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節晚自習都是領導來講話,輔導員說了,遲到扣學分
都是必不可少的,養成誰有需要就能想到我的習慣,還怕妹子不到手。”
林墨幽幽的說:“不說別的,光是這手電筒就有幾斤了吧,你要祈禱最好不是去登山,不然你這背包別說女的,男的估計都忘不了你。”
弱智凱臉色有點黑:“不會吧,我們每天都這麽爬,他們也該爬怕了,不會的。”
牛逼輝幽幽的說:“明天要投票了,我隐隐知道我該投什麽地方了。”
他們從高中脫離之後,就沒想過大學生活裏還有早讀這件事。是的,他們學校大一新生要早讀!
早讀啊!是什麽概念呢?就是他們即使第一節沒課,也要每天七點多起床,用五分鐘洗漱之後,爬将近半個小時的山去上課啊!
所有大一新生一整年的心願之一就是:“等着吧,等老子熬到大二,這些山也應該被踏平了。”
最惡心的是他們學校是用‘集結號’做鈴聲!每天都是聽着號聲起床,聽着號聲上下課的,好不痛苦,似乎要他們永遠活在軍訓的陰影中。
每天早上同學們都是一臉菜色,面無表情,在這座山上游走,這跟野鬼有什麽區別?有!野鬼有自由!有尊嚴!野鬼還不用每天這樣趕生趕死的去上課!學校為了給新生樹威嚴,抓得賊緊。三次遲到當請假,三次請假當曠課,三次曠課記大過,今年什麽課都可以不用上了,每一科都補考!
但是今天同學們的狀态跟以往不同,人人笑臉盈盈,春光滿面。夏天還沒過,但春天不遠了!春天因為氣候關系,充滿了撩騷好機會,漸漸地,春天和撩騷二者開始不分彼此,沒有前後,也無因果關系。
他們班有活動了,随便什麽都可以,郊游也行,踏青亦可,反正是個互相了解的好機會,也是一波春浪撲面而來。
陳桐站在講臺上,接受着同學們難得的熱情,他手裏拿着小白紙,準備做不記名投票,一人一張的發下去:“把你們心目中的意向出游寫在這張紙上,等一下統計出最多人建議的幾個地方,然後進行二次投票來決定我們的出游地點。”
一輪激烈讨論之後,每一張紙都寫滿了對未來的向往和期待,陳桐下去收的時候,有些控制不住激動情緒的男同胞,為了表達激動之情,還狠摸了幾把陳桐的小手。
陳桐站在講臺說,有些無奈的說:“同學們啊,我們要客觀問題客觀分析,總共就兩天的行程,學校是不可能給我們批假的,不要寫雲南、內蒙、桂林這些地方了,還有一個寫巴黎的,你可以去死一死。不要以為做不記名投票我就不知道是你,田慶輝。”
牛逼輝聳聳肩,表示‘去一趟無妨’。被弱智凱和魯胖哥暴打一頓,我叫你去巴黎!我叫你去巴黎!我們連下個月的飯錢都成問題!你還去巴黎!
能出外踏個青已經算不錯了。最後結果居然是去同城的白雲水寨燒烤露營!這個投票結果稱了陳桐的意,其他人不服啊!那個白雲水寨就在他們學校附近,作為一個風景區,他還沒有他們學校出門,一個坐公交才幾個站的地方,為什麽要去那裏露營啊!露個頭啊!半夜翻身都能翻回學校來。好一次雷聲大雨點小的戶外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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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确定是露營,陳桐馬上在網上訂購了好幾支防蚊水!露營的帳篷是雙人的,出發前夕就在宿舍分配好了。陳桐和林墨一個,弱智凱和魯胖哥一個,牛逼輝試圖想自己一個人獨占一個,在葫蘆達‘你嫌棄我’的哀怨中屈服了。
林墨對這些活動天生帶着一股‘跟我沒關系’的冷淡,反正去哪裏對他來說都是換個地方而已,但是這次不一樣,他居然有點小期待,其他人看他輕快的收拾東西,甚是好奇:“林墨,怎麽沒見你反抗啊?這可是去燒烤啊!你最讨厭的燒烤啊!這可是去露營啊!喂蚊子去啊。”
林墨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眼角微微的彎着,這是他心情不錯的表情,他沒回答,但動作更輕快了,這應該不止是心情不錯,而是很愉悅。
陳桐在他收拾的那堆東西裏,拿出一個直徑約20厘米的木盒子,做工極其精致,木盒是镂空長方體狀,上面可以推拉,還雕着幾朵梅花,梅心鑽空,雕工精細。
一拉開內裏暗藏乾坤,是一套茶具。茶杯沒有大變化,但泡茶的茶壺小了很多,所有東西剛好嚴絲合縫的放在盒子裏,極其精致。林墨眼睛盯着陳桐,深怕他不小心把這套茶具摔了碰了。
大家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都啧啧稱奇。
林墨把茶具小心的收好,說:“陳桐他爸幫我找的,好看吧,這套茶具就是出外旅行用的,方便攜帶,終于派上用場了。”
這,這胡扯一般,但因為是林墨說的,顯得好像也說的通的理由。
弱智凱苦口婆心地說:“林墨啊,你不求上進就算了,連愛好都這麽清心寡欲,不行啊。”見林墨一臉的雲淡風輕,他拍拍林墨的腦袋瓜子:“這孩子怎麽養的,不關心世事,不愛看片,喜歡泡茶,你看這小眼神,這麽幹淨無邪,林墨啊你将來是要娶老婆的人啊,這樣不行啊。”
陳桐黑着臉站在他們背後,伸頭罩住弱智凱的發頂:“你公然在我面前撬我牆角,不一掌拍碎你的天靈蓋,難平我心裏的不憤,把頭伸來。”
弱智凱嗷嗷直叫,別以為陳桐是開玩笑,頭上快被他摳出一個坑了。
☆、海邊和燒烤
說是旅游,其實只是他們聯系班集體的名目,同一個班四十幾號人,軍訓之後确定了自己的小團體,沒有非在一起的理由,開始分團隊,不是同一個團隊的人基本不用說話了,加上他們很多課都是系裏混着上的,教室那麽大,人那麽多,也就沒有非在一起的理由。
就剩幾個性格開朗一點的跟班上的人熟一點。性格不開朗的,見面都不大招呼了。陳桐是真意識到這樣不行,不方便他以後號召班集體活動。
“同學們啊,平時不團結沒關系,但要真跟其他班集體對上了,該站出來還是要站出來的!就像之前籃球賽,誰都沒有我們班叫的大聲,這就是勝利啊!”這是陳桐一向呼籲的觀點。
對此林墨從來都表示:“要打架,我一定上,但你不要借此讓我去參加歌唱比賽什麽的。絕不。”
陳桐小心思被發現後,打死不承認道:“這不能,我要是真這樣不就是坑你嘛,我不是那種人。”
有陳桐在就不會冷場,他不用極力的炒熱氣氛,只要他開口就讓人有跟他聊下去的欲望,他總能說到所有人都能聊的話題,他說的話大多都是胡侃亂扯,有些自來熟但自然大方不會讓人尴尬,也不會落下一個人,每一個人他都能照顧到,有些女生非常內向,基本都不怎麽說話,但是跟陳桐就能放松,就算不是撒開了聊也能說上幾句玩笑。
林墨這個啞炮,需要他幹什麽他就去,能不說話,他絕不開口。最可恨的是,先生他覺得幹嘛一定要說話呢?有妹子借故問問題,他也是挑答案回答,都是幹貨,不多一句其他的,讓妹子很是尴尬,他們宿舍其他人看不下去,說過他很多次,語氣中嫉妒的酸腐味把林墨給熏的啊。
林墨并不是故意這樣的,只是很多話在他看來其實說出來是非常沒必要的,譬如中午遇到人為什麽要問“吃了嗎?”吃不吃關別人什麽事,一般要不就是“還沒呢,現在要去吃。”要不就是“吃好了,你呢?”這樣沒營養的對話為什麽到現在還在進行呢?
夠熟悉的人不用說這樣的話,不熟悉的人幹嘛一定要說話呢?分明兩人不交集會更舒服,硬生生要打招呼,再說上兩句廢話,這樣可以改變什麽。
曾經弱智凱跟陳桐就‘林墨未來發展的絆腳石’為題展開激烈的辯論,兩人差點動手。
弱智凱說:“林墨啊,人類畢竟是社會性群居動物啊,你這樣不行啊。”
陳桐一臉癡漢笑:“為什麽不行啊,我就覺得我們林墨這樣很好,不喜歡幹嘛還要去作。”
弱智凱反駁:“那你幹嘛見到誰都見到親人似的。”
陳桐說:“人類畢竟是社會性群居動物啊,何況我多愛聊天啊。”
兩人開始讨論林墨現在這死個性最多能讓他在社會工作中活幾年,辯論角度是《溝通在社會生活中的重要性,也稱‘必要的虛以委蛇是社會生活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弱智凱說:“他現在在學校這樣還行,工作以後怎麽辦?”
陳桐拍拍胸脯:“有我呢。”
對于陳桐在林墨問他上的執着,令弱智凱有些不舒服,他說不出所以然來以至于有點控制不住的火了:“陳桐你是他兄弟不是他老婆,你不可能永遠跟他在一起。”
陳桐說:“只要他不想做的事,我都不會讓他做。”
弱智凱最後一點理智土崩瓦解:“陳桐你不會是喜歡林墨吧,這一點都不像是兄弟情啊。”
“我……”陳桐差點脫口而出說‘我是喜歡他啊’,被林墨拉住。林墨看似無意,但是拉着陳桐的手用力的緊了緊。
魯胖哥跟牛逼輝意識到弱智凱有點急眼了,趕緊出來打圓場。
“林墨的個性影響他的人際關系,最終可能阻礙他人生道路的發展”這個命題裏的所有疑惑都在這次的班級旅游中解開了,殘酷而現實。
林墨不說話是吧,林墨不喜歡跟人裝熟是吧,林墨不喜歡虛以委蛇是吧。男生跟他相處過都知道他個性這樣,但是為人不錯,可以了,夠了。
女生呢?女生從來不會去介意林墨的性格怎麽樣。林墨就算是個半夜翻牆去偷雞的變态,有這樣一張臉也是那只雞的榮幸,不應該被判刑。
刷臉的世界,只要是林墨的性格就都是好性格!
弱智凱覺得自己被現實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三觀崩塌,并有可能自此一蹶不振。
陳桐驕傲的說:“跟林墨在一起,總有一種很拉風的感覺。”
話回現在,大家被困在山裏這麽久了,再不放出去吸幾口塵世間的濁氣,估計都要升仙了。休息幾天回血後的陳桐也不想再親近大自然了,他要用有限的班費金額享受一個能讓靈魂得到無限釋放的旅程!
為表決心,陳桐自己上網找了很久,找到一個現在還不是很火的海灘,海灘是去年底着力開發,今年中才開始推廣的,知道的人還不多,廣告上說要把這個海灘打造成東方的黃金海岸,海灘上去就是別墅,資本主義味道十分濃重。
決定一出,就引發極大的響應,誰特碼想去白雲水寨燒烤啊!!
周六下午的車開往離校三小時車程的G市,G市是海濱城市,近海的地方很多都開發成旅游城市了,G市在南方也很有名,是很多大學生無所事事,班集體活動想不到地點就會去的地方。
陳桐一邊鄙視一邊在網上訂房間,最好的是每一套別墅後面就有自己獨立的海灘,別墅裏還有燒烤用具,很多人都直接把東西搬到海灘上燒烤去了。晚上如果去沙灘散步氣氛還十分爛漫,整片海灘被由大片燈飾僞裝的星光點點隔成一個個獨立的區域。班上的女生十分吃這一套。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三個小時的車坐下來,每個人都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腰了,不過一切的疲憊在看到別墅環境的時候都煙消雲散。別墅是兩棟連棟,房間剛好夠這一大夥人,分房的時候發現有兩個之前沒報名,但是跟着一起來的女同學,兩人都一臉抱歉,可憐兮兮的看着陳桐。
陳桐說:“我去問問看還有沒有房間吧。”林墨跟他一起去,經理告訴他們房間還有一個,不過非常小,本來是用來做雜物房的,用不上就改成小房間。兩人去看了房間,确實很小,房間裏除了一張大床基本就沒地方了,連洗手間都小的可憐,兩人都覺得叫人家兩個女生住這種地方說不過去。
回去把本來跟他們同房間的魯胖哥和弱智凱往其他人房間一塞,空出一個房間給那兩個女生,氣瘦了我們魯胖哥,魯胖哥對這些在大家報名,她們偏偏嫌棄這嫌棄那,死撐着不報名最後居然一起來的無恥行徑表示,就算你是女生,也要準備好接受來着魯胖哥接下來一天一夜的擠兌。
魯胖哥一路叨叨,弱智凱倒是安靜了很多,一出房間。弱智凱可算找到機會了!馬蛋,還好哥哥聰明,自己準備了帳篷:“胖将軍,小的這裏有個帳篷,誠邀你今晚一起去看星星看月亮,聊聊擇偶觀。”
魯胖哥不太确定這件事的可操作性:“行嗎,半夜不會把我們卷走吧。”
弱智凱說:“放心,我們等一下順便去勘察一下環境,找一個好位置,保準你能看到別人錯過的風景。”
大家在車上都吃零食吃的七分飽了,興致勃勃的把燒烤架搬出去,準備開始燒烤,玩票興致,不想吃了。
魯胖哥和弱智凱兩個悄悄的溜了,以私奔一般的決心誓死要找到今晚的栖息地。
集體燒烤是檢驗人品的好時機,魯胖哥跟弱智凱一回來就是負責吃,陳桐烤,林墨離得遠遠的,坐在椅子上看潮起潮落。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将這個畫面和氣氛描述為‘憂郁’!氣煞吃烤翅中的魯胖哥,憂郁你妹啊!長得帥,厭惡燒烤不合群叫‘憂郁’!長得不帥叫‘長的醜,性格還那麽讨厭’!
林墨對于海邊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對燒烤也沒有,但是他對煙味不行,他有鼻炎,一聞到稍稍重一點的味道都能讓他打老長時間的噴嚏,所以陳桐就幫他拿好椅子,搜刮一大堆零食,把他安在遠離炊煙的地方。
大家甚是氣憤,但是礙于陳桐一身特權,敢怒不敢言,正義的化身牛逼輝站出來了:“陳桐你這個M!看看你狗腿的樣子!一身賤氣!”一邊罵陳桐還要一邊幫忙遞刷子,天知道他輝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讨厭煙味的!長這麽大,大學之前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輝爺,因為認識陳桐破了多少格!宿舍火鍋要他洗菜就算了!出來燒烤這麽一大夥人還要他一旁伺候,最可恨的是這一通烤是烤給林墨的!!
牛逼輝說:“陳桐,你信不信報應!我告訴你,你小心了!”
陳桐不以為意,還拿髒手去碰牛逼輝,牛逼輝拿起小刀就想剁掉他的手。
☆、初吻與曝光
燒烤後,林墨難得有興致想走走,陳桐丢下一班的同學,讓他們善後,自己屁颠屁颠的跟着林墨去散步。
林墨在前面走,陳桐很自然的遞防蚊水。從小到大,陳桐似乎把伺候林墨當成很理所當然的事,很多連林墨自己都不了解的事,陳桐全知道。
林墨挑食,屬于那種喜歡吃的就幾樣,不喜歡的一大堆,能不吃就不吃,但是又不是絕對不吃那種。一起吃飯的時候,別人點菜他也會吃一點,然後就光吃飯,以至于他自己都以為自己很好養,不挑食。
但是只要有陳桐在的飯局,一桌子菜裏一定會有一兩樣是林墨喜歡吃的,林墨喜歡吃的也就那幾樣,以前林墨沒發現,高中的時候,他跟陳桐不在同一個班有時候班上同學聚會他跟着去,往往那一頓回來他一定會補餐,幾次之後,他就注意到陳桐有沒有跟他在一起,區別很大。
對于吃東西,林墨從來沒有什麽要求,能吃飽就好,并不追求吃貨的境界,可是這種連他自己都不甚在意的東西,陳桐很在意。
林墨想不通為什麽一個人能這樣把一門心思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多年來如是。林墨知道自己也可以為陳桐做很多,但是絕對做不到陳桐這樣。高考放成績的時候,陳桐第一個查的是林墨的成績,自己的都來不及管。陳桐父親常年出外做生意,帶任何東西都是雙份的,一份給陳桐,另一份給林墨。
最開始陳桐爸爸帶回來任何給陳桐的東西第二天就會發現東西都不見了。後來發現都在林墨那裏,林墨倒好,也不管是什麽東西,陳桐給他他就收着,其實他對那些東西都沒什麽興趣,陳桐把東西給林墨,比自己玩都高興。
從很小林墨家還很殷實、什麽都不缺的時候,陳桐就喜歡什麽東西都往林墨家裏送。後來林墨家落魄了,陳桐爸爸的生意上軌道了,別的孩子還沒有手機的時候陳桐有了一個諾基亞,第一時間要往林墨家跑,被陳爸爸攔下了:“祖宗啊,別,這是為了能聯系上你才買的。”
陳桐興奮極了:“我給林墨,這樣我就能随時聯系林墨了。”
陳爸爸很無奈:“這個你自己留着吧,明天我再給林墨送一個過去。”
後來陳桐爸爸買東西就習慣每樣東西都準備兩份。
林墨問陳桐:“陳桐,你有沒有覺得你對我的好,過了。”
陳桐說:“林墨,我對你好是我的事,而且都這麽多年了,我不希望你現在開始變得在意起來。”
林墨說:“陳桐,我們都長大了,小時候不懂的,現在都懂了。我們都知道這種好不是那麽簡單的,是時候應該考慮他存在的必要性。”
兩人本來沿着別墅區走,別墅都建在山上,路是蜿蜒而上的,走着走着就上了半山腰,現在停下的地方,山下海景都能盡收眼底,還能看到遠處的燈塔,望不到盡頭的海,近處暖黃色的燈光,還有隐隐約約的說話聲,既熱鬧又安靜。
他們站的地方被圍起來了,其實往外延伸還有很多地方,不過基本都是石頭,面積很大的石頭,算的上是平地,不過為了保護沿途上山的車輛才在這個轉彎的地方設置圍欄,畢竟是高檔別墅區,圍欄那一頭還有一條石椅。
兩人坐在石椅上,好一會都沒說話。
林墨靜靜的坐着,等着陳桐開口,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他在面對陳桐的時候總是成足在胸,他把所有需要考慮和選擇的事情都交給陳桐。
‘反正我的态度在這裏,至于要怎麽做,你選吧。’這就是林墨一直以來的解決方式,其實這也讓陳桐沒得選擇,只能一退再退,林墨所有的自大和自私,或許就是占着陳桐的喜歡胡作非為吧。
陳桐喜不喜歡林墨,林墨怎麽可能不知道,那種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給你的喜歡,無怨無悔。那種哪怕你有一點不喜歡,我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喜歡,在陳桐看來那麽天經地義。
靜默了很久,陳桐表現出有別于他在跟其他人相處時圓滑的幽默,他嚴肅冷靜,并不十分自信:“如果你願意,可以試着跟我交往。如果不願意,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我對你的好,不會因為我們現在知道我喜歡你了,而變得有什麽不一樣,林墨,我們在一起太多年了,這種好不會因為喜歡而改變,更不應該因為喜歡而改變。”
林墨說:“陳桐,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陳桐有些激動的站起來,說:“你不願意試試嗎,你很排斥男生嗎?或許你打開心胸試試之後會發現我确實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呢?”
林墨看着有些無措的陳桐,也站起來,兩人挨得很近,林墨比陳桐矮幾公分,剛好擡頭就能親到他,林墨看着瞠目結舌的陳桐,對他說:“陳桐,不用試了,我知道,這就是我知道之後的結論。”
林墨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但是也是個狠角色,他的狠都給了自己和陳桐,特別是陳桐,不跟他在一起不是因為不确定自己的心意,而是就算确定了,也不會因此有什麽改變。
陳桐比林墨自己還要了解他,對于林墨這種近乎決絕的拒絕,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剛剛才親了他的人,卻在給他看到希望之後告訴他,無論我多喜歡你,或者你多喜歡我,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就跟坐雲霄飛車一樣,這短短幾分鐘,太刺激了。
林墨牽起陳桐的手,雖然從小學畢業之後就不再牽手了,但是就算在他們把話攤開來說之前,牽手對他們兩個來說也不是一件接受不了的事。
林墨說:“陳桐,換我帶你下去吧。”拉着還愣着的陳桐,往山下走去。
從山上下來以後,林墨看得出陳桐一直在晃神,雖然還是一樣跟人說話,開玩笑,但頻率不再那麽密集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墨知道陳桐沒有睡着,也沒有跟他說話,現在已經說不出什麽了,再說也只是傷害。
要不說陳桐心寬,隔天又跟沒事人一樣了,不一樣的變成了魯胖哥,魯胖哥一整天都處于離魂狀态,接不住陳桐抖出來的包袱,突然變得很安靜。
回校的車上,幾個人圍在一起打牌,是陳桐和林墨他們的家鄉牌,由于陳桐的大力推廣,現在成為他們班的班牌,反常的是,浪話二人組平時深怕說的不多,但今天由于胖哥不在狀态,都安靜下來了,更要命的是陳桐今天也沒辦法跟他們鬧,二人組今天特別遲鈍,陳桐出什麽招他們都接不住,讓陳桐很有挫敗感,也就不趕盡殺絕了。
葫蘆達想打破這個尴尬的局面,開了個話頭:“胖哥,你們昨晚不是露營去了嗎?在哪啊,風景怎麽樣?”
一句話讓魯胖哥如哏在喉,都一臉吞了蚊子的樣子,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陳桐也好奇:“對啊,你們找的地方在哪裏啊?”
魯胖哥看了他一樣:“在山上拐彎那個地方,圍欄外面有石頭,我們就在那裏。”
陳桐很興奮:“那裏啊,昨天我跟林墨有到那裏。”
魯胖哥看着手上的牌:“我知道,我看到你們了。”
弱智凱問:“什麽時候看到的,我怎麽沒看到,不能啊,遇到陳桐了,他早把我們趕回來,跟林墨鸠占鵲巢了,那裏那麽漂亮。”
魯胖哥說:“你昨晚不是會別墅拿東西嘛,我出來釋放自我的時候看到他們的,還好我多的快,不然你昨晚能在星空下睡一個晚上。”
弱智凱突然想起什麽:“你尿哪裏了?”
魯胖哥說:“就帳篷外面,哪個成熟男人面對一大片海景,能忍住不尿一把嘛?就站在山崖邊,感覺自己強jian了整個世界!不過山崖邊風大,好像都吹你帳篷去了。”
弱智凱黑着臉說:“馬蛋,我昨晚還一直告訴自己這尿騷味是海和山的融合!”
陳桐張着嘴看魯胖哥,胖哥倒是神色自然。
林墨完全沒想到會被看到,他從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他跟陳桐的事,平時大家開玩笑他不反駁就是了,可是被人家看到他親了陳桐,這事的嚴重程度就不一樣了,他沒打算讓這件事有除了他和陳桐之外的人知道。
葫蘆達說:“那他們兩昨晚自己回來了,這不想陳桐的風格啊。”
胖哥看林墨盯着他,随意的說:“帳篷就兩個,我這體型陳桐是不可能跟我擠一起的,到時被趕出來的一定是我。”随手下了四個二。
牛逼輝大喊一聲:“王炸!”他就在等這個時刻,四個二一出來,在場的人手上都不可能有炸了,他出完王炸,出了一對一,然後就是一個三,贏了。
葫蘆達委委屈屈的說:“我這把牌不錯的。”
牛逼輝驕傲的仰着腦袋:“輸了就是輸了,好牌還打不贏,你要檢讨。”
其他三人都沒有說話,林墨默默的洗牌,發牌。
已經不再幼稚,但又不夠成熟的人都有一個特點,沒把握的事多數用當做沒發生過去。目前三人都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件事,看來似乎又打算這樣過去了。
☆、考試與背誦
別人可以讓事情這樣不明不白的耽擱着,陳桐不行。
陳桐向來奉行我今天想做的事情,現在就要解決!所以一到學校,他就找一個魯胖哥單獨出外覓食的時間跟出去,跟了老遠一段,找準沒人的地方,把魯胖哥堵在樹林裏。
魯胖哥吓得一身肉都快抖成肉松了,陳桐面部從未有過的陰狠,他把手插袋子裏,袋子好像有東西,魯胖哥就怕他拔刀,要是他捅魯胖哥幾刀也就算了,如果他是準備自殺的話,那魯胖哥才真的沒有辦法啊,魯胖哥暈血!
陳桐比魯胖哥高了半個頭有出,胖哥吓得蜷縮着趴在牆上,陳桐越靠越近,近到魯胖哥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在耳朵上,起了一身老疙瘩。陳桐久久沒進一步動作,魯胖哥轉頭一看,驚了!立願要用肉體為國家擋炮彈的預備先烈——魯胖哥,被壁咚了!!
陳桐指頭在魯胖哥發頂空心的位置劃着圈圈:“胖哥哥,你說嘛~你打算怎麽辦?”
魯胖哥一身惡寒,但是稀疏毛發被這樣玩轉着的屈辱令他來不及害怕,已經一肚子怒火,一個男人的自尊被這樣羞辱,相信誰都受不了!
還好我們魯胖哥能伸能屈,他受住了:“陳桐,別,別轉,已經沒多少,你再玩真沒了。”
魯胖哥不說還好,一說陳桐真看到自己食指上帶着一根頭發,當下他也是吓到了,趕緊假裝不知道,把手搭在胖哥肩上,盯着那屈指可數的貧地,本來十一根,這下真的手指數的過來了。
“胖哥啊,人家單戀林墨,告白被拒絕了,人家可憐死了。”他扭扭捏捏的在胖哥身上扭曲的蠕動。
胖哥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放心吧。”
陳桐繼續扭捏:“人家怎麽會覺得胖哥哥你是那種到處碎嘴的人呢,只不過人家希望能得到胖哥哥的鼓勵和支持,一個人的戀愛好孤獨啊。”
魯胖哥被他扭的想出手:“畢竟我是個沒見過世面從鄉下出來的胖子,你總要給我點時間開導一下自己吧。”
陳桐說:“不行,你再像今天這麽扭捏,會讓林墨困擾的,林墨一有困擾我也不會快樂,我不快樂就不想別人快樂。”
魯胖哥被他這拽比樣氣毛了:“林墨!林墨!林墨要你命你給不給!”
陳桐想都沒想就說:“給的。”
陳桐雖嬉皮笑臉,但魯胖哥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還記得陳桐說過,只要林墨高興,他要是殺人了,陳桐幫他去坐牢,以前只覺得陳桐是在表達他們兩個哥倆好的程度,現在知道那不是哥倆好。
魯胖哥嫌棄的彈開他:“滾滾滾,秀什麽恩愛啊。知道啦,老若什麽都不知道,我會守口如瓶的!陳桐啊,我只是沒接觸過這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但在我心裏,陳桐跟林墨都是我哥們。”
陳桐呼啦一下抱住魯胖哥:“人家就知道胖哥哥心裏是愛着人家的。”
這下魯胖哥是真不能忍了,畢竟是個170公分、170斤的胖子,一巴掌下來,陳桐在牆上很難摳下來。
陳桐說:“胖哥,真的,謝謝了。”
胖哥向來以‘鐵胖’自居,難得柔情了一把,做了一個不太系統,沒有效果的安慰:“我也想過了,其實這也沒什麽,畢竟是你們自己的事。”
陳桐雙手握拳抵着下巴,做貓咪狀:“嗯嗯,胖哥哥聖明。”
“陳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再這麽惡心我,我就不客氣了,我鐵胖下手從來不留情。”
“切,了不起啊,我走了,幫我打飯。”陳桐甩手就走人。
“你不是下來打飯的嗎?”
“誰下來打飯了,我特地下來堵你的,折騰了這麽久,累死人了,對了,幫林墨也打一份。”
“其他人呢?”
“都不吃。”聲音越來越遠,最後兩人都變成隔空對喊了。
日子是嘩嘩如流水啊,期末考試在大家都忘記自己是來讀書的時候,來臨了!
他們系老師還算有人性,給了範圍,雖然劃出後一整理,其實只是課本去了二分之一,剩下的你們就往死裏看,往死裏背吧!
為什麽這種喪盡天良的二分之一還叫有人性呢?因為小雞他們考試才嗨呢,老師說了:“你們的範圍就是沒範圍!”小雞他們班的人現在在跟前輩求救,整個計算機系比他們高一屆的師兄師姐為了他們都在翻垃圾,找去年的試卷來救急。
陳桐他們一共要考五個科目,其他的都是交小論文或者按平時出勤和回答問題加分給的分數。
雖然說是經濟學,但是大一的學生,都只是學了皮毛,考試還能真考出什麽啊,就只考那些名詞,死記硬背能考到的基本都要考,對男生來說這才是最痛苦的!
三科專業課都安排在下個星期,這個星期是高數和英語,這些對他們來說都還好。
從上學到現在,他們宿舍沒試過這麽晚了,幾個人還在挑燈夜讀。不止他們,他們班的人估計這個周末會取消所有飯局、牌局,游戲也會暫停,全撲在背誦上,要麽不來,一來,三科的資料都要一起背,合起來得有小一本那麽厚,你們就背吧。
他們學校宿舍有規定,十一點關燈,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