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回結束後她直接昏睡過去,只怕他還不肯罷休
,吻上了她的嘴唇。
略帶冰涼的嘴唇将她的唇/瓣包裹進嘴裏,輾轉允吸着,舌尖兒毫不客氣的闖了進來,在她嘴巴裏橫沖直闖。
莊明心這睡是裝不下去了,立時怒目圓睜,邊拿手推他胸/膛邊抗議的“唔唔唔……”。
毓景帝身/子後撤,将她給放開,得意笑道:“看愛妃還敢不敢再裝睡。”
莊明心拿帕子擦拭了一番嘴唇,沒好氣道:“一天到晚往臣妾這裏鑽,您就沒旁的正事了?陳世禮跟程敬兩個老匹夫,也不知道管管您?”
“他們管天管地,還能管着朕寵幸妃嫔?”毓景帝不屑的“嗤”了一聲。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心想讓你再多嘚瑟幾個月,回頭天氣暖和了,祖父恢複的更好一些,就該重返朝堂了,到時有祖父這個曾經的太子太傅鎮着,看丫還能耍什麽花招。
心裏雖是這樣想的,面上卻不好表現出來,故而她沒接話茬,反而将其給岔開了:“皇上制皂作坊跟香皂鋪子的事兒,張羅的如何了?”
毓景帝立時露出個笑影來:“制皂作坊已經選址完畢,匠人們正在造房子呢;鋪子也選好了,只是裏頭鋪陳不太合宜,已叫人在改了。”
莊明心笑道:“如此一來,過兩個月,鋪子就能正式營業對外售賣香皂、肥皂了。”
“正是。”毓景帝颔首,又笑觑她:“也就是說,過三個月,你就能拿到幹股的紅利了。”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拿到紅利又如何,這一成幹股又不是為自個要的,而是為太妃跟年老宮人要的,即便收到銀錢,也很快會花用出去。
她懶洋洋道:“都是托賴皇上洪福。”
毓景帝“啧”了一聲,無奈道:“你好好說話,莫恭維朕,就你這臭脾氣,只怕面上越恭維朕,心裏罵朕罵的越兇吧?”
莊明心:“……”
你丫是個抖/M不成?好話不想聽,非得找罵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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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了一聲:“皇上莫冤枉臣妾,臣妾向來恭敬侍上,何曾大膽包天的的罵過皇上?”
“你罵的還少啊?”毓景帝湊近她耳邊,悄聲道:“哪次敦/倫不把朕罵個狗血淋頭?”
莊明心一下坐了起來,怒道:“您要不胡攪蠻纏,臣妾能罵您?”
看來昨兒夜裏的确過火了些,看把她給氣的。
毓景帝忙将人摟到懷裏,撫着她的脊背哄道:“好了好了,是朕的錯,你罵便罵呗,朕也沒不許你罵不是?”
頓了頓,又致歉道:“先前朕被靜妃氣昏頭了,竟忘了愛妃還在延禧宮……待想起來打發人擡着禦辇去接愛妃時,愛妃已然回到鐘粹宮了。此事是朕不對,你要打要罵都使得,莫要憋氣,仔細氣壞了自個身/子。”
打發人擡着禦辇去接自個?算他還有些良心,知道彌補。
嘴上卻得理不饒人的自嘲道:“臣妾是哪個牌面上的人兒,敢對皇上不敬?不過就是将臣妾抛諸腦後罷了,甚大不了的?況這也怪不得皇上,誰讓臣妾姿色平庸又無甚才華呢,不能讓皇上記住實屬正常。”
“果然生氣了。”毓景帝俯身,在她臉上親了又親,邊親邊道:“靜妃險些破壞了朕欲在整個大齊接種牛痘的大計,偏中間橫着個太後,不好重罰她,朕實在是被氣的不輕,只想着眼不見心不煩,盡快離開延禧宮才是,旁的通沒顧上理會。”
又溫柔的哄道:“朕向你保證,往後即便朕再氣憤,也絕不會忽略愛妃,愛妃就原諒朕這一次吧。”
哄完,又苦着臉賣慘道:“阖宮上下也只有你一個讓你朕舒心了,你若不原諒朕,朕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了。”
莊明心白了他一眼,輕斥道:“莫渾說。”
這話若叫鄭太後聽見,只怕要氣個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她人還好好活着呢,怎地就不算人了?
毓景帝見有門,立時将她摟的更緊了些,笑嘻嘻道:“好好好,朕聽你的,你讓朕如何朕就如何。”
堂堂皇帝,怎能堂而皇之的宣稱事事聽憑妃子的意思?讓旁人聽了,豈不覺得大齊藥丸?
莊明心無語,簡直越說越不像樣子了。
只好祭出她的藕粉大法,叫人沖了兩碗桂花藕粉來,這才堵住他的嘴。
只是嘴巴安生了,他眼睛卻靈活起來,骨碌碌轉動着在殿內環視一圈,然後便瞅見了柳才人跟賀才人送來的兩個匣子。
他好奇的問道:“那兩只匣子是作甚的?”
莫非又要送誰藕粉或是藕粉方子?
莊明心只好将柳才人跟賀才人的來意說明。
毓景帝興趣缺缺的“哦”了一聲:“你看着辦便是,你辦事朕放心。”
意思是對莊明心自作主張将賀才人從景陽宮東配殿遷至景仁宮後殿東配殿的事兒,并不反對。
以及,給自個戴個高帽,好讓自個更賣力的替他幹活?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不過并未說什麽,畢竟這點子自信還是有的。
說話間,小廚房送了單子過來,讓莊明心跟毓景帝點選晚膳的菜肴。
毓景帝沒接菜單,直接道:“好久沒吃砂鍋米線了,今兒就吃這個吧。”
“也好。”莊明心也喜歡吃砂鍋米線,尤其愛喝裏頭的湯,自然不會有異議。
毓景帝歪在引枕上,莊明心歪在他身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等待着晚膳時分的到來。
這當口,惠嫔突然打發宮女來請毓景帝,說是大皇子病了,哭着喊着要見父皇,故而請毓景帝往鹹福宮走一趟。
毓景帝給氣笑了:“這可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才剛禁足了個動辄就裝病請朕過去的靜妃,又來了個借大皇子生事的惠嫔,真當朕是好惹的?”
莊明心忙道:“如今天還冷着,大皇子小孩子家家的,一個不慎着涼也是常有的事兒,不如您過去瞧瞧他?”
毓景帝“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冷冷道:“那朕就去瞧瞧,若大皇子果真病了倒罷了,若是敢欺騙朕,看朕怎麽收拾她。”
說着,就往外走去。
走至門檻處,又轉身吩咐道:“朕去去就回,你等着朕一塊兒用晚膳。”
莊明心笑道:“是。”
心想,只怕他這一去,就未必能回得來了。
旁人不好說,但惠嫔并非是個嚣張跋扈的,敢冒着得罪自個的風險,讓人到鐘粹宮來請人,只怕大皇子是當真病了。
欺騙是不可能欺騙的。
但有沒有誇大其詞就不好說了,畢竟大皇子本就不得寵,天花痊愈後添了一臉麻子,更不讨毓景帝喜歡了。
若不趁着生病賣賣慘,長此以往的,只怕毓景帝這個父皇都記不起他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下個月中旬就要開新坑了,新坑預收至今才58,你們忍心我上不去編推嘛?
求收藏求收藏啦,開坑後覺得不好看再删掉就是了嘛(卑微.jpg)
文名:女配她千嬌百媚
文章ID號:4991378
文案:
傅謹語穿進了一本宅鬥文中,成為了書中那個因跟女主搶男主而落得凄慘下場的同名惡毒女配。
穿越而來的傅謹語對此嗤之以鼻,天下男子那麽多,為何非要盯着男主不放?又不是沒有更好的,比如男主的叔祖父,今上的十七皇叔,靖王崔九淩就不錯。
雖然崔九淩傲嬌、毒舌、挑食以及不講道理,但是他美啊!
于是:
在女主與觊觎男主的衆女配鬥智鬥勇時,傅謹語将簽到系統獎勵的退燒藥化水灌進了高燒不退的靖王嘴裏;
在女主與男主的奶娘、小妾鬥智鬥勇時,傅謹語用簽到系統獎勵的辣椒做了一盤辣子雞端到了挑食的靖王跟前;
在女主終于鬥敗情敵,肅清後宅,将王府管家權握在手裏後……
男、女主乖乖跪到傅謹語面前:“侄孫兒、侄孫媳婦給叔祖母請安。”
【男主版】
靖王崔九淩其人,位高權重,容色無雙,但清冷孤傲,不近女色,無數貴女向他抛出橄榄枝,都被他“嘎嘣”一聲無情踩折,連其母靖王太妃都斷言他注定要打一輩子光棍。
外界傳言,靖王嫌棄傅二姑娘貌醜,每每傅二姑娘被太妃召見,他都要吓得避出王府。
但分明有靖王府的下人瞧見,王爺将傅二姑娘壓在假山上瘋狂親/吻,眸中滿滿的占/有/欲。
☆、71
莊明心預計的不錯, 毓景帝果然沒能返回來。
好在還算他有良心,打發小太監來跟她說了一聲,免得她因執着等他一塊兒用晚膳而挨餓。
莊明心表示他想多了。
到飯點後, 倘若他還未回來,她至多等上半個時辰, 然後便會叫人擺膳。
電視劇裏那種老公在外頭花/天/酒/地, 妻子在家守着一桌飯菜癡癡等到半夜的劇情, 是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
人首先得顧好自個,再論旁的。
況且,他們又不是貧賤夫妻百事哀, 他若果真沒用晚膳, 再叫人做就是了, 又不是沒這個條件。
“擺膳吧。”她吩咐了一句。
崔喬領着宮女們将膳食擺上來,因毓景帝這個皇帝要在這兒用晚膳的緣故, 今兒的飯菜十分豐盛,除了他點的砂鍋米線, 還有八樣葷素皆有的菜肴。
她一個人哪用得了那這麽多, 白浪費了可惜了的, 于是叫人拿盤子來, 一樣撥出一些, 給東、西配殿的陳钰沁跟程和敏送去。
葷菜倒還罷了, 份例裏每日都有豬、羊肉,若不夠吃, 還可以拿銀錢去內膳房買。
但大冬天的,蔬菜卻不易得。
皇莊上雖有暖房,但出息有限,要先供應毓景帝跟鄭太後, 下剩的才按位份分給諸位妃嫔們,拿銀錢買是買不到的。
因毓景帝晚膳基本都在鐘粹宮用,故而禦膳房每日會派人将他的份例送過來。
托毓景帝的福,莊明心這個冬日并不缺蔬菜吃。
虧她先前還計劃着弄出玻璃來,蓋幾個玻璃暖房,好讓冬日有蔬菜吃,現下看來,倒并非是剛需了。
押後再議吧。
畢竟現下水泥于大齊才是重中之重,等水泥折騰的差不多了,騰出人手來了,她再将玻璃這個大殺器抛出來吧。
美/美的用了個晚膳,閑來無事,她将各宮各處批條子用的申請表格範本又完善了一番,然後交給李連鷹,讓他明兒一早送去匠作監雕版印刷。
接着寫了幾頁小說。
便到了該就寝的時辰了。
她盥洗沐浴一番,躺到東哨間的暖炕上,原打算看幾頁先前沒看完的話本子,誰知一頁尚未看完,就抱着話本子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身/子陡然淩空,然後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龍涎香氣味在鼻翼間萦繞,她緊繃的身體立時緩和下來。
她腦袋拱了拱,熟稔的在他懷裏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哼唧道:“您不是歇在鹹福宮了麽,怎地半夜跑回來了?”
一/夜“寵幸”兩位妃嫔,可還行?
若非她靈敏的鼻子,沒在他身上聞到其他女子的氣息,她都要嫌棄的一腳将他踹開了。
毓景帝溫/香/軟/玉在懷,立時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氣,整個人從身到心都舒坦了。
他低頭,在她睡的紅撲撲的香/腮上親了一口,笑道:“朕原想歇在鹹福宮的,又怕愛妃這個心眼比針尖還小的醋壇子潑飛醋,只好先哄睡了大皇子,然後頂着瑟瑟寒風趕了回來。”
似乎為了印證他這番話的真實性,外頭風聲呼嘯起來,吹的門簾摔打在木門上“啪、啪”作響。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哼道:“君無戲言,既然皇上說臣妾是心眼比針尖還小的醋壇子,那便是吧,如此回頭臣妾因為皇上翻旁人牌子而吃醋不理人,那也是奉旨吃醋,誰也說不得不是。”
毓景帝失笑,在她挺/翹的瓊鼻上輕啃了一口,笑罵道:“你倒會順杆爬。”
被他這麽一攪合,她睡意去了大半,只是眼睛還幹/澀的有些睜不開,故而也沒睜眼,閉眼哼唧道:“不及皇上半分。”
“小東西,打量朕不敢毀諾,就肆無忌憚的挑釁朕是吧?”話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一事,忙關切的問道:“你那裏可還難受?給朕瞧瞧,朕叫人從太醫院拿了一瓶藥膏來,若還紅/腫,朕替你上藥。”
說着,就要松開她往下頭滑去。
被她眼疾手快的給揪住胳膊扯了回來。
她沒好氣道:“又沒破皮,抹甚藥膏?不必理會,過幾日,自然就好了。”
“雖未破皮,但也有些紅/腫,終究是傷着了。”他在她揪住這個胳膊的手上拍了拍,說道:“乖,給朕瞧瞧。”
“瞧你個大頭鬼。”莊明心罵了他一句,将自個身上的被子甩到他身上一半,冷哼道:“少折騰臣妾些,只怕好的還更快些呢。夜深了,趕緊安置罷。”
別說沒傷着,就算真傷着了,要抹藥膏自有瓊芳來抹,哪裏用得着他?
他可是個經不住撩/撥的,瞧瞧事小,瞧完了火氣上/湧剎不住車,又不知生出什麽折騰自個的主意來了。
因此必須給他從源頭上杜絕。
想着莊明心并非是那等諱疾忌醫之人,她既不願抹藥膏,想必是傷的不重,故而毓景帝也沒堅持。
重将她攬進懷裏抱住,他柔聲道:“睡吧。”
半夜裏下起雨來,直連綿了三日才停。
仿佛打開了什麽閘門,自此之後,每隔三五日便要下上一場。
随着春雨的頻繁降臨,氣溫也日漸回升,大毛衣裳漸漸穿不住了。
穿着葡萄紫貢緞面子灰鼠皮裏子方領半袖披襖的莊明心,正坐在肩輿上,從內務府往鐘粹宮走。
明兒二月二,是土地神的誕辰,同時也是祭社跟演耕的日子。
在這個日子,皇帝得前往京郊皇莊主持祭社,并親自下地扶犁耕地,皇後則随同前往,并當衆用織布機織布,帝後共同演繹“勸民農桑”的佳話。
因毓景帝并未立繼後,故而織布這一項只能劃掉,由他一人前往皇莊進行祭社跟演耕。
祭社需要祭品,社錢、社鼓、社酒以及社飯四樣缺一不可,方才她正是去內務府查看祭品去了。
也不知是自個正得寵的緣故,還是程和敏叫人跟總管內務府大臣鐘炀通過氣兒,總之如今的內務府,那叫一個服帖。
往往她一個命令,他們就給辦的妥妥當當的,好用的令人咂舌。
若非他們從前坑過自個數遭,恐怕她都要以為他們其實是自個心腹了。
不過她也沒糾結太多,好用就先用着,幾時不好用了,再給毓景帝進“讒言”,将鐘炀給換掉就是了。
腦子裏正打着小算盤呢,忽然有東西直沖自個面門而來。
她立時低俯下/身/子,避了過去。
才要直起身來,看看是甚情況,就聽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嘶吼道:“打死你,壞女人!”
莊明心直起身來,見旁邊岔路口站着一個三頭身的女娃/娃,女娃/娃身穿粉色錦袍紮着兩個包包頭,正是芳齡五歲的大公主。
再扭過身/子往後頭看了一眼,見不遠處的牆根下躺着只蹴鞠球。
雖然即便她不躲不避,五歲奶娃/娃扔出的蹴鞠球也傷不到自個半分,但這舉動就值得深究了。
莊明心擺了擺手,叫人将肩輿給放下來。
她緩步走到大公主跟前,笑道:“曦姐兒怎地一個人在這裏?你的乳母跟宮人們怎地沒跟着?”
公主都是出嫁前才正式定封號,故而大公主只有個小名,叫曦姐兒。
大公主瞪了莊明心一眼,哼道:“要你管!”
“本來是不用本宮管的。”她斜了大公主一眼,哼了一聲:“偏偏曦姐兒拿蹴鞠球丢本宮,本宮也少不得要管一管了。”
大公主忙道:“不是他們挑唆的本公主。”
莊明心“詫異”的挑了挑眉:“哦?那是誰挑唆的曦姐兒?”
大公主骨碌骨碌轉動着眼珠子,半晌後,才哼道:“沒人挑唆本公主,是本公主自個想砸你。”
“有沒有人挑唆曦姐兒暫且不提,咱們先來說說細節拿蹴鞠球砸本宮的事兒。”莊明心背負了手,笑眯眯的問道:“曦姐兒為甚砸本宮?”
大公主立時就道:“誰叫你搶走父皇,還欺負母妃!”
莊明心失笑:“小小年紀跟誰學了一身的倒打一耙的本事?本宮何時搶過你父皇了?分明是你父皇纏着本宮。你若有膽子,就去跟你父皇說,叫他把本宮打入冷宮,否則還是少拿這個說事兒了。
至于欺負你母妃,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你母妃不欺負本宮就不錯了,本宮何時欺負過她?就連她裝病不給本宮請安的事兒,本宮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跟她計較過。”
噼裏啪啦一通狡辯,完了之後才驚覺狡辯的對象是個五歲的小屁孩……
她扶額:“本宮跟你說這些作甚,你又哪裏聽得懂。”
“本公主已經會寫一百個字了,怎會聽不懂?”大公主立時反駁。
才剛五歲的小孩子,就能寫一百個字了?
莊明心正想誇贊她一句,餘光瞅見有宮人急匆匆朝這邊奔來,她頓時板起了臉來。
五六個宮人撲過來,其中一個三十來歲,估摸是乳母身份的婦人哭喊道:“公主喂,你怎麽偷偷跑到這裏來了?宮人也不帶一個,若是有個好歹,可叫媽媽我怎麽活?”
“奴婢、奴才給嘉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安/康。”其他幾個宮人不似乳母這般沒規矩,認出面前之人是嘉貴妃後,立時跪地磕頭請安。
莊明心冷冷道:“你們是怎麽伺候大公主的?怎地叫她獨自一人跑出永壽宮?旁的倒罷了,宮裏水井恁多,若不小心跌進井裏,你們哪個還能活?”
衆宮人後怕的瑟瑟發抖,忙磕頭求饒。
莊明心沒說饒也沒說不饒,反而看向那乳母身份的婦人,哼了一聲:“難怪大公主敢朝本宮扔蹴鞠球,有你這樣沒規矩,見了本宮也不行禮的乳母,她能不被教壞才怪呢。只怕這朝本宮扔蹴鞠球的主意,也是你給出的吧?”
“來人!”莊明心吩咐一聲,冷聲道:“掌嘴!”
此事心地善良的瓊芳做不來,立夏主動站了出來,上前揪住那乳母就朝她臉上“噼、啪、啪、啪”的抽了四個耳刮子。
莊明心扯了扯嘴角,她當人小媽的,不好直接揍大公主這繼女,只好拿她的乳母開刀了。
這殺雞儆猴的做派,可是跟毓景帝學的。
她哼了一聲:“繼續打。”
立夏立時又對着那乳母的臉蛋抽上去。
大公主在旁急的跳腳:“住手,賤/婢,快住手,不許打本公主的乳母。”
立夏置之不理,繼續“啪、啪”的抽着耳刮子。
大公主沖到莊明心跟前,叫嚣道:“壞女人,你快叫這賤/婢停下來,否則本公主要到父皇跟前告你的狀,說你欺負本公主。”
莊明心哼笑道:“大公主滿嘴胡話,毫無天家公主該有的教養,且還敢膽大包天的朝庶母動手,必是這乳母教壞了你,本宮懲罰她,也是為了大公主好。”
待立夏連抽十來個耳刮子後,莊明心擡手止住她,然後笑着對大公主道:“往後大公主對本宮不敬一次,本宮就叫人懲罰你乳母一次。乳母被打死了,還有宮女、太監,再不濟,還有公主的哈巴狗兒呢,總能找到替你頂罪的。”
大公主憤怒道:“你敢動本公主的哈巴狗兒,本公主跟你拼命!”
莊明心擡手揪住她的後頸,單手将她這三頭身小豆丁給拎了起來,笑嘻嘻道:“來啊,打着本宮一下算你贏。”
大公主手腳撲通半晌,都始終沒法碰到莊明心一指頭。
莊明心将她往地上一放,哼道:“回去告訴你母妃,明兒再不痊愈,本宮就打發太醫去替她瞧瞧,給她開幾副‘藥到病除’的好藥喝一喝。”
大公主一怔,随即慌亂的解釋道:“不關母妃的事兒,你別欺負母妃。”
若不是張德妃三五不時的在大公主跟前胡咧咧,她能對自個有此偏見?
皇子、公主的乳母,都是外頭小官小吏家的娘子,大公主的乳母雖不懂規矩了些,可也沒膽子給大公主說這些。
莊明心也懶得同她這小屁孩掰扯,冷笑一聲後,坐上肩輿走人。
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莊明心打了大公主乳母的消息就傳遍後宮。
随即小滿跑來禀報,說大公主哭着跑去了養心殿。
鐘粹宮的宮女、太監立時緊張起來。
莊明心笑道:“天家公主,自然要比尋常百姓家的姑娘嬌慣些,想必在場朝臣也能海涵一二。”
毓景帝這會子正與幾位重臣在養心殿商議明兒祭社的事兒呢,大公主就這麽不管不顧的沖進去,得虧她年紀小,倒還不妨事,若再大上幾歲,天家的臉都被她丢盡了。
之後又傳來消息,說毓景帝賞了大公主不少新奇玩意兒,還親自将她送回永壽宮。
不少妃嫔嘴上不說,心裏卻是盼着莊明心栽跟頭,降回她原先的位分。
盼來盼去的,沒盼來莊明心降位分的消息,卻盼來了明兒由她代替皇後行織布勸桑之責的聖旨。
恨的牙根險些咬爛。
莊明心這頭,接完了聖旨,簡直是一臉懵逼。
織布這玩意兒,她怎麽可能會?
狗皇帝也忒高估她了吧?
然而聖旨都已頒下,絕無更改的可能,她只好打發李連鷹去內務府借來一張先皇後在世時用過的舊織機,叫瓊芳給自個來個緊急培訓。
事實證明,織布這種需要手腳并用,考驗全身協調性的體力活計,她掌握起來無甚難度,很快就織的有模有樣了。
午晌毓景帝過來時,見她一反常态的并未小憩,反倒在那裏歡快的織布,梭子穿過來穿過去,叫人看的眼花缭亂。
毓景帝笑道:“朕正想叫人送架織機過來,再派個擅織布的宮女教教愛妃,不想愛妃自個就先學上了。”
莊明心頭也沒擡,邊飛快的穿着梭子,邊笑道:“臣妾掌着鳳印,相當于皇上的大管家,自然要事事想在皇上前頭,不讓皇上有後顧之憂。若連提前學好織布,免得明兒在萬民面前丢皇上臉的事兒都想不到,豈不是太無能了些?”
毓景帝“啧”了一聲:“愛妃如此能幹,朕也得更努力些才是,否則豈不要被愛妃比下去了?”
莊明心笑了笑,趁機勸道:“那您往後少往臣妾這裏跑,還該多花些心思在朝政上。”
“朕在朝政上花的心思還少麽?”毓景帝立時就不樂意了,叫人搬了只錦杌來,坐到莊明心身邊,委屈的說道:“朕每日都要拿出大半日的工夫處理朝政,也只半下午忙完之後才到愛妃這裏來,就這你還嫌棄朕在朝政上花的心思少,是想朕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在忙活不成?”
莊明心斜了他一眼,心想狗皇帝比起先帝來,已算是極勤快極負責任的帝王了,不能因為自個嫌他膩/歪就否定他的功績,故而笑了笑,嗔道:“臣妾不過随口一說,您還當真了不成?皇上的勤奮,有目共睹。”
毓景帝才不信她是随口一說呢,明顯是嫌自個太黏人。
不過他只當沒聽明白,笑道:“算是還有點識人之明。”
他不提大公主的事兒,莊明心卻主動問起來,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聽聞大公主去向皇上告臣妾的狀了?”
毓景帝搖頭輕笑:“小孩子家家的,說的話哪裏能當真?”
莊明心哼了一聲,冷笑道:“依皇上的意思,臣妾因聽了大公主的歪話,處罰帶壞她的奶娘,反倒成了錯事了?”
“朕何時說過愛妃有錯?”毓景帝委屈的扁了扁嘴,随即分辨道:“朕是說她告愛妃狀的那些話當不得真,朕安撫她幾句,賞了幾樣小玩意兒,就把她打發回去了。”
略一停頓後,又氣憤的說道:“至于愛妃教訓她奶娘之事……教訓的對,好好的一個小姑娘,被她教的飛揚跋扈不說,竟敢對庶母不敬,抽幾個耳刮子還是輕的,合該杖斃才對。”
莊明心聞言神色略緩,随即又哼道:“乳母也不過是看別個的眼色行事罷了,罪魁禍首是誰,皇上只怕比臣妾更清楚些。若為大公主好,還是早些将她們母女隔開罷,否則大公主只怕就扭不過來了。”
委婉的告了張德妃一張,她教的女兒仇恨自個,那後果就得讓她自個來承擔。
毓景帝靜默了片刻,說道:“待朕忙完祭社、演耕的事兒後,與母後商議一下。”
隔開的法子無非有兩種,一是另給大公主安排處宮殿,然後重新換上一批宮女、太監,讓她不必再被張德妃洗腦;二是剝奪張德妃的撫養權,将大公主交給其他妃嫔撫養。
後者顯然行不通,張德妃雖設計毒啞喻貴人,但并沒有證據,表面上她并未犯下大錯,不足以讓她撫養權被奪。
前者的話,得先問問鄭太後,看她有無親自撫養孫女的意思,再決定将大公主安排到何處。
祖母将孫女養在身邊,這可不叫剝奪撫養權,反還是種榮耀,張德妃壓根沒理由反駁。
莊明心進“讒言”成功,嘴角露出抹輕笑來。
對付張德妃這般心狠手辣之人,就該給她來個釜底抽薪。
回頭她再去鄭太後跟前進進“讒言”,務必讓鄭太後将大公主留下。
有大公主這個“人質”把在手裏,張德妃投鼠忌器,斷不敢再如從前那般,想弄死誰就弄死誰,想毒啞誰就毒啞誰。
如此,宮裏才算徹底消停下來。
她笑道:“正該如此,到底祭社、演耕的事兒要緊。”
頓了頓,又揚了揚手裏的梭子,笑道:“當然,勸桑織布的事兒,也要緊。”
毓景帝湊到她耳邊,暧/昧道:“朕如此偏心你,于情于理,今兒夜裏都該與朕敦/倫了吧?”
莊明心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明兒您要祭社、演耕,合該齋戒才是,今兒夜裏您老實歇着,若敢打什麽歪主意,休想進東哨間的門。”
事實上,祭祖要求提前齋戒三日,祭神卻沒這個講究。
莊明心才不管這個呢,沒這個講究,那她就給講究起來。
先前她癸水來襲,他已足足憋了四五日了,若今兒給他開葷,只怕他會跟脫缰的野馬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可不想明兒呵欠連天的坐在萬民跟前織布,還不夠丢人的。
本就不夠格,必得謹小慎微一些,莫要給人挑出毛病來才行。
毓景帝倒也識趣,聽她這般說,便笑道:“也罷,今兒就先放你一馬,明兒說破天去,你也別想逃過。”
莊明心翻了個白眼,不就那檔子事兒嘛,一回生兩回熟,以為她會怕不成?
再說了,他負責出工出力,她只要躺着享福就行,且他又是這麽一副芝蘭玉樹的模樣,人也年輕,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呢。
她哼哼道:“誰要逃了?不過敦/倫罷了,只要您別瘋起來就沒個節制,臣妾再無二話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別緊張,本文沒那麽快完結哈,差不多得到10.14左右,才寫三分之二呢。
☆、72
昨兒夜裏突然刮起大風, 莊明心原還擔憂今兒會天氣不好,影響“勸民農桑”的進行。
早上醒來,她耳朵貼到窗戶上聽了聽, 然而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這風,竟是止住了。
不愧是欽天監測算的黃道吉日。
她在宮女的服侍下盥洗沐浴一番, 自個敷上紫茉莉花粉, 并畫了眼線。
頭戴七尾赤金襄珍珠鳳釵, 鬓邊別了簇應景的杏花,乃是先前鄭太後給的那匣十二月絨花裏頭的一支。
衣裳的話也穿的十分隆重,一身藕色織金緞立領對襟窄袖長襖, 外邊罩了件宮牆紅妝花緞直領長比甲, 下頭配着藏藍五谷豐登圖案的織金緞馬面裙。
奢靡華貴的裝扮, 不但不顯小家子氣,反還給她的容顏增添了不少豔/色, 遠遠看去,恍若一朵怒放的牡丹花, 讓人看的移不開眼。
讓不得不乖乖過來請安的張德妃看的險些咬碎銀牙, 在心裏暗罵了一句“狐/媚/子!”
莊明心坐在明間正中的地屏寶座上, 學鄭太後的模樣, 手裏捏了串十八子檀木珠串。
她邊轉動上頭的佛珠, 邊似笑非笑的看着張德妃:“德妃妹妹病了這許多日, 姐姐我憂心的不得了,還想等祭社回來, 就叫人去太醫院請孫院判來替妹妹瞧瞧,不想妹妹竟然痊愈了。”
張德妃垂着眼,看都沒看莊明心一眼,只淡淡道:“多謝貴妃姐姐關心。”
莊明心又無甚誠意的道歉道:“昨兒大公主的奶娘沖撞了我, 我叫人打了她幾耳刮子,雖錯在她,但到底是我沖動了些,打狗還該看主人呢……姐姐在這裏給妹妹賠個不是,還請妹妹原諒則個。”
張德妃縮在琵琶袖裏的手猛的握緊,指甲幾乎将手心戳破,她閉眼吸了口氣,這才維持住臉上的平靜,依舊“淡淡”道:“她是內務府從外頭聘進來的,原不是我的人,既然她沖撞了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