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似水流年

第7章 一節晚自習都是領導來講話，輔導員說了，遲到扣學分

半斷網，周五周六、節假日不斷網，想想也是呵呵了，都多大人，還要用手段來制約。要知道，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幾個人都開着自己的小燈，在黑夜裏蟄伏着，安靜的校園裏，如果你仔細聽，就是聽到來自各個宿舍用碎碎念形成的電波。

“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有哪些？”背誦背到神志不清的牛逼輝有氣無力的說。

葫蘆達就像觸電一樣接道：“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實現需求。”

牛逼輝瘋了：“不許接！！我在背誦呢！你斷我思路！！”

葫蘆達被他一吼，迷糊的精神抖擻了一下：“對不起！對不起！條件反射！”

陳桐跟他們不一樣，翹着腳在桌面上修指甲，弱智凱被他的氣定神閑吸引了，覺得臨危不懼的男生真特碼有魅力：“陳桐你怎麽不背啊。”

陳桐優哉游哉的說：“背誦有違我單純善良的天性。我在思考，這樣的背誦效率不會高的，我得改變作戰策略。

弱智凱雖然很崇拜他，但是現在沒時間去歌頌，他還沒背到十分之一呢。

陳桐實在太無聊啊，牛逼輝已經進入癫狂狀态，輕易不能惹他。葫蘆達和弱智凱一遇到背誦就栽進去，出不來。林墨又不能惹，進入考試開機狀态的林墨一旦跟他說話，他随時可能短路，然後起火。

掃了一圈，只有穩重重重如泰山的魯胖哥，是唯一一個可以玩耍的人了，所有人都在默背，細碎的聲音從埋在燈下的頭顱傳出來，只有胖哥，管他人紛紛擾擾，我自巋然不動！正方形的身體擋住了他桌上所有的燈光，黑暗中看去，他顯得那麽的內斂，他不像別人那麽坐立不安，也不像林墨端端正正的背誦，他就坐在那裏，即安定，又沉重。

陳桐拍拍他的肩膀：“胖哥，我們一起玩耍吧。”

魯胖哥慢慢的轉過身，身體有點像生鏽的機械，在黑夜裏竟然有種陰測測的靈異感，待到胖哥擡頭看陳桐的時候，陳桐心都涼了。

魯胖哥滿臉滿身的汗，臉色發白，嘴唇發顫，跟陳桐說：“真的，完全，背不下，一片空白，越看，反而，忘得越多，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相信，之前一直看，真正開始背的，其實是今天才開始……全身無力……手腳發抖……”

陳桐也是少年意氣，放古代應該會從軍戰沙場，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對這麽可憐兮兮的胖哥，他是既憤怒又心疼：“這該死的教育體制！壓制了多少的天性，扼殺了多少的想象力，不能再沉默了！胖哥，我們反抗吧！不要再背了！我們鬥地主吧！！我們看片吧！！”

魯胖哥心裏是非常贊同陳桐的思想的，但是實際上，他被現實壓制着，他不得不低頭，不得不跟自由揮手，他懦弱的後退了，撥開陳桐想把他從座位拔起來的手，他無奈的說：“滾！”

陳桐還是糾纏不休：“胖哥，我手頭有新貨，前幾天土木工程系傳過來的，真人無碼！”

胖哥眼中散發出‘帶我走，一起裝逼一起飛’的光，他渴望的大喊：“林墨！！！”

陳桐沒想到他來這麽一招，糾纏不清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林墨，林墨正看着他們，身上的煞氣形成飓風，吹動着他的頭發，怒發沖冠的林墨手中拿着筆，一手一截。

別說陳桐了，魯胖哥都吓傻了，陳桐小小聲的說：“我走。”灰溜溜的爬上床玩手機。

陳桐是走了，但是魯胖哥的手機一直嗡嗡嗡的震個不停。

魯胖哥看都不用看手機，無力的妥協：“陳桐，你放過我吧，我們不會有結果的。”話剛說完，手機響了，提示是信息，他點開一看，又是陳桐的，陳桐來信說：“小聲一點，你看林墨。”陳桐知道QQ和微信他都不會看，就發成信息。

魯胖哥哪裏還敢去看林墨啊，趕緊關了手機繼續背誦。

☆、少數與多數

對于陳桐的信心十足，衆人雖然都很好奇，但現在危急存亡之秋，沒時間去考究。

隔天早上陳桐起床的時候，發現除了魯胖哥，其他四個都趴在桌上睡着了，林墨那麽高的一個人，平時連坐着都端端正正的人現在躬身趴在桌上，應該睡得很不舒服，他一直移動着壓在手臂上的腦袋，想調試一個最好的睡姿。

陳桐心疼的眼淚直往肚子裏咽，他把四人叫醒，跟他們說收拾一下去休息吧，現在去幫他們買早餐，吃完都睡一覺。

牛逼輝神志不清的說：“我不能走，我不能睡，我還沒背好呢。”

陳桐趁他還不清醒，把他從座位拱開：“去睡，我有辦法，大不了挂科，不挂科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

牛逼輝才不管他說了什麽，他現在只是需要一個叫他去睡覺的人，和一個讓他睡下的理由，對于陳桐任何一句勸退的話，都十分贊同。

陳桐去幫他們買了早餐，回來一通折騰，沒一個是睜着眼睛吃東西的。吃完飄去睡覺，一覺睡到下午，起來的時候覺得天都要塌了！明天就要考試，他們居然将這麽寶貴的時間拿去睡覺！

陳桐把他們召集到一起，打算對這群在思想上永遠無法從奴役中解脫，無法真正的自主的孩子進行開導，思想不解放所有的自由都是受限制的！順便給他們傳授救命秘訣——縮印！

什麽是縮印？百度的解釋是：縮印是一種将字體縮小到一定程度進行打印來滿足特定需求的打印方式。一般采取的方法是利用複印機的縮印功能進行縮印。

通俗來說，就是把文字縮小了打印出來，在莘莘學子心目中，縮印的發現除了作弊，好像沒有別的用處。

這項技藝古來有之，古代科舉考試非常嚴格，鄉試多在秋季舉行，所以又叫“秋闱”，每闱三場，每場三晝夜。由于中間要兩次換場，因此實際是九天七夜。因此古時候考試可以自備糧食。

有這樣的事例，一個考生執紙扇，帶着一袋米進考場，沒人發現有什麽異常，哪知道那袋米上刻着答案，紙扇上有一個小小的放大鏡，他就是靠着這個作弊的，哪裏知道光是把那些米排好順序已經是一項巨大的工程，最後擺好了，不小心一個噴嚏又給打沒了，可想而知，啥都沒抄到。

因為有前人的經驗借鑒，後世經過改良，出現了‘縮印’這種福蔭學子的技術！沒錯，這又是我瞎掰的，習慣吧。

陳桐從口袋裏掏出幾張小紙條，如果只是小紙條他今天也就不會拿出來炫耀了，抄小紙條誰不會啊，他這個小紙條就是縮印打印出來的。

打印的小紙條有什麽好炫耀的？哼哼，各位看官稍安勿躁，且看故事後續發展。

陳桐用大膠紙貼住那幾張小紙條上的字，把膠紙面捋平整了，用臉盆裝了一盆熱水，将貼着膠紙的紙條放進去，過了一會，雙手伸進水裏，在水裏慢慢的搓着紙條沒貼膠紙的那一面，不一會紙就被措掉，水面都是紙碎，最後就剩下膠紙了，他把膠紙拿起來，紙條上的字都被貼在膠紙上了，摸一下膠紙，膠紙的粘性還在！

真是一門足以撼動世界和平的技藝的！！

林墨一向不為所動的心湖也被炸出一束水花，出現了‘我屮艸芔茻！好特碼diao’的神情。

陳桐随手拿起桌面放着的紙裝牛奶，把膠紙貼上面，物理大發現！字跡清晰可現，但是由于牛奶包裝有花紋和文字，倒是很好的掩護，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知道上面貼着東西，到時考試的時候把牛奶放在桌面就可以了。

對于只有一天，但是要背半本書的大一新生，縮印就是帶護翼的夜用貼身小天使！解了燃眉之急！

在一片歡天喜地中，陳桐看到了葫蘆達的沉默：“怎麽了阿達？”

葫蘆達做了一輩子的乖學生，作弊對他來說是踩到道德底線了：“陳桐，這樣不好吧。被抓住了怎麽辦，就算不被抓住，作弊，總是不太好的。”

陳桐笑着拍拍他，說：“我這也只是給這幾個看不下去的一個方法，我看你之前上課有聽，背你也背的差不多了，不用這個也沒關系。”

葫蘆達吞吞吐吐的好一會才把話說完：“……這樣不公平。”

陳桐也不安慰他了：“阿達，我們心裏都有一條線，只要不越過這條線就在我們自己的道德範圍內，過馬路不闖紅綠燈是底線，幫女生提重物是底線，四六級不作弊是底線，但是這種平時不上課沒關系，全都放在最後一天去背誦就能過的考試，不是我的底線。”

葫蘆達嘆了口氣，說：“你們小心點啊。”

牛逼輝說：“阿達都背好了，跟我們不同的，誰要的現在報名，我這就去打。”

陳桐叮囑道：“我這裏有一份剛剛錄入，比較完整，幫我也打一份，打的時候選擇6版的，我都試過了，四版的太大，八版的太小。”

牛逼輝如風一般的消失了，卷走了一室枯榮。

一到考試，真是花開兩支，各表一枝。花樣百出，各種招式都有！相同的是，大多數人桌上跟自己家似的，什麽東西都有，飲料和紙巾尤其多（因為最好貼！）。

中間也出了一點小意外，因為這個小意外，他們差點毀了接下來的所有考試。

考場上一片沙沙聲，筆觸十分好，感覺每個人好像都認真上課了，上完課還認真複習了，複了習還乖乖背誦了。教室前後各一位監考老師，寫得飛快，大家眼神打着暗號，老師往前走來還能知道，往後走來靠的就是四周的考友們了，迅速翻試卷，聲響較一般翻試卷較大，既是‘老師來了，請注意！’當然，這個方式有一個弊端，整個考試過程翻試卷聲不斷。西沙啦、西沙啦……

縮印并不是陳桐的發現，他只是一個廣交四海，經常有人拔刀相助的平凡人，縮印也不是現在才有的，所以有師兄師姐的人，都只是繼承先人絕學而已。

本來還覺得愧疚的弱智凱和魯胖哥，在一進教室看到量比批發的牛奶瓶數後，把最後一點良知之火都澆滅了，還猥瑣的跟各位弊友眨眨眼，然後心照不宣的嘿嘿笑。

考試過程還是相對順利的，大家配合得很默契，但是……畢竟是新組合，現在只是實驗階段，難免出現松懈的螺絲，或者不合适的卡位，往往一個小細節就能破壞整個機制的整體完整性，就是魯胖哥了！

☆、作弊與解脫

魯胖哥畢竟第一次作案，技術不過關就算了，心理素質還差！他覺得貼飲料瓶上太麻煩了，就直接貼桌面，只要用試卷蓋住就好了，他已經試過一個，順利得令人不安！但胖哥人胖膽肥，一次順利就代表永遠可用的繼續貼桌面，而且還很嚣張的寫的飛快，監考老師剛好是科任老師，下來巡檢的時候發現他寫的飛快，想翻他首頁，看看寫的怎麽樣，桌面是白底的，紙條貼上面非常顯眼，老師就這樣直面那張赤裸裸的膠紙！

能容納200人的教室，突然全班從左邊第一位，到右邊最後一位同學都聽到‘撕拉’一聲！撕得大家心都驚了！！弄不好大家都能被這樣撕拉一下！

老師沒有收了他的試卷，只跟他：“考完試來找我。”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沒收試卷就是有挽回的餘地，最後他在瞎蒙中度過了接下來一個小時的考試時間，估計這一科，挂定了！

考完所有人護送魯胖哥去找老師，都躲在牆角偷聽，不巧遇到那個給他們上毛鄧的憤青老師，老師姓邝大名秀明，一看到他們都蹲着也情不自禁的蹲他們旁邊，小聲的問：“怎麽了？”

陳桐見到他，跟見到親人似的：“阿秀！”

邝老師熱情地回應他：“呸！”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了。

陳桐趁機出賣隊友，博取敵人的信任，以此達到滲入敵人內部，策反敵軍高級将領的目的：“作弊被抓了！”

他是萬萬也沒想到，邝秀明将軍都不需要他策反！邝老師是個豪邁的，大呼應該：“作的好！這種面子工程的考試最沒意思了，我都看過你們試卷了，那些有什麽好考的，學期成績實操課才占了百分之二十，考勤百分之二十，這死記硬背的考試居然占了百分之六十！就該作弊！”

陳桐發現原來他們在敵軍還潛伏了這麽個盟友，簡直相當于給敵方埋了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什麽時候爆！他很熱愛他的這個萌友，只是再愛也沒辦法阻止路過的領導聽到戰友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論。

邝秀明被領導帶走了，走之前哀怨的看了陳桐一眼，陳桐聳聳肩表示，我就是把手槍，面對領導這樣的坦克大炮，硬拼是讨不到好的。

老師被魯胖哥的不思進取和不靈活的作弊手段氣失調了，聲調不受控制的忽低忽高，高的時候整個辦公室包括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脖子一縮！指甲劃黑板，他們這個科任老師的一個特點。

魯胖哥低着頭，作忏悔狀，就算滿臉都是忏悔的熱汗，還是不能感動老師那顆被‘蠢哭’冰封了的心。

“陳魯！這一科挂定了知道嘛！”

“知道了…”

魯胖哥垂頭喪氣的走出辦公室，一衆小弟連忙上前，七嘴八舌地慰問：“叫你嚣張！貼桌面！”

“就是！他要是一個一個檢查，我們可怎麽辦啊！”

陳桐站出來說話：“不許這麽說我胖哥哥！”陳桐不嚴肅的時候一臉流氓相，可是一旦嚴肅起來，有一種古來征戰幾人還，何必馬革裹屍還的英雄氣概。

陳桐護着魯胖哥，跟他說：“胖胖，對信仰最大的忠誠就是寧死不屈！對兄弟最大的道義就是不背叛！來，告訴我，如果下一次在被抓住了，你怎麽辦？”

魯胖哥被他的氣勢影響到，情不自禁立正站好：“我會帶着密碼進墳墓！”

為了顧全大局，陳桐痛心但不得不同意他的想法，拍拍魯胖哥的肩膀，遞一顆紅色膠囊給他：“下一科考試你就把這顆膠囊放在後槽牙那邊，如果再被抓住，就咬碎他。”

衆人抓住接過膠囊的魯胖哥，阻止他大義凜然的赴死。

林墨看不下去，知道老師沒想給魯胖哥記過，只是警告他，讓他補考，想來也沒事了，徑自往食堂走去。

陳桐一看到林墨要走，屁颠屁颠就想跟去，被同學們攔下：“陳桐啊，你不能走啊！這可是一條人命啊，胖哥真想吞下去啊！”

林墨快看不到影了，陳桐撥開他們：“讓他吞，那就是維生素，放我走！林墨要不見了！”

他們班最後一科考試在下午，考完估計也走不了了，魯胖哥想還不如先別走，上學到現在還真的很少到四周逛過，別看他們學校在山裏，但學校所屬的Z市，經濟十分發達，以前還沒來讀書的時候，報這個學校都是沖着Z市的紙醉金迷來的，來了才知道，學校跟Z市幾乎完全隔離開，進城還要一個多小時！為此多少同校學子罵娘過。

魯胖哥說：“咋們先別走啊，去逍遙一下嘛。”

一語激起千層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最後決定，先出學校，到Z市市區去。

當天晚上預約的地方是個頂級酒店，第一站就是唱歌！通宵的唱！反正他們也不差錢，牛逼輝在，不差錢！然後在樓上開兩間房，累了直接上去休息。

隔天睡到差不多才醒，幾個人随便一捯饬，人五人六地去逛一些比較有名的地方，把Z市市區逛透。一個宗旨：不許趕！不能累！輝哥唯一的要求。

當天下午他們幾個要回校去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啓程回家，牛逼輝不跟他們一起回校了，打了個電話就有車來接他，少爺他要去瑞士度假，這該死的資産階級！

葫蘆達家是本市的，跟他們一起出來的時候背着包，随時坐個車就能回家，招呼他們去他家，只有弱智凱跟他一起回去，其他人時間太趕，怕晚點沒有回校的車，就兵分兩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三個準備坐公車去客運站坐最後一趟回學校的大巴，Z市的公交車除了深夜，周一到五基本屬于人上去，都能被擠成一張照片那種，但凡你上得去，還有扭頭看的餘地的話，會發現所有人都姿态各異，四肢扭曲。

車門一開，他們沒見過這大場面，退了幾步，遠離那輛快要人口爆炸的車。當下決定，還是去坐地鐵吧，雖然比較麻煩，要再走一段路，中途還要換乘，但是比在這裏跟人對擠好很太多了，而且Z市的地鐵相比于公車，沒有那麽發達，為了控制人流量，往往要走上十幾到二十分鐘的路才能到地鐵站，公車站卻随處可見，所以坐公車的人比坐地鐵的多。

幾個人走了老長一段時間才到地鐵口，進去後沒卡只能買票，又花了一點時間，好不容易上車。還好人确實沒有公車多，但是座位也沒了，稀稀朗朗的站着幾個人，他們站在門邊，反正幾個站就下車。

林墨帶着耳塞自顧聽歌，盯着地鐵視頻上的動畫廣告，看得很認真。陳桐看他看得認真，本來想去跟他要耳塞，想想也算了。

突然，他感覺到魯胖哥在推自己，便問道：“怎麽了？”

魯胖哥用眼神示意他，看看他們左後方的那幾個站在一起的人，明明車廂空間很大，偏偏幾個人擠在那裏，四個男的把一個女生圍在中間，倒是沒有圍得很緊。那四個男的在他們下一個站上的車，一上來剛上來的時候沒有靠那個女生那麽近。

女生在玩手機，連幾個男的把她圍在中間都沒有察覺，那個站在她背後的男生越來越靠近那個女生。

魯胖哥是個有水浒情節的漢子，看到這等事哪能忍啊！剛想走過去被陳桐攔下了。

陳桐低聲說：“等一下。”

魯胖哥憤憤不平的說：“你沒看他要偷東西啊。”

陳桐說：“人家還沒偷呢，你這樣過去，人家可以說你冤枉他，他們是團夥盜竊，這車上指不定有多少他們的人，到時動手我們就三個人。”

魯胖哥鼻孔都有氣了：“那就這樣不管啊？”

陳桐看着他說：“不管。”

胖哥見他轉頭看了林墨一眼，林墨帶着耳塞聽歌，渾然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陳桐跟魯胖哥說：“我不會拿林墨去冒險，也不會讓林墨為我去打一場沒把握的戰。”他眼神中的堅定令人吃驚。

正好這時地鐵提示到站，魯胖哥臉憋得通紅，就見林墨拿出耳塞，越過他們走向那個女生，那幾個男的在他走過的時候，後退了一步，林墨跟她說：“到了，下車吧。”那個女生一時沒反應過來，埋頭玩手機，一擡頭有一個帥哥站在面前，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她說話，林墨也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拉住她就要出去，那個女生有些茫然：“啊？”

林墨說：“好了，我錯了，你不要再生氣了。”

陳桐馬上反應過來，上去拉住他們往門外扯：“走吧走吧，有什麽錯下車再認，不要擋住人家。”胖哥也走過來，四人跟着人潮一起下車，那幾個人也沒料到突然來了這麽一出，反應過來的時候車門已經關了。

胖哥看着陳桐看似沒事人一樣站在林墨後面，其實從林墨走向那個女生，眼睛就沒離開林墨，陳桐慢條斯理的跟過去，一直站在林墨背後，像野獸一樣沒有龇牙咧嘴卻全身繃緊，做足防禦準備，只要有人上來，他馬上就能撲上去跟人家來一場你死我活。

不管剛剛有沒有看到那女孩差點被偷的人，都只當是普通的情侶鬧別扭。

女孩下了車，才反應過來，茫然的問：“你們是？”

陳桐跟她說：“我們也是學生，剛剛有幾個人圍着你，想偷你東西。”

女孩把背包拿過來一看，才發現拉鏈已經拉開一半了，開始後怕。陳桐說“沒事了，你跟我們等下一趟車吧，以後還是把包放前面吧。”

大家聊了一下，女孩是附近學校的學生，跟他們不是同一個站的，聊天的基本是陳桐、魯胖哥和女孩，但是女孩眼角一直在撇林墨，可惜林墨在這方面的神經直徑有兩米寬，你再怎麽看也沒用。

告別的時候，妹子還特意過來跟林墨說謝謝，林墨說不用，妹子在充滿社會愛的‘不用’中，黯然神傷的走了。

☆、分離與夜晚

魯胖哥确定自己恨死林墨了！你不知道你舍棄的，是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的！譬如濃密的頭發！一雙好看但是永遠不會欣賞美的眼睛！和剛剛那個一看就很想問他要電話的妹子！

上了車總算能休息一會，魯胖哥一打開微信，就被信息炸了！他們和章竟存有一個微信群，以便章竟存随時知道林墨的動态行蹤。現在都習慣性用WiFi，不開自己的流量，從離開酒店他們就處于斷網狀态，有信息來也不知道，現在用流量一上，他被刷屏內容吓傻了，好一會才顫抖着要關掉流量。

一百多張圖片啊！這得多少錢啊！

全是章竟存發的，基本都是目光含怒，一臉殘念的日本恐怖片主角。

伽椰子張大嘴巴嘶吼‘林墨呢！’

佐伯俊雄小朋友（咒怨裏的那個小男孩）蒼白着臉，大而無神的雙眼，狠狠的盯着他們‘你們把林墨帶哪裏去了！’

貞子一邊爬一邊喊‘把林墨還給我！’

還都是動圖！

把魯胖哥此等铮铮鐵骨的漢子給看冷了，陳桐摟住魯胖哥安慰道：“爸爸在這裏，不要怕！”

魯胖哥沒力氣罵他了，虛弱的說：“陳桐，我這是流量。”

他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突然，在黑燈瞎火中，他們看到宿舍大門口有一個身穿白裙，長發及腰的影子蹲在花叢旁，都吓了一跳。

然後人影慢慢站起來，那麽黑的夜裏，他們都能看到章竟存那張蒼白的臉，她先是慢慢的走過來，确定是他們之後，表情變得猙獰，雙手把及腳踝的長裙提到大腿，狂奔過來！

三人心裏都想，太可怕了，跟那張漂亮的臉完全聯系不到一塊的可怕。

章竟存撲住林墨的大腿說：“墨啊，放假了，怎麽辦啊？我得好久見不到你！一想到見不到你我就吃不下覺，睡不着飯！吃不下碗，咽不下筷！我就不安、忐忑、不知所措！”

陳桐把她從林墨身上扒拉下來：“走，快走，你看到林墨攥緊的拳頭了嗎？那就是要打的意思。”

章竟存不為所動：“墨啊，你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個污穢的人世！”

陳桐把她拉到一邊，掩嘴附在她耳旁跟她說了一會話，她突然走過來跟林墨說：“我走了。”然後對胖哥鞠了個躬：“多照顧我們林墨。”然後走到剛剛等他們的地方，拉起一個行李箱就走，剛剛太黑他們都沒注意到她手頭還有行李箱。

陳桐跟她說：“我們跟你一起出去吧。”他們學校後門就可以坐車，不過他們宿舍要走去後門有老長一段路，還沒什麽燈，基本也是漆黑一片，給了那些喜歡刺激的野鴛鴦不知道提供了多少便利。

章竟存伸手阻止了：“有車在前邊拐彎那裏等我，再見！幫我照顧好我的墨！”

陳桐小小聲的嘀咕：“什麽你的，是我的！”

胖哥問陳桐：“你都跟她說了什麽，怎麽跟給她下了咒一樣。”

陳桐說：“我許諾回家找林墨小時候的裸照發給她。”

胖哥很驚奇：“你這麽大方啊！”

陳桐說：“那是，這叫男人的自信！反正她只能眼舔。”

胖哥不明白：“難道這就是男人與男人間的愛情？”

隔天大家要各自回家，一想到就要一個月見不到這顆圓圓的胖哥哥，陳桐很是不舍，魯胖哥勞累了一整天，現在是一上床就能死過去的疲憊，陳桐也知道他一上去必死無疑，他們是上床下桌的床位，陳桐就堵在梯口，死都不讓他上床，硬拖着人家說要聊天，深入靈魂的那種。

陳桐聲稱他這幾天總覺得有一股真氣在體內亂竄，他覺得這股氣不是普通的氣，如果有人能打通他任督二脈的話，那股氣能轉換成一甲子的功力，或者有人跟他講經論禪點醒他的話，那股氣可以令他醍醐灌頂，靈臺空明，成為下一個釋迦摩尼.陳！

胖哥已經坐在椅子上東倒西歪了，如果不是噸位足，體積夠，被死死的卡在可以靠背的椅子上，他早就摔下來深深的印進地板裏。

林墨問陳桐：“你真覺得有股真氣在體內？”

陳桐對于林墨居然相信很是受用，仰着驕傲的小腦袋：“嗯！”

林墨把他扳正，兩人面對面：“來，你跟着我做。”

陳桐不置信，林墨不會真懂武功吧？真帥！

“來，吸氣。”林墨說着自己也吸了一口氣，“呼氣。再吸氣，來，呼。”

陳桐跟着他呼呼吸吸幾個回合，不解的問：“這是要幹嘛？打通任督二脈不是要打穴位的嘛？”

林墨被他一打擾，表情變成陳桐熟悉的漠然：“你體內有氣那是因為你有屁！這樣吸氣呼氣能有助于你腸胃蠕動，排放廢氣。”

陳桐很傷感，林墨不再相信他天賦異禀，不再相信他受命于天了！

林墨說：“不要亂說，我以前沒相信過，現在信了。”

陳桐不明：“為什麽，腦子越長越回去了？”

林墨說：“你要不是天賦異禀你怎麽敢不讓胖哥上去！他這種只要一睡着，電擊水淹都不能醒的人，你不讓他上去！你是打算把這170斤的人抗上去吧！”

還是林墨看問題深刻啊，陳桐現在也不知所措了：“那怎麽辦！”

林墨搖搖頭：“這就像萬有引力定律一樣不可違逆，上去拿被子把他包起來。”

陳桐爬上魯胖哥的床，拿下被子，兩人看着無論如何也包不勻的魯胖哥，一臉悲痛的看着那張正常尺寸的被子，委屈了你！

林墨說：“怎麽像包包子一樣。”

陳桐說：“你見過餡把皮包住的包子啊？”

兩人折騰了這一通，精神反而起來了，拿着椅子到煙臺去看夜景，陳桐點了四盤蚊香把林墨圍起來，跟開湯做法似的，場面甚是壯觀。

他們學校在一座山丘上，自己獨占一個山頭，四周又是山裏的農莊，在他們宿舍陽臺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錯落的農家，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會都袅袅輕煙從那些煙囪裏飄出來。小村落的後頭又是群山層層疊疊，山頂長時間籠罩在雲裏，青山共層雲齊飛，特別是陰天的時候，非常壯觀。

林墨喜歡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坐在陽臺泡茶，那時候天都暗了，有點點星火在小村莊裏閃爍着，寧靜祥和至極。

他們坐在陽臺聊着天，說一些有的沒的，東拉西扯。

不經意間已經到了淩晨四點了，好在他們是下午的車回家，更好在都是年輕人，這精力也是吓人啊，兩人一夜沒睡，但是眼裏都亮的吓人。

淩晨四點的天，黑暗中透着一股灰蒙蒙，欲亮未亮，渺千山暮雪，萬裏層雲，只影向誰去，人家千裏無煙火。小村莊開始有摩托車出外的突突聲，在這安靜的清晨，聲響十分清晰，但竟然一點也不吵人。

快五點的時候，天開始變成極深的藏藍色，灰色的青煙也開始往這藏藍的清晨竄，飄到半空就融在一起，分不清是小村莊清晨的活潑，還是這一層層大山的祥和。

有樹有山有輕煙，清晨中透過霧霭與晨露，看穿千裏之外的人家。鳥鳴、春風與潮濕，寒樹、翠綠與枝藤…

美景好像十分容易讓人萌發感慨和向往，陳桐看着林墨，天已經亮了，但是灰蒙蒙的，黑暗都退了，只剩下柔和的灰色，林墨被融進這灰色的天地裏，也不自禁的柔和起來，安靜而平和。

陳桐說：“林墨，我跟你看過很多的日落，也跟你看過很多的日出，我希望這不只是年輕時值得珍藏的畫面，而是可以翻過一頁又一頁的故事書。”

林墨沉默一一會才說：“陳桐，不管以後我們會怎麽樣，你注定會在我這本書的每一頁都出現，我吃飯的時候，我睡覺的時候，我跟人聊天的時候，都會有你。”

陳桐呵呵直笑，又傻又甜。

☆、熬夜與回家

人，無信不立。覺，不睡嗝屁！

是的，就算再年輕的肉體也抵擋不了奔波了兩天還熬了一夜的摧殘，晚睡早起，魂不附體。他們兩個看完日出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已經是呈魂魄飄搖的狀态了，兩個大黑眼圈看起來格外吓人，最可怕的是，就算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可是腦子裏碼數卻跑得很快。

林墨平躺在床上，雙目呆滞的直視着天花板：“陳桐，我現在腦子裏不但有分工理論、貨幣理論、價值論，還有甲午戰争的歷史意義，海灣戰争後，美國進一步加強了與波斯灣地區國家的軍事、政治合作，同時強化了美軍在這些地區的軍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