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顧長州及下屬們被關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 救了出來。
他回基地後的第一件事是找人查定位,要把那兩人抓回來。
停在門口的飛機不見了, 肯定是被他們開走,飛機上有定位系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
然而操作員忙碌許久,最後沖他搖了搖頭。
顧長州盯着屏幕,濃眉緊蹙。
難道陸啓明把定位系統給損壞了?外面到處是喪屍,他們準備去哪裏?
他還在想辦法抓人, 實驗室那邊突然打電話來,要他馬上過去。
顧長州匆匆趕往實驗室,見到自己的老朋友病毒研究專家陳宏教授。
對方一見到他,立刻抓着他的手問:“你上次帶回來的實驗樣本本體現在在哪裏?”
他腦海中浮現出陸啓明的臉,搖頭。
“不清楚,怎麽了?”
“他的表皮組織裏有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的原始毒株, 他正是我們在苦苦搜索的零號病人!只要有他在,疫苗研究會得到極大的突破!快把他找過來, 快!”
經過近一年的研究,基地對于喪屍病毒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
病毒被國際病毒分類委員會命名為CCI,是一種主要通過血液傳播, 體|液、呼吸道、皮膚接觸等,亦有可能造成不同程度的感染的新型病毒。
CCI最早出現于三年前,使近萬名不同國家的新生兒爆發大規模傳染病。
病患皮膚潰爛,口鼻出血,大腦受損, 致死率極高,即便僥幸活下來,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成長。
Advertisement
當時它與其他病毒混合在一起,蒙蔽了研究人員,誤以為已經治好傳染病。
直到近一年前,喪屍潮爆發,專家重新開始調查,才發現CCI早通過一種特殊的手段,傳染了全球将近百分之六十的人。
它被混合在各類疫苗當中。
當病毒進入人體,并不會馬上發病。相反,在段時間內,它會提高人體免疫力,增加傷口恢複,提高體內細胞的活力。
因此該病毒在全球廣泛傳播了好幾年,始終沒被人發現。
期間病毒在人體經過數次變異,終于出現病症,讓活人變成攻擊力極強的死屍,展現出可怕的傳染性,一發不可收拾。
這一年來,專家們經過無數調查、推導、商議,最終确定病毒的來源——一個叫和平會的秘密組織。
該組織成員皆為社會精英,入會标準為至少五百萬美元的個人財産,及五位以上的會員推薦。
他們從事的都是律師、醫生、金融等職業,因此人數不多,卻擁有相當大的權力。
和平會以減少人類數量,建立資源充足、等級分明、財富集中的社會為目标,近百年來實施過無數次計劃,皆以失敗告終。
CCI是他們唯一的一次成功,也因此徹底改變世界。
只是病毒的威力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該組織已經在喪屍爆發後解散,成員大多死亡,留給幸存者這個爛攤子。
和平會并沒有獨立研發病毒的能力,衆人追根溯源,發現在二十多年前,他們曾雇傭過一批人,盜竊某醫科大學實驗室還未來得及公布的實驗成果。
該大學報警後,警察在世界範圍內追查了許多年,始終沒有結果,只能不了了之。
病毒沒有因此停止進化。
人類變成喪屍,病毒繼續在體內變異,且速度遠遠超出疫苗研究的進展,導致重返城市的計劃遲遲無法啓動。
但是如果找到最初始的毒株,對于研究來說絕對是強大的助力,很可能得到突破性進展。
因此,必須找到那個人!
顧長州這時才意識到,放走陸啓明是何等可笑的錯誤。
他沒有浪費時間去後悔,而是馬上組織人手,展開地毯式搜索,勢必要找出那兩個人。
天空是深藍色的,遠處隐約露出一抹魚肚白。
江妙妙戴着頭盔坐在副駕駛位上,雖然陸啓明已經教她各個按鈕的用途,但她心裏還是很沒底。
“我們會不會飛得太低了點?”
以前坐飛機的時候,明明都在雲層上面的,可他們現在分明在雲層下面。
陸啓明表情悠閑,仿佛在寬闊的公路上騎着小摩托。
“不低。”
“真的嗎?你确定?”
“放心吧,保證讓你安全落地。”
對方至今沒怎麽食言過,因此江妙妙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認真看着操作臺,腦中已經開始想象未來的生活。
他們現在幾乎應有盡有。
食物,陸啓明把避難所的軍糧
全拿過來了,加上飛機上本來就有的庫存,至少夠他們吃兩三個月。
武器,各類槍支加起來有十多把,彈藥充足,還有閃|光|彈高爆雷等徒手便可使用的武器,飛機上更是配備了各種新型炸彈,對付幾波喪屍沒問題。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燃料。
陸啓明檢查過了,剩餘的燃料頂多夠他們飛六個小時,按照現在的飛行速度,也就是可以跨越一個洲。
到時該怎麽辦呢?
降落到地面上找油?
飛機用的是專門的航空汽油,他們上哪兒找去?
可要是降落以後就不走了,找個地方住下,被顧長州找到怎麽辦?
他們人那麽多,來強的肯定打不過。
江妙妙非常擔心,陸啓明卻怡然地哼起了歌。
她聽了會兒,也釋懷了。
管他的呢,既然現在逃出來了,那就好好過。
到時真的無路可走了,最多也就是個死。
她早不怕死了。
江妙妙一邊留心操作臺,一邊研究頭盔。
不知碰到了哪裏,耳邊響起一陣音樂聲。
她愣了愣,随即跟着音樂哼哼。
陸啓明瞥她一眼,也換了調子,與她來了個五音不全的合唱。
飛行三小時後,安眠藥藥效退去,江肉肉醒了。
它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不安地嗚咽。
江妙妙正好在切歌,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朝陸啓明投去詢問的目光。
陸啓明點點頭。
“去吧,看看它,順便弄下早飯。”
兩人淩晨出發,飛到現在連水都沒喝一口,早就餓了。
江妙妙摘掉頭盔,跑到機艙裏,抱起江肉肉。
人和狗身上都是血,血腥味包圍着靈敏的狗鼻子。
它身體動不了,只能轉動眼睛,看起來非常委屈。
江妙妙笑眯眯地安慰它。
“肉肉啊肉肉,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來,喝點水,我給你弄雞肉炒飯吃。”
她打開水杯,喂它喝了一點,把它放回地上讓它繼續緩着,獨自打開裝食物的箱子。
裏面全是一包一包的軍糧,好吃方便還管飽,看得她非常滿足,恨不得來串鞭炮慶祝,宛如發現莊稼豐收的小村姑。
今天吃什麽?
頓頓都是牛肉炒飯,她都吃膩了,來份炒面吧。
江妙妙拿出三份主
食,加水泡好。
等她轉身時,江肉肉已經能在地上爬了。
她給它留了一份,剩下兩份端進駕駛艙。
陸啓明打開自動駕駛系統,摘下頭盔,接過盤子。
江妙妙很緊張,“就這樣吃?會不會墜機啊?”
他們好不容易逃出來,因為空難而死那可太憋屈了。
陸啓明白了她一眼,“吃你的,想什麽呢?”
“你确定不會有事?”
“放心,我開過的飛機比你騎過的自行車都多。”
江妙妙半信半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也開始吃面。
天空完全亮了,滿目蔚藍。
一大片白雲從遠方緩緩飄過來,近得仿佛觸手可及。
她還沒看見過這種風景,驚豔到忘記吃飯,舍不得眨眼睛。
陸啓明飛快扒完炒飯,視線落在她手裏的炒面上。
“你吃得下嗎?”
江妙妙:“……你還沒飽?”
他理直氣壯,“養傷需要更多營養。”
“好吧,你拿去吃。”
江妙妙讓出自己的早餐,靠在椅子上午望着窗外。
陸啓明道:“你再去弄一份。”
“不用了,我不餓。”
她俯瞰地面的城市,想到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我們飛到哪裏去?”
陸啓明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面,含糊不清地說:“安全的地方。”
“現在還有那種地方嗎?就算有,也早被幸存者占領了吧。”
“地球那麽大,總有我們的安身之所。”
陸啓明咽下面條,沖她挑挑眉梢。
“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麽?”
她噗嗤一笑,眼睛彎彎。
“真自戀。”
陸啓明聳聳肩,風卷殘雲地吃完了面,總算填飽肚皮,繼續開飛機。
他們從一座座城市上空掠過,看到了高山、田野、湖泊、以及廣闊的海洋。
當燃油還剩下半小時左右的用量時,陸啓明提醒江妙妙。
“我們快降落了。”
“是嗎?”她振作起精神,以為自己終于有用武之地了,“我要操作什麽?”
“你去洗個澡。”
“洗澡?這時候?”
陸啓明道:“城市裏仍然有喪屍,你這個樣子下去,是想被撕碎嗎?”
她陡然反應過來,心有餘悸,忙去機艙裏找出礦泉水,為自己和江肉肉沖洗幹淨。
臨走的時候忘了拿衣服,髒衣服上面全是血,只有內褲還勉強能穿。
江妙妙找了半天,翻出一件軍綠色的大T恤,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回到機艙。
“洗好了?你來看看這個……”
陸啓明準備教她降落時要操作的按鈕,一回頭,看着她愣住。
女人眉眼清麗,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肩上,水珠順着鎖骨滾下去,深色的衣擺下是雪白筆直的腿。
她吓一跳,指着前方說:“看路!看路啊!”
就算不擔心被別的飛機撞上,也不能這麽随意吧。
萬一掉下去,連骨灰都難找了。
陸啓明忙收回視線,揉了揉鼻子。
“你穿成這樣做什麽?”
“你以為我想?沒衣服可穿。待會兒要是下去了,得先找個超市拿衣服。”
還要拿姨媽巾,她靠着一片夜用的撐到現在,随時都有側漏的風險。
“對了,你讓我看什麽?”
陸啓明定定心神,集中注意力教她。
操作倒是不複雜,只需要她完成幾個步驟就行。
但按鈕太多,密密麻麻,導致她非常緊張,害怕自己會按錯。
他教完後,江妙妙全神貫注地盯着操作臺,反複在心中默念步驟順序。
燃油即将耗盡,陸啓明發出命令。
“按!”
她屏住呼吸,拿出高考都沒有過的專注度,将自己的任務一氣呵成地做完。
十幾分鐘後,飛機穩穩地落在一片空地上。
兩人收拾好東西,打開門前,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小的地級市,機場不大,只有一座航站樓,外面都是英文标識。
飛機大概在喪屍爆發時用來運送幸存者了,現在停機場上空空如也,只有他們這一架。
視野所及處,暫時沒有看到喪屍。
不遠處有輛白色的擺渡車,陸啓明提起最大的幾個袋子,槍背在肩上,一旦有危險,幾秒內就能反擊。
“走,我們下去。”
江妙妙嗯了聲,拎着剩下的袋子,随他往外走。
江肉肉已恢複力氣,頂着半幹的狗毛,小跑着跟在他們後面。
二人一狗從飛機換乘到擺渡車,朝機場外駛去。
該車速度太慢,車身又長,開起來非常笨拙。
因此到達機場外的停車場後
,他們換成一輛積滿灰塵的suv,沿着機場外的大路行駛。
途中路過一家小超市,陸啓明把車停在外面,拿起槍問:
“你需要什麽?”
江妙妙驚訝,“你一個人下去嗎?我們一起吧。”
“我自己快一點,你待在車上別動。”
她想了想,同意。
“我要姨媽巾,內褲,最好找兩件衣服。其他的話……拿些水吧。”
陸啓明點點頭,打開車門跑下去,步伐輕快,沒幾秒就跑出老遠,看來身體确實沒大礙了。
江妙妙坐在副駕駛位上,端着槍瞄準他的背影。
要是有喪屍偷襲他,她也能幫幫忙。
“嗚嗚……”
車廂密閉,獨自坐在後排的江肉肉感到不安,用爪子扒拉她肩膀。
“噓,別吵,咱們很快就有新家了。”
她安慰性地摸了兩下狗頭,繼續盯着超市大門。
幾分鐘後,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令她松了口氣。
江妙妙打開車門迎接,沖他揮手。
可手還沒放下來,眼角餘光就瞥見幾個身影從他身後的樓裏跳出來,朝他背後撲去。
她連忙拿槍,頭剛擡起來,就聽見砰砰幾聲,喪屍已經被爆頭。
兩個塑料袋丢進來,陸啓明鑽進車裏,氣喘籲籲地關上門。
“你看看少了什麽。”
江妙妙翻看袋子,回想他的身手,忍不住咂舌。
“你是不是因為注射了藥物,才這麽厲害呀?”
反應那麽快,跑得也快,簡直拳打姚明腳踩劉翔了。
陸啓明正在喝水,聞言不悅。
“胡說,我本來就厲害。”
“你被抓走做實驗之前就跑得這麽快?我不信。”
“那當然,我從我媽肚子裏出來的時候,就是跑着出來的,不信你去問當時追着我跑的護士。”
“……你騙鬼呢!”
他笑嘻嘻地敲敲她腦袋。
“看好了沒?我們得出發了。”
喪屍們聞到氣味會聚集過來,數量少還好,數量多就麻煩了。
雙拳難敵四手,他作戰經驗再豐富,也打不過成百上千的敵人。
姨媽巾√
內褲√
水√
衣服沒有,算了無所謂。
江妙妙把袋子丢去後排,揮了揮小拳頭。
“出發!”
SUV在路上行駛了幾個小時,離開他
們降落的城市,來到下一個小城市。
汽車沒油了,但是沒關系,滿大街都是無人管的車輛,是他們唾手可得的資源。
需要的只是花點時間,從無數廢車中找出還能開的。
兩人換了一輛新車,繼續朝前開。
偶爾會遇到喪屍,不過跟不上他們的速度,都被遠遠甩在後面。
陸啓明連續開了快十個小時,依舊神采奕奕。
江妙妙害怕出車禍,提議道:“要不我們休息一下?”
他拒絕,“不行,喪屍會跟上來,到時恐怕就走不脫了。”
“可是你總得睡覺啊,開這麽長時間,不累嗎?”
他想了想,擡眸看向她。
“你要不要試試?”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會開車。”
“這個簡單得很,有手有腳都能開。現在沒有紅綠燈,不需要遵守交通規則,更沒有交警追着你罰款。所以,放心的來吧。”
她受到鼓舞,心裏癢癢。
陸啓明幹脆停下車,與她交換位置,手把手地教她。
“先轉鑰匙,啓動發動機。然後踩離合,放手剎……踩油門,沒錯,就這樣,剩下的轉方向盤就行。”
他說完把副駕駛位的座椅調平,躺下睡覺。
江妙妙渾身僵硬,抓着方向盤喊:
“喂喂!你別躺下啊,看着我!我要不要轉彎?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
他用手背蓋住眼睛,悠悠地說:
“開吧開吧,順着這條路開到底,會到我們該到的地方。”
說完這一句,他就再也不開口了,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着。
江妙妙雙手把着方向盤,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無頭蒼蠅般。
眼前的路長到沒有盡頭,她努力保持直行,朝前開去。
本來只覺得緊張,時間一長,居然琢磨出點樂趣來。
道路筆直,兩邊都是空曠田野,她無需擔心撞到東西,可以盡情的把油門踩到底。
車速升上去,腎上腺素也跟着飙升。
她想象自己是個秋名山女車神,開着愛車在賽道上疾馳,享受速度與激情的快感。
有個特別帥的動作叫什麽來着?
漂移?對,就是漂移。
以後有機會她得試試。
陸啓明無聲無息地睜開眼睛,看着她一臉興奮的小表情
,不禁笑了笑,繼續睡覺。
幾個小時後,二人交接。
陸啓明開車,江妙妙去後座換了姨媽巾,将一天的存貨裝在塑料袋裏,路過垃圾桶時打開車窗丢進去。
兩人日夜不休地開了快一周,中間換了七八輛車,途徑三四個城市。
手頭這輛車也快沒油了。
江妙妙準備喊醒陸啓明,讓他做好換車的準備,卻發現對方已經蘇醒,正睜着眼睛往窗外。
一輪紅日從他望着的方向升起,視野盡頭不再是城市建築,而是粼粼波光。
他們到了海邊。
前方是個港口小鎮,碼頭旁停着許多小船。
鎮子裏有幾百個喪屍,本在漫無目的地游蕩,聽到車聲立刻興奮起來,四處尋找目标。
他們把車停在一個郵局旁邊,熄了火。
陸啓明躲在窗戶後面,緊盯着窗外,口中念念有詞。
“南,30度,3個,東……”
江妙妙聽得一頭霧水,“你在數什麽?這就是目的地嗎?”
喪屍這麽多,他們怎麽住啊。
陸啓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數,數完以後琢磨了幾秒,降下車窗。
她吓了一跳,“你幹嘛?”
喪屍們聞到味道,迅速包圍過來。
陸啓明扣下扳機,爆了最近的一個腦袋,沉聲說:
“往碼頭開!”
緊急之中,江妙妙選擇相信他,發動車子,一腳将油門踩到底,朝碼頭沖去。
密密麻麻的喪屍擋在路上,每次即将撞上,陸啓明便會恰到時機的開槍,将其擊倒。
江妙妙在數百個喪屍的包圍中沖出小鎮街道,來到碼頭。
當她踩下剎車時,最近的喪屍離他們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
“去船上!”
陸啓明低喝,背着槍用最快的速度拿東西。
江妙妙這時才明白他的用意,趕緊抱起江肉肉和行李,與他沖向離岸邊最近的小船。
岸邊快一年沒人走,長滿苔藓,特別滑。
她沒注意,踩在上面滑倒,半截身子沉入海水裏。
喪屍追到她身後,腐爛的手伸向她的腦袋。
陸啓明伸出左手,用力一拽,把她拉上船。
同時端槍的右手扣下扳機,将喪屍腦袋紮了個稀巴爛。
砰!
又一槍,打斷用來固定船的鐵鏈子。
陸啓明朝岸
上猛踹一腳,小船随着水波往後退去,與岸邊拉開三四米的距離。
撲通幾聲,喪屍們下餃子似的跳進水裏,企圖抓住他們。
陸啓明把槍交給江妙妙,讓她保護大家,自己則走向發動機,要将小船發動。
步|槍比手|槍更重,抱起來像抱了個沉甸甸的孩子。
江妙妙努力端穩它,對着喪屍開了一槍。
強大的後坐力讓她摔了個屁蹲,她立刻爬起來,繼續開槍。
身後響起突突的聲音,小船發動了。
他們離岸邊越來越遠,喪屍跳入水中後迷失方向,漸漸地消失了蹤影。
很快小鎮也看不到了,四周都是茫茫大海。
江妙妙放下槍,甩了甩被震到麻木的手,回頭問:
“我們要去哪裏?”
陸啓明說:“就這麽飄着吧,飄到世界盡頭。”
她才不上當呢,孫悟空似的遮着眼睛望了很久,遠遠地看見一座小島,欣喜地問:
“是去那兒嗎?”
他笑吟吟地說:“以前我來這裏旅游過,島的面積不大,十幾平方公裏,原住民大約三百多。離陸地有幾十海裏,島外的喪屍沒法涉水過去,所以應該挺安全。”
“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就住在那裏?上面有吃的嗎?”
陸啓明點頭,“島民們的主要食物是馬鈴薯和海裏的魚蝦,飲用水來自島中心的一個淡水湖。此外醫院、學校、商店,設施俱全,可以滿足我們的生活需求。”
江妙妙聽他這麽說,開心得想尖叫,拼命催促他。
“把船再開快點,我要上去看看!”
陸啓明早就把馬力開到最大了,聞言嘲道:
“這麽着急?你下去推船好了。”
江妙妙倒是希望自己長出條魚尾巴,跳海裏推着船游。
一想到前方是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不缺吃不缺喝,她就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不過當兩人逐漸靠近,便發現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漁船聲音嘈雜,距離小島還剩幾十米時,引來不少觀光客。
幾百個喪屍圍在岸邊,像餓狼似的張大嘴,迫不及待要迎來美食了。
顯然,這裏的人也沒能幸免于難。
而且由于環境封閉,無處可逃,已經全部變成喪屍。
江妙妙看得直皺眉,好心情煙消雲散。
陸啓明翻袋子,拿出三枚高爆雷,揉了揉肩膀。
“讓讓。”
她抱着江肉肉讓到一邊,心驚膽戰地看着他。
陸啓明瞄準方向,拉開手|雷揮動胳膊,将其遠遠地丢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岸上炸開刺眼火光,血肉橫飛,沖擊波甚至蔓延到船上,吹得江妙妙臉疼。
江肉肉吓壞了,躲在她懷裏埋着腦袋,看都不敢看。
陸啓明把三枚全部扔過去,爆炸聲結束後,岸邊只剩下零星的喪屍。
他端起槍,逐個解決。
當船靠岸時,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
地上、海裏,全是喪屍的血肉,讓人無從下腳。
海風夾雜着惡臭味,吹得人兩眼發黑。
江妙妙連忙找東西捂住口鼻,看着船外的情形不知道該從哪兒下去。
幾公分厚的爛肉泥啊,胳膊腿飛得到處都是,把她眼睛戳瞎她都沒法踩進去。
陸啓明宛如一臺沒有感情的運輸機器,跳下船,踩着那些可怕的碎肉,把行李全都運到幹淨地帶,還帶走了江肉肉,将她一個人留在船上。
江妙妙:“……太可惡了!歧視,這是歧視!”
她握緊拳頭,努力給自己做心理開導,想無視那些東西。
陸啓明又回來了,站在船下轉過身,留給她一張寬闊的背。
“上來。”
她愣住,“你要背我?”
“不然呢?等你磨磨唧唧的上岸,天都黑了。”
她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唇,跳到他背上,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在他側臉上吧唧親了口。
“你真好。”
陸啓明臉上悄無聲息地暈開一抹紅霞,等走到行李旁邊放下她時,已經恢複正常。
江妙妙用幹淨的鞋踩在幹淨的地上,看着不遠處的房屋,感覺非常不錯。
她掃了眼陸啓明染滿血污的雙腳,問:
“你要不要先洗洗?”
他搖頭,繼續拿着槍。
“先在島上巡邏一圈。”
萬一有遺漏的喪屍,立刻解決掉,這樣小島才能成為他們安全的家。
江妙妙表示贊同,也拿上武器,帶着江肉肉,在島上展開巡邏。
作者有話要說:妙妙和老陸要過上好日子啦(*^▽^*)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