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金色碎片(12)
有了韋平的加入,尤其是後來大批靈器的出現,讓正道很快占了上風,魔修們雖然有老祖們的加入,仍然落敗。
魔修本來就不團結,這次是看着有所圖才會聚在一起,眼見設想失敗,他們立刻就散沙一般潰散,四散逃開。
而韋平的名字也在這次大戰中打響,人人都知道天縱門這個窮得只靠撿別人破爛法器才能支撐下去的門派竟然能升級法器,尤其是那個門主的兒子,身負靈修之血,是絕無僅有的靈修師。
什麽?不知道什麽叫靈修之血,不知道什麽是靈修師?
沒關系,只要知道經過他手的法器,只要他願意,讓它升幾級就升幾級,讓它越階就越階。只要你能打動他,法器變神器也不是不行。
可惜長生宗早早就發現了這個苗子,甚至還出動宗派內最有實力的舞臨長老親自護駕,這才把少年請回到長生宗裏。
其他得到消息慢了一步的門派只能望而興嘆,進而開始頻頻往天縱門跑,試圖能從韋不安這裏鑽些空子,搞好關系。
就算以前沒打過交道,可大家都是正道上的人,總比魔修近得多,不是嗎?
天縱門這些天很熱鬧,每天天不亮就有聽過沒聽過的門派來人拜訪。韋不安開始還端着架子出去見客,沒過三天就累得張不開嘴走不動路,幹脆托辭要閉關修煉,誰也不見。
這話對沒什麽交道的門派很好使,但對原本關系不錯的老朋友就不好用了。
比如說躍澗派的呂無公。
躍澗派本來跟天縱門差不多,都沒什麽實力。但躍澗派的掌門張峰卻是個愛鑽營的,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提升門派的影響力,和那些大宗門拉上關系。
有他這個掌門帶頭,躍澗派裏的人也大多勢利。
呂無公雖然是派中的長老,但因為沒什麽名利心,別人很少針對他,卻也沒什麽人瞧得起他。甚至連一些得勢弟子都敢當面對他使臉色。
呂無公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每天樂呵呵地,時不時去天縱門找老朋友韋不安聊聊天。
直到曝出韋平能升級法器,并且被長生宗重重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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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舞臨放出了話,誰敢跟天縱門過不去,他會親自帶人上門“講講道理”。
這話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有眼睛的都看到天縱門裏入駐了很多長生宗的弟子,這些平時眼高于頂的人物對韋不安還恭敬有禮!
從這點就知道,天縱門發達了!
躍澗派也曾派人去拜訪過,可惜那時候韋不安已經“閉關”,誰也不見。
想硬闖?眼見四周虎視眈眈的長生宗弟子,誰敢這麽做。
張峰愁啊,愁得胡子都白了。
就在這時,他一眼看到了呂無公。
呂無公和韋不安交好的事并沒藏着掖着,以前這些人沒少拿這點埋汰過這位長老。
這時候張峰卻眼前一亮。
一向與世無争的呂無公在張掌門眼裏赫然成了一顆黑夜裏超級亮的夜明珠,能閃瞎狗眼的那種。
天縱門怎麽樣,溫清并不擔心,他知道舞臨肯定會幫他處理好那些事。大小門派甚至修者和魔修之間的争鬥,他或許會因為不熟悉這個世界而有些遺漏,舞臨卻不會讓他不開心。
二人之間的關系,由于少年能力的公開而風向大變,當初包括長生宗衆弟子們在內的許多人認為他是舞臨的男寵,這時候卻幾乎都認定那個喜怒随心的舞長老是宗主選來保護少年的。
誰讓溫清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靈修師呢?
想一想都讓人激動,讓法器升階到靈器,甚至神器。這種人,就算是他們知道了,肯定也要不擇手段地抓過來,藏到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長生宗這麽做,實在是太厚道了,也完全突顯出了第一宗門的氣魄和度量,竟然還敢讓少年在人前露面。
那個“還敢在人前露面”的少年此時已經和舞臨回到了長生宗,就住在這位小長老的淩霄峰。
淩霄峰一年四季白雪皚皚,積雪有一尺多深,更別提雪下說不定哪裏就有坑窪之地。偏偏舞臨下了結界,凡進入淩霄峰者不許禦劍飛行,只能一步步走上去。
整個長生宗,唯有淩霄峰是連宗主趙元都不想去的地方。
幸好修者間傳遞消息手段衆多,倒不一定非要上山不可。
溫清剛到淩霄峰時,很不喜歡這裏。
實在太冷了。
他曾經接過一個叫做《星際水域》的劇本,在裏面演一個掉進冰水河裏被活活凍死的龍套。
沒錯,龍套會水,沒被淹死,是被活活凍死的。
那個角色前後戲份不超過三十秒,卻幾乎成了他刻進靈魂的體驗,以至于到後來,每次一聽到冷字,全身都會下意識打個哆嗦。
他硬着頭皮打算跟在舞臨後面走上山頂。
不知道是他僵硬的姿勢還是冰寒的皮膚引起了男人的注意,舞臨看他一眼,伸手把他抱進懷裏,一步步走了上去。
溫清:“……”
雖然有些尴尬和不習慣,但不得不承認,被男人護進懷裏感受到溫暖溫度的一瞬間,他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
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人是喜歡他的。
比他以為的要喜歡得多。
自從和系統交談之後有些別扭的心也慢慢緩和下來。
雖然知道舞臨不是秦青竹,不是黃修遠,也不是裴靈,可他卻奇異地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那三個人的氣息。
溫清苦笑一下。
幸好這是上将大人的意識世界,等任務結束之後衛上将就會消除掉所有記憶,不然怕是要覺得他這人濫情得很,見一個愛一個了。
“其實……就算是小小地放縱一下,應該可以吧?”溫清想,催眠自己這樣更有利于刷好感度。
他不是瞻前顧後的猶豫性格,一旦決定下來,就會去做。
舞臨并不知道,抱着少年上山這段路的時間,決定了他在這個世界的未來軌跡。
山頂上,只有一間孤零零的木制小屋。
從外面看,很簡陋,甚至山下那些外門弟子的住處也比這裏好得多。
推開門,裏面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和外面的嚴寒形成鮮明對比。
溫清激靈靈打個了哆嗦,從男人懷裏下來,腳踩到小屋的地面上。
他驚訝地發現,這裏連地面竟然都是熱的,一股暖意從腳心一直湧上來。
看着少年瞪大的眼睛,舞臨唇角上挑,目光柔和了很多:“這屋子裏是我的小世界,與外面天地自是不同的。”
溫清笑了:“這裏很好,我特別喜歡。喜歡外面的雪,喜歡裏面的溫暖,還喜歡……帶給我這一切的你!”
男人身子一頓,低頭看着少年。
這還是他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喜歡他。
“我也喜歡你,非常喜歡。”男人說着,伸手把少年摟在懷裏。
就在舞臨低頭想吻住少年時,溫清身子搖晃一下,扶住額頭。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男人緊張地問。
溫清等那陣眩暈過去,恢複正常,才說:“沒事,大概是先前升階法器的時候,用的法力太多導致的。”
只是維持修複大陣,原本耗不了多少法力。他這樣,無非是因為在修複的時候,還加進了靈修師的血。
一滴兩滴當然沒什麽,但最後奠定了正道這邊勝利的,是那些修者們同時拿出了成百上千件靈器!
撲天蓋地而來的法術讓心狠手辣的魔修們根本無法抵擋,這才不得不退卻。
成百上千件靈器,那是什麽概念?溫清日以繼夜地修複,不斷增加法陣的容量,再往裏滴入精血,這才會導致身體虧耗過多。
就算有舞臨在旁邊護法加持,仍舊對己身造成了很大影響。
舞臨心疼得很。其實到後來時,他已經舍不得少年這麽做了。在他看來,随便扔出去十幾件靈器對付對付就算了。
但溫清不同意,就算男人強行中斷法陣,用法術讓他沉睡。頂多兩個時辰,少年也肯定會醒過來,立刻再投入到修補法器中去。
“什麽都可以慢慢來,我不希望你用損傷身子的辦法換取必勝的結果。”舞臨勸他。
少年彎了彎疲憊的眼睛,聲音不像當初那麽清悅:“我知道啊。可我想快點和你回去,想和你在一起,只有我們兩個。”
這樣才能不被打擾地刷好感度。
舞臨深受感動。
現在的少年看着一切正常,只有他知道吃了多少苦,身體裏有多少隐患暗傷。
“裏面有一眼溫泉,我帶你去泡一泡,然後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男人柔聲問。
溫清點點頭。
熱氣一沖,他幾乎有些站都站不穩了,眼皮只想往一起粘。
舞臨幫少年內外洗得清爽,又親手幫他換好衣服,這才把他放到烏木床上。
“睡吧,我幫你守着。”
溫清明明已經有一半都滑進了夢鄉,卻仍然記挂着自己的任務,伸手抓着舞臨的寬袖:“你也上來睡,不然我不睡。”
一邊說,還一邊打了個小呼嚕。
男人看着好笑,濃濃的心疼泛了起來,他柔聲說:“好,我陪着你一起。”
溫清這才放心,感覺到舞臨躺上來,立刻側身抱住,沉入黑甜的夢裏。
舞臨一直在山上陪了他半個多月,直到他的身體好轉,不再時不時頭暈,終于放下心。
這天,他接到趙元的紙鶴傳書,讓他過去一趟。
男人正想從師兄的寶庫裏挖點兒補身體的藥材過來,叮囑溫清在屋裏好好呆着,不要随意外出,免得凍傷。
眼見少年從乖乖點頭到有些不耐煩,他才驚覺自己的話實在太多了點兒。
什麽時候他竟然也變成了個話唠?
可看着少年一個人在這裏,他實在不放心。
“屋裏是我的小世界,你随意逛,想泡溫泉也行,想去靈木林裏抓兔子烤肉也行,都随你開心。就只一條,不許傷着自己,萬一碰到什麽打不過的,記得把那個吃貨叫出來。”舞臨說。
“知道了知道了。”
明明一個超可愛的小娃娃,不過貪吃了點兒,見面就吃掉了男人的結界,就被一口一個“吃貨”的叫着。
“小妖,現在好感度多少了?”眼見只剩一個人,他把系統叫了出來。
“九十二。”
“要滿了啊。”
“越到後來,漲得越慢,宿主加油!”系統說。
“這回不會再出現那個什麽99.99的情況了吧?”溫清不放心地問。
“無法預測。”
正說着話,從外面飛進來一只閃着瑩光的小紙鶴,他一把抓在手裏。
小紙鶴嘴巴翕動,發出聲音:“韋平,我是解乘風。你來山下,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