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強盜)
“喲,校草是不是買錯了,怎麽送來的不是奶茶,而是綠茶。”肖潇翻了個克制不住的白眼。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處處和溫窈窈比又處處比不過她,靠着一張清純小白花臉自诩校花接班人的曲菲菲,至于個子稍矮那個,面生,但因為人以群分的根深觀念,肖潇對她也沒什麽好印象。
李昀川打了聲招呼,正想介紹她們認識,曲菲菲已經甜甜地拉住溫窈窈和肖潇的手:“窈窈學姐,肖潇學姐,你們也在呀。”
說完,站到李昀川旁邊,一雙眼似嗔非嗔地看着他,撒嬌:“學長,你也太小看人家了吧,人家怎麽可能連大名鼎鼎的校花都不認識,只是每次見窈窈學姐都和在宿舍時不一樣,好像變了張臉,剛才差點兒沒認出來呢。”
???啥意思?你這是在內涵我家素面朝天的窈窈顏值絕美全靠的是化妝?
肖潇又想翻白眼了。
溫窈窈個鋼鐵直女,壓根沒聽出來茶言茶語,等她自我介紹完,這才把她和舍友口中“劣跡多端”的綠茶女孩對上號,有些詫異她給人感覺并不像她們所說的那般讨厭,笑起來甜甜的,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模樣。
“這是我表姐,趙一荼。”曲菲菲指指矮個子的女生,“也是咱們學校畢業的,現在在愛洛,可厲害呢。學長,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說服我表姐來參加聚會,你是不是得單獨請我吃頓飯呀?”
李昀川下意識看向溫窈窈,意料之中,後者并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連對方說的什麽話都沒留意。
他嘆聲氣,含含糊糊地“唔”了一聲,領着大家去往預定的包廂。
因為有了曲菲菲的加入,幾人并排行走難免擁擠,茶藝高超的綠茶總在不遺餘力地制造和男生的肢體接觸,恨不得挂李昀川身上,一只手還緊緊拉着她表姐,溫窈窈和肖潇理所當然地被擠到了後面,只不過一個不在意一個巴不得遠離綠茶,場面倒也和諧。
遠遠近近的喧嚣混着飯香氤氲彌漫,走過前臺,穿得猶如時裝走秀的老板正懶洋洋支着長腿,盡職盡責地當吉祥物。
“......深哥,你昨天怎麽能說走就走,我特意給你準備的大餐,到最後都被別人吃了。我不管,你今晚上一定要過來陪着我,帶上你家小然子一起,好久不見,我還怪想這小魔女的。”鐘言撥弄着耳機,“啥?小然子八點就要睡覺?那上次我在你家,半夜十二點還薅着我頭發編小辮的魔鬼是她替身嗎?算了,小然子來不來不重要,你必須得來。”
他邊說邊換個坐姿,繼續軟磨硬泡:“......你以為我這餐廳真的是因為我這張臉才紅的啊?放屁,我這臉才占三成,剩下七成分明是因為我家菜做得好吃,每次經過你雞蛋裏挑骨頭改進的新菜品都沒人不喜歡,搞得我現在不聽你提點意見都不敢推新品。哎呀你放心啦,昨天那事兒絕對是意外,我保證,今晚上只有你和我,最多,最多再加一個男服務員......”
包廂沿廊敞立,清風徐來,吹得紗質的窗簾微微搖曳,服務員把他們帶到後,倒上飲料,帶上門,等在門外。
溫窈窈和肖潇就近坐了下來,刻意站着沒動的李昀川不動聲色地快走幾步,剛想落座,“嘎吱”一聲,溫窈窈旁邊僅餘的一個空位被曲菲菲搶先占住了:“表姐,我聽說窈窈學姐特別特別想進你們幼兒園,可惜沒能進,你快和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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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拉着李昀川在旁邊坐下,一雙無辜的大眼笑得甜美:“學長,我們先點菜吧?我記得你很喜歡吃松茸,它家松茸雞湯做得不錯,可以點一份。”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李昀川一萬個不想,卻也只能無奈點頭。
肖潇冷哼:“你聽誰說的窈窈沒進?”
“啊?難道不是嗎?”曲菲菲一臉委屈,“學長和我說窈窈學姐投過愛洛,但一直沒等到錄取通知,我這才聯系了我表姐,想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沒想到竟然好心辦成了壞事。窈窈學姐,你已經确定能進愛洛啦?還是打算進其他幼兒園啦?”
茶味忒濃,肖潇被她惡心得反胃,恨不得扇她一大嘴巴。
溫窈窈拉住替她打抱不平的肖潇,坦然回道:“還沒定。”
“還沒定啊......”曲菲菲慢悠悠地拖長音,“學姐不要灰心啦,進不去愛洛可以看看其他幼兒園嘛,那麽多要求不高的民辦幼兒園也很好呀,非可着愛洛這樣最好的不要,只會自取其辱是不是?有些東西呀,命中與你無緣就是無緣,強求只會讓自己受傷。哎呀瞧我這笨嘴,又說多了,學姐別介意,我這人就是心底軟,特別見不得別人受挫折,比我自己遇到事了還難受。你看你到現在都還沒定工作,我是真心替你着急。”
要求不高?民辦???肖潇快氣笑了,她家窈窈考編綜合排名第一,随便哪一項單拎出來不吊打這連舌頭都捋不直的綠茶渣渣?!也就是窈窈不張揚不計較,才總給人一種胸大無腦的錯覺。
特喵的,要不是今天的聚會對窈窈有用,肖潇非把這綠茶扒禿嚕皮。
溫窈窈平靜對上曲菲菲無辜的視線,只說了倆字:“謝謝。”
反應直得不能再直,堪稱茶藝大師的表演終結者。
場子冷了下來,自讨沒趣的曲菲菲纏着李昀川繼續點菜,肖潇專心翻白眼,一直沒說話的趙一荼偏過頭,上下打量了溫窈窈一圈,主動開口:“我們園每年招聘名額都很少,聽說今年只有兩三個,你沒進不一定是你的原因,別灰心,好工作多的是。”
“謝謝學姐。”溫窈窈沒想到她會突然和自己打招呼,一愣,忙放下手裏水杯。
“不用這麽客氣,叫我一荼就行。”趙一荼笑道,“本來也沒比你們大幾歲,都是同齡人,喊姐都把我喊老了。”
說着,啜口果汁,親切柔和的目光不着痕跡地掃過少女身上的衣服和帆布包,低眉笑了下:“我們園各方面待遇的确不錯,前兩年,光托菲菲找到我想進我們園的小學妹們,沒有一百也有五十,都覺得自己挺優秀,應該沒問題呀。其實我也覺得她們沒問題,只是我們園的要求條件太高了,遠不是她們從網上看到的那般簡單,畢竟到我們那上學的孩子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人家付那麽貴的學費,求的就是一全英文的沉浸式環境,自然也從心裏對老師要求高,什麽本碩全名校呀會好幾門外語呀,文能琴棋書畫武會馬術高爾夫呀,簡直希望我們樣樣全才,不過這些要求當然不可能直接寫在招聘裏啦。你說普通家庭出來的師範生,怎麽可能有閑錢學這些?所以呀,我們園也不一定适合所有人。”
溫窈窈這次聽明白了,對方和剛才似有若無地露出優越感的曲菲菲一個意思,在勸她不要強行融入不屬于自己的階級。
她們誤會她了。
她不是那種眼高手低的空想者,更不是進到有錢人的學校入職就以為自己也是有錢人的傻白甜,她摒棄安穩想要更好的工作,只是覺得自己有能力夠到它,也有能力憑自己這麽多年所學在這個城市留下來。
可這一瞬,當殘酷的現實冰冷澆在她頭頂,溫窈窈心裏開始隐隐約約地意識到,她和自己目前渴望的工作之間,還有着無法逾越的巨大鴻溝,這種隐性的由她本人過去二十多年經歷造就的标簽,就像求職市場上沒有人公開卻人人心知肚明的學歷歧視、外地歧視、性別歧視,無法用她的努力後天彌補,但它們卻決定了你在HR心裏的排序——優勝劣汰,而她,一個平凡小城出來的無錢無背景的普通姑娘,就是那個“劣”。
原來想留在一個更好的城市,這麽難......
溫窈窈端起水杯,沖笑容依舊親切的趙一荼禮貌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茶過三盞,房門從外推開,一個子不高、身材黑瘦的男生熱情地和大家打招呼,看到溫窈窈,整個人懵了一瞬,然後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激動地跑過去,“校花,你怎麽也在這?!你還記得我嗎?”
溫窈窈茫然搖頭,腦海裏沒有絲毫印象。
“咱倆之前在公主樓下碰到過,還說過話。”
碰到過?燕華師大校園很小,走幾步都能遇到同學,溫窈窈回憶片刻,依然沒想起來,倒是肖潇,看男生格外眼熟,目光落在他穿着增高鞋墊也不夠身高平均線的個子,猛然想起來:“你,你是那個,那個那個打籃球的!”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點點頭,露出口大白牙:“對,多虧校花當時直言不諱的提醒,才讓我認識到自己身上的另外一種潛力,我現在已經不打籃球了,踢足球,去年還加入了燕華的一個足球俱樂部。”
噗......肖潇快笑死了,捂着肚子,在依然一頭霧水的溫窈窈耳邊低語:“就是那個籃球卡筐裏取不下來,還是你給幫忙夠下來的那個。”
溫窈窈腦海裏模模糊糊地有了點印象,禮貌笑笑:“恭喜。”
這邊聊得熱火朝天,不高興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溫窈窈一人奪走的曲菲菲強行插入話題:“楊立學長,你現在在哪兒上班呀?”
“燕華三中。”
“哇,這麽厲害?!我初中就是在這所學校上的,能進我們學校的老師都特別特別優秀。”曲菲菲崇拜地看着他,“你教什麽呀?”
“教體育,啊不不,教數學。”被美女一恭維,楊立嚴謹的腦細胞立刻成了看客,暈暈乎乎地由着漿糊占據了高地。
曲菲菲“撲哧”一聲笑起來:“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我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數學老師本尊。”
楊立愈發窘迫,要不是皮膚太黑,估計衆人都能看到他紅成猴屁股的臉:“沒、沒有,就是偶爾帶着學生們一起踢個球,頂多算半個體育老師。”
“那學校應該發你兩份工資。”曲菲菲眨着崇拜的大眼睛,成功地把所有男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後,有意無意地靠近李昀川,甜甜地笑,“昀川哥哥,人都到齊了吧?我還是第一次一次性見到這麽多優秀的學長學姐,多虧你組織。這位學姐叫什麽呀?長得可真漂亮,你快給我介紹一下......”
我去,剛才還是學長,這會兒就自動升級到了哥,這三分騷氣三分心機四分正宮的綠茶氣質拿捏得死死的,不出本《茶藝集》可惜了。
肖潇拽拽溫窈窈,示意她趕快看什麽叫行走的綠茶,可惜鑒婊能力戰五渣的溫窈窈一臉懵逼,除了看到曲菲菲特別喜歡沖男生笑,啥也沒發現。
燈光如晝,氣氛熱鬧起來,一派逐漸熟絡的攀談,溫窈窈話很少,基本都在聽,全神貫注地留心着他們交流的工作信息,中途有人出去接電話,沒關門,風從半敞的一側灌入,卷着叽叽喳喳的嘈雜帶出去。
“老板好。”
“鐘哥。”
鐘言點點頭,雙手背後,頗有幾分正兒八經的老板架勢,音量略高的嘈雜卷入耳時,他板着臉停下,提醒侯在門口的服務生關上門,別影響其他相鄰的食客。
容易忽略的小細節解決後,正要走,忽然看到一張明眸皓齒的美人臉,鐘言“喲”了一聲,捅桶正在看手機的薄時深:“哎呀呀,這什麽上天安排的緣分,又見到昨天那位大美人了,這麽照顧我生意,不行,我得再給她升級下卡,必須得升到vvvip才能體現我對她美貌的欣賞。”
薄時深指尖微頓,目光從微信界面短暫移開。
即将合攏的房門只餘最後一條窄縫,光從吊頂垂落,隐隐約約地映出半張勾魂攝魄的側顏,微側着頭,仿佛在認真聆聽。
“咔嗒”,嘈雜倏然隔絕,光影消失。
薄時深收回視線。
【鄭景】:薄總,門換過了,換下來的門也已經收好,我安排司機送回家了。
【鄭景】: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對話框裏靜靜停留着一句已經編輯好的回複——“沒事了”,即将發送。
然後,在薄時深停了幾秒後,按下删除。
【薄時深】:幫我找一份企劃案,在休息室。
【鄭景】:好。
片刻。
【鄭景】:薄總,您要的那份文件我沒找到,我記得好像在大廈的辦公室,您着急要嗎?着急要的話我現在回公司。
【鄭景】:我在洗手池這撿到了一手機,看着不像您的,是小然子的嗎?[圖片.JPG]。
手機?
“......我給你錢,就當你撿到了我的手機好不好?”盈盈眸光的小臉闖入他腦海,懇切地看着他,長睫含怯,仿佛受傷的小動物。
果然.......薄時深一時間說不清是頭疼還是心累,揉着太陽穴,打字。
半小時後,鄭景把手機送到,在無人過問的房間靜靜躺了一個星期的手機竟然還有電,微弱地顯示着即将關機的弱電模式,薄時深充上電源,得以補給能量的屏幕重新亮起,上面是幾條未讀消息提醒。
最新一條,是封折疊正文的郵件:【溫小姐,您好,我們非常榮幸地誠摯邀請您加入愛洛大家庭,請您在接到此通知後,三天內給予回複......】
郵件發送時間,周五15:37。
“......我這個人呀,胸無大志的,沒我表姐優秀,也沒她那麽上進,就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地生活。”曲菲菲眨着一雙害羞的眼睛,先是偷偷瞄眼李昀川,羞澀地笑了下,又借着誇趙一荼的功夫,不聲不響地踩下溫窈窈,“我本來還以為窈窈學姐能和我表姐當同事,沒想到,哎,不過窈窈姐你也別太難過,這找工作和找男朋友一樣,眼光太高很容易剩下的,你稍微降低點要求,找個普通點的工作就很容易了呀。”
溫窈窈淡淡扯唇,沒搭腔。
房門在此時忽然打開,一文質彬彬的男人走進來,環視四周,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溫窈窈,目光驚豔。
“鄭總?您怎麽來啦?”一圈人一頭霧水之際,最先反應過來的趙一荼立刻起身,欣喜地迎了上去,“您也在這吃飯?和薄總一起嗎?”
鄭景:“我找溫小姐。”
說完,徑直忽略周圍意味不明的各色目光,走向溫窈窈。
溫窈窈此時還沒意識到男人是要找她。
“溫小姐,這是您之前去愛洛面試時落在園長辦公室的手機。”鄭景彬彬有禮地一躬身,雙手呈上,态度禮貌得恰到好處,實際上心裏卻在我草草草老子的鼻血快要剎不住了!
這小姐姐長得他媽的也太好看了!難怪剛才他問薄總給誰時他就來了一句屋子裏長最好看的那個,這豈止是屋子裏最好看的啊,整個燕華都找不來比她更美的好嗎?!
溫窈窈萬萬沒想到已經不報希望的手機還能找回來,有種被餡餅砸暈了的恍惚,語無倫次地接過:“謝謝,謝謝,替我謝謝園長。”
“客氣了,溫小姐,園長讓我提醒您,如果您滿意這份工作,還請您盡快辦理入職報到。”鄭景添油加醋地轉述完薄時深的話,又暗搓搓加了句自己的小想法,“期待與您在愛洛的下次見面。”
入職、報到?!
溫窈窈恍恍惚惚地從這個更大的餡餅中回過神,來不及回應比她還高興的肖潇,抓起手機,去追已經離開的鄭景。
他走得很快,溫窈窈出來時,只來得及看到他拐進長廊一側的背影,她急忙跑過去,在遠比普通包廂寬敞的房門關上之前,目光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了某個側對她的身影。
很高,眉目英挺,雪山般的冷冽似有若無地從裏面傳出,禁欲又迷人。
真的是他。
溫窈窈鼓足勇氣敲門。
數秒後,門打開,充當服務生角色的鄭景詫異地看着溫窈窈,雖然心裏對這場提前的見面格外高興,卻也只能遺憾地把她攔在門外:“溫小姐?您怎麽過來了?”
“我想找他。”溫窈窈指指依然坐着沒動的男人,見鄭景似乎表情為難,誠懇道,“就占用你們一分鐘,很快。”
幾乎是同一瞬,一直專心吃飯的薄時深擡起頭,放下筷子,目光定格在稍顯窘迫卻依然鎮定的少女身上,冷淡開口:“手機給你了,還有事?”
溫窈窈走上前:“沒、沒有,我就想問問,您是因為沒能及時還我手機,出于補償才錄用我的嗎?”
語氣嚴肅,不像開玩笑。
吃瓜群衆鄭景和鐘言迅速對視一眼,在聽到這個根本不可能在薄時深身上出現的詞語時,心裏呵呵呵呵地刷過同一條彈幕:補償???哎呀小姐姐,千萬不要被這張看着深情的臉迷惑,這個冷血無情的商業大佬本質就是個長得帥的AI,不可能犯錯更不可能讓自己字典裏出現補償倆字。
薄時深眸光微深,盯着行事作風總能讓他意外,智商和長相怎麽看都不配套的少女,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善良的一面。
“如果是這樣,那恕我抱歉,我不會接受你這樣的補償方式。”溫窈窈不卑不亢地迎上男人視線,“我希望自己是憑能力得到的這份工作,而不是你一人做出的草率決定。我的确很喜歡你們幼兒園,也因為沒能收到通知一直遺憾至今,但如果可以,我希望知道自己還有哪些可以彌補的不足,讓我一開始錯失了這份工作,我以後會努力改正。”
“你想多了。”薄時深淡淡開口。
溫窈窈一愣:“嗯?”
“我沒想過補償你,畢竟是你自己粗心把手機落在我房間,不敲門就私闖我的休息室,而當時的我還正在穿衣服。”薄時深不冷不熱地抛出一深水炸彈,對溫窈窈瞬間漲紅的臉還有兩個表情精彩起來的吃瓜群衆熟視無睹,“真要論起來,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精神損失費?”
精神損失費?!
溫窈窈又羞又氣。
這人是強盜邏輯嗎?!不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他的上半身?!他的身子是鑲金了還是帶鑽了?看一眼就要錢!
何況她還沒看清!
強盜!明目張膽的強盜!
“不多,二百塊錢,你應該付得起。”
就在鄭景和鐘言還在微信裏熱火聊天地猜薄時深這麽精貴的身子看一眼得要多少萬時,男人忽然開口,清冷玩味的嗓音不疾不徐地回響在包廂,跌破了倆人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