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的走廊裏攔住了扉間。
“族長是認真的?如果是別的忍族,他也會先尋求結盟……?”
“別的忍族的話,絕不會像宇智波這麽麻煩。”扉間冷淡地道,“大概在我們發第一封文書的時候就已經遞來感激的回信了吧。”
“……您也是相當自信啊。”
桃華不由得淡淡諷刺了他一句。他們一直是聯系相當緊密的上下級關系,因而在說話上也沒什麽顧忌。
扉間皺着眉頭,一臉人欠了他二十兩小判的樣子。
“你永遠搞不明白一個宇智波到底在想什麽。根本沒辦法信任他們。等着看罷……大哥等不來他想要的結果。”
“我倒覺得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有可能。如果宇智波的族長夠聰明的話,他應該能意識到眼下的局勢已經……”桃華低聲道,卻被扉間粗魯地打斷了。
“宇智波斑——不要用常理去揣度他。那就是個瘋子。”
“您似乎對宇智波的族長懷有相當的惡感呢。”桃華有些意外。這樣的惡言在扉間那裏也是相當少見的。
扉間緊緊皺着眉頭。他似乎不願意對別人談起他對于宇智波莫名的糾結,尤其是在他大哥對于宇智波那種莫名的執着對比之下。或者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
這古怪的沉默被急匆匆地跑進來的一個年輕忍者打破了。他的臉因過分激動而變得赤紅,又因恐懼而慘白下來。他看見扉間和桃華便多少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在兩人開口問他之前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着:“宇、宇智波斑……來攻打了!”
“什麽?”桃華不由吓了一跳。扉間立刻問:“有多少人?”
“只有、只有他一個——”
這時候他們身後的屋子中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扉間道了聲“糟糕”就開始往回走——之前的會議室門戶大開,本來應該留在裏面的千手柱間已經不見了。
“只有一個人……”桃華不敢置信地道,“作為宇智波的族長,他真的想要以一己之力來對抗我們一族,還是單純的無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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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間的眉毛幾已打成了死結。
“叫上所有幫得上忙的人。”他說,毫不猶豫地。
所有人在聽見宇智波斑竟然一個人就敢于前來挑釁的時候,心中的想法大抵都是和桃華類似的;但真正見到了那一日的宇智波斑的人才能明白,那絕不是什麽有勇無謀的事情。
等到扉間帶着人趕到的時候柱間和斑已經厮殺在一起了。假若說千手柱間擁有接近神明的力量,那麽宇智波斑無異于從地獄而出的惡鬼——巨木從柱間的身側拔地而起,化作巨大的木龍卷向藍色的、生着雙翼的巨人;而那查克拉的聚合體一手揚起,生生絞住了來勢洶洶的木龍。
那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入其中的戰鬥了。
“注意保護族地。”
扉間下達了這樣的命令,示意忍者們分散開來以預防過于強大的忍術會波及到他們。如果貿然沖上去的話——大概也只是給柱間增添并不必要的麻煩吧。
他一邊警惕地注視着兩人的打鬥,心裏那個由來已久的疑惑又隐隐浮現上來。無論是自家的大哥,還是可以和他相提并論的斑……這樣遠遠超過一般忍者的力量,真的還在“人”的限度之內嗎?
就仿佛……兩人身上附着不知吉兇的神祇一樣。
柱間并沒有餘裕去注意族人們的舉動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斑——即使他們已經交戰了這麽久,熟知對手的每一種忍術和每一個招式,但從來沒有一次,斑是帶着這種仿佛決斷一切的氣勢來攻擊的。藍色的須佐能乎可以令他免于防守,于是斑可以将所有力量投注在攻擊上,仿佛兩敗俱傷也并非不能接受的事情。
“到底……發生了什麽——斑!”
柱間在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中擠出了這樣的問話。而斑只是高高在上地俯視着他。
“今天,你和我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沒有留給柱間再度回答的餘裕,八尺瓊勾玉旋轉着沖向了立在一地殘枝斷木中間的千手族長。間不容發之刻,柱間用催生的木遁護住了自己。
持續而大量的查克拉輸出令他的喘息粗重,他甚至感到盔甲下的衣服皆盡汗濕了——但是斑仍然沒有住手的意思。藍色的須佐能乎正在結印。
這是毫無意義的。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錯着,卻又像是錯過了目的的手裏劍,只能無助地落進虛空。
即使你也一樣知道——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無法産生任何東西的戰鬥。就算在這裏殺死你,或者被你殺死,也什麽都不能達成。
巨大的隕石在他們的上空漸漸凝聚成型。柱間雙手合十,紅色仙人臉譜在他的臉上蔓延開來。
但是你正是這樣期望着的。
以一個人的力量來結束戰争。以一個人的性命來終結仇恨。宇智波斑,這是多麽自大的想法啊。
可是我——
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南賀川邊。
他們一同凝視着那塊石片,在平緩的水面上向前飛掠。
「……我一直祈禱着……能找到真正的方法。」
那頂着一頭刺猬樣短發的少年說着。
石片、在繼續向前跳躍着。
如果能夠到達對岸的話,那麽這大概就是神明于冥冥之中告訴我們的答案吧。
話語也許不能到達彼岸。伸出去的那只手也許不會被另一個人握住。但是,只要一直努力下去的話——
「……總算是有方法的樣子了。」
說着,少年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這次不只是你……我也到對岸了。」*
漫長的戰鬥終于在太陽落下之前結束了。
或許是因為柱間的運氣更好一點——或者是因為千手這邊有更多的人。總之,倒在地上的那個是宇智波斑。
千手柱間半跪在了地上。他從未經歷過如此令人精疲力竭的戰鬥,甚至到了要人攙扶才能站起來的地步。斑自然也沒有比他更好。男人絲毫不做防備地躺在那裏,眼睛合着,如果不是胸膛還在起伏,看起來和死了也沒什麽兩樣。
千手的忍者們慢慢圍攏了過來,他們的臉上還帶着某種奇妙的表情,就像不相信這場戰鬥已經結束、勝負已經分出,就好像地上躺着的那個人還會随時躍起來放出致命的忍術。
扉間走過來的第一件事先是查看他的情況,确定柱間除了過分疲憊沒有別的問題之後才走向宇智波斑。
無論怎麽看,這都是結束的時刻了。
勝負已經分出。所剩的唯有領受命運——他從斑毫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了這樣的意思。
而扉間舉起了刀。
“……扉間,等等。”*
他最終還是開了口。
斑于是張開眼睛望向他,眼神裏全是嘲諷。
“為什麽,大哥……”扉間似乎還要争辯,但在觸及到柱間的眼神的時候凜了一凜,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怎麽,不敢給我一個痛快嗎?”斑輕蔑地笑着,“柱間,你應該知道我的想法吧……殺了我。結束這一切吧。”
柱間感到心髒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握緊了。
真正的忍者只要通過戰鬥就能理解對方在想什麽。面前的男人懷抱着死志——這件事情,柱間在戰鬥的中途便已明了。
“如果殺了你的話,宇智波的年輕人怎麽可能輕易罷手……我不是為了讓仇恨越來越深才和你戰鬥了這麽久的。”
“不,他們沒有那種勇氣。”
“斑,你不了解你的族人……”柱間低聲說着,同時感到一陣絕望。泉奈的死真的是無可挽回的嗎,就連宇智波的族人也不再是你的顧慮了嗎?因為你相信着我不會抛棄兩族和平的理想,你就準備作為族長、以一己之力承擔起所有的仇恨而死去嗎?
“難道我們……就不能回到之前嗎?”
他下意識地道,撐在地上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
“還來得及的。結成真正的同盟,彼此相信……這難道不是你告訴我的道路嗎?和平已經就在我們的面前了啊,斑!”
這一次斑并沒有嘲笑他是多麽天真。他只是轉動着眼睛,無謂的視線掃過了他和他身邊的扉間。
“如果要我相信你的話,”男人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着,“那就殺了你的弟弟……或者在這裏自殺。如果是這樣,我就相信你是認真的。”
這與其說是要求,不如說是用來激怒對方的手段。
但是斑太過溫柔了,柱間想,即使在這種時候,也仍然給他留下了一條不用兄弟殘殺的退路。
于是他脫去了铠甲,無視扉間和族人們的攔阻,甚至發下了嚴厲的誓言。
傷害是相互的,而信任也是同樣。
當你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