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阮裳本來是準備繼續看熱鬧的。
但是卻在無意中一瞥時, 看見了無花藏在袖中的銀針。
那銀針看起來平平無奇,并沒有什麽出奇之處,但是以阮裳這幾天對無花的了解, 這針上絕對是有問題。
甚至可能還塗了什麽取人性命的.毒.藥也說不準。
玉羅剎往日輕狂驕傲慣了,在武力值完全碾壓無花的情況下自然是不會注意到這一點的。
阮裳心知肚明, 她估計她要是不傳音給對方。
他下一刻就能撲上去中招。
在她話音落下後, 玉羅剎的表情就變了。
阮裳的聲音就像是魔音一般,緊緊攥住玉羅剎, 叫他原本洋洋得意的情緒立馬就萎了下去。
他抿了抿唇, 用黑霧迷惑住無花後, 才藏在霧後順着剛才聲音傳過來的方向望去。
然後玉羅剎就看見了許久沒有拿出小木劍的阮裳正坐在牆上沖他挑了挑眉。
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玉羅剎:……
這是什麽意思?
等等,她這時候來,難道面前這人是無花?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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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錯地方了, 你繼續。”
他到這時要是還是意識不到阮裳是來找這蒙面黑衣人的,他就是個傻子。
玉羅剎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想要放松一下,卻正好就陰差陽錯的截了師父的胡。害怕阮裳又将內力給他收回去。
他清咳了聲, 在傳完音後,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想要離開。
阮裳笑的更加燦爛了, 然後聲音卻特別平靜。
“站住!”
任誰被攪和了好事都是這樣, 她本來是想着利用無花的疑心,直接跟對方, 順着他的腳步去找小紅的,但是玉羅剎中途這麽一打岔。
是人都看出來那不是鬼了。
無花怎麽可能還那麽傻的去原來的地方。
玉羅剎當然是也想到了。
所以他才心虛。
在玉羅剎看過來的時候。
阮裳看了他一眼,忽然改變了主意。
“今天要是找不到小紅,你要負責。”
玉羅剎只聽見這麽一聲。
等等我負責什麽?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 就見阮裳将頭上的兜帽又重新戴了上去。身體霧化之後,從牆上突然跳了下來。
無花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黑霧上, 完全沒有看到牆上那會兒還坐了一個人。
在他暗暗将銀針滑出袖袍,藏于指尖時。
那黑霧忽然又不動了。
無花皺了皺眉,悄無聲息的靠近。
就在那銀針露出,寒光乍現時。
下一秒,他後頸一涼。一個手刃切在他脖頸之上,無花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暈了過去。
“你把他打暈幹嘛?”
一直到阮裳主動暴露,玉羅剎才敢開口。不明白阮裳不是要引蛇出洞嗎?怎麽忽然又動手了。
阮裳瞥了他一眼。
“我不打暈他,難道等他弄暈你嗎?”
她是真覺得玉羅剎欠缺.毒.打。
玉羅剎卻不屑的冷哼了聲,完全不相信阮裳的話。
“他有能耐弄暈我?”
這句話剛落下,阮裳就從暈了的無花手中,扣出一枚銀針來,挑眉看着他。
表情嘲諷十足。
那銀針上寒光閃閃,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玉羅剎冷哼的表情頓住,終于閉上了嘴。阮裳原本以為他會反思一下自己太過掉以輕心,沒想到他過了很久後,才恨恨的瞥了還躺在地上的無花一眼道:“這和尚可真陰險。”
“他這麽詭計多端,怎麽不去當魔教呢?”
“現在的正道大俠都是這素質了嗎?”
被人罵了魔教很多年的玉羅剎十分憤憤不平。越看無花越來氣。
阮裳抽了抽嘴角。
第一次發覺還真是有人抓不住重點。
重點是無花多麽詭計多端嗎?
重點不是你特麽差點中招了嗎?
她這時也懶得和玉羅剎廢話。
拿出繩子來将人五花大綁之後,才指揮着一臉憤恨的玉羅剎将人扛起來,一起挪到小樹林裏。
徒弟什麽的,大概也就只有這種時候能夠派上用場了。
阮裳第一次體會到一個老父親的心酸。
玉羅剎在那一眼過來之後,雖然有些不服。但還是任勞任怨的當起了苦力。
兩人用了一炷香時間,終于在山中一個無人的偏僻角落裏将無花吊了起來。
無花被砍暈時還沒有知覺,直到一盆水潑在臉上,才被驚醒。
他外面的黑衣已經不知道蹤影,只剩下一身單薄的僧袍貼在身上。頗有些奇異的柔弱感。
就像是一個被強盜綁走即将……的良家女子一般。
冰冷的水潑在面上。這時候就算是想要裝睡都不行。
無花的思維還停留在那團黑霧上,想着這人難道終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他究竟是誰,與大漠和丐幫有沒有關系?
難道是神水宮?
就在他腦海中一瞬間湧出許多想法的時候,無花終于睜開了眼。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臉。
和他之前的所有選項都不一樣。
這張面容映入眼簾,叫無花不由皺了皺眉。
這是……和楚留香一起來的那位阿玉?他怎麽會在這兒?
正當他心中猜測的時候,他轉頭又看見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等等,這是——“阮姑娘?”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無花只覺得今晚的事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在僧廬前被人襲擊,再次睜開眼,看見卻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阮姑娘?
這情景實在詭異。
無花聲音沙啞了一瞬,不由開口。
阮裳自是注意到他醒了。
她既然将人綁了起來,這時候就也不想着裝鬼吓人了,見他看過來,便直接點頭承認。
“是我。”
“無花大師好久不見。”
這話乍一聽沒有什麽不對。
但是玉羅剎卻抽了抽嘴角。
你不是剛才才将人打暈嗎?哪兒來的什麽好久不見。
但顯然無花還沒反應過來,他抿唇看着自己濕透的衣服問:“敢問貧僧是否有何處得罪了阮姑娘?阮姑娘與這位阿玉壯士為何要綁着貧僧。”
他心中對兩人的身份有些猜測,卻謹慎的沒有立刻說出來。
他到此時還以為自己是哪裏不小心得罪了那位玉壯士而已,完全沒有往阮裳身上想。
畢竟……即便到現在,阮裳看着也不像是什麽厲害的角色。
反倒是玉羅剎叫人不得不警惕。
阮裳倒是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就坦白了。
“無花大師不要多想。”
“我們綁架你,沒有什麽其他的個人恩怨。主要是因為你偷了我的馬而已。”
“我偷了你的馬?”無花有些疑惑。
玉羅剎這時補充道:
“你可別說你不知道。就是那個叫小紅的汗血馬,價值連城的那匹,你這和尚做賊還要給腿上留下印子,現在被找到了吧?”
他嗤笑了聲,顯然對這和尚裝模作樣很是不滿。
無花:……
說這麽明顯,他要是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
他總算是知道怎麽回事兒了。
感情他是陰差陽錯之下綁了匹汗血馬?
阮裳見他明白過來,也直白道:“你嘴裏沒實話,我們原本準備扮鬼吓你,等到你懷疑自己去找的時候,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小紅。”
“但是我現在改了主意。”
“阮姑娘為何改變主意?”
想通了關鍵後,無花眸光閃了閃,虛弱的問。
阮裳瞥了他一眼,将之前翻到的銀針拿了出來。
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大概是因為無花大師實在過于狡猾了吧。”
等等,這是……
無花瞳孔微縮,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然後下一秒,他就領會到了阮裳的微笑。
無花原本以為阮裳是不會武功的。
卻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那位阮姑娘只是手指輕輕一點,他體內內力就暴亂了起來。那種感覺實在是過于痛苦。
無花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有些奇怪。
莫名覺得,自己居然像是懷孕了一樣?!
這種痛苦但凡是個人都忍不了。
玉羅剎雖然不知道無花經歷了什麽。但從對方的表情來說,就知道一定不會比他當初好多少。
果然,在肚子裏像個球一樣滾來滾去的時候,無花終于忍不住了。
“停、停下來。”
阮裳十分守信的停了手問:“好了,我現在問你,小紅在哪兒?”
無花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恍惚。
在阮裳出手的時候,他還想着一介女子,能将他如何?
因此他閉緊了嘴。
然後下一刻,他就被打臉了。
這是魔鬼吧?
這就是魔鬼吧?
“大師莫要介懷。”
“我還是有些憐香惜玉的。”
阮裳嘆了口氣,安撫他道。
然而剛經歷過“懷孕”錯覺的無花卻只能閉上了嘴。
阮裳很滿意他的識相,在和無花“好好談談”後,無花終于答應帶他們去找小紅了。
不過風險也很大,阮裳他們得時刻提防着對方使詐。
畢竟小紅也算是個馬質,要是一不小心出了差錯,阮裳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就這樣,在夜半三更的時候。
一道黑霧扛着一個穿着白衣的僧人,從山下走了下去。
無花是将小紅藏在少林寺外的镖局中的。
那裏是他與大漠的聯系點,他平日裏與石觀音傳遞書信就是在那裏。
無花雖然說了真話。
但也是刻意将人往那兒引。
那镖局全是他們的人,到時候人多勢衆,他也就能平安脫困了。
無花計劃的很好,但是他實在是低估了阮裳與玉羅剎的武力值。
在大宗師面前,宗師以下的對手甚至連螞蚱都不如。
無花一路上面色陰沉,只有在看到前面的牌匾後,眼睛底才閃過一道暗光。
垂眸出聲道:“阮姑娘既然要進去牽馬,不如将我留在這兒吧,不然也不方便。”他此時十分虛弱,又有幾分誠心示弱的意味。
若是一般人也就信了。
但是阮裳卻比他想的更多。
直接道:“無花大師不必怕,就是帶着十個你我也照樣能夠打進去。”
打進去?
在無花面容僵下的時候。
阮裳伸手揮開門。
她看了無花一眼,完全沒有任何阻礙的就走了進去。
镖局裏的人早在聽見動靜時就警惕了起來。
長孫紅與那老板對視了一眼,收緊了手中的鞭子。
這個時候誰會來這裏?
她正想着,就聽見咚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
長孫紅眯着眼,一鞭子就甩了過去,卻什麽也沒有碰到。
反而大堂裏的燭火不知道什麽時候亮了起來。
這種駭人的事情叫她一瞬間想到了昨晚那個黑影,面色不由變了變。
然而這時,她卻聽見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紅兒不得無禮,這是阮姑娘。都是……自己人。”
“她是來帶回自己的馬的。”
長孫紅回過頭去,就看見無花一身狼狽的站在門外,面色十分蒼白。
“你這時怎麽來了?”
她剛想問,就看見了站在無花身側的阮裳,然後一瞬間眯起了眼。
那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人就立在門外。
但是這夜色卻并沒有遮住她的美,反而更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從長孫紅的角度,便只看見她昳麗的容貌和月光下微散着的烏發。
那實在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長孫紅此時心底竟然覺得她比自己師父竟看起來看要美。
在這樣的美貌沖擊下。長孫紅竟然愣住了。
一直到阮裳開口,她才反應過來。
“這位姑娘,我們是來找一匹馬的。”
“什麽馬?”
長孫紅下意識的問。
阮裳看了無花一眼。他便收緊了手溫柔道:“紅兒,你去将後院的那匹馬牽過來。”
後院的那匹馬。
那其實是一個暗號。
預示着面前兩人是敵非友。
長孫紅畢竟不是什麽戀愛腦。
反應過來後,目光微微閃了閃。
然後只是短短一瞬間,阮裳他們就察覺到了這镖局中殺氣四溢,忽然多了不少人。
來的好。
阮裳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直接打架多好,何必弄些什麽彎彎道道的呢。
就在無花與長孫紅暗中對視一眼,已經定好計劃的時候。
計劃就已經結束了。
因為在窗戶裏迷煙吹進來之前,阮裳就用一只手已經将人全都揪了出來。
然後轉頭望着無花道:“好了,螞蚱都清理掉了,現在可以放心的去找小紅了。”
如果說之前還抱着一絲希望。但是在看到阮裳出手後。
無花眼底就閃過一絲震驚。
他原本以為那會兒阮裳截他經脈是用了什麽秘法,現在看來,卻是對方武功已經高到可以任意左右內力的地步。
這怎麽可能?!
這樣的武功……怎麽之前江湖上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
無花心中震動。
兩次反抗都被壓下。
這時終于生出了認命的想法。
不是他沒有掙紮,只是敵方的武力值實在太可怖。
他現在甚至連驚駭都升不起了。只能暗自祈禱阮裳是牽了馬就走,不要再生什麽事端。
阮裳也不是什麽多管閑事的人。
她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很明确,就是小紅馬而已。
至于無花一個出家人和別的姑娘攪和在一起的事。她又不是方丈,也沒空管這些感情糾紛。
于是在無花的帶領下。阮裳終于在後院一處假山密室裏,牽到了她心愛的小紅馬。
小紅也有多日不見阮裳了。
早在聽見外面聲音的時候就激動了起來。
但是礙于身上還有鐐.铐,沒辦法,只能不停磨着蹄子。
至于為什麽給小紅帶鐐.铐,當然原因是因為那晚那一腳。
這馬烈性的很,無花已經不想再體會一次被踢的感覺了。
他抿唇跟着阮裳走進來。原本以為那匹馬會像往常一樣發脾氣。卻沒想到它竟然一瞬間溫順了下來,然後像見了親人一樣。
見到阮裳時,鼻孔裏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甚至還委屈的流了眼淚。
當那匹馬晶瑩的淚水緩緩在低頭時流出來後,無花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分明沒有虧待這匹馬。
而且因為要獻給石觀音的緣故,那鐐.铐都用的是不傷皮的,除此之外一連好幾天吃的馬草也是最好的。
除了不能出去,就差把那匹馬當做祖宗的供起來了。但是這匹馬在見到主人的時候居然還委屈了?
小紅哼哼唧唧的把頭埋在阮裳懷裏,眼淚一滴接一滴的,看着特別可憐。
阮裳一下子就心軟了。
她們小紅乖巧又聽話的,平常又那麽可愛。這是在這裏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當然,小紅這個樣子只對着阮裳一個人。
當玉羅剎走過來時,它又情不自禁的踢了對方一腳。
無花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和他一個下場,終于抽了抽嘴角。
感情這還是一匹戲.精.馬?
哭的真情實感,踢人也照樣無誤?
不止是他。
就連原本被小紅流淚這件事震驚到的玉羅剎也沒想到一匹馬還能這麽戲.精.。
該說不愧是價值連城的汗血馬嗎?這也太特麽欠揍了吧?
玉羅剎捂着腿,看着阮裳和小紅互訴衷腸。在安撫了半個時辰後,才安撫好這匹有公主心的馬。
“這鐐.铐的鑰匙就在……”
無花見狀,便想說這鐐.铐的鑰匙就在跪子後面。
結果他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聽咔嚓一聲。
那堪比玄鐵,堅固無比的鏈子就被阮裳一只手給捏碎了。她抖了抖手裏的灰塵。
将那破碎的鏈子扔在一旁,然後才轉過身來。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無花連忙搖頭。
阮裳瞥了他一眼,剛想要說什麽,就被終于自由的小紅叼住了衣服。
也許是太久沒有見主人了,小紅表現的很是黏人,而且也一副沒有安全感的樣子。每當阮裳一松開手,它就要湊過去。
阮裳被它磨的心軟。
只能嘆了口氣:“小紅乖,這次絕對不會把你弄丢了。”
“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就帶你走。”
小紅鼻子裏哼了口氣,在阮裳看不見的地方。
用挑釁的眼神看着無花和玉羅剎,一點也沒有剛才嬌滴滴的樣子。
無花:……
這馬就是故意的。
然而他絲毫辦法也沒有。
因為阮裳就吃這一套。
果然在小紅撒嬌過後,阮裳轉過身來的語氣差了一些。
“我想我們得談一下,你虐待我的馬的事情。”
無花勉強笑了笑:“阮施主,這都是誤會。”
……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百口莫辯的感覺。
而且還是因為一匹戲.精.馬的緣故。
他原本風度翩翩的面容上挂滿了淤青。
若是走在路上絕對不會叫人聯想到那個秒僧無花來。這都是因為一匹馬。
無花第一次這麽後悔。
他就不應該走夜路。要不然也不會因為一匹馬翻車。
然而這些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即将命絕于此,甚至都想好了怎麽在地板上留下痕跡,好叫長孫紅能傳遞出去,讓石觀音來給他報仇。
但是卻沒想到阮裳忽然停手了。
阮裳只是想收些利息,不明白為什麽無花忽然變成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連眼睛都閉上了。
她抽了抽嘴角。
“好了,我的馬找回了,剛才你也算是付出了代價,我們就兩清了。”
“兩清?”無花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殺我?”
阮裳有些奇怪。
“我為什麽要殺你?”
她看起來有那麽像是濫殺無辜的大魔頭嗎?怎麽這無花與玉羅剎都這樣一副模樣。
阮裳表情古怪。
卻不知道無花心裏更是複雜。
就在他以為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這裏的時候,沒想到峰回路轉,居然就這麽輕飄飄被放過了?
要是不知道這位阮姑娘的厲害之前,無花還覺得沒什麽。但是自從見識到了徒手捏玄鐵,無花就覺得這件事是真的很難得了。
他不知道的是。
阮裳是不清楚他過往做的那些事情,還有幾天前在江湖上犯下的案子。只以為他是個花和尚而已。
所以對于偷馬的事,便也只給了個教訓,沒有下太大的狠手。
如果阮裳要是知道他就是那近來殺人不斷的兇手,這件事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無花有些複雜的看着她。就見阮裳低拂了拂馬頭。見他看過來不由奇怪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無花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就聽對方頓了頓道:“你一個和尚,以後還是不要做偷馬的行當了。”
“而且,你既然喜歡女子,為何不還俗呢?也省的以後偷偷摸摸。”
無花:……複雜的心情瞬間沒有了。
他額頭跳了跳道:
“勞阮姑娘關心,我在寺中很好。”
他頓了下,似乎覺得有些沒有說服力,便道:“那馬只是個意外,我也不想還俗。”
阮裳收回了手,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這世上沒有人能逃得過真相定律,阮裳是見過不少人真香的,所以對于無花以後會還俗這件事,她是堅信不已的。
但她此時并沒有說出來。只是道:“無花大師開心就好。”
“不過,既然我的馬已經找到了,那我便也不回山上去了。無花大師回去的時候,便替我向楚大俠告個別吧。”
“——還有這封信,勞煩帶給楚大俠。”
“帶信?”
無花這時候是真的一言難盡了。
他甚至還有些想不通。
不是,你剛把我打一頓,現在就光明正大的叫我帶東西,就不怕我動手腳嗎?
似乎是猜透了他的想法,玉羅剎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你敢嗎?”
無花……他還真不敢。
不說別的,光憑今天玉羅剎展現出來的武功,他便已經知道這人至少是同他母親一個級別的高手。
而比玉羅剎還要厲害的阮裳。
境界更是深不可測。
這樣兩位高手,他自然是得罪不起的。不光得罪不起,以後遇見恐怕還得收斂。
于是無花只能恢複表情,掩下目光道:“阮姑娘放心。”
阮裳點了點頭。
然後就真的像是只是為了給他教訓一般,替他打開門叫他離開了。
無花心情複雜的離開,一直到走出镖局才松了口氣。
阮裳摸了摸身旁撒嬌的小紅,直到人離開,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等等。
她好像忘了替無花解開經脈暴動啊?
那會兒只是暫時停了下來,這東西明天還會再複發的。
不過……算了,既然人已經走了。
就當是免費體驗每月一次的懷孕。
無花大師那麽堅強,肚子鼓起來什麽的,應該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