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自然曉得此子是難逃一死,可幼子八歲,他想要我這個小皇叔為他留下一絲血脈。”
“小郡主的兩個哥哥都死了,她知道是你這個皇叔祖所逼?”洛星河頓覺齒冷,不由得問道。
趙攸寧的氣息在他耳畔萦繞:“和兒什麽也不曉得,她那時才四歲,哪裏曉得父王母妃并哥哥們究竟因何而死?”
“那他們究竟因何而死呢?”
“換你了,該去哪裏,由你吧。”趙攸寧伏在洛星河背上不住咳嗽,他袖中落了點點紅痕,濕衫易暈,便慢慢洇開。洛星河于此毫不知情。
第 4 章
兩人并騎飛馳,趙攸寧的身上有些燙,初時洛星河還未在意,待久了方察覺不對,忙問道:“你可是受寒了?”
他暗道自己糊塗,趙攸寧一看便體弱,方才渾身濕透,如今又夜風極勁,便是夏夜,也帶着寒意,這下定是受寒發熱了。
他喝了一聲“坐好!”随即飛身躍起,身形一轉挪到了趙攸寧身後,緊緊圈住他,緊夾馬腹,催墨雷奮蹄。
趙攸寧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笑了笑:“叫洛少俠見笑了。”
洛星河蹙着眉:“你這般養尊處優的人,怎麽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樣?你身旁那些人,怎麽當差服侍你這王爺的?”
趙攸寧咳了幾聲,笑道:“方才給我下毒的人,怎麽怪罪起我身邊的人了?”
洛星河微滞了一下,悶聲道:“我說了,我後悔了。你真的沒事?你怎麽會沒事?”
趙攸寧又是一派泰然:“洛少俠神功護體,本王也并非沒有法寶。”
洛星河猜想趙攸寧皇家出身,自當有些不同常人之處,便不再計較,只是圈緊了他,附耳道:“我帶你去一處地方休息,給你煮一點熱湯驅寒。放心,絕無加害之算。”
趙攸寧扭頭望着他,緩緩道:“你真的不想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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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河忍不住吻了他一下,随即道:“我做不了嫉惡如仇的洛少俠啦!”
趙攸寧卻眼神一黯,嘴角猶帶着笑意,回身向前。
洛星河将趙攸寧帶到了一片竹林之中,盛夏正是竹林蒼翠的時候,到了夜裏雖看不清,擡頭之際卻被密密竹葉遮得看不見一點星子了。
洛星河熟門熟路取了空心石墩裏的防風燈,将火芯吹亮,提着燈攬着趙攸寧,一步步走在竹林中。
“我有位表兄,既舍不得人世所有美物,又常常覺得俗世擾擾。他這個怪性子,叫他辟了這方竹林,圍出一座書齋。可惜他,欲念時有,靜心時了了,這處書齋倒是空置的多。他說他見過許多人,勉強能賜我半個青眼,便帶我來此處瞧過。”洛星河娓娓道來,語帶調侃,“他為人自負,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可自己也是一個正正經經的糊塗蛋。”
見趙攸寧聽得似乎很仔細,洛星河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其實我平素從不背地說人壞話。”
趙攸寧點點頭:“不像,你話多。”
洛星河急急辯白道:“那是因為你不說,便只得我說。”
趙攸寧點點頭:“我的錯。”
洛星河無法,只能引他走到了表兄的書齋前。
趙攸寧望着眼前怪異的大盒子,難得露出不解之色。洛星河看着得意,不動聲色踩上地上鑲嵌的一個活鈕,這個巨大的盒子中傳來嘎吱的轉動聲音,四壁竟像扇葉一般紛紛旋出,露出正對的大門。
“表兄怕無聊人侵擾,把這地方包了起來。”
“若真怕人侵擾,何不派人把守?”
洛星河搖搖頭:“他做事,我也懶得去問原由。”
他領着趙攸寧進去,随手觸到一個機關,頂上的木板也漸次旋開,透出一絲微光。洛星河點亮了正堂四角的燈座,趙攸寧這才看清了屋裏的陳設,處處可見豪奢。
屋頂由琉璃嵌成,仰可觀星,地為白玉鋪就,纖塵不染。
趙攸寧笑了笑:“如此大手筆,竟只是置這麽一處閑居之地。賀氏豪富,天下皆聞,今日一觀,确實不同凡響。”
洛星河往右側內室抱出一條絨毯,披在了趙攸寧身上,又拖出一個浴桶,将它推到門外,趙攸寧便聽到洗洗刷刷的聲音。
這時傳來洛星河的聲音:“我表兄還引了一處溫泉,只是怕你起身時又受寒,我去打了水來,在屋裏泡。”
等洛星河拖着半滿的浴桶運氣提到屋裏,趙攸寧已經把主室的機關摸遍了。三面鑲嵌的夜明珠照得屋內如同白晝,無故從牆上探出的兩把屏扇,一左一右扇着風,趙攸寧正坐在桌案之前,取了一本書讀着。
洛星河不禁咋舌,晉王殿下這既來之則安之的性情,真是叫人佩服。
趙攸寧擡眼看他,露出笑意:“這屋子很別致,很有趣。”
洛星河拖着浴桶進了內室,招呼趙攸寧進來:“此處無閑人,只得委屈晉王殿下由我洛某人躬身服侍了。只是我從前沒做過這活,若有不到的地方,殿下恕罪。”他眉眼彎彎,帶着一絲得意,揚了揚手中的巾帕。
趙攸寧是被人服侍慣的,從容地踱步進內室,卻不假手洛星河,自己剝去了一身濕透衣衫,随意擲在地上。
他身姿挺拔膚白如玉,洛星河一怔,竟看呆了。趙攸寧嘴角一彎:“我有你也有。”
洛星河搖搖頭:“我沒有殿下這身雪膚……”他說着,突然頓住,眼神落在趙攸寧胸口。
那是一道箭矢貫穿後被拔除的傷痕。
“在西北,怕是險象環生。”他低低道,引趙攸寧踏進浴桶,俯身為他擦拭。
溫泉水激起霧氣,室內只聽得嘩嘩的水聲。
許久,聽得趙攸寧用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道:“仗不好打。”他語調平平,洛星河卻能聽出嘆息。
“馬氏一族剽悍至極,更有甚者,西北一地的漢民都被他收服反叛朝廷。你定是想不到,連孔聖人的後人,都會砸了自家祠堂聽他號令。無怪乎馬滕聿被叫了那麽多年‘西北王’。”趙攸寧說了太多話,吃不住咳了起來,洛星河撫着他的後背順氣,趙攸寧便繼續說道,“打了三年,以為打完打淨了,我卻差點死在了那裏。”
洛星河只知西北戰事浩蕩勝利,卻不知攝政親王被一箭貫胸,差點戰死沙場。他沉聲道:“一場兵禍,死了昭朝多少男兒。”
趙攸寧突然側過身,凝視着洛星河,目光炯炯:“出征西北,不是一場兵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馬氏若在西北割據自立,折損的不止是天朝顏面,西域走廊也落到了他人手裏,到時江南産的絲,賣去哪裏?江浙兩省桑農十萬之巨,織機五千臺,一年三四十萬匹絲綢,靠着幾個海港往番邦運,海難折損、遇雨報廢,有多少?那些桑農、織工、絲商,靠什麽過活?朝廷少了那麽多稅銀,黃河決堤哪來錢修?旱澇之災哪來錢赈……”趙攸寧突然停下,苦笑起來,“是,就算有稅銀,也全進了我的口袋。”
他收住話頭,那個笑分外刺眼,洛星河急急道:“你定是有苦衷的!”
趙攸寧摟住他,低低道:“傻小子,哪有什麽苦衷?如你所見,兩江官場,俱是我所布棋子。橫征暴斂者,也是出自我的授意。吉祥的命,”他勾着洛星河叫他傾身而下,“也該記在我頭上。”
洛星河只覺濕氣襲來,便被趙攸寧含住了唇瓣。趙攸寧輕咬了一下松開,朝洛星河笑道:“宮中規矩繁瑣,有一項……服侍我沐浴的近身侍女……”他的手滑向洛星河腰側,低低道,“之前需沐浴妝扮,你猜猜為什麽?”
他勾着洛星河:“這個浴桶寬敞,你也進來!”說着便掠去了洛星河的衣衫。
洛星河怔愣了一下呆呆道:“我是不是要侍寝了?”
“願不願意?”
洛星河望着騰騰水汽裏趙攸寧無與倫比的面容,一下子蹬掉了鞋子,跨進桶裏。
兩個人赤條條相擁,洛星河悶悶道:“晉王殿下風姿絕世,近旁那麽多美貌宮人,怕是閱盡萬千肉體了。”
趙攸寧嗤得一笑:“小公子風流之名遠播江南,怎麽吃起這醋來了?”
洛星河賣癡:“我只是心馳神往啊!”
趙攸寧的手潛到水下,挑眉道:“看來洛少俠不是傳聞中那般的風月高手,不然……此情此景,怎麽還有工夫廢話?”
洛星河正欲反駁,突然一酥,下身不由自主地随着趙攸寧水下抽插的動作擺動。趙攸寧另一只手撫上他勁瘦腰身,感受着手下肌肉舒展緊繃。他吻住洛星河殷紅的唇,細細研磨挑逗,惹得洛星河忍不住傾向他索取。
趙攸寧游刃有餘,貼向洛星河,和他裸裎相擁。洛星河沒了他手上動作,難以纾解,便自發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