兩位,知道我丈夫往哪裏去了嗎?”
徐然如實說道:“他拿了錢,應該已經出城了,應該會在離崇長縣最近的城裏落腳。”
“多謝兩位”,張嫂子躬着身子,鄭重地道謝,之後說道:“兩位就請回去吧,多謝你們送他回來。”
說完,愛撫地摸了摸孩子的頭。
眼底卻又留有悲傷。
張嫂子目送兩人出去,到了外面,天還是黑的,只剩一輪弦月,也漸漸要隐去身形。
寒祁暴露了真實身份,兩人之間的氛圍也變得格外的怪異,還是回到了破廟,是因為暫時只剩下那麽一個落腳的地方。
徐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在她下山之前,還同對面柱子靠着休息的那人聲勢浩大地打了一場,現在兩人竟然各自隐瞞着身份又相處了不少的時間,還當那人是什麽自憐姑娘也已經不可能了。
徐然也清楚地記得,魔君,是她要替蕭遠打掉的最後一個怪,這樣說來,自己現在應該就是寒祁的仇人,在不久之後,她會拿着手中的武器,去了結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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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其中的利害關系,寧溫書踏着第一縷晨光而來,熟悉而又刺耳的哨聲響起。
他的目标就是徐然。
手中的劍直直地沖向徐然的心髒而去。
徐然壓根來不及反應,只笨拙的往後退了退。
劍鋒已經晃到了徐然眼前,卻只差一秒,那劍身生生被人用手掰斷了。
“又是這個東西,讓本君來會會你!”
寒祁引着他往別處去,愈來愈遠,遠到坐在原地的徐然看不清他們的身形。
她站起來眺望,似乎還在纏鬥……
似乎已經停下了。
寧溫書落敗。
寒祁跟徐然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會打架,他會利用自身所有的優勢,他不會茫然失措,也不會突然之間心慈手軟。
當然,他也沒有殺了寧溫書,只是将人打傷了,他是上古神獸的血脈,不可能會讓自己的手上殘留有這些人的鮮血,他能控制住的就是自己的力量,他不會去殺人。
寒祁回來了,像什麽都沒經歷過一樣,像從來沒有參與過打鬥一樣。
徐然的視線落在他的衣角上,幾乎微不可見的有一道褶皺。
她該道謝了,她說道:“多謝魔君搭救。”
字字铿锵有力。
寒祁幾乎沒什麽表情,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
徐然只見寒祁歸來,卻不見寧溫書以及那個吹哨的人,多嘴問道:“寧溫書呢?跑了?”
“被我打成重傷,也活不了多久,至于那個暗中的人,在我打落寧溫書的時候,就已經趁機逃走了。”
【維異組織:寧溫書要活着,去救他!!!】
标紅的大字恍住了徐然的眼,她機械一般的念出來,“我去救他,他在哪?”
寒祁的身子僵住了,從牙縫裏擠出來,“…你還要救他?”
徐然愣了一下,點點頭,“他不是壞人,要是重傷,就活不了了。”
說完,不管寒祁是什麽表情,就出去找人。
天蒙蒙亮,寧溫書躺在路面上,傷口淌着血,染紅了一身白衣,虛弱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着,大滴大滴的汗浸濕了發,徐然輕輕背起他,往城隍廟裏去。
只幾分鐘,等徐然回到那,寒祁已經不見了,人走樓空,什麽痕跡都不留下。
徐然撇撇嘴,照顧寧溫書躺下,又翻找自己帶的東西,找找看藥物。
……
寒祁一聲招呼沒打,帶着怒氣回到了魔宮,一直就守在魔宮的黑衣下屬,吓得一跳,目光跟着寒祁的背影移到了王座上。
寒祁生氣,就是覺得,自己看在徐然這些天還算盡心的情況下,處理掉了想來殺她的人,結果,別人說了聲謝謝,又去救人了,真是不知好歹,那寧溫書,她救了就能供她驅使?
天真。
寒祁在王座上坐下,不知怎的,就瞧見了下屬那身黑衣,便覺得格外刺眼,說道:“烏聞,你是專門來刺本君的眼的?”
烏聞瞬間就緊張起來,但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懂寒祁的意思,他做錯了什麽?
“把衣服換掉”,寒祁将臉扭了過去,“真醜!”
烏聞:“!”
烏聞這衣服跟其他衣服不一樣,他天生是由一只黑燕轉換成的人形,這身黑皮就是他的羽毛化成的,魔君說要換掉,他不太自信的想:是要他拔毛成為一只無毛燕嗎?
“換了衣服再進來。”寒祁輕輕瞥了他一眼。
烏聞不知怎麽辦好,欲言又止,蔫蔫地轉身出去了。
他的羽毛這些年被養的油光發亮,每一支羽毛都是又順滑,又濃密,鳥類的同族,誰不稱上一句好?
只是他在魔君手底下讨生活,這羽毛是留不住了。
“烏使大人,您怎麽了?”
烏聞一時沒注意,已經走出魔宮了,問他的是住在這一片的烏鴉一族,烏久。
“…啊?”烏聞看着烏久的羽毛發愣,心道:“烏久跟他的羽毛的顏色是一樣的,他若是有什麽能改變顏色的辦法呢?”
又說道:“有些事想請教你。”
“您說您說!”烏久的眼睛瞬間就大了幾分,能為烏使大人效力,是再榮幸不過的事了。
“你們常在魔界與修真界還有各處來來往往,可有什麽改變毛色的辦法?”
烏久的眼睛裏的光芒就在他說完的那瞬間就黯淡下去了。
他沒辦法,幫不了大人。
“或許…大人要不穿上一件外衣?這樣也能遮住顏色。”
烏聞一聽,一下就笑了,這是個好主意,若是魔君看膩了自己身上的顏色,還可以調換回來,不用拔毛,當真的好極了!
烏久多嘴又問:“烏使大人,怎麽突然不想要這身黑色了?”
這不算什麽絕密,烏聞便說了,“魔君很生氣,似乎是這身黑衣服引起的額,勒令我換掉。”
烏久的眼睛眨巴了幾下,想起昨夜裏回來的表兄說起在外的見聞,他聽了七七八八,似乎是在哪個小縣城見到了魔君,他試探着說道:“烏使大人,魔君近來在魔宮嗎?”
這也不是秘密,魔君向來只有一段時間會在魔宮待着,回答道:“不在。”
“我的表兄,烏五昨夜從外頭回來的,路過一個小縣城,說是看到了魔君大人,據我表兄所說,魔君正同一個鼠怪打鬥,這本不是什麽奇事,但怪就怪在,魔君解決了那鼠怪,又轉身回去,那城隍廟裏,竟然有一個似乎與他同行的男人,懷裏有一個孩子。”
說完,烏久就将頭低下了,忍不住地又悄悄地看了眼烏使大人。
烏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魔君與一個男人同行,竟還有個孩子?
烏久生怕描述地不夠細致,又回憶了下,添上一句,“那男子似乎…是一身黑衣。”
黑衣?
烏聞徹底知道了,想來應當是那人惹惱了魔君,才連累也是一身黑衣的他,不然平白無故,魔君怎麽會對他穿了這麽多年的黑衣眼見生煩。
原來,根兒在那……
不過,再怎麽說,都是魔君的私事,烏聞臉色一沉,說道:“這些話,我希望不要再從你們嘴裏出來,回去便給烏五提個醒,要是再說什麽,烏鴉這一族,都要小心些……”
烏久抖了抖,瞬間就感受到烏使帶來的壓力,點頭如搗蒜,“是,您放心。”
不是烏聞要以此威脅,這烏鴉一族出了名的大嘴,不用多久就傳到魔君耳朵裏了,魔君的氣也還沒消,到時候又怕要鬧得魔君翻天覆地,不得安生。
不過,這個烏久還是識趣,烏聞點點頭,出了魔界,換了一身衣裳回來,也不敢穿白,換了身紫色。
不過剛進魔宮,就發現,魔君已經離開了。
烏聞扯了扯那身衣服,轉身就往魔界外去追魔君。
……
徐然咨詢過維異組織之後,給寧溫書喂了大把的有治療作用的丹藥,算是替他把命保住了剛靠在旁邊歇會,擦了把汗,閉上眼,就隐隐地感受到有一股殺氣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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