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1)
他身上,她找到了。
“那天,我看到了皇後,站在一邊含笑看着母妃,她身邊沖出來無數個黑影,将整個淑妃殿的人,統統殺死,而我,胸口上那一劍,很疼。動不了,看着皇後,拿着利劍一步步逼近。她冷笑說‘不喜歡這張臉。’于是,她的劍尖,在我臉上劃下那道傷疤。”晟王捏緊拳頭,在安琪的發間急促呼吸,帶着濃濃的恨。安琪的心狠狠發疼,一個孩子,看着母親死在自己面前,還要身受一劍,這樣已經很慘,為什麽皇後還那麽狠心,在一個孩子臉上劃下那一劍,皮開肉綻,可見她下手的慢和重。她到底有多恨蕭淑妃和晟王?
“皇後走到母妃身邊,要用同樣的方式,連一個死人她都不想放過。徐公出現了,說一切都夠了,還不是和父皇撕破臉的時候。皇後不甘地看了一眼我,那眼神,我永遠無法忘記。我的世界染紅了鮮血和痛。師父出現了,他站在母妃身邊,失神許久,發現我還沒斷氣,将我帶進鬼谷。”晟王緊蹙眉頭,在回憶着那些過往,他的身體在顫抖着,憤怒,傷痛,仇恨。
“晟,別說了,夠了,你還有我。”安琪抱緊他,安慰道,她不輕易落淚,可是這一次,她卻忍不住,留下一滴淚水。她心疼了,很疼。
“對,我還有你,娘子,這可是你說的。”晟王突然輕笑道,卻那麽苦澀,他的眼眸再次明亮起來。
安琪嘴角狠狠抽動幾下,這厮,是專門攻心的嗎?她可不是那個随意對誰都起善念的人。
“有多遠滾多遠。”安琪悶悶道,站起來。
“不,要滾也是圍着娘子打圈圈滾,好不好?”晟王含笑道,打破剛才那種凄涼的氣氛。
安琪腦袋裏想起那樣的畫面,噗嗤笑出聲,拿他真是沒有辦法。
“娘子笑起來,真好看。”晟王邪魅一笑,說着伸手勾起安琪的下巴,低頭,他的薄唇微微顫抖,帶着激動和喜悅,輕輕含住安琪的紅唇,很快離去。他很感激上天給他的這個禮物。
“你那夜為什麽沒有殺了皇後?”安琪再次問起。
“我要除掉的,是整個徐家,包括皇後。皇後留給娘子玩的,玩膩了,我再送她下地獄。”晟王眼裏全是殺氣,冷聲道。
“我看白梅似乎對你一往情深…唔…”安琪正想冷嘲熱諷,晟王立馬吻住她的嘴,将她後半句話堵住。
“當初我毀了容,她唯恐避我不快,竟然還選擇下毒。這道傷疤跟了我整整十年。若非她在無意間,看到了我的傷疤不見了,怕早就将玉镯打碎。當年母妃不知為何,選擇了她,将玉镯交給白老夫人,作為信物。不過,我已經拿回來了。”晟王含笑道,他不會忘記,在他最脆弱傷痛的時候,白梅厭惡他,唾棄他,他心中從此留下了一道傷疤。之後他回到了皇宮內,所有人見到他都躲,皇後看到他,很滿意,更滿意的是他傻了。假傻。冷宮成了他的居所,鬼醫不會忘記帶着各類高手潛入冷宮,用毒藥控制了他們,教晟王武功。可是徐家的勢力十分可怕,晟王哪怕是傻子,進入冷宮,他們也沒少來刺探,下毒。他也是如此,中了炎毒,鬼醫只是暫時控制住毒性蔓延,造成了傻子的脈相,只有發作才知是炎毒,也是在冷宮中受了重傷。這些年他隐忍着,原本只想滅了徐家,就不會再有所留戀,也沒想過去找龍鱗解毒,想要這種痛苦的折磨,讓他深深記住,仇恨的深。世人都愛皮相,他相信了這一點,可唯獨遇到安琪,那雙眼睛,那雙手那麽溫暖,她不是上官冰兒,他堅信這一點,因為眼睛不會騙人。也是安琪撫平了他心中那道傷痕,成了他追逐的太陽,懸崖上,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可以失去一切,唯獨不能失去她。失去她,他的生活,哪怕是他的生命,将變得毫無意義。
晟王想着這些,他的眼眸那麽溫柔,卻帶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再次将安琪按在懷中,把頭埋進她的發間。
“娘子,你說的,我還有你,可是你卻不知道,其實,我只有你。你,是我的一切。”晟王的聲音有些暗啞,想要将她揉進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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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微微蹙眉,這厮,敢不敢不要這麽黏人?不過這麽煽情的情話,讓她的心微微顫抖,可是這厮似乎最善于攻心和騙人,她不就是這樣糊裏糊塗被他拐進來的嗎?安琪的腦袋裏開始想着各種各樣的原因和假設。
晟王輕笑,看着她的眼睛在不斷流轉,知道她在思考他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看來一朝被蛇咬,終身怕井繩。也難怪,自己一開始就沒有對她坦誠。
“相信我。”晟王在安琪耳邊輕聲說着,那麽邪魅,蠱惑人心。
“先想辦法把白家拿住才是硬道理。”安琪撇撇嘴,推開晟王。雖然面上那麽冷靜,可是她的心卻跳得飛快。
“白梅不能出府,只能秘密将她押回鬼谷,待徐家滅亡的那一天,才是她重獲自由之日。”晟王淡淡道。
“看來還真是憐香惜玉。”安琪淡淡道,挑挑眉看晟王。
“不是憐香惜玉,因為我還沒有用清為何母妃選擇她,和白老夫人的交易是什麽。就連母妃是什麽人,我都沒有查清。”晟王微微蹙眉道。
“你不是說鬼醫在你母妃身邊失神很久嗎?他應該認識你母妃。”安琪笑道。
“你以為我不知?可是師父從未提起母妃,每次提起,他都會憤怒離去。還有,娘子,記得以後不要再母妃前面加一個‘你’字。那也是你母妃。”晟王邪魅一笑,嚴肅道。
“王妃,你的藥熬好了。”青蓮端着藥站在門口,低聲喚道。
“娘子,為何突然想起要記得上官冰兒的事情?”晟王終于問了。
“再過兩天,你的毒就要發作了,你不希望我幫你減輕痛苦?”安琪繞開話題,她細細數着日子,擔心晟王的毒,最擔心的是他的舊疾一起發作。
“不要娘子出手,娘子只管去你的白鷺院,小住兩日。”晟王輕笑道,比起失去她,他更加願意承受自己身上的痛,至少不會失去她。
安琪微微蹙眉,拿起玉碗,将那苦澀的藥汁,一口飲盡。她是懷疑,晟王娶她的目的不純。可是她還是見不得他受苦,她感覺到他這一生經歷了太多的痛,太多的苦,既然她出現了,怎麽能讓他繼續?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度過。”安琪淡淡道,放下玉碗。
“如果你是想要對我好,然後遠離我,我寧願你對我壞,只要你的心,能向我靠近,那種痛,我早已經習慣。”晟王一只手拉住安琪,溫聲道,聲音那麽好聽。
“我自己會找你娶我的原因和目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不允許你一個人承受這些痛苦。”安琪堅決說着,她怎麽忍心這個男人獨自承受,她舍不得,也不希望那樣。
“在你沒有接受我的心之前,我不會讓你動手。你不明白,再大的痛,也痛不過失去你。”晟王抓緊她的手,怒道,态度那麽堅決。
安琪的心微微一顫,再大的痛,也痛不過失去她?安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鼻子微微一酸,甩開他的手,沒有說一句話,眼裏多了一層霧氣。她害怕再待下去,她的心就真的不再屬于自己。
晟王見安琪離去,微微蹙眉,低頭看着胸口缺了的那塊布,緊蹙眉頭,冷聲道:“将今日之事告訴白瑞明,看他有何解釋?”
竹林裏的赤練如微風吹過,再無動靜,無聲無息離去。
安琪剛出竹林,就見到管家急沖沖跑進來。
“何事如此驚慌?”安琪淡淡道,看了一眼管家。
“回,回王妃,徐家大公子闖府,揚言要白梅。外面的家丁都被徐大公子的人打傷。”
“哦?徐大公子?徐訊?徐宗偉的寶貝兒子?”安琪挑眉淡淡問道。
“是,就是他,此人無惡不作,欺男霸女,京中所有人見到他都要躲着走。”管家說到,跟着安琪的腳步前往前院。
徐訊翹着腿,坐在主位上,嗑着瓜子,肥腸油耳,遠處一看,還誤以為是一個球。
“看來本王妃今日要殺雞儆猴了。”安琪嘴角一揚,笑道。徐家,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她要将晟王所承受的痛千倍萬倍一一還給徐家。
“喲?沒想到晟王妃這般美若天仙,以前看到都沒有這種感覺。”徐訊一副色迷迷的模樣站起來,眼裏全是淫色的光芒。
安琪嘴角一揚,冷笑一聲,手中的銀針飛向徐訊。
“看來,這只雞,很肥。”安琪一個漂亮的旋轉,銀針飛出,周圍徐家的走狗紛紛倒地。
“啊…啊…”各種慘叫聲,不絕于耳。徐訊突然感覺下腹一陣疼痛,詫異看着安琪,怒道:“不過是一個傻王的王妃,敢對本公子下手?”
“管家,去準備辣椒水,很多辣椒水,這冰天雪地,在傷口上灑上辣椒水,一定很刺激,是不是?徐大公子?”安琪嘴角一揚,冷笑道。管家一驚,但是還是立馬找人下去處理。大冬天,潑冷水,絕對醒神,比起相爺,要嚴重吓人。
“本公子不和你計較,本公子要你交出白梅。”徐訊底氣不足,說着,還不斷往後走。他此刻知道了別人為什麽怕晟王妃,傷口灑辣椒水?太可怕了,而且大冬天的,這下去還有幾個能活着出去?他原先就是氣不過別人說他不敢欺負傻王的王妃,他是想要白梅,可是他現在後悔這麽狂妄,特別是看到手下都倒下,這個王妃似乎還是個武功高強之人。
“不好一次,白梅今日傷了本王妃,本王妃一不小心,毀了她的容貌,怕是現在随便一個小丫頭,都比她美。”安琪說謊一向不會臉紅。白梅接下來要押回鬼谷,自然不能讓世人惦記。
“你,啊…”徐訊感覺下腹更加疼,怒指安琪,罵道:“毒婦,你對本公子做了什麽?本公子是國舅的大兒子,徐公的孫子。你敢動我一根手指試一試?”
安琪冷笑一聲,這不是應了那句話‘我爸是李剛’。
“看來你們這些家丁被打的還真是慘,想不想報仇?”安琪優雅地腳步走在院中,看着滿地打滾的家丁,冷聲問道。
“想。”一個家丁怒道。
“很好,都給本王妃起來,将他們的衣服扒了,在他們的背上劃下幾道傷口,記得,要深一點,慢慢劃,最後別忘記給他們點辣椒水洗洗血跡。後果由本王妃當。至于這個肉球,你們打上五十大板,不,一百大板,用對相爺的手段對付他。免得相爺覺得自己吃虧了。”安琪嘴角一揚,挑挑眉看着這徐訊。
徐訊一怔,臉色慘白,底氣更加不足,指着安琪的手微微發抖,怒道:“你,你,你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看,我爺爺,不會放過你。”
“呵呵…就算我不傷你,他們也未必放過本王妃,更何況,本王妃來不會放過蔑視晟王府的人,這是父皇給予本王妃的執意,保護皇家威嚴。”安琪冷笑一聲,示意那些家丁動手。那些家丁剛才被打得很慘,心中原本就恨,聽到安琪說這是皇上的執意,他們更加沒有忌憚,而且安琪說後果安琪自己付,他們就更加不怕,下手絕對狠,只要不死,他們就不怕。
“啊…”
“啊…公子,救命。”
“救命啊…”
那群徐家的家丁個個哭天搶地,指望徐訊能制服安琪。
可是幾個家丁一瘸一瘸将徐訊按下去,摟高袖子,拿起板子狠狠打下去,徐訊可沒少得罪京中的人,多多少少都涉及到他們的親戚,多少人想要教訓他,他們有這樣的機會,豈會放過。
管家命人端着辣椒水,一個一個潑。留下最後一桶紅色的辣椒水,等着徐訊。
徐訊嬌生慣養,被打一下就哭喊不停,還一直咒罵安琪是毒婦,揚言要報仇。
“現在潑辣椒水,要不然,就沒有機會了。”安琪說着看向門口。
那幾個家丁這才打了不到二十下,這嫩嫩的白肉就早已經血肉模糊,一桶辣椒水下去,徐訊再也哭不出聲,直接暈倒。
“住手。”璃王再次出現在門口,看着滿院子彌漫着辣味和血味,嚴聲道。
安琪挑挑眉,看着門口,不是璃王,而是那徐公。那雙炯炯有神而又兇狠的眼眸,如利劍刺穿安琪的身子。
“晟王妃怎麽也看在我的面上,下手輕一點。”徐公冷冷說着,走進院中。
“徐公。”璃王微微彎身,他恨詫異,為什麽徐公會出現在這裏?他是聽到徐訊這不知死活的家夥揚言要去晟王府要歌妓白梅,他沖沖趕來,可是卻還是沒有阻止這不知死活的東西。
“嗯。”徐公微微點頭,走向徐訊,扯下身上的披風蓋在徐訊身上。轉身看着安琪,冷冷道:“看來晟王妃教訓完了?”
“我不過也是奉命行事,請徐公能體諒皇命難違。”安琪嘴角一揚淡淡道,什麽皇命難違,她安琪就是拿着雞毛當令箭,還用得傷人無數。
“看來上官書教出來的女兒,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徐公冷冷說着,眼裏全是殺氣,卻很快隐藏起來。
“多謝徐公謬贊。”安琪學晟王,笑道,笑得那麽單純,美麗,似乎幹了一件什麽好事,得到了大人的賞識。
璃王微微蹙眉,看着安琪笑得那麽美,這是他第一次見她這麽笑。可是他卻沒辦法開心起來,火氣也沒法發。微微蹙眉看着地上躺着徐家的家丁,個個都凍得嘴唇發紫,疼得臉部扭曲。很難想像,這些都是眼前這個笑得那麽美麗動人,純真美好的女子做的。
徐公冷哼一聲命人将徐家的人都帶走,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安琪,冷聲道:“做事情要先想清楚後果。相府可不保你。”
“謝徐公關心,相爺最疼愛誰,大家都知道,若非他舍身陪我演了那一出戲,我又怎麽能得到皇上的這根雞毛,他一定會盡全力保護我,我相信這一點。”安琪嘴角一揚,笑道,相爺?上官書,不好意思,看來你要有大麻煩了,你是徐家的女婿,見風使舵的老賊,慢慢和徐公周旋吧。
徐公憤怒離去,帶着已經昏厥的徐訊。
“你居然拉相爺下水?”璃王微微蹙眉道。
“哦?有嗎。”安琪眨眨眼睛,無辜地看着璃王,說着。她學着晟王無辜的神情,看着璃王。
璃王一怔,那雙眼睛太清澈美麗,沒有了以往的冷漠。
“你。”璃王突然分不清她是誰?安琪是冷漠的,兇狠的,上官冰兒是嚣張的,無知的,癡戀他的。他還記得她說的那句話,她真正的身體已經死了。那麽她就不是上官冰兒,而是安琪。可是這麽純潔美好的眼睛,安琪似乎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神情。怎麽有點像,晟王。璃王一想到這裏,心中全是火氣,她居然學那個傻子。
安琪看着他眼裏的情緒在不斷變化,最後成為怒氣,心中冷笑,就是要氣死你。
“你喜歡他?”璃王磨磨牙,怒道。
“當然喜歡,喜歡死了的喜歡,愛死他了。”安琪笑道,看來玄墨沒有和她說謊,璃王居然揚言她只能是他的?那麽就好好讓他難受。
璃王的心堵得死死的,悶悶無法呼吸,手欲抓住安琪,安琪一個閃身,躲到三米遠的距離。璃王總是這樣,從未碰到她,她就像雲朵,永遠抓不到。
“璃王不會也要鬧府吧?如果要的話,提前通知一下,我好做防備。如果不要,那麽我還要回去找我的晟,真想他。”安琪嘴角一揚,笑道,轉身離去。
“娘子,找到你了。”晟王突然沖過來,他聽到安琪說喜歡他,愛他,他興奮地想要沖過來狠狠親親她。雖然他知道安琪是在報複璃王。他聽到她叫他晟,他再也忍不住,就算演戲,他也要她,他假戲真做,哪怕她至始至終都是在做戲。
“晟?叫得真親切。”璃王額上全是青筋,怒瞪晟王?
“那是,晟,才分開一下,就想你了。”安琪溫柔摸摸晟王的臉,在晟王的薄唇主動吻下。
璃王再也壓不住內心的火氣,上前一步,立馬出手,安琪伸出手,袖子裏射出兩道利箭,璃王一驚,轉身躲過,往後退了幾步。
“壞人,不許傷我娘子。”晟王嘟着嘴怒道,好不容易得到安琪主動的一吻,這個礙眼的混蛋居然破壞?他恨不得将他扔出府外,讓安琪繼續。可是他比誰都明白,只要璃王一走,那麽這戲就結束了。安琪報複人的方法往往不是他能想到的,不過這一次,他知道,安琪要傷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晟,乖,他動不了,我們繼續?”安琪餘光掃了一眼璃王的胸口那根銀針,她袖中的暗器是誘餌,銀針才是真正的目的。
晟王嘴角一揚,原來如此。正想着,安琪再次主動攀上他的胸膛,含住他的薄唇,他微微一怔,眼裏閃過一絲喜悅。剛想回擊,她卻離開了他的唇,含笑抱着他的脖子,溫柔道:“晟,人家還想像昨夜那樣,好不好?”
晟王一怔,這酥麻的聲音,讓他把持不住,關鍵是她妩媚的眼眸閃着溫柔的笑,美麗,妖嬈,可是昨夜他只是抱着她,就被她狠狠咬了兩口,最後他妥協,平躺,不敢再動手,直到深夜他才再次将她攬入懷中,早上再次放開她。
“娘子真好,香香。”晟王在安琪臉上來了一個大大的響吻,抱起安琪,搖搖晃晃,飛奔竹林。
阿福看着璃王,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抿嘴偷笑。璃王的臉色黑得幾乎滴出墨,他心口想被什麽堵住了,恨不得一掌打死晟王。将那可惡的女人,鎖進自己的世界裏。可是一想到剛才的安琪,她的溫柔,妩媚,美麗,都只對晟王一個人,他氣血上湧,嘴角流出一道鮮血。
“王爺。”銀狐立馬上前,拔出銀針,璃王急火攻心,立馬昏厥。
暗處安琪和晟王在欣賞這這一切。
“他錯就錯在不該大言不慚說我只屬于他,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報複,也希望他能死心,明白,我永遠都不可能是他的,也希望下次,他不要再來了。”安琪嘆一口氣搖搖頭,感覺自己怎麽和這厮混得自己沒了自己的模樣?
“再說一遍,你愛我。”晟王攔住安琪,興奮道。
“呃…你天天演戲,難不成不知道我今天哪根筋搭錯了?”安琪無語看着晟王一眼,繞過他離去。她也很郁悶,自己怎麽無形中學了晟王。
晟王嘴角一揚,他喜歡聽到她說她愛他,雖然她不過是在演戲。那種感覺,好神奇,心怦怦狂跳,感覺幸福,那就是幸福的感覺。
安琪剛走兩步,突然嘴角流出一道血跡,身子重重往後仰。
晟王一驚,沖過去,立馬接住安琪,緊蹙眉頭,看着她手上的布條流出黑血。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面色凝重,将安琪抱回竹林。
青蓮大驚,問道:“王爺,王妃這是怎麽了?”
“把藥箱拿過來。”晟王嚴肅道,急忙将安琪安放在床上,眼裏的急切和心疼,流露在外。徐訊的出現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內,當聽聞徐訊鬧府,他就猜到安琪必然出手,可是見安琪一直沒有一點變化,他以為毒性吸出體外,卻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安琪喝了藥,開啓上官冰兒記憶的藥,減弱了解藥的藥性。
晟王将一顆藥丸放進安琪的嘴裏,運功為她驅毒。
“王爺,馬上就要到毒發的時候,若現在耗內力,到時候毒發起來會更加生不如死,而且,很可能牽動舊疾,火上澆油。讓奴才來吧。”阿福進來見到這一幕,立馬跪下勸晟王。
晟王的手一揮,阿福摔到一邊,
“你以為你能将她體內的毒素全清除?下去。”晟王怒道,另一只手死死護住安琪的心脈。
繼續運功,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阿福焦急擔心看着晟王,他的臉色慢慢泛白,最後他的手輕輕在安琪的背上按下去,安琪吐出一口黑血,二人雙雙倒下。
阿福立馬去扶住晟王,青蓮安置好安琪。
“不要讓她知道,扶本王去竹園偏房。”晟王虛弱道,整個人美得令人心碎,墨發在空中飛揚,他如斷翼的天使,墜落人間,那麽凄美,那含笑,柔情的雙眸看了一眼安琪,她的臉色微微恢複了血色。阿福扶住晟王出了門,看來這次的折磨,不是那麽簡單,能不能撐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阿福将晟王安放好後,急沖沖部署竹園的安全,放出一只鴿子,飛往鬼谷。
青蓮為安琪擦拭血跡,靜靜等待着安琪醒來。
安琪猛然起身,警惕看着四周,看到是竹園,她的心一松,再次躺下,伸手摸了摸身邊的被子,微微蹙眉。
“王妃,您醒了,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先用膳。”青蓮說着,從暖爐上取下一碗粥,她一直備着。
安琪接過粥,邊喝邊想,她只記得自己剛要走,就吐了血,然後倒下。噬魂散?是,和她恢複記憶的藥相克,晟王的解藥沒能解毒,那麽自己應該中了噬魂散。安琪閉上眼睛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可是沒有察覺到毒素。
“誰替我解毒了?”安琪淡淡道。
青蓮欲言又止,晟王說過不能讓安琪知道是他解毒了。可是如今晟王已經受盡痛苦折磨,就在偏房裏。
------題外話------
親親們,揮一揮手中的票票喲,提升傻王棄妃的排名吧!讓傻王棄妃走進更多人心中。親親,只需要動動小手,投票吧,鑽石落下,愛你們,麽麽噠。飛吻…
71自取其辱
“王妃服了噬魂散的解藥。”青蓮低下頭,說了個謊言。
安琪微微蹙眉,不可能,這毒進入身體,五張六腑俱傷到,服下解藥也不可能只是睡一天一夜就能醒來,至少也是七天七夜才好。
“王爺呢?”安琪感覺青蓮的一反常态,冷聲問道,若她沒記錯,這日就是他毒發之日。
青蓮擡起頭,看着安琪,有些委屈道:“王爺,出去了。”
安琪緊蹙眉頭,看到青蓮在隐瞞着什麽,出去?他就要毒發,怎麽可能出去?一個陌生的氣味傳來,安琪微微蹙眉道:“誰在外面?”
青蓮一怔,低聲道:“王爺的師父,鬼醫。”
安琪輕笑一聲,看來青蓮是受了晟王的指示,才瞞着自己,不過這小丫頭還真是不會說謊,王爺出去了?那鬼醫來這裏做什麽?看來晟王這次毒發牽動舊疾,所以鬼醫才會出現,只有這麽一個解釋。
安琪披上披風,剛出房門,見到偏房燈火通明,鬼醫站在門外,這是安琪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子,滿頭銀發,可是模樣看上去不過四十出頭,高鼻梁,濃眉,一身英氣,充滿霸氣的氣息。他似乎歷盡滄桑,面色冰冷,眉頭總是微微蹙起,那雙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人心,直勾勾射向安琪,此生,安琪從未遇見過這樣威嚴的眼神。安琪慢慢走過去,迎上他的眼神,她沒有一絲畏懼,她也同樣細細打量着他。安琪可以猜出一件事,晟王對鬼醫而言很重要,從鬼醫眼眸中那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中可以看出,因為這樣一個冷酷,面色冰冷的人,是最善于隐藏內心的情緒。自然也是情緒最少的人。能在無形中透露出擔憂之色,而且從鬼谷特意趕來,可見晟王的重要性。
“他怎麽樣?”安琪淡淡問道。
“死不了,無非多受一些苦。”鬼醫冷聲道聲音洪亮,不愧是鬼谷的主人,自有主上的作風。
安琪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多受一些苦?難道晟王受的苦還不夠嗎?安琪冷聲道:“是不是舊疾也發了?”
“舊疾要不了他的命,只是那毒,需要龍鱗,前些日子,慕容敬不是也來大理國尋找,沒找到,而這個沒用的東西,居然一直沒有動手查找。”鬼醫微微怒道,盯着門口。
安琪眼眸帶怒,盯着鬼醫。說晟王是沒用的東西?那他豈不是更加沒用?不過想到鬼醫應該是恨鐵不成鋼,心中的怒火微微降下來。
“龍鱗?是說百年前消失得龍鱗嗎?”安琪淡淡問道。
“知道龍鱗的人很少,你怎麽知道?”鬼醫這一刻才低眉看了安琪,這一刻,他明白,為什麽晟王要不惜生命保護這個女子,那雙眼,如天上的明月,似乎看破世間的紛紛擾擾,一身氣質,渾然天成,美若天仙,又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之人。
“在冥王府時,看過相關的書籍。”安琪淡淡道。
“哼…看來冥王那小子對你也不錯。”鬼醫冷嘲熱諷道。因為關于龍鱗的書籍都被燒毀,至今不過寥寥無幾,知道龍鱗的人,也少之又少。
“難不成對我好的人,我就要一一回敬?”安琪冷笑道,緩步走向晟王的門。
“不要進去,他不想你看到他這副模樣。”鬼醫冷聲道,他腦袋裏還一直回旋着安琪的那句話‘難不成對我好的人,我就要一一回敬?’原來當年那個女人,也許就是抱着這樣的心态,才決然離去。
安琪一怔,不想她看到他這副模樣?他不是最喜歡用苦肉計嗎?這個時候,無論他說什麽,她都不會狠心拒絕。可是他卻沒有,他不想他看到他痛苦的模樣,不想安琪只是一味同情他,心疼他。怕她心疼,怕她難過。他想告訴她,只要有她在,他就是富有的。
安琪的腳步停在門口,她想看看他,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就是想要看看他,不想他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安琪推開門,轉身關上門,羅莎內,晟王俊美的玉顏,被痛苦取代,緊蹙眉頭,極力隐忍着不要叫出來,他感覺身體幾乎四分五裂,疼痛無比。在冬天,他卻被汗水打濕了衣襟,汗粒不斷滑落。拳頭緊緊抓住床沿,床沿的木板上都是抓痕,床下飄落在許多木屑。他的手指全是鮮血,染紅了木板。
安琪暗罵這什麽狗屁師父,什麽鬼醫,簡直就是一只鬼,這樣照顧病人。安琪看到床邊的藥汁,聞了一下,又松了一口氣,鬼谷靈藥,還算有點人性。
晟王感覺到房間裏來了人,可是他卻無力張開眼看是誰。拼命睜開眼,卻發現那麽難,一陣撕心地疼痛再次襲來,晟王咬住薄唇,卻突然感覺到一個溫熱濕潤的的什麽,貼在他的唇上。可是他睜不開眼。
“不許咬。”安琪離開晟王的唇,低聲道,那麽溫柔像是在安慰一個生病的孩子。
晟王聽到安琪的聲音,心裏暖暖的,可是他不想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卻無力推開,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聽話,很快就會過去了。聽說接吻能麻痹痛苦,我一直想要驗證一下是否屬實。”安琪含笑道,輕輕擦拭他的額頭。
晟王痛苦的神情中,擠出一個微笑,那麽吃力,他想安慰安琪,他很好。不過,吻,他要,一百個要。
安琪卻因為這一個笑,心猛然生疼。低下頭,輕輕含住晟王的薄唇,一滴淚,滴落在晟王的眼角。她哭了,她心疼了。可是他卻那麽心疼她的心疼,他很想拭去她的淚,只要有他在,他只想給她帶來笑容,而不是淚水。
安琪是那麽堅強的人,從不輕易落淚,可是這一刻,她卻控制不了她內心的痛,她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厮,住在她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她見不得他受苦,更見不得他強忍着。
她的吻很溫柔,卻在顫抖着,帶着她的心疼,她無法做什麽減少他的疼痛,她突然感覺自己很無助。
晟王感覺她的唇很暖很美好,他有些激動,幾乎忘記了那發自身體內部撕裂的疼痛,沉溺在她的溫暖中。這是他這麽多年以來,最美的一次病發。這次,他的妻子,主動吻了他,不是演戲,不是被動,而是心甘情願,憐惜地吻了他。
安琪手中的銀針出手,她才不會遵守晟王的‘在你沒有接受我的心之前,我不會讓你動手。’她會慢慢想辦法至于他的舊疾,找到龍鱗解他的毒。可是她的手卻被他扣住。
“娘子,為夫很好。”晟王虛弱擠出這麽一句話,眼裏全是溫柔的笑意。拒絕她的好意,他不想再他和她之間存在太多的猜忌。安琪的疑心很重,只要他接受了她的救治,那麽,他就會離她更遠一步。他寧願遍體鱗傷靠近她,也不要完好無損遠離她。
安琪的手微微顫抖,她還是無法打消心中的疑慮。她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這厮算計人的方法,叫人神不知鬼不覺,她擔心,她怕受傷。
一只大手,将安琪的頭按下,輕輕在她唇上碰了一下。“娘子,你的吻,真好,止痛。”
安琪突然笑了,覺得這厮還真是讓她很無奈,在這樣的時刻還不忘記調戲她。她挑眉笑道:“你是在勾引我嗎?這樣的美色,我可垂涎已久,趁人之危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