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回結束後她直接昏睡過去,只怕他還不肯罷休
”
長胖容易減肥難,這個道理她如何不懂?故而坐月子期間,她并未大魚大肉的補個不停,而是嚴格葷腥的數量跟質量,還增加了張嬷嬷不建議食用的水果。
而且每次膳後都會下來溜達幾圈,一來消食,二來活動筋骨。
事實證明,她的法子卓有成效,三個月過去,她不但沒補成個大胖子,還瘦回了孕前的身材,連肚腑都收縮的差不多了。
今兒這身顯瘦顯身段的衣裳,是她特意畫圖樣叫尚衣局制作的。
目的是震懾下衆人,別以為她懷孕産子後就會色衰愛弛,她離色衰還有十萬八千裏呢。
明年又該選秀了,打着送女兒進來博一場滔天富貴的人家可不少。
即便明知道她如今椒房獨寵,也總有不信邪的,覺得毓景帝對自個不過是一時迷戀,待見了長相更好才情更高的女子,自然就會移情別戀。
畢竟按外頭人的設想,嘉貴妃再如何嬌/豔,經過懷孕、産子的折騰,只怕也會如同被冰雹無情摧/殘過的花兒一樣,殘了。
但事實正相反,嘉貴妃不但沒殘,還比先前都了股說不出的韻味。
用毓景帝的話說,這叫“成熟/女子的風/韻”。
若用花兒來比較的話,先前她是半開未開,這會子卻是全然舒展開來。
楚王妃卻煞風景的将頭轉向莊靜婉,冷嘲熱諷道:“聽聞世子妃也懷上身孕了,怎地不在府裏養胎?貴妃娘娘福氣大,頭胎就生下個皇子來,不知世子妃有沒有這福氣?不過你們是雙生子,一個氣運強些,另一個怕就會弱些。”
莊靜婉将手虛虛的貼在才剛滿三月的孕肚上,笑道:“王妃說笑了,臣妾夫家又沒皇位需要繼承,生男生女有甚區別?況且臣妾婆婆說了,小姑娘軟糯可愛,比調皮搗蛋的臭小子強多了,盼着臣妾這胎生個女孩兒呢。”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莊靜婉只要不犯中二病,還是挺能說會道的,讀書又比自個用心,動辄引經據典,跟她鬥嘴皮子,可讨不到好處。
果然楚王妃被堵的啞口無言。
Advertisement
莊靜婉都将安南大長公主給搬出來了,楚王妃還能批判安南大長公主不對不成?
安南大長公主這個太皇太後所出的嫡公主,可是傲氣的很,惹惱了她,可沒好果子吃。
莫說是楚王妃,就是楚王,從前也被安南大長公主指着鼻子罵過的。
故而楚王妃便是再有怨氣,也沒敢再尋莊靜婉的晦氣。
至于說直接尋嘉貴妃的晦氣,那就更不敢了,人家可是皇帝的心/肝/肉,兒子的百歲眼都擺到坤寧宮了,簡直如日中天,她敢招惹?
☆、80
莊明心自然明白楚王妃為何來這麽一出。
她的次子, 楚王府的二爺,被毓景帝流放到西寧吃沙子去了,她遷怒自個這個“驗屍官”, 但卻又忌憚自個的權勢跟毓景帝的疼愛,不敢直接怼。
于是就朝莊靜婉撒氣。
但她也不想想, 都是莊家養出來的女兒, 哪個是好容易欺負的?
何況莊靜婉頭上還頂着“莊明心”的光環, 原就比旁的女子更肆/意張揚些,莫說只是怼回去,就是當場撕/破臉皮, 都無甚奇怪的。
只能說她運氣好, 莊靜婉只是個冒牌貨, 不敢太出格。
其他宗親女眷們哪裏瞧不明白這些機鋒,立時不約而同的開口誇贊起莊明心來, 試圖将這茬給岔開。
生怕鬧起來。
叫外命婦們看笑話不說,嘉貴妃那樣得寵, 若被皇上曉得她們隔岸觀火, 看她娘家人的笑話, 只怕會尋她們夫君/兒子/孫子的晦氣。
這一誇就足足誇了半個多時辰, 直到衛賢妃進來禀報, 說宴席齊備, 宗親女眷們這才連忙打住。
正殿這裏安置的宗親女眷跟官員家的诰命,她們帶來的未婚小姑娘們, 被安排到了前頭的交泰殿。
交泰殿與坤寧宮中間,紮了一座高高的戲臺。
如此,無論是正殿還是交泰殿的賓客們,觀看起歌舞、戲曲跟話劇都便宜。
今兒是四皇子百日宴, 過去這一年已徹底完成轉型的教坊司,今兒足足派了五個班子的人馬過來。
一個歌舞班子,一個戲曲班子,以及三個話劇班子。
三個話劇班子,今兒會各演四幕不同的話劇,除了紅火了一年,依舊長盛不衰的《白蛇傳》外,還有兩出由土著作者所著話本子改編的《龍鳳呈祥》跟《喜相逢》。
莊明心在養胎期間,翻過這兩本時下流行的話本子,見文名雖老套,但故事卻十分新奇。
且是用白話文撰寫的,還熟練的運用了标點符號,于是叫人給話劇班的管事遞了個話。
管事如何與兩位作者商讨的她并沒過問,總之三個月後這兩出話劇開始在教坊司的大劇院上演了,且還十分受歡迎。
這讓她略有些得意,自個還是有些投資眼光的嘛。
前世都是法醫事業耽誤了自個,不然沒準她能當個成功的娛樂圈金牌投資人?
物以稀為貴,話劇這種新興事物一旦風靡,俨然全民追星的節奏。
那些上了年紀的诰命倒罷了,宮宴于她們來說是種榮耀,是可以在親朋好友跟前炫耀的資本。
年輕媳婦跟未婚小姑娘就不同了,她們可是沖着話劇班子來的。
誰不知道嘉貴妃是教坊司的貴人?但凡與她沾邊的事兒,教坊司寧可不賺錢,也要上趕着進宮來奉承的。
宴席就在歌舞的開鑼聲中開始了,衛賢妃準備的十分周全,菜肴有禦膳房跟內膳房的拿手好菜,也有莊明心這幾年陸陸續續搞出來的數樣菜肴。
衛賢妃還死纏爛打的從莊明心這裏要走了幾十瓶葡萄酒,每桌分兩瓶,讓大家嘗個鮮。
故而今兒這宴席,可謂賓至如歸。
酒至酣處,莊明心按照規矩,将如今紅皮膚退去,已長成個唇紅齒白的糯米團子,小名年哥兒的四皇子抱出來,給大家瞧了瞧。
秦王妃照例率先誇贊道:“哎喲,四皇子竟生了這麽一副好容貌,好似年畫上的仙童似的,怕也只有貴妃娘娘這般嬌/豔如花的人兒才能生的出這樣齊整的好孩子。”
寧王妃也湊趣,誇張的誇道:“跟年哥兒一比,我們家栩哥兒被稱成個燒糊了的卷子了。”
按說寧王妃是堂堂王妃,寧王又是毓景帝嫡親的兄弟,又有鄭太後給他撐腰,她很不必如此奉承莊明心。
之所以如此,乃是她打心眼裏感激莊明心。
要知道她們家王爺,那可是宗親裏頭最愛往教坊司跑的一個,一月少說也要歇在教坊司十日。
這倒罷了,她眼不見心不煩,只管帶着兒子女兒過她們的小日子就行。
偏王爺不知中了什麽邪,竟然從教坊司帶回一男一/女兩個樂人當侍妾,還明堂正道的擺了酒,好懸沒把她嘔死。
好在王爺是個沒長性的,稀罕了沒個把月就抛諸腦後了。
她趕緊尋了個錯處将人攆出去,免得王爺回過神來又寶貝上。
但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趕走了這個,教坊司裏還有幾百上千個呢,誰曉得王爺幾時又抽風領人回來打她的臉?
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嘉貴妃将手伸到教坊司裏頭去了。
先是拉扯起了個話劇班,又建起大劇院對外售賣門票,将教坊司從官辦青/樓變成了官辦“戲園子”。
如今教坊司的樂人們可金貴了,即便是在話劇班裏跑龍套的,都有人捧着,上趕着送銀錢送物。
這倒還罷了,不過是達官貴人閑來無事捧着玩的,跟捧戲子,甚至招貓逗狗并無甚區別。
但若敢還拿他們當從前那般想睡就睡的樂人,可就大錯特錯了,莫說嘉貴妃不會坐視不理,就是戶部都不答應。
所以她們王爺雖仍舊三天兩頭往教坊司跑,但也只是單純去看話劇,酉時正刻大劇院關門前,他就得跟其他纨绔子弟一樣,乖乖的走人。
故而多虧了嘉貴妃,寧王妃才保住了自個的臉面,這叫她如何不感激?
至于寧王?不納妾是不可能的,但納的都是良家妾或是婢妾,并非教坊司那些千/人/騎萬/人/壓的犯官之後,寧王妃才不在乎呢。
有了秦王妃跟寧王妃打頭,旁的宗親跟诰命們忙不疊的附和,四皇子好懸沒被誇上天去。
莊明心将四皇子送到母親裴氏手裏,對四皇子介紹道:“這是你外祖母。”
裴氏斜了容光煥發的二閨女一眼,笑道:“他還小呢,哪裏知道外祖母是甚。”
跟在莊明心後頭的瓊芳笑道:“四皇子聰明着呢,如今不光認得貴妃娘娘,連皇上也認得。”
裴氏“哎呀”了一聲,給毓景帝貼金道:“這股子聰明勁兒,必是随了皇上,他母妃幼時可沒這麽機靈。”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心想她是胎穿,凡事比着莊靜婉這個雙胞胎姐姐來,甚至故意比她落後一步,可不就顯得不機靈?
恭維完皇帝,裴氏又将四皇子朝旁邊的莊靜婉遞去,笑道:“貴妃娘娘生四皇子時頗順利,你抱一抱四皇子,好沾下貴妃娘娘的福氣。”
私心裏卻是想着,不管安南大長公主是真喜歡女孩兒還是只是客套話,大閨女最好也能一舉得男,如此才能徹底在夫家站穩腳跟。
莊靜婉見莊明心只抿了抿唇,并未出言反對,便接過四皇子,掂了掂,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笑道:“嘴巴跟下巴長的像貴妃娘娘,想來是個有福氣的。”
當着衆人的面,莊明心該裝的樣子還是得裝的,她對四皇子解說道:“這是你姨母。”
四皇子瞅瞅莊靜婉,又瞅瞅莊明心,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眨巴了幾下,似是有些疑惑怎地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母妃。
片刻後,朝莊明心露出個笑來。
莊明心将他抱過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笑道:“可以啊,竟然沒将母妃跟姨母認錯。”
裴氏笑道:“要不怎地說四皇子聰明呢?”
這裏人多眼雜,莊明心簡單抱着四皇子轉了一圈,就叫張娘子跟崔喬一塊兒将他帶回鐘粹宮。
莊靜婉見四皇子雖舍不得莊明心,但莊明心好脾氣的跟他解釋了一番,雖然聽不懂,但卻乖乖窩在奶娘懷裏被抱走了。
頓時有些羨慕,與裴氏感慨道:“若是我腹中的小東西,也跟四皇子一樣乖巧聽話就好了。”
往常外命婦們進宮赴宴,最多一個時辰就能回返。
今兒為了看完三個話劇班的十二幕話劇,她們愣是挨到了酉時四刻(下午4點)這才匆匆出宮。
期間竟無一人提前告退。
畢竟就算祖母/母親想走,自家孫女/女兒也不依。
從坤寧宮回來,莊明心往羅漢床的引枕上一歪,扶腰哼唧道:“累死本宮了。”
瓊芳忙拿了小棒槌來,替她敲打腰部,笑道:“得虧娘娘提前說通了皇上,今年不替您辦生辰宴,否則過幾日又得折騰一場,”
今兒是三月初九,她是三月十六的生辰,中間只隔了七日。
莊明心笑道:“又不是整歲,吃一碗長壽面意思意思就罷了,何苦興師動衆的又折騰一場?”
要不了多久,毓景帝該下旨立太子了。
立太子的旨意一下,她封後的聖旨也就不遠了。
封後是大事兒,地方上的官員不能親至,得上折子恭賀,京官的诰命們則都要進宮來參拜新皇後,她少不得要賜宴款待一番。
若四皇子百日設宴一場,她生辰設宴一場,封後再設宴一場,到底張揚了些。
故而她便說服毓景帝取消了生辰宴。
“娘娘,這是今兒的禮單,奴婢已帶人登記造冊入庫了。”崔喬掀簾進來,将登記好的冊子遞到莊明心跟前。
莊明心接過來大概翻了翻,問道:“可是甚出格的?”
崔喬笑道:“诰命們送的賀禮,大都中規中矩,并無甚特別出格的。只是宗親裏頭,寧王妃送的禮着實厚重了些。”
說着,她上前,替莊明心将冊子翻至最前頭,指着上頭的字贊嘆到:“您瞧瞧,又是珊瑚樹,又是紫玉寶寶鎖,又是九眼天珠,随便拿出一樣來都讓人刮目相看了,何況她一出手就是三樣?”
莊明心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寧王妃送厚禮的緣由,笑道:“收着吧,不妨事,待日後寧王府再添丁時趁機還回去便是了。”
橫豎她的小庫房裏也有不少毓景帝賞的稀罕玩意兒,到時拿幾樣出來還禮就成。
想了想,她又吩咐崔喬:“把那九眼天珠給太後娘娘送去,就說原是寧王妃送的百日宴賀禮,但本宮不信佛,白糟蹋了好東西,索性替寧王妃孝敬給太後娘娘。”
門簾忽的被掀開,毓景帝大踏步走進來,笑道:“愛妃果真是個孝順人兒。”
莊明心才要從羅漢床/上下來,就被毓景帝給按住了:“不必多禮!你今兒怕是累得不輕,還是老實歪着歇歇罷。”
“多謝皇上體恤。”莊明心順水推舟,又歪了回去,吩咐人替毓景帝上茶。
毓景帝在她身旁坐下,笑問道:“今兒的百日宴可還順利?可有人尋你的晦氣?”
沒人尋她的晦氣,但卻有人尋莊靜婉的晦氣。
外人眼裏她跟莊靜婉是一體的,尋莊靜婉的晦氣可不就等于尋她的晦氣?
她笑道:“有賢妃妹妹這樣的能幹人替臣妾跑前跑後,哪可能不順利?”
頓了頓,她又故作輕描淡寫的說道:“只是楚王嬸興許是因兒子被流放的緣故,脾性暴躁了些,與永昌候世子夫人說話時有些沒輕沒重……大南大長公主雖未開口,但臣妾瞧她臉色不甚好看。”
毓景帝頓時就怒了:“清鈞是奉朕的命前去調查楚王府起火因由的,她要怪就怪朕,遷怒清鈞媳婦作甚?”
莊明心:“……”
她竟然忘了負責調查楚王府起火案的正是莊靜婉的夫君,錦衣衛副指揮使廖清鈞。
還以為莊靜婉是受自個這個“驗屍官”牽連的呢,不想卻是受到了廖清鈞這個“調查官”的牽連。
虧得她為此還略感愧疚。
早知道四皇子就不給莊靜婉抱了。
心裏恨不得喊“卧槽”了,面上她卻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到底她是王妃,永昌候世子夫人也不過只是個侯府世子夫人,尊卑偶別,永昌候世子夫人受些委屈也是該當的。”
略一停頓後,她又不好意思的笑道:“只是永昌候世子夫人正懷着身孕,安南大長公主寶貝的跟眼珠子似得,若被氣個好歹,豈不是給大長公主添堵?”
她半句都未替莊靜婉說話,反倒是将安南大長公主拉扯進來,如此才能叫毓景帝更重視。
果然毓景帝當即就冷哼了一聲:“高巧!”
高巧忙掀簾進來,笑問道:“皇上可是要翻嘉貴妃娘娘的牌子?奴婢即刻就叫人告知敬事房。”
毓景帝被氣笑了,罵道:“你是豬腦子麽,怎地成日裏想着那檔子事兒?”
莊明心:“……”
這話您說的虧心不虧心?
果然是個丈八燈臺——照的見別人,照不見自個。
高巧被罵懵了,一臉無辜的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毓景帝懶得理會他,哼道:“傳皇太後懿旨,楚王妃無得、失儀、暴躁,責令其閉門思過半年,往後不經皇上、太後以及皇後傳召,不得進宮。”
莊明心立時滿意了。
後者倒罷了,楚王府原就被排斥在宗親圈外,連出席家宴的資格都沒,并無甚區別。
前者可算大快人心。
閉門思過半年是小事兒,但被鄭太後“親自”下旨申斥,并罰其閉門思過半年,可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沒個兩三年,楚王妃怕是沒臉出門見人。
莊明心笑觑着他,打趣道:“您想罰她就罰,何苦将太後娘娘推出來做這個惡人?”
毓景帝拿手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都說一孕傻三年,愛妃果然比以前傻了。”
不等莊明心炸毛,又忙解釋道:“楚王妃是朕的皇嬸,又是個女眷,朕一個做人侄兒的大男子,如何能親自下旨斥責她?”
莊明心合計了下,他說的似乎在理。
加之前世看過的清宮劇裏頭,無論妃嫔晉位份還是遭貶罰,聖旨上頭都是“仰承皇太後旨意”,可見“太後”自古以來就是背鍋小能手。
她忙點頭:“皇上您說的對,是臣妾思慮不周。”
毓景帝将她摟進懷裏,嗅着她身上的淡淡的奶/香味,憋了幾個月的火氣頓時“蹭蹭蹭”的往上蹿。
他嘴邊貼近她耳垂,啞聲道:“今兒夜裏,朕要好生疼/愛愛妃一番。”
莊明心生子後,身/子比先前敏/感了些,他呼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耳垂上,激的她立時抖了一下。
她翻了個白眼,拒絕道:“今兒臣妾累壞了,一會子用完晚膳就該安置了,敦/倫的事兒明日再說。”
毓景帝倒也沒強求,聞言立時道:“那就說定了,明兒你可不許再推脫,否則朕保不齊會強來。”
“拉倒吧您。”莊明心“嗤”了一聲,“就您那點子戰鬥力,連将軍都打不過,還想對臣妾用強?臣妾讓着您一只手一只腳,您都得被揍趴在地上大聲求饒。”
毓景帝才要反駁,企圖靠嘴皮子力證自個能打的過将軍那條蠢狗,偏這會子張娘子在門簾外開口道:“娘娘,四皇子找您。”
莊明心聞言,立時道:“抱他進來。”
張娘子抱着身穿大紅綢褂大紅稠褲,打扮的頗為喜慶的四皇子進來,将他送到莊明心懷裏。
笑道:“四皇子也忒聰明了些,原還樂呵呵的同臣婦玩耍呢,聽到外頭有動靜,立時猜到是您回來了,忙不疊的哼哼,真真是個機靈的。”
今兒聽多了奉承話,莊明心也沒往心裏去,只笑着擺了擺手手,打發張娘子下去。
毓景帝冷哼一聲,瞪着四皇子道:“你都是三個月的大孩子了,還成日黏着你母妃,像什麽樣子!”
莊明心:“……”
她沒好氣道:“您都是二十五歲的大孩子了,還成日黏着臣妾呢,年哥兒才剛三個月大,正吃/奶呢,怎地就不能黏臣妾了?”
跟個孩子吃醋,出息!
毓景帝被她罵的摸/了/摸鼻子,沒敢再訓斥四皇子,嬉皮笑臉的說道:“誰讓愛妃如此美/豔動人,朕又不是柳/下/惠,如何能把/持得住?”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懶得理他這些歪理,只自顧的摸/了/摸四皇子的小肚肚,然後将短襦從褶裙裏扯出來,開始給四皇子喂/奶。
毓景帝一瞬不瞬的瞅着她身/前,難耐的咽着口水。
她嘴角抽了抽,知道的是他饞自個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饞/奶/水呢。
在莊明心的堅持下,四皇子百日宴這夜,她到底是歇了個好覺。
但次日夜裏可就遭罪了。
狗皇帝這丫憋了三個月,中間雖也用其他法子給他纾/解過幾次,但到底不盡興。
這會子開了戒,可想而知有多狂/熱。
偏她身/子比以往愈加敏/感,前序工作進展到一半,她就飛升了兩次。
每次飛升,都抖出不少的奶/水來。
等實戰的時候更是不得了,水/流噴/湧,他企圖用嘴巴去堵上頭的,但上頭有兩口,堵了一處就漏了另一處。
沒一會子,就将床/單氲了一大片。
毓景帝紅着眼睛,邊咕咚咕咚的咽着,邊瘋狂的動作着。
奮戰大半夜,才将将熄火。
次日莊明心險些沒下來床,腳才剛踩上繡花鞋,就腿軟的往地上栽去,被瓊芳眼疾手快的給撈住了。
瓊芳小聲抱怨道:“皇上也忒不憐/香/惜/玉了些,瞧把娘娘折騰的。”
而且立夏可偷偷告訴她了,昨夜皇上叫人進來換了三回床/單呢,也忒沒節制了些,逮着娘娘就往死裏折騰。
莊明心咬牙切齒,狗皇帝簡直就是條瘋/狗,昨兒夜裏她就像是案板上的肥/肉似的,被他摁着撕/碎啃/食,然後拆/吃/入/腹。
若只一回就罷了,偏他吃起來就沒個夠,足足折騰了她三回。
最後一回的後半截,她直接撐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單只這個就罷了,偏她如今尚在哺/乳/期,奶/水充足,可想而知是什麽結果,簡直是水漫金山。
床/單都換了三回。
饒是她臉皮夠厚,回想起來她都羞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偏還不能表現出來,她只能板着臉,故作無所謂的說道:“不妨事,本宮歇息半日就緩過來了。”
瓊芳見狀也不好多說,将莊明心扶進浴桶,讓她先泡個熱水澡舒緩下/身/子。
泡了個兩刻鐘的熱水澡,又盥洗沐浴更衣後,莊明心總算舒/爽了一些,身/子也沒那麽疲乏了。
然後她就在心裏發狠,往後絕不縱着狗皇帝了,不能他一哀求一賣慘,她就心軟。
事實證明,他可不是個懂得見好就收的人,她稍加縱容,他就會得寸進尺。
務必得掌/控好他脖子上的“狗繩”,該松的時候松,該緊的時候必須緊。
男女之間的關系,向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她要做占上風的那個。
☆、81
過了四皇子的百日後, 衛賢妃識時務的将宮務跟鳳印還了回來,莊明心也沒推辭。
橫豎四皇子有奶娘張娘子跟崔喬等宮女照管着,她只要隔兩三個時辰給他喂/奶一次就成, 并不耽誤她料理宮務。
況且鄭太後不放心她身邊只有無甚帶娃經驗的年輕宮女,特意從慈寧宮撥了兩個嬷嬷過來。
加上她升貴妃後按規矩增添的四個宮女跟四個太監, 人手很是充足。
結束“産假”, 她有了正事忙活後, 日子一天天的,如白雲蒼狗般,過的飛快。
轉眼又過年了。
今兒大年初一, 是整個大齊喜迎新春的日子, 同時也是四皇子的一周歲生辰。
故而宮裏除了原本的事項外, 還添了一件大事兒,那就是四皇子的抓周宴。
抓周宴的請帖早在年前就已送到各宗親跟官員府上。
故而今兒無論是朝臣還是他們的家眷, 朝賀結束後都可以留下來吃席。
男席設在毓景帝那早已閑置一兩年的寝殿乾清宮,女客與百日宴相同, 仍就設在坤寧宮。
為避嫌以及彰顯尊貴, 此次抓周宴依舊由衛賢妃來負責張羅。
作為今兒的主角, 四皇子今兒穿了一身大紅錦緞圓領小袍子, 外頭罩着大紅羽緞面子的狐皮小頭蓬, 腦袋上帶着滾了白色出風毛的雪帽。
小臉在大紅羽緞的映襯下, 更顯白/皙水/嫩,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眨巴着, 長睫子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的,簡直是可愛的人心都要化了。
原本莊明心并不怎麽喜歡小孩子,覺得小孩子跟麻煩劃等號。
自個生娃後才發現, 她不是不喜歡小孩子,芳芳只是不喜歡不是自個生的小孩子而已。
況且四皇子這樣乖巧聰明還好看的萌娃,別說是她這個親媽了,就是旁人,也很難不喜歡他。
近來往鐘粹宮跑的妃嫔越來越多,全是沖着四皇子來的。
見她們沒惡意,只是單純稀罕萌娃,莊明心也就沒阻止。
誰讓她們癡漢似得,連四皇子拉/耙/耙都讨論的津津有味,快比的上在前世朋友圈發小朋友拉屎圖的寶媽了。
母子倆在鐘粹宮玩耍了一會兒,待衛賢妃第三次打發她的掌事太監宿喜來請,莊明心這才抱着四皇子坐上肩輿,往坤寧宮去。
今兒一早就下起了鵝毛大雪,瑞雪兆豐年,莊明心牽着已然會走的四皇子進坤寧宮正殿時,衆女眷們十個有八個在讨論這場雪。
畢竟不知該說甚的時候,說天氣總歸不會出錯。
見莊明心跟四皇子進來,衆女眷立時站起身來行禮。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給四皇子殿下請安。”
“嫔妾給貴妃娘娘請安,給四皇子殿下請安。”
“臣婦給貴妃娘娘請安,給四皇子殿下請安。”
“臣女給貴妃娘娘請安,給四皇子殿下請安。”
雖稱呼有所不同,但都無論妃嫔、宗親還是诰命們都是學過宮規的,聲音整齊劃一,絲毫不見雜亂。
“快別多禮了,起來吧。”莊明心吩咐了一聲,然後領着四皇子往設在大殿中央的長桌走去。
長桌上已放好了抓周的物什。
有莊明心叫人準備的,有毓景帝賞的,有鄭太後添的,有四皇子外祖家給的以及宗親們貢獻的……
琳琅滿目,幾乎将四條拼起來的長桌給堆滿。
莊明心将四皇子抱起來,在他耳邊笑道:“記住昨兒母妃教你的,若都抓對了,回去後母妃給你做糖人。”
四皇子立時喜笑顏開,嘴裏道:“兔兔。”
莊明心笑應道:“好,給你做小兔子糖人。”
其實抓周這活動,莊明心已經給四皇子事先演練過三四回,四皇子又極聰慧,早就将要抓的幾樣物什記住了。
這般弄虛作假,莊明心卻半點愧疚都沒有。
橫豎小孩子能否成才,在于後期的教育,跟抓周抓了什麽無半點幹系。
但外人可不這麽認為。
譬如《紅樓夢》裏的賈寶玉,抓周抓的是胭脂,莫說被外人取笑了,就是他老子,都罵他“酒/色之徒”。
可見抓周抓不好,影響會十分惡劣。
四皇子可是要當太子的人兒,豈能在這上頭留下話柄?
“太後娘娘到!太妃娘娘到!”
莊明心正抱着四皇子在長桌前溜達,指着裏頭的新奇小玩意兒給四皇子瞧,外頭突然響起太監的通報聲。
她忙抱着四皇子上前幾步,率領衆人迎接鄭太後:“給太後、太妃娘娘請安,太後娘娘、太妃娘娘福壽安/康。”
“免禮。”鄭太後見她懷裏抱着四皇子,忙叫起。
然後她擡眼瞅了長桌上的物什一眼,笑道:“還沒開始抓呢?”
莊明心笑道:“太後娘娘未到,豈敢擅自開始?”
鄭太後原想問她是怎地猜到自個會過來的,畢竟她并未叫人事先知會,但想到莊明心未入宮前的所作所為,也就釋然了。
慣常斷案推理的人兒,哪裏會推測不出她必會來參加孫兒抓周宴這等小事兒?
随即她又問道:“皇帝不親來瞧瞧他兒子能抓個甚?”
“朕自然是要瞧的。”
說曹操曹操到,鄭太後話音剛落,殿門口就響起毓景帝的聲音。
然後才是高巧尖銳的通報聲:“皇上駕到!”
衆人立時跪倒一片。
莊明心才要蹲身行禮,就被毓景帝一托胳膊扶了起來,他笑道:“平身。”
她懷裏抱着四皇子,也沒堅持,順勢就站了起來。
鄭太後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既然皇上到了,那就開始吧。”
“是。”莊明心将四皇子放到長桌上,輕拍了下他的小屁股,說道:“去抓吧,喜歡甚就抓甚。”
另有一句“若抓錯了,可就沒有糖人了。”,被她給省略掉了。
但四皇子又不是頭一次跟母妃玩這游戲了,心裏明白着呢。
他在長桌上慢吞吞的爬着,路過《論語》的時候,伸出小爪子将它一把抓住,然後扭頭喊了聲“母妃”。
莊明心忙走過去,從他手裏将《論語》接過來。
高巧高聲道:“四皇子殿下抓到《論語》一本,将來必定滿腹經綸。”
秦王妃見狀,立時附和道:“四皇子抓的好呀,往後定是個愛讀書肯上進的。”
其他宗親見秦王妃開了頭,也忙誇贊起來,诰命們也不敢落後,立時跟上。
但這并未結束。
四皇子又從物件堆裏吭哧吭哧的刨出一柄小木劍來,再次喊了一聲“母妃”。
莊明心笑着接過來。
高巧立時道:“四皇子殿下抓到木劍一柄,将來必定弓馬騎射樣樣在行。”
秦王妃一怔,随即忙又誇道:“允文允武,年哥兒往後文武雙全,再完滿不過了。”
這話雖是在誇四皇子,也是間接提醒莊明心,該把他抱下來了,否則回頭抓到甚一言難盡的物什,說出去可不好聽。
莊明心只當聽不懂,只笑眯眯的看着四皇子,并未有任何動作。
四皇子又繼續往前爬,爬着爬着,又伸手抓起一物,然後照舊喊“母妃”。
莊明心接過來,假裝好奇的端詳了一番,随即這才将其呈給毓景帝,笑道:“這回抓的是個印章。”
這印章是和貴人程和敏給的,正是先前她欲送給毓景帝卻沒送出去的那塊兒田黃石,程和敏親自刻了個閑章,給四皇子當抓周禮了。
高巧高聲道:“四皇子殿下抓到田黃石印章一枚,将來必定官運亨通。”
對于普通世家子弟來說,官運亨通意味着以後可能位極人臣,但于皇子來說,官員亨通,要麽成為輔佐新帝的左膀右臂,要麽自個成為新帝。
前者的話,宮裏統共就三個皇子,大皇子跟三皇子根本沒有一争之力,不配讓四皇子輔佐。
四皇子走的必然是後一條路。
“好!好!好!”毓景帝大笑三聲,誇贊道:“果然是朕的好孩兒。”
然後他扭了下頭,吩咐道:“高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