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落聖誕」橫濱
吸血鬼病毒消失的毫無緣由, 就像是突然被傳染的那樣,又突然消失。
四十八小時是一個異變點,太宰治沒有判斷錯, 但這樣看來那個青年反倒是拯救了原本即将滑落深淵的世界,除了最後四十八小時讓橫濱市民都提心吊膽之外, 其他倒沒有産生什麽更大的影響。
這讓坂口安吾有些遲疑, 遲疑該不該繼續去逮捕那個青年, 如果不逮捕任由對方繼續逍遙法外下去摧殘橫濱市民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但是如果逮捕的話用什麽名義呢?畢竟人家确實拯救了世界,雖然方法不太對。
說起來最近好多天都沒有看見那個青年了, 橫濱一派祥和安寧,還有些不太适應。
這讓他有些不安地給武裝偵探社發出了委托, 然而武裝偵探社的人也找不到那個青年。
就這樣安詳度過一個星期,當坂口安吾以為那個青年已經從橫濱消失了,開始放心地為之前那場吸血鬼病毒蔓延造成的恐慌掃尾的時候,一場奇怪的病毒突然從擂缽街開始往外傳染。
沒有人知道病毒最初的預兆是什麽樣子,但是這個病毒最後會讓人皮膚上逐漸出現深紫色的結晶體,直到最後整個人都變成結晶體。
擂缽街是橫濱的貧民窟, 裏面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 坂口安吾派人進去搜查什麽都沒能查到,反而讓派去搜查的人裏有一兩個出現了結晶體的症狀。
一時之間政府只能下令封鎖擂缽街, 然後再慢慢進行搜查,但病毒不僅僅只在擂缽街出現, 橫濱其他地方也同樣出現了相同症狀的患者。
整個橫濱市的上空籠罩着一層說不出的壓抑與陰翳, 未知是最為可怕的危險。
異能特務科為此焦頭爛額, 他們判斷這也許是某個病毒型異能者的異能, 但卻根本無從查起。
在某個陰差陽錯之下,他們後知後覺地突然發現橫濱的面積似乎變大了,原本是郊區的地方突然擴大了足足幾十倍,那裏出現了一面厚重巨大的圍牆,沒人能看清牆的另一邊具體情況,只能從上空發現牆的另一邊坐落着一座宏偉充斥着科技質感的錐形建築。
這種近乎超越時代的科技,令人無端想到天空賭場。
當初福地櫻癡死後「書頁」下落不知所蹤,大概率是在費奧多爾手裏,「書頁」有正反兩面,反面是沒有使用的空白。
那麽,這一次的危機也是費奧多爾用「書頁」創造出的陰謀嗎?
……
費奧多爾現在很忙,也很困惑。
那個青年自從留下了那句“睡覺”之後,對方已經在他這個據點裏睡了近兩周,同時也一直維持着一個姿勢沒有動過,就連呼吸頻率和心跳也沒有變化。
如果不是能夠通過生物體征确認對方确實還活着,費奧多爾可能會以為對方已經死了。
伴随着這個青年的沉睡,橫濱也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了變化,比如說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結晶體病毒”又比如說橫濱這個地方在地圖上突然變大了,甚至多出了新的建築。
想要越過圍牆另一邊僅靠翻過去是不行的,會被當做侵略者射殺,而那邊的人也沒有想要交流的意圖,無論是橫濱政府友好發出邀請又或者是威脅恐吓,都沒有任何反應,宛如牆的那邊是空空蕩蕩的荒蕪一樣。
但費奧多爾讓人從地下潛入過去發現,牆的另一邊是近乎超越歐洲的科技,不僅存在可以供人操控的機甲,甚至還有研究人類基因組的特殊組織。
費奧多爾研究過那些變成結晶體人類身上的深紫色結晶體,那些晶體裏蘊藏着不知名的力量,甚至會時不時閃爍出一些畫面,像是人類的思維和記憶都被封存在了結晶體裏。
直覺告訴他這一切的發生可能跟眼前這個陷入睡眠的青年有關。
但是他在這個青年身上書寫的內容又确确實實沒有生效……
費奧多爾站在床前,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陷入沉眠的青年,後者烏黑卷翹的頭發散落在柔軟的枕頭裏,那雙璀璨如初陽的金色眼眸此刻乖巧地閉合,熟睡中的表情看起來恬靜,這倒是跟對方清醒的時候制造出的動靜成反比。
費奧多爾思索着拿出一根針管,之前他測試過,對方睡得确實很死,以之前的實驗結果來看,即使他現在想要抽對方一管血,對方應該也不會醒。
這樣想着,費奧多爾彎腰拉開了對方蓋的嚴嚴實實直到頸脖處的被子。
沒等他想好抽哪裏的血,那個青年突然毫無征兆地猛地起身。
對方一頭撞在了費奧多爾的額頭上,巨大的沖擊力與慣性直接把費奧多爾撞翻到了地上,痛的後者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昏厥,他感覺自己額頭絕對腫了。
岑言剛登進游戲,這個游戲維護時間一如既往的漫長,剛剛起身的時候好像撞到了什麽,但是不重要。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更新的是個什麽副本。
系統這一次彈出的彈窗充斥着科技質感,藍紫色的邊框,邊框右下角是深紫色的立體菱形,帶着寶石質感的反光,六邊形像是蜂窩一樣的形狀鋪滿了彈窗邊框內的區域。
「橫濱近期出現了一種古怪的病毒,患上這種病毒的人到最後、也就是第四個階段時,體表會長出深紫色的結晶體,這種結晶體會不斷蔓延直到感染者失去生命體質特征全部成為結晶體,這種病毒從何而來?又将如何治愈?這一切或許跟橫濱近期出現的新組織有關系……」
岑言懶得看那一大堆亂八七糟的導語,管他什麽設定,上手玩一下就知道了。
他直接拉到了最後。
「……請查明一切,并拯救世界吧!」
「歡迎玩家來到失落聖誕副本橫濱。」
這一次似乎沒有陣營可以選。
沒有陣營可以選就意味着哪邊都行,甚至還可以自己單打獨鬥又或者是所有陣營都參合一腳對吧?!
又是一陣意想不到的狂喜。
【終于!我連續被創兩個星期就是為了現在!我現在閉上眼睛都是男主在雨中痛不欲生撕裂了自己的眼角膜,這種火葬場是否有點太反人類了?】
【所以沒有人跟岑言說過那些電影看了會精神污染嗎?】
【說過啊,但是言寶的個性大家都了解,就像是之前一心認定自己捏的臉好看一樣,很信任自己的審美和選擇。】
【岑言十大美德之自信。】
【聽說更新結束了,我火速趕來!不出意外這一次又更了兩個星期呢,這個副本看起來好像很高科技啊?指那個彈窗風格變化。】
【看最後要求是查明一切并拯救世界,又拯救世界啊,原來玩家真的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人設嗎?】
【噗嗤。】
【前面的你笑什麽?】
【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什麽高興的事情?】
【我認識一個主播,他在吸血鬼副本裏剛好是“溫柔的救世主”】
【噗嗤。】
【你又笑什麽?】
【我也認識一個主播,他在吸血鬼副本裏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吸血鬼始祖”】
【你們說的……是同一個主播?】
【啊……對對對……】
【草,禁止在直播間用彈幕寫生!】
岑言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快樂地披上了之前放進背包裏的鬥篷和其他裝備。
他帥氣地一揮鬥篷,剛準備一個跳躍落地擺個姿勢準備去拯救世界,忽然看見了地上捂着額頭的雪白人影。
那個人穿着一套樸素的白衣,稍長的黑色頭發垂落在肩膀處,對方雙手捂着額頭,身體微微蜷縮,看起來像是額頭受傷導致痛到一時半會爬不起來一樣,整個人透着無助茫然又孱弱的氣息。
沒等岑言想起這個npc是誰,在看見對方頭上的姓名時恍然大悟。
“師父,你躺地上幹什麽?”
費奧多爾之前毫無防備地被對方突然彈起來那一下撞得不輕,以至于現在眼前發黑,耳邊響着嗡鳴,就連意識都出現了短暫的迷糊,半天沒緩過來,餘痛一陣陣地刺激着神經。
感覺就算沒有腦震蕩內出血,也要腫一大塊。
聽見對方充滿疑惑的問題,他深吸一口氣,不是很想回複對方,但這件事畢竟是他理虧,于是費奧多爾盡量以冷靜的口吻開口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npc還能平地摔跤?
岑言很困惑,這個游戲設計的太寫實了,所以這種摔跤是概率性的嗎?
沒等他想明白,餘光忽然注意到一旁的針管。
破案了!
肯定是他師父不小心踩到針管所以滑了一跤!
說起來刺客型“掃地僧”居然也會敗在針管上?
難道這是什麽不可抗拒力?比如說這個副本的劇情線!
畢竟這個副本看起來很高科技,而且牽扯到病毒什麽的,所以原本在新手村就背景不凡的師父一號在這個副本裏肯定也是關鍵性角色!就像是在吸血鬼副本裏能夠一下子把吸血鬼始祖送到自己面前一樣!
岑言眼睛一亮,他立刻把地上的師父一號扶了起來,随後又撿起針管塞到了對方手裏。
以真摯的語氣說道:“師父,你之前想做什麽就做吧,不用顧及我。”
好不容易從疼痛中回過神的費奧多爾:……
他看了看手中的針管,又看向對方像是在期待什麽一樣的興奮表情,緩緩陷入了沉默。
這是可以繼續做的嗎?
岑言一邊等對方給自己開劇情提供線索,一邊打開了他體驗感之源的氪金商城,想買個每日寶箱,順帶看看有沒有刷新出什麽好東西。