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寵妃寵妃,起碼是個妃吧?臣妾連個妃位都沒混上呢,寵妃就更不敢奢望了。”
永壽宮裏那點子事兒,來鐘粹宮的路上,高巧就已經向他禀報了。
她這是被張德妃一激,起了上進之心?
毓景帝抿了抿唇,哼道:“寵妃寵妃,起碼寵幸過才能封妃,你一黃花大閨女,就肖想封妃?做夢還比較快!”
莊明心作委屈狀,扁着嘴道:“臣妾又沒打算當一輩子黃花大閨女,只是暫時未做好侍寝的準備罷了。”
然後就是一個急轉彎:“說不準,從莊府回來,臣妾就準備好了呢。”
“當真?”毓景帝一喜,越是吃不到他越惦記,這幾日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不過這喜只維持了不過片刻,他就頓時鐵青了臉,沒好氣道:“祖父身居高位的時候,連寝都不肯侍,動辄對朕冷臉;祖父才剛倒下,就立馬對朕投懷送抱,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可真夠高的啊?!”
虧她先前還誇狗皇帝有智商,這會子竟犯起傻來。
既然饞自個的身/子,自個給他遞了杆子,不趕緊順杆爬,非把她的遮羞布扯下來作甚?
既然遮羞布都被扯了,她也就懶得裝相了,冷笑道:“還不是被您的妃子逼的?不然臣妾何至于出此下策?”
給自個侍寝是下策?毓景帝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了好幾圈後,他惡狠狠道:“你說話算話,從莊府回來朕就翻你的牌子。”
她淡淡道:“臣妾雖不是男子,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倒是皇上,還說別說大話的好,不然回頭哪個妃嫔突然病了哭着喊着要找皇上,可就丢臉丢大發了。”
毓景帝:“……”
靜嫔若敢再無事生非,他就讓她進冷宮反省三日。
Advertisement
因此行是為彰顯毓景帝尊師重道的良好品行,不似前往汪府那般低調行事,帝王儀仗全開,光護衛就幾千人。
前頭人進莊府大門了,後頭人還未出神武門。
引的百姓齊聚道路兩側,神情激動的圍觀着。
莊府中門大開,禦辇長驅而入,直接停在了莊羲承所住的正院門口。
正院門口跪了一地人,見毓景帝從禦辇中走出來,衆人立刻山呼萬歲。
毓景帝立時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吩咐衆人起身,并親自上前攙扶“岳父”莊溯文。
“不敢勞煩皇上。”莊溯文連忙側身躲開,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
毓景帝收回手,背到身後,邊往裏走邊閑話家常一般,問莊溯文:“太傅情形如何了?昨兒夜裏五成兵馬司撞見貴府去請太醫,經錦衣衛上報了此事,不然朕還不曉得太傅出事呢。”
這是為他昨兒半夜打發人過來探望的行為找的借口。
“耽誤皇上安置了,臣有罪。”莊溯文本就耿直,聞言臉上便有些不安。
莊明心看不得這個,插嘴安撫道:“父親不必憂心,皇上只上半夜未歇息,下半夜睡的還是挺香的,今兒一早還處理了半晌政務,精神頭好着呢。”
除非睡在一塊兒,不然不會如此篤定後半夜睡得挺香。
莊溯文暗暗舒了口氣,這麽看來,明心應已侍寝。
生米煮成熟飯,就算将來姊妹易嫁的事兒爆出來,也自有皇上來遮掩。
只是委屈了明心。
當着毓景帝的面,莊溯文不好同莊明心細攀談,只沖她點了點頭:“如此微臣就放心了。”
不多時,就來到了正房的東哨間。
頭發胡子全白的莊羲承躺在架子床/上,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全然沒了平時意氣風發的勁頭。
這也在莊明心預料之中,畢竟祖父可是個十成十的權勢迷,突然從皇帝老大他老二的內閣首輔變成癱在床/上拉屎拉尿都要靠人服侍的廢人,心理落差太大,短時間內很難接受現實。
“皇,皇上……明,明,明心……你,你們,怎麽,來,來了?”
見毓景帝跟莊明心一塊兒出現,莊羲承激動的揮動右手,嘴裏磕磕巴巴的念叨着。
莊明心上前握/住莊羲承的手,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這老頭雖不是個十全十美的祖父,但對膝下四個孫輩都十分疼愛,且一視同仁,并未因為二房只兩個女兒就偏心大房。
這在古代已十分難得了,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異類。
毓景帝也裝模作樣的上前幾步,握/住莊羲承另外只手,一臉關切的說道:“太傅放寬心,好生養着,朕已知會太醫院,叫他們集思廣益,務必要将太傅醫治好。”
莊羲承沉默了片刻,艱難道:“謝,謝皇上,關,關心……”
莊明心暗暗捏了捏莊羲承的手心,并未直接提複健的事兒,只委婉的說道:“祖父先吃藥調養着,待調養好了,再鍛煉手腳,興許能鍛煉好也未可知。”
祖父是知道她很有些稀奇古怪想法的,且大多數稀奇古怪的想法最後都能證明是可行的,所以他肯定聽得懂自個的言下之意。
果然莊羲承眼神一亮,然後朝她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嘴裏只說了一個字:“好。”
毓景帝揮了揮手,高巧忙叫人呈上幾只錦盒。
他笑道:“這幾只好參太傅且用着,用完了只管叫人告訴朕,或者告訴婉嫔,朕再叫人送來。”
莊溯文忙上前替莊羲承行禮道謝。
作秀到此,也差不多了,毓景帝又囑咐了幾句諸如“好生養着”之類的客套話,便吩咐高巧起駕回宮。
這來去匆匆的,莊明心連跟祖母、母親說幾句私房話的機會都沒有,只在人群裏對視了幾眼。
不過好在一宮主位有每個月接見家人的一次的權利,這個月的機會被莊靜婉用掉了,待下月祖母、母親就可以進宮去看自個了。
衆人朝外走去,及至門口,突聽莊羲承在後頭磕磕絆絆的說道:“要,要好,好好,的……”
這話顯然是對莊明心說的。
潛在意思是他現在不能替她撐腰了,讓她千萬自個顧好自個。
她眼淚一下就流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拜托大家收藏下我的預收文哈,點專欄進去就看到了,大不了開坑不喜歡再删掉嘛(卑微)
文名:女配她千嬌百媚
文章ID號:4991378
文案:
傅謹語穿進了一本宅鬥文中,成為了書中那個因跟女主搶男主而落得凄慘下場的同名惡毒女配。
穿越而來的傅謹語對此嗤之以鼻,天下男子那麽多,為何非要盯着男主不放?又不是沒有更好的,比如男主的叔祖父,今上的十七皇叔,靖王崔九淩就不錯。
雖然崔九淩傲嬌、毒舌、挑食以及不講道理,但是他美啊!
于是:
在女主與觊觎男主的衆女配鬥智鬥勇時,傅謹語将簽到系統獎勵的退燒藥化水灌進了高燒不退的靖王嘴裏;
在女主與男主的奶娘、小妾鬥智鬥勇時,傅謹語用簽到系統獎勵的辣椒做了一盤辣子雞端到了挑食的靖王跟前;
在女主終于鬥敗情敵,肅清後宅,将王府管家權握在手裏後……
男、女主乖乖跪到傅謹語面前:“侄孫兒、侄孫媳婦給叔祖母請安。”
【男主版】
靖王崔九淩其人,位高權重,容色無雙,但清冷孤傲,不近女色,無數貴女向他抛出橄榄枝,都被他“嘎嘣”一聲無情踩折,連其母靖王太妃都斷言他注定要打一輩子光棍。
外界傳言,靖王嫌棄傅二姑娘貌醜,每每傅二姑娘被太妃召見,他都要吓得避出王府。
但分明有靖王府的下人瞧見,王爺将傅二姑娘壓在假山上瘋狂親/吻,眸中滿滿的占/有/欲。
☆、26
莊明心甚少哭泣, 但一哭就很難止住。
她整整哭了一路,及至神武門才堪堪停下來,但仍有些抽噎。
毓景帝驚的目瞪口呆, 嘆為觀止。
這不是他頭一次見妃嫔哭,但別個哭的和風細雨, 淚珠似落不落, 不時偷瞧自個幾眼, 比笑靥如花還要勾人。
她可倒好,垂頭一動不動的坐在禦辇上,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擦也不擦, 任由其打濕衣衫。
恍如疾風驟雨, 兜頭将人澆個徹底。
他打趣道:“朕鐵心石腸,就算你效仿孟姜女, 将朕的禦辇哭塌了,今兒該侍寝還是得侍寝。”
好歹分分她的心, 不然這般哭哭啼啼的進宮, 被別個瞧見了多不好?
不明就裏的, 還以為莊羲承駕鶴西去了呢!
莊明心其實并沒有那麽傷心, 祖父只是病倒在床, 太醫也說了不甚兇險, 人活着就有希望,又不是沒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了。
只是突然被戳到了淚點, 偏她上輩子的毛病帶到了這輩子,哭起來就止不住。
耳朵裏聽見他這話,她打了個嗝,沒好氣道:“為逃避侍寝就哭哭啼啼的, 臣妾還幹不出來如此丢臉的事兒。侍寝有甚大不了的,若非擔憂有孕,皇上頭一次說翻臣妾牌子的時候,臣妾就順水推舟了。”
皇室最重子嗣,怕他往別處想,給自個扣亂七八糟的帽子,她又解釋了一句:“臣妾才十六,身/子尚未長齊全,現下有孕的話,有很大可能會難産。”
她還沒活夠呢,可不想落個一屍兩命的凄慘結局。
雖然說難産不難産的,也講究個幾率,并非每個人都會中招,但萬一呢?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歷朝歷代皇室,秀女年齡都在十五上下,十六七歲有孕生産的不在少數,別個都不怕,偏她怕?毓景帝本想反駁,可是突然想到了皇後。
她十五進宮,十六有孕,然後一屍兩命……
頓時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來了。
她極擅驗屍,又是個女子,對女子的身/子骨,估計比諸位醫術高超的太醫知之更詳,想來不會無的放矢。
“原來你是為着這個才屢次三番拒絕侍寝。”
“這有何難?”毓景帝頓時豁然開朗,然後語氣輕松的說道:“想有孕難,不想有孕的法子少說也有三五個,你若早與朕說明白,也不必走這麽多冤枉路。”
害他誤以為她是惦記着那位莊溯文給她挑的上門女婿,這才死活不肯侍寝。
“皇上是想讓臣妾服用紅花、麝香甚至水銀避/孕?”她柳眉倒豎,堅決道:“想都不要想,臣妾可不會跟自個身/子過不去。”
毓景帝“嗤”了一聲:“虧你還是個仵作呢,也就這點子見識了。紅花、麝香以及水銀,那都是給外頭樓子裏的姑娘使得,宮裏娘娘小主們身/子金貴,哪可能用這些玩意兒。”
呵,連外頭樓子裏姑娘使什麽避孕都了解的如此詳細,這裏頭的信息量有點大吶。
毓景帝見她一臉興味的表情,不知想到哪裏去了,忙替自個分辨:“朕可沒去過青/樓,這些都是從話本子裏看來的。”
莊明心破涕為笑,這下信息量似乎更大了。
為免他惱羞成怒,趕緊的轉移話題,追問道:“皇上還未告訴臣妾宮裏用什麽法子避/孕呢。”
他狡黠一笑,賣關子道:“說不清的,待你侍寝完自然就曉得了。”
“誰曉得皇上是不是欺騙臣妾,其實壓根就無甚好法子。”她“哼”的一聲,扭開頭。
毓景帝将她往懷裏一摟,湊到她耳邊道:“朕一言九鼎,何時欺騙過愛妃?”
她控訴道:“嘁,上回說疲累不堪只想抱着臣妾睡覺,結果……”
床/上說過的話怎能當真?他呵呵一笑,擡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啞聲道:“你這個小妖精如此誘/人,叫朕如何忍得住?”
小妖精?
莊明心被雷了個外焦裏嫩,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恰在這時,禦辇停了下來,高巧在外頭禀報道:“啓禀皇上、娘娘,鐘粹宮到了。”
毓景帝沒動,看着莊明心,柔聲道:“朕先去見母後,然後回養心殿批閱奏折,午膳你自個用吧,晚膳時朕再過來,記得叫小廚房給朕多做些好吃的。”
“是。”莊明心應了一聲,然後搭着瓊芳的手下了禦辇,候儀仗遠去,徹底瞧不見蹤影了,這才轉身進了鐘粹宮的大門。
才一進門,得到消息的李連鷹就迎了過來,見主子哭的眼圈紅紅的,還以為莊首輔不好了,就沒敢提及這個。
而是說起了後頭菜園子的事兒來:“好叫娘娘知道,後頭地磚已經拆完,熟土也已鋪好,只須施肥、澆水,就可以播種了。”
說到這裏,他收斂起臉上的笑意來,看了一眼東配殿的方向,小聲道:“欣貴人小主說了,若娘娘敢将農家肥弄來鐘粹宮的話,她定要去德妃娘娘跟前讨個公道。若德妃娘娘不肯為她做主,她就去找太後娘娘。”
陳钰沁這等不食人間煙火的才女,讓她與糞便為伍,估計比殺了她都難受。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她也沒必要非要較這個真。
再說了,她雖不懼腌臜,但能避為何不避呢?
她扯了扯嘴角:“能做肥料的又不止農家肥一樣,你叫人去內膳房買兩石豆子來,泡上一夜,煮至八成熟,涼透後拌上草木灰,灑到熟土中,再重新翻一遍地就行了。”
前世回老家農村走親戚的時候,見過別個用榨油後剩下的豆渣以及拌了草木灰的熟豆子做肥料種姜,想來是可行的。
只不過成本太高,也就大姜這種曾飙漲至十幾塊一斤的經濟作物才舍得使用。
而她種菜,一是打發時間,二是自個食用,又不是拿去賣,很不必計算成本。
李連鷹農家出身,聞言咂舌,用熟豆子做肥料,這種出來的菜可就金貴了。
不過他機智的沒勸,畢竟婉嫔娘娘可是随手就能打賞一二十兩銀子出來的主兒,兩石豆子不過九百文上下,壓根不算什麽。
他欣慰笑道:“還是娘娘見多識廣,奴才見識淺薄,不是娘娘指點,只怕一輩子也想不出來這樣的好主意。”
活了兩輩子,自然比只活一輩子的見識多一些。
莊明心哼笑一聲,吩咐他道:“你跟本宮來,本宮畫張壓粉器的圖紙,你送去匠作監。叫他們先做個木頭的出來今兒湊合使使,若好使的話回頭叫他們再做幾個鐵的出來。”
狗皇帝要來用晚膳,一時間她也想不出什麽特別的菜肴來,又不好再做烤魚,就想做個砂鍋米線。
再配幾樣鐘大、錢喜擅長的本土菜肴,湊合應付過去。
大米跟澱粉都有,石磨可以借用內膳房的,只差壓粉的機器了。
手動壓粉器很簡單,一個帶抓手的圓筒、一個比略點略小些帶長柄的圓片以及一個可活動的鏈接圓片長柄的橫杆就可以了。
對于工匠雲集的匠作監來說,毫無難度。
當然,這說的是木壓粉器,若要制作鐵壓粉器,怕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她怕匠作監也如張德妃一般,見自個祖父倒下就見風使舵,又補充了一句:“跟他們說,皇上要來鐘粹宮用晚膳,若因忙其他活計耽誤了本宮的活計,皇上生起氣來,本宮可不會替他們遮掩。”
打着毓景帝的名號,連賞銀都省了。
李連鷹嘿嘿笑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将話帶到,諒他們也不敢不先緊着娘娘。”
不愧是婉嫔娘娘,昨兒皇上才翻了她的牌子,今兒又要過來,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那起子眼皮子淺的,還以為莊首輔病倒,婉嫔娘娘就會失寵,簡直是可笑。
婉嫔娘娘腦瓜子多厲害,別說她出身世家貴族,就是鄉下出來的,只怕皇上也撂不開手。
這嫔的位分上,只怕待不久。
自個果然獨具慧眼,別個都往後躲,就自個花銀錢找路子,上趕着來伺候婉嫔娘娘,被他們好一番取笑。
且等着吧,後頭有他們後悔莫及的時候。
李連鷹在心裏将自個好一番誇獎,低頭弓腰的跟着莊明心進了西次間的書房。
莊明心很快畫完,把圖紙遞給李連鷹,對瓊芳道:“給了李公公拿兩個銀锞子玩兒。”
這幾天他沒少跑腿,得空還在後頭監督拆地磚,頗有些辛苦,二兩銀子雖不多,好歹是個意思。
李連鷹自然不會嫌少,麻溜的打千兒道謝,笑嘻嘻的接過銀锞子,然後去了。
守財奴瓊芳欲言又止,瞧了眼莊明心的紅眼圈,終是未開口。
二姑娘哭了好大一場,這會子雖止住了,心裏想必還是不好受的,她還是不要送上去找罵了。
莊明心才洗漱更衣完畢,孟嫔跟鐘才人就聯袂而來。
這兩家跟莊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說祖父倒下對誰影響最大,除了自個,就屬她們倆了。
故而她們關切些,也在常理之中。
莊明心道:“快請進來。”
崔喬很快引了孟嫔跟鐘才人進來。
鐘才人上前蹲身行禮,莊明心也趕緊起來給孟嫔行禮。
一番禮數後,莊明心忙請她們入座。
孟嫔跟鐘才人退讓一番,到底讓孟嫔坐了羅漢床,鐘才人則坐到東側的太師椅上。
立夏端了三碗茶上來,分別呈到她們面前。
孟嫔端着蓋碗,拿碗蓋去撥弄浮在茶葉。
鐘才人笑着與莊明心聊家常:“雖不是移栽花木的季節,但娘娘花壇子裏的玫瑰卻一日精神似一人,想是活了下來。”
當日內務府被莊明心一頓好怼,不敢不盡心,移栽玫瑰的時候,先是将植株帶土挪到花甕裏,擡來鐘粹宮後,再整株帶土栽種到花壇子裏。
如此,成活率自然比較高。
莊明心笑道:“活下來的好,待明年春暖花開,我拿玫瑰花瓣給你們做胭脂膏子。”
前世在字母站看過一位美食博主用花瓣做胭脂膏子的視頻,也親自試驗過,效果雖然跟各大品牌的流水線産品不能比,但勝在“天然”二字。
鐘才人笑道:“那我們可偏了娘娘的好東西了。”
孟嫔抿了口茶,說道:“那就先謝過妹妹了。”
“謝什麽謝,還不知能不能做得成呢,你們要再客氣,我可不敢獻醜了。”莊明心嗔了一句。
鐘才人又感謝莊明心贈送涼皮方子,她雖沒有小廚房,但惠嫔是個好說話的,偶爾找她借用一下過過嘴瘾也使得。
孟嫔也得了方子,自然要附和幾句感激話。
三人閑聊了約莫兩盞茶的工夫,鐘才人這才将話茬子拐到莊羲承身上,一臉關切的詢問道:“莊首輔身/子如何了?太醫如何說?”
“不算太壞。”莊明心回了一句,又輕描淡寫的說道:“話雖磕絆,但說還是能說的,只左半邊身/子動彈不得。”
說完了情形,又說起診治來:“現吃孫院判給開的藥,只怕要吃上半個月才能見分曉。”
說這話的時候,她嘴邊是帶着輕笑的,這般姿态落在孟嫔跟鐘才人眼裏,頓時提着的心就回落了幾分。
若病的兇險,莊靜婉這個親孫女,只怕無甚閑心與她們閑聊,更別提臉上帶笑了。
莊明心撇了眼她倆明顯松懈的神情,心想自個目的算是達到了,她是故意将病情往輕裏說的,因為說重了無用,反還讓她們提心吊膽,甚至三心二意。
祖父這棵樹還未倒呢,猢狲暫且不能散了。
鐘才人誇張的舒了口氣,笑道:“嫔妾提心吊膽大半晌,臨時抱佛腳,諸天神佛求了個遍,祈求莊首輔平安無事,這會子總算可以放下心來了。”
這還真是實話,她進宮三年無寵,還是借着莊靜婉的東風才侍了一次寝,不少人視她為眼中釘,往後少不得要抱莊靜婉的大腿,莊羲承萬不能有事。
雖然她對莊靜婉有信心,覺得沒有家族背景,單憑她的奇思妙想,也能在皇上跟前有一席之地。
可一旦莊羲承再也爬不起來,她們鐘家可就要另上別個的船了。
莊靜婉自然不會再照拂她。
別的妃嫔,可沒有莊靜婉這樣好說話,且也沒這些個争寵的本事。
孟嫔也是同樣的想法,她雖也是嫔,但因為脾氣太沖,入宮這幾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更不知有多少人擎等着拿她的短處落井下石。
有個好說話的莊靜婉與自個守望相助,可比單打獨鬥強多了。
鐘才人?三年無寵,又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等閑不出鹹福宮,理所當然的被她無視掉了。
“多謝你們記挂着祖父,若再有信兒傳進來,我再與你們說。”莊明心笑了笑,端起了茶杯,請她們喝茶。
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了,考慮到她昨兒夜裏必定沒睡好,今兒又折騰着出宮,想是累了,孟嫔跟鐘才人不便多打擾,識趣的告辭。
莊明心累倒不是不累,只是有些犯困,昨夜雖睡了半夜,但因記挂着祖父,半途驚醒幾次,每次驚醒都好要好一會子才入睡,實在是缺覺的厲害。
草草寫了張砂鍋米線的方子,讓瓊芳交給鐘大、錢喜去折騰,她往羅漢床/上一歪,就睡死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外頭天都黑了,屋裏已經燃起了燭火。
然後她就對上了一雙狹長的鳳眼。
“皇上,您吓死臣妾了。”乍一醒來發現旁邊躺着個男人,她迷迷糊糊的,還當自個是前世的單身貴族呢,好懸沒被吓死。
毓景帝點了點她的鼻子,笑罵道:“你是豬投胎的麽,怎地如此能睡?朕又是捏你鼻子又是撓你腳心癢癢的,折騰小半個時辰,都沒能把你叫醒。”
難怪睡的不踏實,她還當是将軍在作怪,橫豎将軍被調/教的很好,與自個玩鬧也曉得分寸,她就索性憋着沒理會。
這大實話說不得,她掩唇打了個呵欠,說道:“許是臣妾太困了,怠慢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什麽恕罪不恕罪的,你且坐起來醒醒神,然後就叫人擺膳。”毓景帝攬住她的胳膊,将她抱坐起來。
莊明心無骨楊柳一般,軟塌塌的靠在他身上,眼睛愣是沒睜開。
溫/香/軟/玉在懷,毓景帝能不動容?他沒好氣的道:“你若再貼在朕身上,只怕今兒這晚膳就吃不得了。”
她沒所謂的哼哼:“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早死早超生。”
“你趕緊給朕起來。”毓景帝架住她兩條胳膊,邊搖晃她邊罵道:“為了不叫朕吃到砂鍋米線,你竟然連身/子都能舍出來,真真是個小氣鬼!”
莊明心:“……”
吃飯比吃她還重要?
你堂堂一皇帝,平時不是最愛裝霸道總裁範兒麽,這會子怎地就不按套路走了呢?
她被搖晃的頭暈眼花,連忙睜開眼:“好了好了,臣妾醒了,別再晃了,再晃午飯都要吐出來了。”
故意惡心自個呢?
毓景帝氣結。
不過這氣,在見到滿滿一砂鍋米線放到自個跟前的時候,就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他拿筷子在砂鍋裏攪動,嘴裏道:“青菜,豆腐皮,綠豆芽,魚肉丸,牛肉丸,豬肉丸,羊肉丸……太好了,有好多朕最愛的肉丸子。”
莊明心:“……”
想太多,這些只是砂鍋米線的标配罷了。
他夾了一根米線到嘴裏,咀嚼一番後,立時驚呼:“很筋道,比涼皮筋道多了,朕喜歡。”
莊明心正用湯匙一勺接一勺的喝湯,砂鍋米線的湯底是用大骨熬出來的,裏頭加了胡椒、花椒跟食茱/萸,鮮香可口又微微泛着麻辣,十分合她的口味。
等她放下湯匙,開始吃米線跟配菜的時候,毓景帝已然幹掉了半鍋,卻還沒停,正一個接一個的吃着丸子。
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像只大老鼠。
得虧一人一鍋,不然她那份兒也得進到他的肚子裏。
毓景帝喝掉砂鍋裏最後一口湯,将湯匙往裏頭一丢,大言不慚道:“這砂鍋米線太好吃了,以後朕每天都要吃。”
吃完出了一頭一身的汗,實在是痛快!
若是寒冬臘月吃的話,只怕還要痛快上幾分。
莊明心無語道:“隔三差五吃一頓就罷了,若天天吃,只怕沒幾日就膩了。”
毓景帝湊到她跟前,握住她捏筷子的手,将夾着的魚肉丸送到自個嘴裏,低聲呢喃道:“朕每天吃你,也不會膩。”
莊明心:“……”
你當自個是紙片人金/槍不/倒呢?天天吃?統共就一可樂瓶的那啥,不到三十就被榨/幹了。
兩人在院子裏遛狗消食大半個時辰,又各自沐浴一番,這才開始正題。
莊明心也不是那等扭捏人兒,既然毓景帝承諾有妥當的避/孕法子,不必讓她小小年紀就懷上身孕,那侍寝這事兒也沒那麽好抗拒的。
被翻紅浪,一夜很快過去。
次日醒來時,莊明心眼睛尚未睜開,就先動了動胳膊腿。
除了某不可說部位有些酸/疼外,并無其他不适。
習武多年打下的底子,這會子算是派上了用場。
憑良心講,她對毓景帝昨夜的表現十分滿意。
首先,硬件很優秀。
其次,他在這事兒上頗有些耐心,前序工作十分到位,該親的不該親的地兒都親了個遍;真刀實木倉上陣時,也不會只顧自個不管旁人感受,很能察言觀色尋找她的愉悅點。
所以除了剛開始有些痛之外,後頭就只剩享受了。
而且事後,高巧進來對着她的腰眼穴位一陣按/摩,澆灌進去的那些東西就全流了出來。
這很不科學!
可毓景帝跟高巧都信誓旦旦,一再保證絕對不會意外有孕,她只好暫且信了他們。
“今兒休沐,起這麽早作甚?”面前伸過來一根胳膊,将她摟進懷裏。
片刻後,他另一只胳膊開始作妖,一路往下滑去。
要害部位被掌握,她難耐的咬了咬唇,沒好氣道:“昨兒折騰一宿,您還沒夠呢?消停些罷。”
“沒夠,朕還要。”毓景帝一個翻身,将她壓在了下頭。
一刻鐘後,拔步床再次搖晃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避/孕法子不是我杜撰的哈,度娘上面可以查到資料的,不過科學來講應該不太行,切勿模仿哈哈。
下午還有一章哈。
☆、27
一直纏/綿到日上三竿, 高巧硬着頭皮在外頭催了兩三次,毓景帝才舍得從溫柔鄉裏爬起來。
回養心殿的路上,猶在回味。
一想到她貝/齒咬住櫻/唇, 艱難的忍耐着,卻又因自個突然的突進而嬌/吟出聲, 小腰兒柳條兒般在他身/下扭來扭曲, 他就全身火/熱起來, 恨不得立時掉頭回鐘粹宮。
說來倒是要好生獎賞下高巧,若非他給尋來幾本絕妙的春/宮/圖,他還不曉得男女之間竟有恁多花樣。
以往都是妃嫔們服侍自個, 或者幹脆直/搗/黃/龍, 這還是他頭一次服侍別個。
竟別有意趣。
不過也就莊明心一個了, 畢竟她常年與男屍打交道,可謂見多識廣, 若不用些心思,只怕會被嫌棄。
旁人就罷了, 怪累人的, 橫豎她們也分不出床/技好壞, 他又何必做小伏低?
他砸吧着嘴, 又回味了一番昨晚的絕妙滋味, 直到禦辇停在養心殿正殿門口, 這才收斂起這些旖/旎心思。
卻還沒忘了吩咐高巧:“朕瞧着婉嫔那裏的擺設多是金銀器皿,怪村氣的, 你去庫裏尋摸幾樣玉器給她送去。”
“是。”高巧應了一聲,轉了轉眼珠子,獻/媚道:“前陣子大理那邊貢了一顆翡翠玉白菜來,與真白菜別無二致, 可巧婉嫔娘娘正叫人整治菜園子呢,給她送去豈不應景?”
毓景帝點頭道:“難為你想的周到,就這麽辦吧。”
高巧來送東西的時候,莊明心正牽着将軍在院子裏溜達。
正值初秋,天高雲淡,和風輕撫,涼爽适宜,正是一年之中最适宜戶外活動的時節。
拜毓景帝所賜,她鴿了今兒的請安。
估摸在其他妃嫔眼裏,她這是恃寵而驕。
擱宮鬥電視劇裏,她就是矯揉造作、目中無人,一朝得寵就尾巴翹上天,最終活不過三集的小炮灰。
但那又如何呢?
想讓她一臉惶恐的跑到張德妃跟前認錯,接受她的懲罰,顯然是不可能的。
誰要拿這個說事兒,她就把罪魁禍首搬出來。
皇上要賴在鐘粹宮睡懶覺,她“人微言輕”,能奈他何?
叫瓊芳給了打賞,她打開匣子瞧了下。
見一只裏頭裝了件白玉雕盤龍雙耳香爐,另一只裏頭裝的是一顆翡翠玉白菜,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前者倒罷了,她在娘家的時候也有一只,算不得多稀罕,但這顆翡翠玉白菜可謂價值連城。
光是這麽大一塊與大白菜個頭相當的玉石就極為罕見了,更甚的是上白下綠的天然着色。
雕工更是堪稱一絕,特別是綠色部分,葉片層巒疊嶂,脈絡清晰,紋理分明,可謂活靈活現。
若放到現代的話,估計沒十位數拿不下來。
李連鷹興奮道:“娘娘正要種白菜呢,皇上就賞了顆玉白菜,皇上與娘娘心靈相通,真可謂神仙眷侶。”
莊明心:“……”
可閉嘴吧你,還神仙眷侶呢,皇陵裏躺着的那位先皇後才是皇上的眷侶!
莊明心抱起玉白菜來,欣賞把玩了一會子,就叫崔喬擱到多寶閣上擺着了。
高巧辦事兒周全,附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