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天呢,您也忒大方了吧?!”
陳钰沁白了她一眼,哼道:“婉妃娘娘大方不是衆所周知的事兒?又不是頭一回将吃食方子拿出來與大家共享了。”
衆人立時聯想到了先前的涼皮方子,雖現下已過了吃涼皮的時節,但受過的恩惠卻是不能抹去的。
鄭太後淡淡道:“你倒是大方。”
莊明心笑道:“美味的吃食,大家一塊兒吃才有意思,躲起來吃獨食,無異于錦衣夜行,又有什麽趣味呢?”
因莊明心用吃食吸引了毓景帝的注意,受她影響,先前不少有小廚房的宮妃們都叫廚子偷偷摸/摸的研究新菜。
大都有所獲。
好容易才折騰出的成果,自然要捂的死緊,如此才好在毓景帝翻自個牌子時一鳴驚人。
現下被莊明心來了個地圖炮,宸妃、惠嫔以及怡嫔等人臉色都有些尴尬。
鄭太後扯了扯嘴角,婉妃這個小狐貍,嘴上說的大方,卻也只是将涼皮跟藕粉兩樣方子拿出來,緣由不過是嫌麻煩,旁的吃食方子可是捂的死緊,連禦膳房都打探不出。
莊明心這話一出,立時引來一陣附和。
端妃、陳钰沁跟程和敏一個不拉,就連喻貴人,也戰戰兢兢的舉着紙本子進行了“應援”。
怡嫔不好犯衆怒,只能咬牙切齒的忍了下來。
打發走衆妃嫔後,鄭太後歪到暖炕的引枕上,對廖太妃道:“婉妃既能幹又狡猾,宮裏這幫子妃嫔,統沒一個是她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她還獨占着皇帝的寵愛。
廖太妃不甚走心的笑道:“這也是姐姐的福氣,有這樣一個能幹人兒在前頭頂着,姐姐才有清閑日子過呢。不然後宮亂糟糟的,還得姐姐親自出面料理,與從前那些糟心日子有甚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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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婉妃能幹又狡猾倒還是小事兒,可怕的是她收攏人心的本事。
端妃就不提了,家中長輩是婉妃祖父一派的,自然只能跟婉妃抱團。
欣貴人跟和貴人可是婉妃祖父政敵的孫女,兩人從前與她水火不容,也鬧出了不少的是非來,再看現在,俨然唯她馬首是瞻了。
啞了嗓子的喻貴人,先還将她當成兇手呢,現在恨不得抱住她的大腿不松手。
就連宸妃,也幾次受過她的恩惠,即便不跟她抱團,遇事也要禮讓她三分。
對了,還有個衛賢妃,也不知怎地就對她另眼相待。
阖宮上下,真正看她看不順眼,也只有張德妃跟怡嫔。
然而張德妃殺雞儆猴不成,自個反倒栽了跟頭,失了鳳印不說,連門都出不得。
怡嫔這爆炭性子,沒揍到人不說,連禦賜的寶石都被勒/索走,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依自個的推斷,怡嫔早晚也會被收服。
畢竟依照鄭太後的推測,婉妃很可能是莊二姑娘莊明心,而莊明心可是會功夫的,且在怡嫔之上。
多揍幾次,可不就不打不相識了?
于自個來說,後宮衆心歸一自然是好事。
但對于鄭太後來說,可就未必了。
鄭太後雖不至于為了娘家的榮華富貴,打不論靜妃所出皇子資質好壞都讓他當太子的主意,但必要靜妃生個皇子出來,必要靜妃在後宮中有一定的話事權。
如此才能保住鄭家的地位。
但如今婉妃近乎椒房獨寵,不久之後又會晉升貴妃,衆妃嫔又這般擡舉她,哪裏還有靜妃立腳的地兒?
鄭太後斜了廖太妃一眼,冷笑道:“你心裏在編排哀家什麽呢?擔憂哀家為了靜妃,會出手整治婉妃?”
廖太妃心頭一跳,面上若無其事的笑道:“姐姐又不是那等糊塗的,豈會做如此有傷母子之情的蠢事兒?”
婉妃是皇上的心肝肉,出手對付皇上的心肝肉,可不就母子離心?
鄭太後哼了一聲:“你果然在編排哀家。”
她以手掩唇打了個呵欠,腦袋在引枕上蹭了蹭,淡淡道:“哀家是想借靜妃肚皮保住鄭家的富貴,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果真成不了事,也不過是天意如此,哀家又何必強求?”
頓了頓,她又哼道:“哀家連先帝的心肝肉都懶得捥,又怎會去捥兒子的心肝肉?”
廖太妃扯了扯嘴角,先帝活着的時候您是沒捥他的心肝肉,但先帝一死,您就将那心肝肉趕去守皇陵,每日在先帝靈位前被三五個膘肥體壯的漢子強/幹,還将她跟前夫的女兒選進宮來當人質,免得那心肝肉自盡。
這可比直接捥心肝肉都可怕。
要知道先帝的心肝肉——小鄭太妃,跟鄭太後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
在後宮這座大染坊,能熬成太後的,豈有良善之輩?拼的就是誰夠狠罷了。
廖太妃笑道:“姐姐是甚樣人兒,我豈有不知的?”
就是因為太知道了,所以早早的選擇了投誠,不然哪有她的活路?
“難得哀家說幾句實心話,偏你不信。”鄭太後哼了一聲,也沒再多說,揚聲朝外吩咐了一句:“沖兩碗桂花藕粉來。”
今兒坐班理事的地兒正式挪到了绛雪軒。
莊明心從慈寧宮出來,回鐘粹宮用了早膳,還眯了半個時辰的回籠覺,這才從容的走去绛雪軒。
今兒來批條子請太醫的宮人甚多,而且大半都是來自壽康宮。
壽康宮裏住着數位先帝的妃嫔,如裴太妃這般住着正殿、手裏又有銀錢的還好,并不缺取暖的炭火,旁的太妃太嫔們可就沒這樣的待遇了。
上了年紀,屋子裏又冰窖一樣,衣裳也不夠厚實,可不就凍病了?
倒不是先前掌管封印的衛賢妃克扣,也并非鄭太後授意,乃是因為份例原就如此。
年輕宮妃們,有家裏銀錢支援,或是皇上的賞賜,自然不将份例看在眼裏。
年老太妃太嫔們,一無家裏支援,二無皇帝賞賜,全指着那點份例過活,還得三五不時的拿銀錢出來打賞宮人,可不就捉襟見肘?
不打賞宮人?宮人都是勢利眼,若半點油水都沒,誰還肯盡心伺候?只怕連個熱湯熱菜都吃不上。
不然宮妃們為何争先恐後的往上爬,人人都想生個皇子下來?若不如此,年老時能依靠誰?
從李連鷹口裏聽完了原委,莊明心陷入沉思。
她最看不得老人小孩受苦,見這些太妃太嫔日子如此難過,下一場雪就病倒一大片,着實有些不落忍。
若要另撥銀錢到壽康宮,說服毓景帝容易,說服內務府難,總管內務府大臣鐘炀必定會趁機參自個一本,扣她個“牝雞司晨”的帽子。
別貴妃還沒混上呢,就連妃位都給弄丢了。
況且此舉也不讨鄭太後歡心,壽康宮那些妃嫔,也是鄭太後這個宮鬥總冠軍曾經的競争對手,不對競争對手落井下石就算她仁慈了,哪能待見欲對她們施以援手之人?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皇後之位有多重要。
皇後乃一國之母,體恤太妃太嫔乃是她的仁慈,任誰也說不得不是。
妃子就不同了,哪怕是貴妃,說到底,也只是毓景帝的小妾,即便掌着鳳印管着宮務,也名不正言不順。
瓊芳怕莊明心犯傻自掏腰包給壽康宮買柴買炭,忙勸阻道:“娘娘,您可別多管閑事,損失銀錢是小事,惹惱了太後娘娘就糟糕了。”
莊明心自然不會自掏腰包,那三萬多兩嫁妝銀是她的底氣,斷不可能随便與人。
不過對于解決壽康宮困境的法子,她已有了思路,只是現下時機還不到,只能先督促太醫院及時給予診治,好讓她們撐過這個冬日。
明年,再不必如此凄慘。
午後天又開始下雪。
彼時,她與陳钰沁、程和敏以及喻貴人正在打麻将,見狀程和敏叽叽喳喳道:“娘娘,您說下回下雪的時候就請我們吃燒烤,現下到了您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莊明心推開窗戶瞅了瞅,發現雪花鵝毛般,估計過不了個把時辰,地上積雪就能沒過腳去。
她笑罵道:“吃什麽燒烤,依本宮看,這麻将也不必打了,趕緊放喻貴人回去才是正經,免得回頭雪下太厚,想回都回不去。”
程和敏笑嘻嘻道:“那就幹脆別回去了,與嫔妾一塊兒歇在西配殿便是,橫豎嫔妾的拔步床足夠大。”
“這孩子,為口吃的,真是瘋了。”莊明心“啧”了一聲,橫豎她自個也想吃燒烤了,于是吩咐瓊芳:“叫鐘大、錢喜去準備燒烤的一應物什吧。”
烤網跟鐵簽子,在頭一次下雪的時候她就給匠作監下了訂單,昨兒才給送了過來。
方子也早就交給小廚房的兩位廚子了。
故而她們又打了四圈後,瓊芳就進來禀報道:“娘娘,東西都準備妥當了,您準備在哪裏烤?”
程和敏搶答道:“去明間呗,明間地方大,将半扇門打開,咱們邊吃燒烤邊欣賞雪景,豈不樂哉?況又有可以通風的後門,也不必擔憂會嗆着。”
莊明心颔首:“就照和貴人說的吧。”
于是衆人從東次間挪到明間。
四人一字排開,坐在兩張拼在一塊兒的長條桌後,兩側各放了一只架了烤網的炭盆,她們想吃甚就只管動嘴,自有宮人會幫着烤。
程和敏激動道:“我要五串羊肉串、五串牛肉串以及五串豬肉串。”
喻貴人在紙本子上寫道:“三串羊肉串、三串牛肉串、一串小魚幹、一串蓮藕跟一串饅頭。”
陳钰沁哼道:“三串羊肉串、三串牛肉串、三串豬肉串跟一串蓮藕。”
無肉不歡的莊明心點了跟程和敏一樣的。
宮人們将肉串放到烤網上,開始烤起來,不多時,殿內就彌漫起香氣。
程和敏吸了吸鼻子,咽口水道:“好香!”
“好香!”
二重奏響起,其中一個還是男音。
來着是誰不言而喻,衆人立時站起身來,上前幾步蹲身行禮:“恭請皇上聖安。”
“聖躬安。”毓景帝應了一聲,并未進門,在廊下站住不動,宮人們解鬥篷的解鬥篷,拍雪的拍雪。
片刻後,他收拾妥當,這才擡腳走進了明間。
才一進門,他鼻子就抽/動了幾下,笑罵道:“好啊,你們又背着朕偷吃好東西。”
莊明心翻了個白眼,小滿這個耳報神,下這麽大雪都阻攔不了她通風報信的熱情,方才她可親眼瞧見丫是跟在狗皇帝身後進來的。
見衆人不吭聲,她只好笑道:“皇上來的可巧,臣妾們才要試吃燒烤呢。”
偷吃變試吃,如此他可就沒法子控訴自個了,畢竟他是皇帝,沒試吃過的玩意兒,怎敢給他吃?
毓景帝笑觑她一眼,然後往宮人搬來的太師椅上一坐,“哦”了一聲:“是麽?那朕可有口福了。”
熟知他口味的莊明心,吩咐道:“羊肉串、牛肉串跟豬肉串各給皇上來五串,再加小魚幹兩串、蓮藕一串。”
毓景帝驚訝道:“蓮藕?不是說先存在內務府庫房,待哪日天氣晴好時再運進來麽?”
莊明心笑道:“旁的還存在內務府庫房呢,只是叫人去取了幾根來做燒烤跟煲湯。”
光吃燒烤過于油膩,故而她叫人用砂鍋煲上了蓮藕排骨湯。
毓景帝眼神一亮,臉上笑的更加和煦了:“原來還有蓮藕湯喝?甚好。”
很快先烤的肉串熟了,宮人在上頭塗抹上食茱萸油,再灑上孜然,然後用盤子裝起,恭敬的呈到毓景帝跟前。
莊明心眼疾手快的搶來一根,用牙齒咬住鐵簽上頭的肉撕下來,咀嚼了一番,然後對毓景帝一本正經道:“無毒,皇上您可以用了。”
毓景帝:“……”
死丫頭,嘴饞承認便是了,自個又不會不給她吃,何必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腹诽歸腹诽,他拿烤串的速度可不慢,且還是左、右手同時開工,一手拿了三串在手上,這才從右手一串上用牙齒撕扯下一塊肉。
立時就驚為天人。
烤肉他吃過不少,但以往的烤肉并未刷食茱萸油,雖有孜然提味,但總覺缺了點什麽。
今兒才算知道,這缺的是辣呀!
平平無奇的烤肉串,加了帶辣味的食茱萸油後,味道竟然有了如此大的提升,簡直是太神奇了。
就這,莊明心還瞧不上,心心念念着想要找到辣椒,想來辣椒比食茱萸要強不少。
若有辣椒油,只怕這烤肉還會更加好吃。
他暗下決心,年後運河一化凍,就立時派人去南洋尋找辣椒等作物去。
一串接一串,很快他手裏的六串就吃完了。
才要伸手去拿,莊明心就從旁邊遞過來一串蓮藕,笑道:“皇上您別光吃肉,也吃點蔬菜,免得胃腸難受。”
毓景帝只想吃肉,但見莊明心一片好意,又當着其他三位妃嫔,他也不好駁她的面子,只好接了過來,勉為其難的吃了。
然後就發現滋味還不錯,又脆又甜又香又辣,不比肉串差到哪裏。
他吃完一串後,又跟莊明心要了一串。
吃到一半,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沒酒,于是對莊明心道:“你買的金華酒可還有?叫人燙一碗來喝。”
莊明心搖頭道:“早喝沒了,因臨時起意燒烤,又下着雪,也不好叫人去買酒,只好幹吃了。”
其實真相是其他幾位都對酒沒興致,她原說叫人去買,被她們阻攔了。
金華酒寧常在生辰那日就被怡嫔這個千杯不醉的家夥給喝了個精/光,不過寧常在是不可說,故而她并未細說。
毓景帝只得作罷。
半晌後,又抱怨道:“誰讓你不早點将啤酒釀出來的?若早些釀出來,今兒就可以吃烤肉喝啤酒賞雪景了。”
莊明心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倒是想早點将啤酒釀出來,可她實在是太忙了,每日都有一堆雜七雜八的事兒要理會,哪裏還有空閑?
當然,以上純粹是托詞,時間就像海綿,擠擠總還是有的。
主因是現下乃冬天,并非喝啤酒的季節,故而她對釀啤酒之事并沒有太大熱情。
她扯謊道:“天寒地凍的,哪裏能釀得啤酒?待來年開春再說吧。”
毓景帝對此并不了解,聽她這般說,也就信了,點頭道:“那就開春再釀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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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待燒烤吃的差不多的時候, 小廚房将煲好的蓮藕排骨湯送了過來。
莊明心叫人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
蓮藕排骨湯煲的火候正好,排骨輕輕一碰就骨肉分離,蓮藕粉糯粉糯的, 湯水鮮香,一碗下肚, 渾身都熨帖了。
毓景帝一臉餍/足的歪在太師椅上, 鳳眼半眯着, 一副快樂升天的模樣。
這讓莊明心想到了自個前世養的貓兒,險些沒忍住伸手給他摸/頭順毛。
她聲音不自覺的溫柔了許多,笑勸道:“皇上起來走走吧, 免得積食。”
說着, 也同樣提醒其他三人:“你們也起來站站, 才剛用完膳食,不好坐着的, 不然天長日久的,容易生出小肚腩來。”
小肚腩對女孩兒來說可是大殺器, 三人聞言立時就站了起來。
程和敏哀嚎道:“娘娘怎地不早些告訴嫔妾, 嫔妾慣常吃完就歪着, 雖還未長出小肚腩, 但只怕也在醞釀中了。”
陳钰沁冷笑道:“活該!”
程和敏與她鬥嘴慣了, 渾然忘了毓景帝還在當場, 立時就怼道:“哼,咱倆是大哥別說二哥, 我吃的多不愛動,但我至少夜裏不加餐,哪像你,半夜三更還爬起來沖藕粉喝, 一碗不過瘾,還再要一碗,早晚叫你變個大胖子!”
陳钰沁被揭短,立時回擊道:“我天生吃不胖,別說夜裏加餐,就是一日吃十回腰肢也不會長半寸。哪像你,進宮才三月,往日的衣裳都穿不上了。”
毓景帝:“……”
這是清冷孤傲不食人間煙火的才女?
這是明豔動人才貌雙全的貴女典範?
自個才多久沒翻她們牌子啊,怎地突然就換了個模樣?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莊明心見毓景帝如遭雷劈,險些笑出聲來,她“咳”了一聲,提醒這倆活寶:“皇上還在這兒呢。”
兩人頓時如被掐住脖子的錦雞一般,戛然噤聲,臉上表情都扭曲了。
片刻後,陳钰沁率先緩了過來,臉上露出釋然的神情,光棍的對莊明心道:“既然嫔妾愛喝藕粉的秘密暴露了,還請娘娘多疼疼嫔妾,回頭新藕粉制好了,多分給嫔妾幾斤吧。”
莊明心笑道:“本宮一視同仁,怎能因為與妹妹親近些就偏心妹妹呢?只怕會被人嚼舌根。”
陳钰沁頓時一愣。
然後又聽她話鋒一轉,笑道:“不過本宮正缺制藕粉的人手,若妹妹肯把東配殿的太監借本宮使一使,該給的‘車馬費’還是得給的。”
“娘娘果然實施周全,嫔妾佩服。”陳钰沁“啧”了一聲,嘴角露出個淺笑來:“娘娘什麽時候用得着他們,只管去叫便是了。”
程和敏一聽,這還了得,便宜不能白給陳钰沁占了去,立時殷勤道:“娘娘,嫔妾的太監也無事可做,嫔妾正嫌他們白吃飯呢,您快叫人領走領走!”
喻貴人見狀,也舉着紙本子走過來:“嫔妾的太監也送來給娘娘使喚。”
足足三千六百斤蓮藕呢,人手自然是多多益善,莊明心來者不拒,笑道:“那就多謝你們了。”
說完這個,時辰也差不多了,三人忙蹲身告退。
莊明心也沒挽留,對程和敏道:“喻貴人歇在你那兒,若短了什麽,打發人來說一聲,本宮叫人給你送去。”
程和敏嗔了一聲:“娘娘也太小看人了,嫔妾那兒的東西雖與娘娘的沒法比,但都色/色齊備,定不會委屈喻貴人妹妹就是了。”
“本宮不過白囑咐一句。”莊明心笑了笑,說道:“那你們去吧。”
三人這才離了正殿。
毓景帝踱到她身邊,哼道:“你們三個如今好成一個頭似的,若被你們各自的祖父曉得了,只怕會氣的當即吐血三升。”
要是齊齊駕鶴西去,那就皆大歡喜了。
莊明心:“……”
你丫說這話的時候,好歹将臉上幸災樂禍的神色收一收,以為別個瞧不出你有多期待似的!
她淡淡道:“這有甚,朝堂歸朝堂,私交歸私交,這是兩碼事。”
況且,她跟陳钰沁、程和敏不過走的略近了些,遠沒到至交的地步,不遇到利益沖突就罷了,遇到利益沖突,一拍兩散也容易。
“你心裏有數就成,朕才懶得理會你們這些小女兒家的事兒呢。”毓景帝想起方才那兩位讓他幻滅的行事派頭,不禁“啧”了一聲。
莊明心被他臉上那一言難盡的神色給逗樂了,打趣道:“皇上別丈八燈臺——照的見別個照不見自個,您私下裏的模樣,還不是跟外頭時迥異?”
毓景帝伸手将她往自個懷裏一撈,将嘴唇湊到她耳邊,輕笑道:“不如愛妃來說說,朕私下裏是何模樣?譬如在床榻上……”
莊明心身前柔/軟一下撞到他堅/硬的胸/膛上,疼的她“嘶”了一聲。
聞言她拿小拳頭輕錘了下他的胸/膛,沒好氣道:“皇上您又不正經。”
毓景帝拿食指勾了下她的下巴,笑呵呵道:“愛妃不就喜歡朕不正經嘛?”
她白了他一眼,嗔道:“誰喜歡了?您別胡說。”
毓景帝嘆氣,又憂傷狀:“果然話本子裏說的對,女子床榻上說的話不可信。”
莊明心:“……”
這反了吧?
難道不該是男子床榻上說的話不可信?
她狐疑的擡眼看向他,然後就瞧見了他唇邊不及掩去的竊笑。
哼,果然是他現編現造的歪話。
她哼哼道:“既皇上如此說,那往後臣妾在床榻上不開口了便是。”
“那怎麽成?”毓景帝立時反對,在她耳邊低聲道:“朕最愛聽愛妃動/情時的聲音了……”
莊明心臉色頓時漲/紅,擡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惱羞成怒道:“閉嘴。”
毓景帝适可而止,免得把人惹惱了,回頭不給他近身,那可就糟糕了。
已有四日未臨/幸她了,今兒如何都得如願。
青年男子的熱情,簡直讓人有些吃不消,不過才憋了三四日,就跟餓了幾百年似的,那叫一個勢不可擋。
毓景帝掐住她的纖/腰将她按倒在床榻上,邊親她的脊/背邊動作個不停。
上頭溫柔缱眷,下頭殘酷兇狠,如同水/火兩/層/天,又奇跡般的和/諧,讓她整個人都沉/溺其中。
一塊兒攀上頂/峰後,他仍不滿足,歇息片刻,拉着她又來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