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末日生存」橫濱
費奧多爾在跟對方接觸多了以後, 他覺得自己現在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對方的所作所為。
于是他假裝沒有看見一樣,自然地忽略了這個青年的中二舉動,“您來了。”
岑言剛想點頭, 眼前忽然再次彈出一個彈窗。
「師徒羁絆起效,您已共享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百分之五十數值, 距離超出視野外後失效。」
數值提升了?所以果然之前是因為吸血鬼異化狀态而被鎖住了板面。
岑言若有所思地擡起眼眸看向周圍, 發現眼前忽然起了變化, 比如說自己的師父一號頭上出現了姓名, 就連周圍的家具也都出現了磨損度和标注。
「價格不菲的紅木桌子(耐久度50/100):費奧多爾先生喜歡淡雅的木香,卻不喜歡過于奢華誇張的家具, 因此這是用黃花梨木特意定制的,只不過由于時間和環境, 隐約有些發黴了。」
他瞳孔地震立刻打開了個人板面。
「生命:100/100(普通人類/數值共享中)
敏捷:50/100(您已經獲得了豐富的閃避經驗)
力量:50/100(您已擁有了戰鬥經驗)
智力:50/100(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以及簡單的推理能力。)
狀态:正常(您暫時不餓)」
這是簡單的推理能力??
簡直是強行過目不忘和開卷考試了屬于是。
【我焯,你管這是簡單的推理能力?感覺跟玩家走過去系統彈出備注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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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還嫌棄這個桌子太老舊了,沒想到居然會是定制的,還是黃花梨木,這個npc這麽有錢嗎?!】
【情報販子都很有錢吧, 更別提還是組織首領。】
【師父!師父!你是我唯一的師父!】
【嗚嗚嗚呃,我有點想進這個游戲裏把這個npc的家具都搬走……】
費奧多爾沒能看出眼前這個青年為什麽沉默, 但這并不影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四十八小時果然是一個異變點, 所有吸血鬼都被重新變回了人類,就像是午夜魔法消失了一樣。
而眼前這個青年不出意外大概也重新變成了人類。
「書」能力的起效需要有邏輯關系的先提條件, 比如說這個青年被吸血鬼咬了不受控制是因為項鏈, 又比如說吸血鬼病毒的消失是因為這個青年成為了吸血鬼始祖反向同化了所有吸血鬼, 所以當這個青年不再是吸血鬼的時候, 吸血鬼病毒就會消失,所有人都會重新變成人類。
種種跡象都在按照邏輯嚴密的因果關系去發展,這個青年如果是「書」意識的化形,這一切都能得到完美解釋。
“岑言?”費奧多爾輕聲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您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記得。”在打量完這所房間之後,岑言收回了視線落在眼前的npc身上。
視線從對方紫羅蘭色的眼眸滑落到對方垂落在身側修長白皙的手。
「費奧多爾先生的眼睛瞳色是稀有的紫色,細看的話還能從中隐約窺見血色,就像是葡萄酒一樣醇厚。」
「費奧多爾先生的手指指甲看起來有些凹凸不平,這大概是被他本人啃咬的,是因什麽焦慮嗎?還是說是因為細微的疼痛有助于注意力集中呢?」
太帥了這個智力點提升。
岑言覺得如果他現在再去玩什麽解密副本,他一天就能通關。
“您聽清了嗎?”費奧多爾眉頭微皺,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青年的注意力比之前更加容易飄散。
“你再說一次吧。”岑言沒有絲毫走神的不好意思。
費奧多爾微微抿起唇,好脾氣地又說了一次,“這個要求可能會有些冒犯……我想在您身上嘗試着寫字。”
岑言:?
岑言瞳孔地震。
他一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并後仰,“你想在我臉上畫烏龜?雖然我答應你的條件,但這并不意味着我會出賣自己的靈魂!”
費奧多爾:……
“是寫字。”
“你想在我臉上寫烏龜?”岑言表情更戒備了。
“……”費奧多爾沉默了好一會兒,“不,我不會寫烏龜的,請放心。”
話雖如此,但看着那個青年仍舊警惕的視線,他嘆了口氣,“這樣吧,作為保證,您也可以在我身上寫字。”
岑言陷入了沉思,在衡量了一下之後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陪這個npc玩這種幼稚游戲,沒想到這個npc還挺有童心的嘛!
他歡快說道:“那太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快開始吧!”
見對方答應的如此爽快,看起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費奧多爾又有些猶疑,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事已至此,他摒棄那點猶豫,開口說道:“那麽,麻煩您把袖子挽上去,我會盡量寫快一點的。”
岑言随手把袖子提到肩膀處,大方地遞給了對方,“寫吧。”
費奧多爾握着對方的手腕,指腹能夠感知到溫熱皮膚下面的脈搏跳動,對方露出的那一節手臂纖細白皙,隐約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
心跳聲頻率是普通人範疇,就連觸感也是。
他腦海裏閃過這樣的想法。
費奧多爾握着的筆尖落在那片白皙皮膚上,把早已思索好的內容從上至下緩緩書寫,但在剛寫第一個字的時候,這只手的主人像是怕癢一樣輕顫了一下。
他下意識擡起眼眸看過去,後者正偏過頭努力忍住把手收回來的沖動。
“快寫。”岑言眉頭微皺忍不住催促。
原來這個游戲在這方面也能做的如此真實,筆尖落在皮膚上産生的細微癢意讓他又去把共感中的觸覺調低了。
費奧多爾聞言加快了落筆速度,一個完整的有條理有詳細邏輯的故事被寫在了這條手臂上。
他寫完後扭頭看向電腦屏幕中展現出的監控,發現沒有任何變化。
是因為不是「書」的本體?
岑言沒有管對方的動作,他低下頭看着對方在自己手臂上寫的故事,忽然覺得自己的師父說不準真的是反派,這種故事是不是有點太過于悲慘了一點。
“您……還記得您住哪裏嗎?”費奧多爾換了一個角度,他試圖從對方口中得知「書」封印的詳細地址,又或是其他什麽線索。
“當然了。”岑言随手從對方手裏把筆抽了出來,“我家住在翻鬥大街翻鬥花園二號樓。”
費奧多爾從對方臉上漫不經心的敷衍裏能夠判斷出這是一句謊話。
會不告訴他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又或者說對方很有可能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過如果這個青年是「書」的意識,那麽對方理應會在裏「書」本體最近的地方産生反應。
要哄騙着對方去尋找看看嗎?
費奧多爾正思考着這個問題,忽然感覺有人伸手搭上了他褲沿。
回過神發現眼前這個青年正一臉認真地蹲在自己身前,雙手搭在他腰間。
“您想做什麽?”費奧多爾很困惑。
“你在我身上寫字了,所以現在輪到我了。”岑言理所應當地說道。
“嗯,我确實答應過您,但是您能否解釋一下您現在的舉動?”費奧多爾扣着對方的手腕,以免這個青年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見那個黑發金眸的青年認真地說道:“我要在你大腿上寫個‘慘’字。”
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得不提醒道:“我是在您手臂上寫的。”
“我讓你挑了。”岑言理直氣壯地反駁。
“我想這是公平問題,您應該知道手臂和大腿不是同一個概念。”費奧多爾試圖用道理去說服對方,但顯然這個青年從來不會聽人說話。
于是他換了一種說辭,“我願意讓您在同等位置上寫字已經是最大讓步了,還記得嗎?這原本是我當初幫您尋找吸血鬼始祖的條件。”
好像确實有道理。
岑言思考了一會兒,認真地在對方伸出來的手臂上畫了一只烏龜。
費奧多爾收回手,掃了一眼那只筆觸圓潤富有童話氣息的烏龜,開始覺得這個青年除去經常做一些迷惑行為之外,其實是很好騙的那一類。
岑言沒有在意這個npc的走神,他已經自顧自的開始翻箱倒櫃了,擁有了這種數值不來探索一下簡直浪費,拉開抽屜發現了一張白紙。
「普通的白紙,費奧多爾先生很少會使用書寫的方式傳遞信息。」
岑言合攏又拉開了下一個抽屜,他發現這個地方其實很空曠,說起來似乎每一次見到自己的師父一號都是在不同的房間,唯一不變的是一定會有一臺電腦。
這難道就是「程序員·精通」嗎?刻入骨髓的電子設備。
費奧多爾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青年又開始翻箱倒櫃,仔細回想起來對方似乎經常做這樣的行為,是在尋找什麽嗎?
這裏什麽都沒有,這只是他的臨時據點。
沒等岑言把那雙罪惡的手摸向電腦,系統突然彈出更新提示。
「提醒玩家,游戲即将進入副本更新,軀殼會保留在游戲內,請玩家尋找安全點下線。」
【很喜歡玩這個游戲,喜歡這種更新兩星期,游戲一星期的閑得發慌感。】
【很喜歡這個游戲的更新頻率,從一開始閑得發慌的新手期到現在不間斷更新副本的發瘋感】
【有一種誰都別活的架勢】
【又要被創兩個星期嗎?這個游戲制作公司到底在哪,我願意帶頭集資給他們更換設備招募程序員!】
【來個人把我撅暈到兩個星期之後!】
【那麽讓我來撅你罷(急迫)】
岑言看着系統彈窗沉思了一會兒,之前更新躺的地方是監獄,現在更新躺哪?
費奧多爾剛想開口哄騙對方去橫濱逛一圈尋找「書」本體,卻只見那個青年面色凝重自顧自的走進了隔壁卧室。
他疑惑地跟過去發現對方已經十分自然地躺在床上了,甚至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了身上。
費奧多爾相當疑惑,“……您這是在幹什麽?”
“睡覺。”
岑言閉上了眼睛,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爬起來把自己身上的特殊裝備摘下來放背包裏。
畢竟角色死了可以複活,裝備沒了就真沒了。
岑言一邊給自己蓋好被子一邊随口問道:“師父,你這裏安全吧?”
沒等費奧多爾弄明白為什麽這個青年突然要霸占他的床在他據點睡覺,又聽見這樣一番沒頭沒腦的發問,他若有所思地點頭。
“嗯,安全。”
“太好了。”岑言安心閉上眼睛下線了。
費奧多爾等了很久都沒能等到對方下一句話,他走過去一看發現對方眼眸閉合,呼吸平緩,看起來已經睡着了。
居然真的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